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龍戲鳳
()這個夢是那麼的美好,美好到我不願意醒來,只是夢再美終於有醒的那一天,當我看着滿室明媚的陽光,輕嗅那空氣中濃濃的葯香,夾雜着一絲若有如無熟悉的清香,我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夢,而是他真真切切的來過,心裏默默念着那個名字,瞬間疼痛入骨,他竟是一路都跟着我,在危險的時候救助我、照顧我,只是君若無情又何苦如此?
心裏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如若一個人想躲着你,即使咫尺天涯,也無相見之日,竟然這樣,我苦苦的尋找還有何意義?想到此處,只覺得一陣氣血上涌,我緊握雙手,拚命遏制心裏的熊熊怒火,閉目思索一會,一個主意湧上心頭,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暮遲舟,你敢躲着我,那我就讓你自動上鉤,哼,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精神振奮起來,我揚聲叫起小二哥,隨着一聲答應,小二哥匆匆而入,驚喜的看着我,“姑娘,你醒啦,謝天謝地,你都昏睡三天了。”
我大吃一驚,“三天?這麼長時間,我以為只是幾個時辰而已。”
“姑娘,你不知道,你當時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可把那位公子擔心死了,沒日沒夜的守在你的床前,叫着你的名字,呃,我是說……”小二哥的臉上尷尬起來,一副像泄露國家最高機密的表情,神色忸怩的看着我。
我已然明白一定是暮遲舟叮囑過他,讓他不可說出他的行蹤,丫的,這個該死的木頭,真的當自己是雷鋒,做好事不留名,可惡至極。
我裝作並不在意的樣子,對小二哥微微一笑,拿出二兩銀子給到他,“小二哥,我有些餓了,你幫我置辦一些清淡滋補的食物,剩下的銀子就算作我答謝你這幾天的照顧。”
小二哥開心的接過銀子,一會功夫,一桌豐盛的菜肴就擺在我的面前,心裏暗自點點頭,我用一副悲傷的眼神看着小二哥,“小二哥,陪我一起用飯,也算我能夠報答你的關心。”小二哥連忙推脫,只是禁不住我的再三懇請,勉為其難的坐下來。
終究是大病初癒,我坐在桌旁一陣頭暈目眩,勉強打起精神,我細嚼慢咽地吃着,一句話也不說,小二哥大概看我的神色異常嚴肅,因此也不敢說話。
良久,我抬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小二哥,輕聲問道:“小二哥,你說的那位公子可是姓暮?”小二哥支支吾吾的不說話,我苦笑着搖搖頭,“小二哥,不要瞞我,我知道是誰,他是我青梅竹馬、指腹為婚的未婚夫。”
小二哥“啊”的一聲叫出聲,滿臉疑問的看着我,我依然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嘆了一口氣,“小二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隱瞞你,那位公子和我自幼定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們相愛極深,奈何在成親之前,他得了重病。”
抬頭望望小二哥,他滿臉同情的看着我,心裏暗自笑笑,看來我果然有編故事的天賦,暮遲舟可不是得了重病,大腦思考無力外加小腦間歇性抽搐綜合征。
頓了頓,我滿臉悲傷的繼續說道:“他為了不連累我,竟然瞞過所有人,離家出走,我為找尋他,千里奔波,奈何他一意孤行,終究不願意隨我回家,”說到此處,我聲音哽咽起來,用衣袖輕輕擦拭着眼睛以及那莫須有的淚水。
小二哥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姑娘,你這個未婚夫也真是,重病又不是沒有治癒的希望,何苦這樣折磨你,也折磨他自己呢。”
“誰說不是呢,我想讓他隨我回家,嗚嗚,小二哥,你能否幫幫我?”我動情地說到,心裏卻暗自嘆息,小二哥,不得不說,你真相了!
