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被敲詐的孫悟空
余甘長嘆一聲：“唉，昨天雙叉嶺的情形你們也見到了，恐怕以後的路上還會有妖魔作祟啊。我不忍見你等喪命，所以才做此打算。”
昨天小妖磨完刀，兩人就嚇暈了，所以並未見到後來大力降魔的過程。此刻雖然有些后怕，但還是忍不住擔憂的問道：“那長老您怎麼辦？”
余甘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所謂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為了普度眾生，貧僧義無反顧！”
兩名隨從被這偉大的情操感動的熱淚盈眶，腦袋一熱齊聲說道：“長老不走，我也不走！”
余甘聞言差點沒被噎死。別呀，你們不走，我以後還怎麼吃肉喝酒，怎麼暴力降妖？
要是等到取經成功，你們再出個西遊回憶錄什麼的，貧僧還要不要混了？
一番好說歹說，總算是讓兩人勉強答應下來。余甘心情頓時大好，連帶着下午誦經的節奏都歡快了許多。
夜裏，劉父鬼魂果然如原著般前來託夢。第二天，劉家人又是一番千恩萬謝。
大德高僧唐三藏面對多達一兩白銀的謝禮毫不動心，堅辭不受。劉母感動之餘，無以為報，只好讓兒子護送長老一段，以表心意。
這次余甘倒是沒有再拒絕，痛快同意。因為這荒山野嶺的路確實不好走，昨天就算有燈光指引，三人還差點又跑回雙叉嶺去……
有了劉伯欽這個地頭蛇帶路，不用再在荒山中撥草尋路的兩人腳程極快，只是半天便來到了兩界山前。
在山腳下頓住腳步后，劉伯欽面帶難色的說道：“長老，翻過這座大山，便不再是我大唐境界了，伯欽只能送到……”
話未說完，一聲如雷般叫喊轟然炸響：“長老！長老快上前來！”
劉伯欽嚇得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後半截話直接咽了回去。
余甘上前將其攙住，故作疑惑的問道：“施主，這是何人在叫？”
看着面不改色的唐長老，劉伯欽老臉一紅，心中敬佩更重：“長老好膽色，這叫的應該是山腰處的那隻老猿……”
將祖輩相傳的故事說完，余甘沉吟着點點頭：“王莽篡漢時便壓在此地？那不是有五百多年了？”
看着眼都不眨就將準確時間說出的唐長老，劉伯欽頓時驚為天人。這長老不止佛法高深，膽子大，沒想到連算術都這麼好？
娘的，這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似是感覺剛才差點摔倒有點丟人，劉伯欽也顧不得山那邊是不是大唐疆域了。扯着余甘，非要帶他去看猴。
余甘自然不會拒絕，兩人尋聲找去，兜兜轉轉的來到了一處石匣前。
看着那個鬢生雜草頭頂苔蘚，恭敬有禮的乖巧泥猴，一股濃濃的悲哀突然湧上余甘心頭。
這還是那個天生地養，為求長生，踏遍天涯的美猴王么？
這還是那個欲踏南天，碎凌霄，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大聖么？！
我兒時的偶像啊，前世記憶中的你，最後的確融入了那個一直想擠進去的圈子。
但我想知道，站在靈山之巔時，那身被折斷的傲骨是否會隱隱作痛？
揉揉有些發酸的鼻子，余甘上前將猴頭上的雜草拔下：“我是唐三藏，不知施主喚貧僧何事？”
聽到他親口承認，泥猴似是鬆了口氣，連帶着話音都歡快了三分：“我奉觀音法旨，已在此等候多年。還請長老救我出去，俺老孫好送你去西天！”
這話怎麼聽着那麼彆扭呢？余甘咂咂嘴，決定不予理會。
西天肯定是要去的，但絕不能再如原著般窩囊。所以偶像歸偶像，該要的好處卻一分不能少！
打定主意后，他似笑非笑的問道：“我是取經人不假，但你又怎麼證明自己身份？”
呃~~
孫悟空聞言有些發懵，觀音當初只是口頭交代兩句就走了，也沒說還要啥證明啊？
琢磨半天後，他無奈的伸出拳頭狠狠捶了下地面道：“土地，快點出來！”
話音落地，一身材矮小的白鬍子老頭憑空顯現，衝著孫悟空深施一禮道：“不知大聖喚小神何事？”
“裝什麼傻，快點幫俺證明下！”
土地尷尬一笑，來到余甘身前拱拱手道：“聖僧，大聖剛才所言……”
“打住！他說你是土地你就是啊，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一夥的？”
土地聞言不禁愣了，這和尚怕是門栓成精吧，怎麼就知道抬杠呢？
“那聖僧又要如何證明？”
余甘笑眯眯的說道：“我聽說齊天大聖當年大鬧天宮時，可是將天兵打的落花流水，想來一定神通廣大吧？”
見他提起自己的得意事，一旁的孫悟空不禁喜上眉梢：“那是，俺老孫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七十二變不但變化萬千更可躲天災，大品……”
說道這裏，他突然頓住，這大品天仙決可是關乎師父跟腳，差一點就說漏嘴了。
余甘點點頭：“嗯，的確是大聖的看家本領，那你就翻個跟頭證明下吧，要不七十二變也可以。”
一旁的土地聽得目瞪口呆，孫悟空更是覺得自己磨練了五百年的心性隱隱有些不穩。
沒看見那麼大一座山壓着么，我翻個屁啊！要是有那本事，俺早就回花果山快活了，還用得着在這等你？
“那個，這山把俺老孫的法力禁錮了，神通施展不了……”
余甘聞言不由笑的更開心了：施展不了就對了，否則貧僧上哪撈好處去？
不知為何，看到這發自肺腑的笑容，孫悟空恍惚間似是看到了一條細長的尾巴在其身後搖啊搖。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正要仔細分辨，就聽余甘接著說道：“神通施展不了，那就把修鍊的功法背誦一遍吧，貧僧聽聽真假。”
孫悟空不由翻了翻白眼，如果不是看到了虛空中的護法神，他都以為這和尚是來騙自己功法的了。別說大品天仙決牽扯到師門秘密不能背，就算能，你丫也得學過才知道真假啊！
“這個是師門秘傳，不得外泄！”
余甘頗為惋惜的搖了搖頭：“唉，這也不能，那也不能，讓貧僧怎麼相信你？告辭！”說罷竟然轉身就走，那瀟洒的做派讓一眾人全傻了眼。
護法伽藍再也看不下去了，現身來到余甘身前道：“聖僧，這位真的是齊天……”
你個沒果位的渣渣也敢來壞我好事？
余甘眼睛一瞪，語帶威脅的說道：“哦，是美音伽藍啊，你佛法參悟的怎麼樣了？上中下三部《華嚴經》都會背了么？”
美音伽藍華麗退場……
孫悟空見此哪還不知道這和尚是故意的，一口鋼牙緊咬道：“你到底要怎樣！”
余甘聞言腳步一頓：“貧僧就是想要個證明而已，你自己修鍊的功法不能背，那八九玄功呢？”
“不會！”
“九轉金身決呢？”
“沒聽說過……”
“唉，啥都不會也好意思說自己是齊天大聖？走了，走了！”余甘長嘆一聲，轉身又要走。
孫悟空就算再傻，這會也琢磨過來了，知道今天要是不拿出點東西來，這和尚怕是要鐵了心裝傻到底了。
他揉揉額頭無奈的說道：“停！俺老孫當年被封為大聖時，歡喜大仙和大日如來曾經送過兩部功法，名為《天地同征陰陽合歡賦》和《大日真經》，你覺得哪一部可以作為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