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尼族

飛機到達蒼山腳下的雲南大理已是下午四點。在人們的想像中，雲南是一個充滿了紅色、黃色、藍色、綠色，五彩斑讕的地方，但在陳峰的印象中，雲南則是一個神秘誘人、同時也平易近人的地方，當人們親臨這片南疆寶地時，卻發現這裏的一切都歸於純凈和質樸。

大理是一座氣勢惲宏的古城，興建於明洪武１５年，東臨洱海，西枕蒼山，平日裏古樸而幽靜。

對於陳峰一行，古城的韻味雖然厚重，但也只是一個中轉站，再到雲南，陳峰面對的將不是美麗的景色和異族的風情，而是暗潮湧動、危機四伏。

保羅告訴他，在大理他們要會合在上一次科考中唯一的倖存者，一個叫尼菲的考古研究員，她曾經是上一次考古的帶路者，也是一名對十萬大山十分熟悉的“土著”。

走出機場，一輛紅色的房車停在門口，兩名衣着整潔的年輕人畢恭畢敬地將他們迎上車子。“帶我去見她。”保羅簡短地吩咐道。

三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一家僻靜的酒吧門口，在年輕人的引領下，陳風三人走進一個寬敞的辦公室。沙發上坐着一位衣着時尚的女人。

女人微笑着起身，對保羅點點頭，看向保羅身後的陳峰。

“探險家，陳峰。刺客你見過。這位是考古研究員尼菲，是花尼族人。”看上去保羅似乎和尼菲很熟悉。

陳峰很客氣地和尼菲握了握手。臉上露出驚奇的表情。

花尼族，南疆最古老的部落聯盟，至今仍保留着最原始的生活方式。

“怎麼？陳先生第一次見到花尼族的美女？”尼菲嬌小精緻的眼中閃過一絲狡拮的神情。

陳風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叫我陳峰就行，我只是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考古研究員。”

“嘻嘻。”尼菲一副好事得逞的樣子。

看到陳峰的窘相，連一副死人臉的刺客都浮上了笑意。

也許是陳峰有些敏感，自從在寓所里遇襲后，保羅和刺客對他的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臨行前，保羅將他叫到一邊，交給他一本小冊子，竟然是張玉碎玉掌的秘芨，這使得陳風大喜過望。一路上，保羅沒有再用命令的語氣對他說話，連那種上位者的氣息也消失了，言語中多了一種尊敬的味道。而刺客也不再給他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對他的戒備彷彿一夜間全部消融了，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保羅正色地問道：“尼菲，一切準備好了嗎？我們的設備什麼時候到？”

尼菲看到保羅嚴肅的表情，也收住了笑容，“設備分兩批到達，第一批已經在這，第二批一周內到。只是……”

“有什麼難處？”

“是這樣，三天後是花尼族的萬花節，我的妹妹小娜要采青，我想先留下來，和第二批設備一起進山。”尼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保羅沉吟了片刻，“也好，十萬大山的外圍我也熟悉，就由我和刺客護送第一批設備，順便探探路。讓陳峰留下來保護你，一周後來山外和我們匯合。”

保羅將目光轉向陳峰，發出詢問。

陳風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保羅和刺客就啟程趕往千里之外的十萬大山，臨行時，保羅又意味深長地叮囑陳風，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一定要全身而退，儘快與他們匯合。而尼菲則興高采烈地拉着陳峰，直奔花尼族的部落所在地――石林。

石林，顧名思義就是由岩石組成的森林。遠遠望去，一片灰色的山峰如大海中的波濤翻湧，景色壯觀。

從上古年間，花尼族人就世世代代在此居住，後來，由於戰亂不斷，水源和糧食奇缺，族人內部產生了矛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花尼族分化成了兩個部落，花族和尼族，但不管怎樣，他們始終守護着這片古老而神秘的族地。

站在石林邊上，聽着尼菲的講述，陳峰的心中不由地感慨。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永恆不變的定律。再強大的部落，總有其沒落的一天，不變的，只有這片風光險峻的山峰和人心中的執着。

花族和尼族的寨子座落在石林的外圍，東西相對。陳峰和尼菲到達尼族寨子已天色將黑。一位身材健碩的老人將他們迎進來。老人叫尼匡，是尼族的族長，也是尼菲的父親，人們都親切地稱他“尼老爹”。

