第三百四十一章-怪異情況
“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梓彤,你們配置了什麼藥物,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吃過了早餐,又休息了一會兒,外面的聲音已經很大。
“師傅你還要去做什麼事嗎?”
和夏冰兒坐在一旁的裘梓彤詢問,不過已經起身。
“哥哥,你又要去哪啊?能不能帶我們一起去?”
喜歡膩在楊風青的懷裏的小雨荷抓緊楊風青的衣服,急忙叫道。
夏冰兒也看過來,雖沒有說什麼,不過她的不斷點着的腦袋,是同意小雨荷的話了。
“這次我是要去南河,那邊的情況還比較複雜,等我將南河裏的張望軍都掃清后再傳信回來,然後你們再過去。”
小雨荷哪會依從,撒嬌的晃了晃身體:“顧叔叔都去了好幾日了,而且我們去了那又不會亂跑,我們會聽話的。”
“不行!這事沒得商量!”
“好吧。”
小雨荷嘟嘴,望向夏冰兒和裘梓彤,兩人手牽手走在前面,似乎之前的事她們一點也不在乎。
如今楊風青出行,定然是不能步行或者乘馬,那樣的話一路過去不知會影響到多少百姓,所以楊風青坐進了夏冰兒安排的馬車。
馬車在城池裏兜兜轉轉了一刻鐘,轉進天策高官聚集地的邊緣區。
以裘弘深的身份,住的院子本不可能是邊緣區,這是他自己要求的。
因為他要的院子面積很大,而且他有時還要做一些特別的事,相對獨立一些的院落對於他,對於四周的人來說都是有益的。
裘府兩個大字比起恆鹽鎮的院門兩字要霸氣得多,門口站着的不再是家丁,而是四名威武不凡的士卒。
成為各大府邸的侍衛,強勁的個人實力是一個必要的條件,還有一個條件就是比較靈活。
夏冰兒的這輛馬車雖然很少用,但四人還是一眼就看出了是夏冰兒的馬車。
四人早已嚴肅靜待,看到下車的竟然是楊風青時,匆忙跪地:“參見皇上,夏大人,梓彤小姐,雨荷小姐。”
楊風青一聽這些混亂的稱呼,眉頭不由簇擁在一起。
“起來吧。”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風青每次聽得這麼喊,就會覺得全身彆扭,快步進入裘家大院。
沒走進去多遠,就遇到了正匆匆往外走的裘弘深。
院門的叫聲,他在裏面聽到了。
“皇上萬歲。”
楊風青快步上前,扶起將將要跪到地上的裘弘深:“弘深你還不知道我的脾性?快些帶我去看看你們研製出了什麼好東西。”
“嘿嘿,皇上、夏大人、雨荷小姐你們隨卑職來。”
裘弘深的表情有些開心過了頭,已經不是開心了,而是痴狂。
說到藥物時,眼睛閃着憧憬。
楊風青與夏冰兒相視一眼,都是充滿了期待。
隨着裘弘深和裘梓彤繞過幾個大灣,走進一個很大的院子。
除了院門方向,其他三個方向上都是房門,有的房門打開着,裏面是堆積如山的藥物。
中間有很多葯爐,以車嘉祥為首的數十名低級藥師在各自的葯爐旁忙碌着。
有一些葯爐冒着滾滾白霧,院子裏飄蕩着一股濃郁卻不刺鼻的味道。
楊風青聞到有些熟悉的氣味,往裘梓彤看去,裘梓彤得意點頭。
楊風青的目光如一雙五十瓦的電燈,瞬間增加功率到了五百萬瓦。
大部分人專心於自己的葯爐,以至於都沒有發現進來的楊風青一行人。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靠近院門數人的大叫,令所有藥師停下動作,往院門看來。
一同跪下,一同大叫:“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平身,裘藥師的醫術世間少有,而如今天策藥師又極為稀缺,希望你們學得一些真本事,不要錯過了於你們千載難逢的機遇。”
“是,我等定將傾盡全力鑽研葯術。”
裘弘深帶楊風青等人從人群中走過,進入一個擺放着很多架子的房間。
架子上面,放滿了藥瓶。
裘弘深走到一堆冰藍色的瓶子前,拿下一個瓶子。看着瓶子,如在看追求了數十年終於追到手的心愛女子:“皇上,這顏色你很熟悉吧?”
