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刁婦開竅了，懟你沒商量
燕長廷聽了丫鬟這般詳細的彙報，氣得整張臉都紅透了，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卻礙於禮教，又不敢指向徐飛鸞，只能氣得跺了跺腳，看向了燕長雍：“大哥，今日你必須要給惜筠一個公道，不然別怪我不講兄弟情面了！”
燕長雍皺着英挺的眉，決意道：“徐氏飛鸞，刁蠻惡毒，妒忌成性，出言中傷，毫無婦德，犯了七出中妒和口舌！今日我燕長雍便要休了你這刁婦！燕雲，取紙筆來！”
燕長雍本來就是戰場上下來的人，身姿高大挺拔，一言一行中滿是冷厲威嚴，這般冷着臉驀然高聲說話，便是燕長廷都覺得有點發咻。
然而，徐飛鸞卻不哭也不鬧，半點不露怯，抬起眼，冷冷地與燕長雍對視，沉聲道：“且慢！犯了妒？若是我沒記錯，這個妒，難道不是我阻攔夫君納妾，陷害小妾姨娘才適用的，你說我妒忌二弟妹？這是哪門子七出？還是說夫君是存了心要納二弟妹作姨娘了？若你承認，這個罪名，我徐飛鸞也就認下了！”
她這話一出，燕長雍和燕長廷都變了臉色，尤其是燕長雍，差點就要被這刁婦氣得吐血，偏生她說得還讓他無法反駁！
“其次，你若說犯了口舌，你可是親耳聽我這般詆毀二弟妹了？單憑一個丫鬟一面之詞，便要定我的罪？我堂堂一個伯府嫡女，侯府世子夫人，竟抵不過一個丫鬟幾句輕飄飄的誣陷？真是好笑之極！”徐飛鸞據理力爭。
“你謀害二弟妹是事實！如今二弟妹還昏迷在床上，今日無論如何，我是一定要休了你的！”燕長雍指着徐飛鸞，言辭鑿鑿地說道。
“你跟我說七出，我還跟你說三不出呢！我為老侯爺，也就是你祖父！守過孝，你敢休我嗎？”
徐飛鸞忽然猛地將茶杯摔到了地上，嚯的一下，氣勢冷厲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徐飛鸞，你什麼態度跟我說話，德容言功，你沒有一個合格的，即便我不休妻，你也要自請去祠堂，從此不得再踏出府一步！”
燕長雍想不到徐飛鸞竟敢當著他的面摔茶杯，真是要反了！
“我徐飛鸞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橋抬進門的正妻，你想定我的罪？那我就讓你瞧瞧到底是誰占理！”
徐飛鸞冷聲嗆他，不再搭理燕長雍，反而目光冷厲地盯着地上跪着的那個丫鬟。
“我且問你，你說我為了上頭柱香讓顧惜筠給我讓路，是也不是？”她眉目間染了一絲戾氣，逼問的時候神色肅穆，竟有幾分審問的意味，將在場的人都震住了。
“是，我家小姐一直無子，聽說大佛寺很靈，想求子，所以沒讓世子夫人。”那丫鬟雖然被嚇了一跳，卻還是強自鎮定道。
“好，你家小姐沒讓我，所以我就罵她水性楊花，她氣哭了，我又一把將她推到山湖裏？是也不是？”徐飛鸞不給她喘息的時間，又再逼問道。
“是。”那丫鬟不解她為何這般逼問自己，但是想到小姐叮囑的話，仍是硬着頭皮回道。
“很好，你且說，我怎麼推的她？什麼樣的動作，多大的力氣，你示範給我看！”徐飛鸞咄咄逼人。
“就是——就是一把推過去，我們家小姐身子弱，連退了幾步，掉進了山湖裏了。”那丫鬟忽然有些結巴了，低聲道。
“好，很好。”徐飛鸞忽然勾出了一抹冷艷的笑意，燕長雍不明所以，本來就一直盯着她看，突然見她露出這麼一抹明媚動人的笑意，心裏竟湧起了一抹說不出的感覺。
她，她似乎變得不一樣了，可是眉眼還是這樣的眉眼，他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一樣了。
“夫君，小叔，你們可聽清楚了？這丫鬟說我一把推了顧惜筠，她連退幾步，掉進了山湖。”
徐飛鸞目光如炬，一字一頓道：“若是我沒有記錯，大佛寺山下，只有一條道，不然我也犯不着和二弟妹搶道吧？可是那小道口，與那山腳下的山湖，間距足有二十餘尺！請問我徐飛鸞，一個身無長物的女子，如何能將一個與我一般高大，一般輕重的女子推一把，便讓她連退幾步，跌進山湖裏！夫君，你武功蓋世，不如你來試試，如何一把將小叔推到二十餘尺外！”
這話一出，那丫鬟的臉色煞的一下白了！燕長雍和燕長廷對視一眼，目光都沉了下來。
“事實到底如何！說！”燕長雍負手而立，盯着那丫鬟，聲音冰寒。
“世子爺，奴婢——”那丫鬟哪裏想得到會鑽進徐飛鸞的話套里，急得口舌打結，連連磕頭。
“要不，我替你說？”徐飛鸞又勾出了一抹冷笑，行至那丫鬟的跟前。
“當時，我確實是落在顧惜筠身後，可是我突然聽見山上傳來呼救聲，我急着救人，可是你們家小姐急着求子，不肯給我讓道，我們發生爭執，她與我說，整個鎮遠候府的人都向著她，包括我的好夫君，讓我識相點兒，不要與她爭，可是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所以我情急之下推了她一把，便上山去救人了。山上有個女子被綁，面容清秀，有一顆美人痣，身穿綠色水袖裙，一雙蘭花繡鞋，說是京中李侍郎的三小姐，我正要救她，便被賊人敲暈，不慎滾落了山。而你們家小姐，為了博一把同情，所以編排了這樣的是非來誣陷我，我說得對與不對？”
那小丫鬟臉色愈發白，卻堅決道：“世子夫人，當時隨行那麼多人，有誰聽見有人求救？只有你一個人聽見，你不過是想搶在前頭上香，哪裏就扯得出這麼大義凜然的借口來了？”
燕長雍見徐飛鸞說得頭頭是道，夫妻一場，也不願冤枉了她，當即招手讓手下過來：“燕雲，讓人去查探一下李侍郎府中的三小姐。”
既然真相沒有查明，自然不能發落徐飛鸞，燕長雍只能先將這丫鬟扣下來，再勒令徐飛鸞不得出房門半步，直到顧惜筠醒過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