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莫斯科的一間酒的一個小角落裏,幾名男性服務生加上一個酒保加上一個老闆,正將一名亞裔男子團團圍住。
該名男子臉色鐵青,目光如炬,正竭盡全力壓抑再壓抑他磅礴的怒氣。
男子的身邊,一名俄羅斯老人正與圍住亞洲人的老闆和服務生門急切的交談着。
“沒關係,我真的沒關係,我們都是在鬧着玩的,我們倆是老朋友了,給你們造成的不愉快我代替他道歉,然後我們打破的東西他都會賠償,放心,真的放心先生們,實在實在是感謝你們啊。”俄羅斯老人這樣說著,語言飛快而流利,臉上一直掛着讓人安心的笑容。
由於老人已經這麼解釋很長時間了,再加上他臉上的微笑似乎有一種讓人安定心神的親和力量,周圍人的情緒終於變得平緩下來。
那是一種彷彿將內心的善意袒露無餘的笑容。
人們紛紛對那名滿嘴異國語言的亞裔男子投以“好自為之”的目光,然後集體離開。
而這些俄羅斯大漢們紛紛圍住這名亞裔男子,只因為一個原因:
他方才把一張桌子扔在了這名老人身上。
“別生氣。”老者說道,然後又開始喝酒。
張翼德說惡狠狠地等着老人:“你大爺。”
“別這麼凶嘛。”老人嘟囔着,然後喝酒,喝酒,喝酒,喝酒。
張翼德一直不說話,如果有人不知道什麼叫臉色鐵青,看看現在的張翼德就是了。
“相逢即是有緣,不如你再……”老者笑嘻嘻地說。
“再請你喝杯酒是?”張翼德冷哼一聲,“我再請你喝多少都行。”
“哦?”老人把眼神從酒杯挪到張翼德身上,眉毛上挑,似乎很好奇張翼德接下來要說的話。
就在張翼德剛要開口的時候,又一名俄羅斯女郎從這張桌邊走過。
“喂,小姐,小姐!”老人雙目突然一亮如此說道,用俄文。
女郎停住,和老人攀談起來。
片刻以後女郎露出讚許的表情,可老人卻擺擺手。
女人不依地嘟囔了幾句,老人卻只是擺手。
最終女郎戀戀不捨地走開了。
“攔下來才發現,她不是我喜歡的型。”老人沖張翼德解釋道。
“你他媽還有點正事兒嗎!!!!!!”
“好啦,好啦~”老人繼續笑着,拍拍張翼德的肩膀,“你說說看,如果我還想要你請我喝酒的話,我需要做些什麼?”
“你倒是也知道無功不受祿。”張翼德哼哼。
老人眉開眼笑:“蜈蚣不售鹿,說的是一隻開便利店的蜈蚣從來不賣鹿製品的故事。”
“這笑話也太無聊了!!!!!”張翼德吼道,“你學中文的時候沒有一起學學幽默感嗎!!”
“你就直接告訴我,我要做什麼呀~”老人兩手一攤。張翼德幾乎氣結。
但是畢竟張翼德審時度勢,想起了自己剛剛才被一群大漢見義勇為,他只能強壓住自己心裏的怒火。
良久,張翼德強忍住,冷靜開口道:“你,知不知道我在俄羅斯遇到的最大的困難是什麼嗎?”
老人眨眨眼睛:“找不到價錢合適的妓女?”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啊!!!”
這時候旁桌一名剃了個寸頭的青年人轉過臉,對着張翼德不滿地說了一個俄語詞彙,然後回過頭去。
“……他說的那個詞是什麼意思,翻譯一下?”張翼德小心謹慎地問道。
老人嚴肅點點頭:“他說,如果你這個臭不要臉啰啰嗦嗦的亞洲人再不把嘴巴閉上的話,他就會夥同正在和他喝酒的他初中時候的同班同學一起合力把你扔出去。”
“他他媽只說了一個詞啊!!!!!!!!!!”
青年人見張翼德這樣,隨即又轉過臉來,又對張翼德說了一個俄語詞彙,然後又轉過頭去。
“他又說的這個詞的意思是如果你……”老人繼續嚴肅說道。
“閉嘴啊!!!!!!!!”
張翼德已經有些氣喘吁吁,可老人卻依舊雙目有神。
“老頭啊。”張翼德說道,他已經沒力氣再大叫了。
“少年啊。”老頭說著,還弄了個一問一答。
張翼德不理他,咬了咬牙說道:“我在貴國遇到的最大壓力,就是我不會俄文。”
老人又眨了眨眼睛:“天啊壓力竟然這麼大,那你是想讓我幫你找個小姐,舒緩一下壓力?”