“那還能不熟悉?差點就死在這個顏色里了。”
楊風青也拿起一個瓶子,瓶子外面沒有如其它瓶子一樣在外面貼有名字。
不過透骨的冰涼感,是那麼的熟悉。
夏冰兒和小雨荷聽得楊風青差些死在這些冰藍色里,很奇怪,不過都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着楊風青。
“我依據藥典上的記載,加上這段時間的心得,最主要的還是有梓彤的幫助,終於從風火散里提煉出了一味特別的藥劑,也就是這味藥劑。”
“我們昨晚已經讓楊瓚送來的兩千將士服下,到了後半夜時,他們就算在夜風裏光着膀子也不感覺到絲毫的寒冷了。”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小雨荷不知道這個藥物要多麼強大,可夏冰兒明白這味藥物的普及代表着什麼事。
戰爭雖說是人的戰爭,但很多時候,不管是哪一個天神一般的將領,都不得不看天氣的臉色,就如之前的暴雨。
在這已經十月的時間點,氣溫開始迅速的降低了。特別是到了夜晚,夜風呼嘯時,更是冷得叫人穿三件衣服都不住的打抖。
可是之前裘弘深說了什麼?他說兩千將士吃下這個葯,在黑夜裏赤裸上半身都沒有感覺到一點寒冷?
那她還需要擔心洞天到來,不能再進攻其他勢力?
如果藥物真的有用,而且能夠給所有將士喝下去,她巴不得現在就入冬。
“真的!那兩千將士就在另一個院子裏待着呢,我們現在就能過去看他們。”
“走,去看看他們。”
“是。”
裘弘深的院子真的大,連容納兩千人的院子都有。
才進入院子,夏冰兒就對裘弘深之前說的話相信了八九分。
因為院子的兩千多人都赤裸着上半身,滿臉奇怪的望着天上的烏雲。
聽到響動,看到是楊風青、夏冰兒等人,趕緊跪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說你們現在都不覺得冷了?”
“是。”
“好,我實驗你們幾個小事,若是都能很好完成,接下來我就帶你們去建功立業!”
“是!”
楊風青想做實驗,裘弘深對此早有準備。
“去將房間裏的冰塊拿出來!”
“是!”
沒一會兒,院子中間擺放着三塊有一張床大的冰塊。
儘管天氣有些寒冷,但冰塊的溫度還是要低得多,所以一直散發著白霧。
楊風青掃過兩千人,此時他們都已經將衣服穿上。
這裏還有夏冰兒、裘梓彤等女子,他們一群大爺們光着膀子怎麼看都不好。
最後楊風青指了三名相對來說要單薄的士卒:“你們三個出來,躺上去!”
“是!”
三人輕快走到冰塊前,在隔着數丈站着,還感覺到絲絲冷氣的夏冰兒和小雨荷緊張的目光里,躺到冰塊上。
呲呲——
冰塊響起細微的呲呲聲,冒出了更濃郁的白氣。
楊風青有了計較,難掩開心:“不錯!起來吧,你們現在就去找羅將軍,叫他給你們換一身服裝和兵器。”
羅將軍是誰?在楊風青周圍鞍前馬後的人。
跟在羅大光身邊?那就是坐上了陞官的特別火箭上啊。
被叫來還一臉蒙圈的兩千人,此時就差跳起來去親楊瓚了。
“是!”
待兩千人跑一樣的離開后,楊風青等人也轉身往回走。
“不錯不錯,我還在想着哪個時候跟你說這件事,想不到你直接做了。”
“哈哈——還是梓彤厲害,這件事不僅是她提醒我做的,之所以能成功,她的功勞也很大。”
小雨荷懵懵懂懂,夏冰兒很開心中,卻有些傷感。
裘弘深在用力的為裘梓彤在楊風青身邊增加重要程度,小雨荷也有李明月和付美娥的努力,她?真要算起來,顧旭章應該算得上半個父親吧。
這麼想着,心情有好了很多。
裘梓彤一直小心的觀察楊風青和夏冰兒的臉色,看夏冰兒的笑容凝固了下,趕緊出聲:“父親你說得太誇張了,我其實只是做了一點點的小事而已。”
“哈哈哈——做了一點點小事也是做了,等出發的時候,梓彤你跟我一起去,我差點忘記了,你的醫術對我還有南河的人是很重要的。”
“嗯嗯,我會努力的。”
裘梓彤開心得蹦了下,忘了再去觀察夏冰兒的臉色。
楊風青和夏冰兒、小雨荷回到自己的住處,裘梓彤則留在了裘府。
此時不同往日,她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到了地方再去買藥材,她要將藥材準備好,到了地方就可以行醫。
在楊風青說要帶走裘梓彤時,小雨荷其實才是臉色變化最大的人:“冰兒姐姐能在哥哥離開的時候,將天策管理得井井有條,梓彤妹妹能跟在哥哥身邊行醫救人,我呢?”