“姑娘,需要幫什麼忙儘管說,”小二哥磨掌擦拳的信誓旦旦說道,我壓低聲音,告訴他具體應該怎麼辦,說完之後,看着小二哥驚訝的神色,不情願的表情,我從懷裏拿出十兩銀票遞給他,“小二哥,事成之後,當有重謝。”小二哥喜出望外的接過銀票,“姑娘,你放心,我一定辦的穩穩噹噹。”
我微笑着點點頭,待他走後,精疲力盡的躺在床上,接下去幾天我要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半個月之後,太白客棧每一個經過之人都知道這個客棧沒有留下李太白,但是卻有一個每天借酒消愁的姑娘,據說那個姑娘傷心人別有懷抱,據說她每次酒醉之後就哭得梨花帶雨,簡直是聽者傷心、聞着流淚。
聽到這裏,我的嘴角一個勁的抽着,看來效果不錯,也不枉費我每天一酒壺茶水灌下去,然後抽抽噎噎、搖搖晃晃的走上,前期工作已經鋪墊完畢,接下去準備第二步計劃,雖然這辦法有點老土,但是只有每一步計劃周密,一定能取得不凡戰績。
於是這一個秋高氣爽的傍晚,夕陽西下幾時回,小園香徑獨徘徊,我抱着一壺酒,搖搖晃晃的來到瘦西湖畔,坐在一座涼亭里,這裏人煙稀少,周圍楊柳依依着地垂,前面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猶豫一會,咬咬牙喝了一口酒,辣的我心裏寬麵條淚兩行。
做戲也要做足,三分酒意上涌,我的臉開始發燒般的紅,眼神也迷茫起來,“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念着念着,心裏驀地酸楚起來,只覺得一字一句都如我現在心情,悲傷無助,忍不住眼淚就落下來,“木頭,你可知我現在的傷心?”心一點一點的痛起來,我已經忘記是在演戲。
隨手撿起旁邊的一塊青石,在上面刻起一路前行的時候,刻了無數遍的圖案,那是已經刻入我心裏的圖案,是隨着疼痛刻入我心底最深處的圖案。
眼淚一滴滴落在青石上,我怔怔的看着,忽然把青石扔到遠處,頹然的抱膝坐下,傷痛成殤,“木頭,我這樣的念着你,你可知道?你即已無情,我的死活你又何苦放在心上,何必對我悉心照料,那幾天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美好的夢,只是如今,夢醒了。”
良久,腮邊冰冷一片,淚水已經隨風而逝,徒留淚痕幾點,我靜靜坐在瘦西湖岸邊,看着夕陽在山後湮沒,看着明月一輪自天邊升起,看着它慢慢升到半空,看着靜寂無一人的湖邊,只有湖水拍打岸邊的輕微聲,也許,心真的疲倦了。
第二日,我依然抱着一壺酒,腳步蹣跚的來到瘦西湖湖畔,景色依舊,我倚着一棵柳樹坐下來,仰脖喝完一壺酒,眼前的西湖越發迷濛,我的神思恍惚起來。
意識模糊起來,朦朦朧朧中感覺眼前走過來兩個人,我彷彿聽到兩人在說這話,
“大哥,這小姑娘好像喝醉了,”“我去試探看看。”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裏?”
我獃獃的回答道,“我叫沈青眉,家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那你來揚州做什麼,這裏可有你的親戚。”一個人問道。
“我是來找一個人,我在這裏無親無故,”我老老實實的回道。
兩人對看一眼,“小姑娘,我知道你找的那個人在那裏,我帶你去。”
我一聽高興地站起來,“好,那你快帶我去,”跌跌撞撞的跟在他們後面,一邊走一邊問,“他在那裏啊?到了沒有?”
漸漸走到一個偏僻的小巷,我迷迷糊糊的問道:“這裏是哪裏?暮遲舟在那裏?”