“我是讓你當我的翻譯啊我靠!!!!!!!!!!!!!!”張翼德吼完,劇烈地咳嗽起來。
“別緊張,別緊張。”老人再一次拍着張翼德的肩膀。
“滾!!!!!!!!!!!!”張翼德吼着,咳嗽着。
老人繼續拍着張翼德的肩膀,直到又有一個女性出現在這張桌旁。
“!*¥&*!*?%……&¥”老人連忙用俄語叫住女人,眼睛再一次發亮。
女人停下,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老人,那表情雖然毫不疑惑,但卻清楚地表明了她聽不懂俄語。
張翼德見狀,本就殘破不堪的思緒再一次重重一頓。
老人這才看清,這名女性的身形照俄羅斯女郎們顯然嬌小了許多。
她是一名亞裔女性。
“English?”老人於是試探問道。
“www.bxwx.orgle.”女人微笑,雖然她並沒有說實話。
“難道是中文?”老人駕起濃厚的德州腔。
“BINGO!”女人繼續微笑着。
這是個形容曼妙的柔美女子,薄施脂粉的臉龐尤其光彩照人,成熟,卻絲毫不顯年齡,看模樣不會超過30歲。
老人看着,口水都要流下來。這女子的容貌和氣質讓他幾乎喪失了長期嫖娼所培養出的精準判斷力,於是直截了當問道:“小姐你,你多……多少錢?”
“老頭。”張翼德忽然開口說道。
“哎呀別吵!!今天絕對就是她了!!”老人顫顫巍巍說道,擦了一把口水,“請問小姐從哪裏來呀~~”
“中國。”張翼德說著,緩緩站起身。
老人嗤之以鼻:“切~說中文就一定來自中國嗎?我也說中文,我來自中國嗎?”
張翼德牙咬得咯吱咯吱直響:“我說她來自中國,她就一定來自中國。”
老者一愣,問道:“你怎麼能如此肯定?”
“因為。”張翼德緊握雙拳,突然之間濃重的殺氣決堤般爆發。
整個酒里,但凡身為一個生物的東西,都被這殺氣驚得停止了呼吸。
老人這才把灼熱的眼神從女子身上挪開,回到張翼德的臉上。
張翼德的臉早已變得血紅:
“因為,她是我未婚妻!!!!!”
老人聞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白髮蒼蒼的腦袋整個歪掉:
“……………………啥???”
陳瑜燕,則咯咯嬌笑起來。
據說,某個愛穿紅色緊身衣並且把內褲一樣的東西當頭套戴的臭變態的親戚告訴過他這樣一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這句話雖然是變態的親戚說的,但實際上並無道理。
能力強大的人,他所面臨的東西絕對和常人大不一樣,家常便飯一般的高壓對於這些人來說根本就是……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這條定律於很多強者非常貼切。
尤其,對伊茲姆法袍的新銳戰將張翼德來說。
張翼德非常能打,這個自然,不過他的武鬥能力發動需要一個致命的關鍵前提。而想要滿足這個前提,則會需要着另一個前提。
簡單來說,那就是陳瑜燕必須在他身旁。
如果刻意如此去做的話,這一點在大多數時候根本不難辦到。
但那也只是大多數時候而已。
就算是再怎麼樣配合默契親密無間的搭檔,只要他們作戰的時間夠長、次數夠多,總有一天他們將會面臨兩個人分別單獨作戰的險境。
這一點,張翼德也知道。
正因為知道,他才會在莫斯科這種隱匿了一隻兇惡吸血鬼的巨大都會裏,和愛侶陳瑜燕分開行動。
他這麼做可不是第一回了。
他本身處理險境的經驗絕對足夠,可他總是對陳瑜燕有千百個不放心。在近期以來每一次出任務的時候,只要是先相對安全地避過強敵,張翼德便會暫時與陳瑜燕分頭行動,以此鍛煉陳瑜燕各方面的反應能力。
這很危險,張翼德當然也知道。可如果不這麼做,陳瑜燕早晚將要面對更加巨大的危險。
所以才有了張翼德孤身一人在俄羅斯大小酒探聽消息的行動。
在這個時候,陳瑜燕則負責着不需要與人交流的情報收集行動。這其中包括着熟悉地點,留意任何風吹草動等。
那是很適合藝術家氣質濃厚的陳瑜燕所去完成的工作。一本小說里說過,藝術家的神秘加上女人的第六感,絕對不能小覷。
而張翼德在與陳瑜燕分開之前,也給陳瑜燕定下了必須恪守的嚴格規定:
必須時刻身處人群當中;
決不能前往任何密閉的空間,以及任何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不合任何人談及有關任務的一絲一毫;
天黑之前,一定要與張翼德接頭,切記。
而與張翼德接頭的方法,其實很簡單,伊茲姆法袍給這一對情侶配備的高新裝備中,當然會有用來定位的小裝置。
一切都計劃得很好,幾乎沒有任何變數。
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