這個問題一時問倒了她,她越想越傷心,走到住處時,腦袋已經低了下去。
楊風青也只是一個凡人,而且小雨荷在他的眼裏就是一個小孩子,小孩子的情緒變化就是一個特點——快。
再加上身為女子,情緒就像夏天的天氣,現在是晴空萬里,等會兒就能是傾盆大雨。
所以楊風青沒有多注意,對小雨荷說道:“雨荷,今日起床你還沒有去背誦過典籍,你先去你的書房看會書,哥哥和你冰兒姐姐說些事。”
楊風青已經想好了該怎麼應付小雨荷的死纏爛打,但小雨荷只是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說完,鬆開拽着楊風青的手,低頭往自己的書房走去。
楊風青將目光收來,不等夏冰兒說話,一手攬住她的後背,一手攬住她的雙腿,公主抱走起。
走進書房,楊風青坐下,將夏冰兒放到他的腿上。
颳了刮夏冰兒的瓊鼻:“怎麼了?吃醋了?”
“我哪有那麼容易吃醋,我只是想到了些別的事而已。”
“那我該怎麼辦呢?才能讓你開心?”
夏冰兒搖搖頭,性趣很淡。
楊風青一手握住夏冰兒的手,一手放在她的秀髮里:“再等我一些時間,我就迎娶你。”
夏冰兒猛然抬頭,眸光發亮。
雖然她已經成了天策里,楊風青的第一個女子。
不過她在鷹雪梅的事還沒有一個斷落的時候,從未想過楊風青會迎娶她的事。
就連顧旭章在楊風青回來后,一直給她的暗示,她都無視了,所以也就從未提過這件事。
可是這會兒,楊風青竟然自己就說了這件事。
但是想到鷹雪梅和楊鳳起個之間的感情,而且楊風青和鷹雪梅的事,楊風青也已經跟她說過了,小聲道:“可是雪梅姐姐呢?”
“將她帶過來一起迎娶就行了,所以我說再給我一些時間。”
夏冰兒臉龐不由垮了下來:“可是她是光武的皇上,怎麼可能過來,而且就算過來也不可能嫁給你啊!”
“光武的皇上又如何?她還不是我的女人了!”
“那是因為別人還不知道,不然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風青,你跟我說個事唄。”
“什麼事?”
“你到時想迎娶多少個女子?”
楊風青愕然,不過接着就是大笑:“哈哈哈——”
“笑什麼呢?我認真的!”
楊風青非常熟練的鬆開夏冰兒的衣物,酒紅色的褻衣和雪白的景色若隱若現。
楊風青埋頭到夏冰兒的胸口,滋滋聲響了幾下。
夏冰兒臉色一紅,雖明知道書房的門已經關好,可還是不由的往那看了眼。
楊風青抬起頭,意猶未盡的道:“有了你,又有了雪梅,你說我還需要更多的女子嗎?”
不管楊風青說的話是不是真心話,夏冰兒是真的很開心,將楊風青的腦袋按住她的胸口:“不管怎樣,梓彤你一定要收了。還有小雨荷,你要是不要她,她一定會傷心死的。至於其他女子,到時候你再看看吧。”
在離開之前,再溫存一次。
......
夏冰兒看了眼被仍在旁邊的綢布,滿眼的可惜和不滿:“風青,你為什麼要那麼做?難道你不想有一個我們的孩子嗎?”
顧旭章與夏冰兒說了很多,其他的一切夏冰兒都可以暫時不在乎,但是她真的想要一個和楊風青的孩子。
不是為了皇長子的身份,因為她根本不在意所生的孩子是男是女。
她就是單純的,想要一個和楊風青的孩子。
“有了我們的孩子,當你在遠方征戰的時候,我看不到你的時候,也能有一個可以轉移注意力的人,而你也多了一份羈絆,那樣不是很好嗎?”