寨子的會客廳不大，族中的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好象剛剛在議事的樣子。老爹介紹陳峰給大家認識，便又開始和大家商議事情。聽了一會，陳峰明白了幾分，原來是與花族爭奪水源的事情。

現在的石林只有一處水源，用來飲用和灌溉田地，過去一直由兩族人共用。近幾年花家的實力日益強大，隱隱有獨霸水源的念頭。為此族中召開會議，商議對策。

“老爹，後天就是萬花節了，照慣例兩位族長要見面商議一年水源的使用問題，前天花家傳過話來，擺明了不給面子。”上首的一位中年人顯得一籌莫展。“要不，就答應了吧。”

“不行！”一位面色陰沉的年輕人一拍桌子，“尼娜是我們的部落之花，怎麼能嫁給花家的那個花花公子。”

“花族不是還有一個條件嗎？只要老爹放棄族長之位……”

“放屁！”中年人一聲怒喝，“這話也是你能說的？尼天，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喜歡尼娜。雖然你是族內武功最好的年輕人，那也要看尼娜心裏有沒有你。”

“尼叔，我不是這個意思……”年輕人臉色變白。

尼老爹揮揮手，止住爭吵，轉向陳峰，“陳先生，年輕人太衝動，讓你見笑了。”轉過身來，老爹正色道：“大家不用再吵了，事情還不到這一步。”老爹看了看年輕人，“尼天也是好意。況且，花家未必會把事情做得太絕。明天萬花會上我們看情況再想辦法。”

中年人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尼天低下頭，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狠色。陳峰看在眼裏，不由得對這個年輕人留了心。

大夥散去后，陳峰迴到安排的住處，在床上盤膝打坐，慢慢地調息，心中默記着碎玉掌的口訣。這次探險情勢越來越複雜，只有儘快提高他的武功，才有更多保命的本錢，一路上他都在默默修練着碎玉掌，他有內力在身，只要熟悉了運行的法門，很快就修成了碎玉掌第二層，攤開雙手，也有了一層玉的瑩白。

盤坐的身形漸漸入定，月光透過窗戶撒在陳峰的身上。

突然，陳峰胸口的玉珠中飄出一片片紫色的光芒，匯聚成一團光霧，將陳峰的身體籠罩在內，形成一個巨大的紫色光繭。已經入定的神識剎那間一片空靈，恍惚中，在東南方向彷彿有什麼西在召喚着陳峰前往，背包內，那顆灰色的石卵也散發出紫色的光暈。

片刻之後，紫霧散去，陳風睜開了眼睛，怪異地看向東南方向……

萬花節是花尼人最盛大的節日，從上古年間開始，萬花節就是族人談婚論嫁的神聖日子。每當節日來臨，年輕男女成群結對走到外面，姑娘用樹葉吹出優美的旋律，小夥子們則吹着清脆的短笛，彈撥着渾厚的大弦琴，大家隨着音樂邁起輕盈的舞步，左旋右轉，氣氛熱烈。如果找到情投意合的人，就會在舞場裏訂下終身，而大人們則會坐在一起商量婚嫁的事情。而這兩天的活動，花尼人稱之為采青。

現在的萬花節沿襲了大部分的古俗，也多了一些現代的東西。每年節日裏，兩族的人在寨前的空地上擺上許多東西，互相交易，也有外地的人來湊熱鬧，除了唱歌、跳舞的花尼人，更象一個大型的土特產交易會。

陳峰信步在人群中走着，享受着熙熙攘攘中美麗的舞蹈和純樸的民風。

忽然，一陣斥喝聲傳進陳峰的耳朵，聲音十分熟悉。陳峰快走幾步，來到圍着的人群前。

只見一個女人煞白着臉，護着一個年輕姑娘，痛斥着面對的幾個男子。

咦？這不是尼菲嗎？

“你放尊重點！今天是萬花節，族人們都在，你別仗着你的身份欺侮我們尼族人。”氣憤中的尼菲前胸劇烈的起伏着。

“喲，尼大姐別生氣。本少爺只不過摸一下小娜的臉，有什麼咧。說不定過幾天嫁過門來，那我還不是想摸哪就摸哪。”對面領頭的男子嬉皮笑臉道，身後的十幾個跟班隨即露出各種淫笑。