一個人得意地笑起來,“大哥,這個小姑娘真好騙,一會把她賣到青去,這麼水靈,我們一定可以大賺一筆。”
我有點明白過來,轉身就想逃,奈何手足發軟,渾身無力,眼看着那兩個人朝我步步逼近,“滾開,不要靠近我,”我絕望的喊叫着。
“不準欺負她,”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巷子盡頭慢慢走過來一人,白衣翩翩,風華絕代,神情冷漠的看着那兩人,衣袖輕拂,就把那兩人摔倒旁邊的巷子,我只聽到一聲慘叫,看來是那兩人被打了一頓。
心裏放鬆下來,頭痛欲裂,只覺得眼前一陣金星亂冒,我軟軟的倒下去,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我,一聲輕嘆,他俯身抱起我,向巷子外走去。
我倚在他的懷裏不發一言,任憑他抱住我漫無目的的走着,哪怕是走到天涯海角,只要有他陪着我也毫不猶豫,良久,他抱着我坐下來,是昨天晚上我待過的涼亭。
原來我的一舉一動他都如此關心,再也忍不住,我抱住他的脖頸,深深埋在他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心中的委屈百折千回,不是沒有怨過恨過,只是這一切在看到他之後就煙消雲散。
“木頭,真的是你!你何必還要管我死活,讓我自生自滅算了,”我哽噎的聲音發顫,渾身也哆嗦起來,感覺暮遲舟把我抱得更緊,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無奈,“小眉,你這樣我如何放心?”
我哭得更加傷心,“你既然已經不再喜歡我,我的所有事情都和你無關,你我就是陌路。”
“小眉,不許你這麼說,我喜歡你喜歡到忘記所有,所以,更加不能傷害你,相愛不能相守,我不忍心,”他的語氣難過起來。
“你不是我,你怎麼了解我如何想,你不懂我的心,你可知道,從你跳入泥潭陪我的那刻起,我就告訴自己,此生不管你是何身份,我都會不離不棄。”我決絕的說道。
嘆了一口氣,我咬唇看着他,“木頭,我不求其它,我明白自己是愛你的就足夠,”我的臉紅起來,“我只想你可以陪着我踏遍天下每一座古墓,至於別的事情,我從沒想過,難道你時時刻刻在想着不成?”偷偷瞄他一眼,他定定的看着我,眼裏柔情無限。
想了想,我嘟着嘴總結一句,“木頭,我不喜歡登徒子,不許你以後有非分之想。”
暮遲舟忍俊不禁的笑起來,低下頭在我唇邊輕輕一吻,眼波若水,“好,”他輕聲說道。
說完之後,他從懷裏拿出一塊青石,指着上面圖案問我,“小眉,你到處刻的是什麼意思?”
我莞爾一笑,笑意盈盈的告訴他,“這個彎線是眉毛,代表小眉,這個方形是木頭,代表你,這個圓形代表一顆心,意思就是小眉愛木頭。”
暮遲舟眼裏閃過一絲感動,握住我的手含笑看着我,“小眉,你就是古靈精怪。”
我得意地笑起來,看來他再也不會離開我,忽然想到那兩個人,小二哥重金找來的群眾演員就是不錯,這個戲演得真實無比,可以角逐奧斯卡最佳配角獎。
“對了,木頭,那兩個人呢?”我心虛的問道,心裏暗自計算醫藥費要花費多少。
“被我殺了!”暮遲舟輕描淡寫的說道,“什麼?”我大驚失色,瞠目結舌的看着他,嚇得渾身哆嗦起來,“殺了?你可知道他們是……”
“是你花錢雇來的,”暮遲舟雲淡風輕的說道,卻不亞如晴天霹靂,我頓時說不出話來。
我支支吾吾的解釋起來,卻越描越黑,“我不是存心騙你,我只是那個暫時性騙騙。”
“我也是騙你的,”他滿臉真摯,“只是讓他們慘叫一聲而已。”
圈圈叉叉的,真是一個壞孩子,我氣急敗壞的看着他,“你可以滾了。”
他一本正經的看着我,“沈青眉,從此之後我不會離開你半步,省得你又有什麼鬼主意。”
我已經氣得七竅生煙,正準備張嘴咬他一口,一個綿長的吻堵住我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乃們忍心霸王一個每天碼字到半夜三更的勤奮一族,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