楊風青揉揉夏冰兒的秀髮,不再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十八歲好像很大,但是對於我來說,我們真的還太小了,再過些年,我們再要孩子吧?你放心吧,有了你們,我已經有足夠的羈絆,不論遇到的險境有多麼的危險,我都會拼盡全力活下去的。”
夏冰兒從楊風青的語氣里聽出了楊風青的真實意願,可是她還是好不甘心:“可是——風青,我求求你,讓我懷上我們的孩子吧?”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情況,就是非常非常的想要有一個我們的孩子。在街上遇到那些好看的小孩子,我就會對他們有很多的好感,就不由的想到,我們的孩子是否也會像他們那麼可愛好看。”
“我真的真的很想有一個孩子。”
楊風青心中雖很無奈,可看着年紀輕輕的夏冰兒竟然多出了這麼多的母性,還是輕輕笑了下,伸手揉揉她的小肚子:“你知不知道生了孩子之後,你的小肚子就會有很多贅肉,而且啊,你就老得特別快,臉上就會長出很多皺紋,還有——”
“你別騙我!付阿姨你又不是沒看到,小雨荷都長這麼大了!”
楊風青:“......”
“付阿姨比較特殊,因為——”
“你別因為了,我都悄悄問過付阿姨了,付阿姨說我要孩子完全沒問題,對了——”
夏冰兒伏到楊風青低聲說了幾句,楊風青的臉色尷尬而無奈,嘀咕了聲:“他們才有毛病!他們全家都有毛病!”
夏冰兒看楊風青的臉色,得意道:“你就算能管住他們的嘴,能管得住他們的想法嗎?換位思考下,如果是別人有像我這麼美麗的娘子——”
夏冰兒起身,如下凡的仙子在楊風青身邊轉了個圈:“數個月還沒有孩子,你覺得別人不會那麼想嗎?”
楊風青趕緊將目光看向別處,他最近就算每天大魚大肉的補,還是感覺身體有些吃不消,要控制一下:“想就想吧,只要不說出來就行。”
夏冰兒被楊風青破罐子破摔的語氣整無語了,走到楊風青身邊,輕輕撫弄讓她痴迷的雄壯胸膛:“風青你是不是傻?你現在不是大將軍,你是一國之君。知道皇上的兒子在國度里另稱為什麼嗎?國本!”
“就算是你不在意,但是臣子們會不在意嗎?他們要的榮華富貴都在你身上,也都在你的孩子身上,只有你有了孩子,這個國度才有根本,而他們才會更加的賣命行事。”
“不然你的國度於他們,於這個天下,就像無根之萍,他們會很擔心的。”
楊風青被一語點醒,是啊,他現在是一國之君了,不再是一個只管上陣拼殺的大將軍了。
轉過頭來,雙手握住夏冰兒的雙臂,將她往外面推一些,這樣才能將美麗的景色一覽無餘:“你說得有道理。”
聽楊風青的肯定,又感受到楊風青身體的變化,夏冰兒臉上愈發的燦爛。
“不過天策現在不過是偏安一隅,而且我還有很多很多事要做,有了孩子也不能長久陪在他身邊,不能親自教導他,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答應你,只要我覺得情況合適了,我就不會再抵觸要孩子。”
“至於現在——我真的不能答應你。”
夏冰兒心還是涼了些,接着用力的摟緊楊風青。
楊風青心有歉意,只能用他覺得此事最好的補償方式補償她。
不過心中已經在不斷的迴響夏冰兒之前的話:“國本?呼——看來不能等太久才要孩子。”
......
天雄島上的天氣真是奇怪,今早還陰雲密佈,下午的時候又有陽光出來了。
上卻城的南門,一隊兩千餘人的隊伍衝出。
城樓上,夏冰兒抱着小雨荷,靜靜看着隊伍消失。
直到過了很久,兩人才城樓。
沒了楊風青,就像沒了說話的動力,兩人一路無言。
楊風青一行人奔到貢天河上游的小鎮,迅速登上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的戰船。
戰船駛離小鎮,快速往西噬城而去。
到了西噬城,換上能在海上航行的大戰船,一共五艘戰船,往深藍城進發。
出發了沒一會兒,最大的那艘戰船上,楊風青和裘梓彤站在高高的船首。
羅大光和二狗都沒有在這,這是楊風青要求的。
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們在其它船上也能隨機應變。
“師傅,冰兒姐姐和小雨荷好像都很不開心。”
“嗯。”
“她們是怎麼了?”