圍觀的人群中頓時傳出陣陣私語。許多人露出鄙夷的表情。

“這個花家少爺仗着是族長的兒子，這些年禍害了多少好姑娘呵。”

“你知道什麼。這些年花族勢大，早晚想吞掉尼族，平時沒事還得找事，更何況這個少爺本身就是一個惹事的主兒，族裏才懶得管。”

陳峰聽着身邊人們的說法，看了看那個弔兒郎當的公子哥，暗中輕笑。

“呸！”尼菲柳眉一立，“我家妹子就是瞎了眼睛，也不會跟你這個花花公子。妹妹，我們走！”

“嘿嘿……想走，沒那麼容易。”花少面色一沉，五指一勾，唰的一下，抓向尼菲的手臂。

忽然，一道身影閃過，花少的面前多了一張神情俊朗的面孔。

“你家大人沒教你怎麼追女孩子嗎？”陳峰臉上帶着淡淡的笑。

“你是什麼人，敢管我花少的事情。”花少大吃一驚，連忙後撤。

看到了陳峰的出現，尼菲驚喜地轉過身來。

“說實話，我很討厭你，丟我們男人的臉。帶上你的人滾吧。”陳峰不客氣道。

花少一怔，頓時惱羞成怒，一揮手，十幾個手下將陳風和尼家姐妹圍在當中。

“來人，把女的帶走，男的放倒，給我往死里打。”

尼菲臉色一變，一把將妹妹護在身後。

“你敢。”陳峰漠然地看着四周躍躍欲試的打手，手掌一橫，迅捷無比地從腰際劃出，掌風呼嘯而至，迎面五人一聲悶哼，鮮血狂噴，跌出十幾米，其餘幾個嚇得掉頭就跑。

花少一呆，陳峰一個箭步來到近前，一掌拍向前胸，“你這樣的廢物，留在世上也是禍害。”碎玉掌力疾吐，就要把花少立斃當場。

“住手！”一聲怒吼傳來，一道黑影浮現，重重地撞上陳風的掌力，一聲爆響，灰塵中兩個身影雙雙後退。

陳峰一陣氣血翻湧，手掌發麻，第二層的碎玉掌，居然抵不住此人倉促間的格擋。抬頭看去，是一個黑衣人，頭上帶着一個大大的斗笠，遮住了相貌。

兩個老人健步走來，其中一個是尼老爹，臉上帶着憂慮的表情。另一個老人一臉怒容，“你是什麼人，敢傷我的兒子。”

“阿爹，他是尼族請來的外鄉人。”花少看到老人，立刻又趾高氣揚起來。

“外鄉人？”“我們族內的事什麼時候輪到外鄉人管了？”老人怒道。

尼老爹看到眼前的場面，哪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忙打了一個哈哈，道：“花族長言重了，我看是一場誤會，這位陳先生是我女兒的朋友，現正做客我家。”又轉向陳峰，“陳先生，這位是花族的族長花戰。”

陳峰沒有說話，眼睛卻死死的盯住剛才的黑衣人。

看到陳峰如此輕視自己，花戰一臉不滿，傲氣十足地說道：“尼匡，你可想好了？剛才我們議的條件，如果答應了，我可以考慮將水源的使用分你一半。”

尼老爹笑了笑，“花族長，許多年來，石林的水源就是兩族人共用，如果全部給花族，尼族豈不是要餓死。至於我女兒，她自小任性不懂事，實在配不上花少爺，我看……”

花戰擺了擺手，打斷了話頭，“不用找這麼多理由。這樣吧，我們各派人手，闖三關！只是我也有個條件。”

“花族長請講。”

花戰嘿嘿一笑，“如果我們花族贏了，你不但只能用水源的三成，而且得把尼娜嫁到我花家。”

“如果我贏了呢？”尼匡收起笑容。

“哈哈……”花戰好象是聽到了十分可笑的事情，道“你若真能贏了，我花戰保證，在我有生之年，花族只用三成水源！”

“好！”尼老爹腰身一挺，“那今天當著族人，我就再宣佈一件事，明日的闖三關也是我尼族之花－尼娜的選婿之時，哪個人能為我尼族保住水源，三關奪冠，我就把女兒嫁給他。”

（輪迴今日正式審核通過了，紅酒也將於今日開始上傳，我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保持穩定的更新，至少每天更新４０００字以上，我覺得這樣才對得起網絡中的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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