“都有自己的心事吧。”
“她們的心事都是因為師傅你的吧?”
“是吧。”
“那該怎麼辦?”
“不知道,過些天就好了。距離深藍城還很遠,你想玩點什麼消磨時間?”
因夏冰兒和小雨荷的情緒感染,而有些不愉快的裘梓彤悄悄掃了眼四周:“前幾日我和父親為了配置出那服藥,一直熬夜,我覺得很困。”
雖然知道這是裘梓彤的借口,但楊風青沒有拒絕。
其他的部下對天策做出這麼大的貢獻,他已經大加賞賜了。
他想給裘弘深賞賜,可裘弘深卻一直推脫,其目的不言而喻。
至於給裘梓彤賞賜,楊風青感覺除了他自己,裘梓彤應該沒有想要的東西了。
“行。”
交代了部下一聲,楊風青和裘梓彤進入船裏面。
明明還是原來的部下,他也還是他。
但船艙里的一切還是發生了很多的變化,不管是擺在地上的毯子還是鋪在床上的墊單,都透露着一股豪氣和大氣。
裘梓彤的注意力沒有在這些旁枝末節的事上停留哪怕一秒,拉着楊風青跑到床邊。
“師傅你睡裏面,我睡外面。”
“你還怕我跑了啊?”
不過還是依照裘梓彤所說的,睡到了裏面。
裘梓彤開心的睡到外面,腦袋用力供着楊風青。
用力呼吸了幾口,裘梓彤竟然真的睡著了。
楊風青心疼的撫着她的後背,一手枕在腦袋下,思考最近的事情以及到了南河該如何行動。
......
臨河,馬府。
馬如意、咸永慶、車成業三個隨便動了動,都能令光武震動的人物齊聚一堂。
按理說,除了京城被攻陷,一般不會有什麼事能讓他們露出驚容的,但是就是在京城安然無恙的時候,咸永慶和車成業都是一副活見鬼的模樣,嘴巴張得太大,口水流了出來都不知道。
馬如意又看了眼保持這個姿勢數個呼吸之久的兩人,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搖了搖:“兩位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這——這哪能不驚訝?如果我們掌控了他們,鷹雪梅和鷹家將一夜傾覆!”
“想不到李隗圭和呂家姐弟竟然還活着,他們到底被關押在哪?”
“我現在也不知道,但是確定他們還活着,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和鷹雪梅賽跑!”
“幸好我們三家勢力夠大,並且沒有得罪過誰,不然——唉——”
“不過鷹雪梅竟然留下了這麼大的空擋,我們要是不能將她掃除,真是白費了她的好心。”
“兩位有什麼好的計劃嗎?”
車成業和咸永慶先相視一眼,再看向馬如意,都搖頭:“馬御史,你一定有了計較吧?”
馬如意眼底閃過鄙夷,臉上則淡然一笑:“兩位忘了德祐?”
兩人都是聰明人,被馬如意一提點,當即明悟過來。
一向穩重的咸永慶右手捶在左手上,響起一大聲啪:“不錯!藉著給德祐出殯的空隙,我們發動三家的力量將京城翻過底朝天,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他們三人!”
“那我們明日早朝就提議儘早給德祐出殯。”
車成業說著,看向咸永慶。
咸永慶得意笑了下:“哈哈——這件事兩位就放心吧,我說明日要出殯,鷹雪梅就得明日出殯。”
咸永慶倒沒有說大話,誰叫他是負責皇家祭奠事宜的奉常呢。
不料馬如意卻搖了搖頭,潑了兩人一盆冷水:“我們不能過早暴露我們的目的,你們可別忘了在遼東防線的鷹作棟,還有琴川的北宮龍因,最主要的還是待在京城裏的西木軍。”
這不僅是冷水,更是冰水了,兩人得意的笑容都被冰凍。
不知不覺中,兩人又看向馬如意。
“車老你在軍中的威望不下於楊頂天,此時就是你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車成業沒有因馬如意的奉承而得意忘形,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的,不然也就活不到現在了。
“老夫能影響到的將領都分部的很鬆散,恐怕難以對鷹作棟有什麼威脅。”
“無礙,若是京城出了事,鷹作棟定然會因為急着趕回來而不顧大軍,那時候一州的州軍都能讓他束手無策。”
車成業先是一喜,然後就是渾身發冷,多看了眼將事情事無巨細想得明明白白的馬如意:“我知道了。”
老夫和我,只差了一個字,但其中代表的意思讓馬如意對車成業報之以微笑。
“那我該將德祐出殯的日子定在哪時候呢?”
“一個月之後,兩個月之前,你們可以看一下自己的行動需要多少時間,再具體到確定的日子。”
“一個月我所有的準備都能做得齊全。”
“一個月我也夠了。”
“那好,那就一個月之後。”
“好!”
三人又商討了其他的細節,直到很晚,馬如意親自送兩人到院門。
看着兩人乘車離去,馬如意折身回院子。
他不是往先前的院子去,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繞過如迷宮的亭台樓榭,走進一個有假山活水的別緻小院。
較高的一個檯子上,一道黑衣人影背對着他釣魚,如果楊風青在這應該會覺得背影很熟悉。
馬如意走到那人身後,一動不動看着魚在鉤子四周遊動,可魚就是不咬鉤。
時間在嘩啦啦的水聲中流淌,很快,時間就過去了一個時辰。
馬府的其它院子,家丁都已換好了燈籠,唯獨這個院子,陷入了黑暗。
好在今晚的月色很好,還能看得清魚,也還能看得清人的動作。
黑衣人突然用力拔起魚鉤,魚鉤上竟然有一條魚。
“哈哈——想不到不咬鉤也被釣上來吧?”
“黃大將軍好雅興。”
黑衣人慢慢轉臉,黃赫煊毫不遲疑的搖頭:“應該是馬大人好雅興。”
“哈哈——我這就叫人送來飯菜,黃大將軍可要好好品嘗一番。”
“那是當然,這還是今生第一次到臨河城呢,真有種大開眼界之感。”
不論如何,馬如意還是光武人,而黃赫煊則是蒼風大名鼎鼎的御風大將軍,酣暢大笑:“哈哈——不管大將軍是不是客套話,我還是認真了。”
“是該認真的,這天下又有哪一座城池比得上臨河城繁華呢?哪時候臨河能成為我蒼風的國土,那就是再美妙不過的事情了。”
馬如意的笑容迅速隱去:“或許會吧,但在那之前,臨河定然不會再如此繁華了,因為我會毀了它!”
“毀了它?毀了也好。”
馬如意出去了,叫人拿來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但他卻沒有再回來。
......
響風城。
司寇浩邈在如書庫的書房裏,拿出一封沒有任何署名的信件。
翻開之後,將信放到火焰上點着。
“唉——這天下間熙熙攘攘這麼多年,不過是換了一批人來循環以前發生過的事,又要開始了嗎?”
“命公西正初暫時停止與上官軍交戰,命申屠代去備好戰馬,今晚回萬興城。”
“是。”
......
四日時間,轉瞬而逝。
已恢復商貿幾日的深藍城,雖然還沒有太多的船隻敢過來,但有那麼幾艘總比一艘沒有的強。
當然,深藍城歡迎的是商船,對於突然出現在天海相接之處的戰船,是非常的反感的。
如今深藍城的守將名為楊長喜,他與楊家沒有任何關係,因為他是原田橫的手下。
在守衛深藍城的戰鬥中,他不僅表現出了絕對的個人實力,還表現出了對龐匯贏的忠誠,所以得到了鞏高爽和顧旭章他們的信任,留守深藍城。
今日的天氣雖然不怎麼好,但楊長喜的心情很好。
站在碼頭的高處,迎着風吹。
當看到駛來的戰船時,喜形於色,快步往碼頭跑去:“都跟我來!”
他為什麼這麼高興?
因為今日就是他和嶺南田家約好的時間,至於要做的事,那還用想嗎?
收復南河,消滅渝州軍!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能獲得鞏高爽等老將領的賞識,難道之前做的都是假把式?
不是假把式,之前他是真的拚命,但是現在也是真的要反叛。
“我以前雖只是田橫手下的一個低級將領,但如果沒有田家,我楊長喜和家人早已死去。”
“我沒有大的本事,但是我知道,受人之恩當湧泉相報。”
“渝州軍?龐匯贏,你們感受到絕望了嗎?”
心中不斷吶喊着,快步跑到戰船要靠岸的船位。
當看清來的戰船僅有五艘時,有些驚訝:“怎麼回事?不是說要過來五萬人馬嗎?怎麼就這麼點人?”
“不過此時深藍城裏只有兩萬人,而且有一部分是我的部下,剩下的那部分人馬都被我以防備張望軍死灰復燃為由派到其它三面城牆上去了,只需要再加上這些人,應該能殺光城內的原渝州軍。”
“不過他們應該是前鋒吧,怎麼也不能只來五千餘人吧!?”
心中嘀嘀咕咕,還給嘀咕錯了。
這也怪不了他,任誰看到五艘這麼大的戰船,都會憑習慣的以為上面有千餘人吧?
可是戰船上的人是楊風青,他帶來的部下都是帶着坐騎過來的,兩千匹戰馬可比兩千人重多了。
還有一些糧食,所以楊風青之所以帶兩千人過來,倒也不是他託大或者其他什麼原因,實在是兩千人是他這次能一次性帶過來的最多人馬了。
......
楊風青和裘梓彤望着笙旗密佈的深藍城,心中都有些別味。
深藍城的建造風格與西噬城完全不一樣,西噬城比較講究實用,而西噬城似乎更在意觀賞性,用的材料之強之多,雖然還能看到戰火的痕迹,但主體都沒有受到大的影響。
“師傅,我們沒有派人過去與他們說過我們的到來吧?”
楊風青也是一臉的茫然:“沒有。”
“那他們怎麼以這麼莊重的形式迎接我們?”
“或許是顧叔叔看到了我們的戰船,認出了這些戰船是從西噬城來的吧。我與他說過,過些時日我要過來的。”
“原來是這樣。”
不過隨着雙方距離的縮短,楊風青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對,那些人有些奇怪!”
“啊?怎麼奇怪了?”
“他們雖然是在迎接我們,但是站位和氣勢都很奇怪,更像是很快就發生戰爭一樣。”
“可能是因為他們一直被攻打,習慣了防禦吧?”
楊風青聽裘梓彤說得也很在理,更加的迷糊了:“你說的也對,可是我怎麼還是覺得很怪呢?”
“那該怎麼辦?”
楊風青望着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以他的目力已經能看到岸上站着的人影了。
“叫所有人脫去外衣,只穿裏面的內襯,快一些!”
“是!”
楊風青的命令很奇怪,用旗幟是表達不出來的。不過辦法總比困難多,部將朝最近的戰船大叫,再和一群人演示一遍。
雖然比較慢,好在當楊風青能完全看清對方面容時,這邊的人都已經脫下外衣。
“不是鞏叔叔,也不是顧叔叔。”
楊風青心中的不安感漸漸強烈,而他散發出的氣息又很快影響到這艘戰船的所有人。
要相信,氣息這種東西很神奇,能不知不覺中影響很多人,就算相隔着海水。
楊長喜看到了戰船上的將士都穿的白內襯,可這一會兒,他又在腦袋裏聯想了很多遍攻下南河后,他到底該怎麼做,又應該得到什麼。
越想心情就越激動,這會兒他感覺自己與天命之子相差的,就是一個契機了。
看清了,最前面的人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長得不像田橫。
“太好了,來的不僅不是田家的人,還是一個年輕人,真是天助我也!”
楊風青能看得清楊長喜的眼神,看他看他那激動開心,又蘊含著莫名意味的眼神,完完全全的迷糊了,他真的搞不懂此時是什麼情況。
不過在這種時候,有一個應對的絕對好辦法——以不變應萬變!
“在我讓你們說話之前,一個人都不要說話!”
“是!”
靠岸了,楊風青才走下戰船,楊長喜就迎了上來。
“哈哈哈——小兄弟你辛苦了,我已命人備好了茶點,我們先上去吃點,再說說現在的情況吧?”
楊風青感覺到了心臟快速跳動了好幾下,幸好幸好,如果不是有那個命令在,就憑這中年男子的這句話,他就要被剁成肉醬了。
“嗯,多謝了。”
“哪裏哪裏,我們快一些吧。”
楊長喜此時是喜上加喜,這個年輕得過分的小子,竟然還是一個好色之徒,出征的時候不忘帶一個可人的小美人。
欣喜的他自動忽略了他在稱楊風青為小兄弟時,那戰船上下來的人的眼色變化。
更是沒有去等戰船上的人完全走下來,只憑以前的想法,戰船有數千人。
楊風青對羅大光使了個眼神,帶裘梓彤、二狗還有十餘名侍衛跟着楊長喜,從散發著逼人氣息的隊伍中走過。
楊長喜在一旁,笑得像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