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寧願是領養的
電話這頭的楚肖揚,薄煜的表哥,現如今楚家的一把手,此時正拳頭虛握憋笑憋得肚子疼。擺在他眼前的電腦,正播放着薄煜跟江黎對峙的一幕。
他已經能想像得到,薄家小純情被江黎那一吻給惹得惱羞成怒的一幕。難怪小表弟,連下場都是同手同腳。
感情被吻了。
楚肖揚又問了句:“所以,她做了什麼?”電話那頭一度安靜,過了半響才傳來小少爺磨牙聲:
“她……親我臉。”
——
江家
黑夜中,燈火通明。
江黎進入家門,屋裏那一家三口,正分享着蛋糕,而她就像是個外來者。橫叉在這個家庭,也是江酥的移動血庫。
江酥有病,從小就有心臟病。
“妹妹,你怎麼來了?”江酥仰着白凈的小臉,驚訝地看着江黎,而後捂住唇帶着幾分委屈:“我不是那意思……”
說完,她忽然蒼白地捂住胸口,卻掙扎着跟江黎解釋:“這就是你家,妹妹我沒有其他的意思,真的……”
江黎換好鞋:“我知道。”
沉默地上樓,果然房間十分凌亂,連同她的畫也被人撕了。她靜默片刻,彎下腰開始整理房間。
而江酥的態度,也截然相反。
“江黎,你怎麼還有臉回來?”房間外,江酥趾高氣揚地看着她,眼神中滿是不屑與鄙夷:“別忘了,你就是我的移動血庫,能讓你活着都是因為我!”
江黎別過頭:“所以呢?”
“你就該三跪九叩,甚至將你的心換給我,畢竟你的命可是我給的。”江酥眯着眸,別以為她不知道。
江黎的心臟才是最適合她的,可爸媽居然心裏還有這小蹄子,明明她才是他們的千金。
騙子,都是騙子!
江黎起身:“薄家的婚約,你去?”
江酥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白了,薄煜那樣的人她當然喜歡,可誰能想到他是個變態,居然將她關進鼠窩裏。
整整一夜,不管不顧。
“我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拒絕的這樁婚事,落到了我的頭上。沒準……”江黎止步在江酥面前,手指按着她的心臟:
“我的心就成你的了。”
她嗤笑一聲,滿目嘲諷。
這一笑,刺的江酥眼眶發疼,她胸口起伏不停,恨不得撲上去撕了江黎這張醜陋的嘴臉。
“姐姐,小心點可別自己氣壞,又哭哭啼啼地把過錯推到我身上來。”江黎微微側身,譏笑道。
話落,江黎甩上房門。
江酥如至冰窖,盯着緊閉的房門,憤憤咬牙。而後,她扭頭下了樓,哭哭啼啼地找了江母:
“媽媽,妹妹是不是恨我啊?她、她好像誤會我了,還是讓我嫁給薄煜吧。反正、反正,我也活夠了……”
“胡說什麼!”江母斥責。而後將心肝寶貝摟進懷裏,一頓安慰:“你別急,等會兒媽替你問問,江黎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小酥別哭,有媽在。”
江父看着母女兩,又回想起了江黎進門時的模樣,眼神冷漠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樣。開始反思,是不是太少關注小女兒了,這才讓她起了逆反心理。
一家三口各懷心思,直到江黎下樓。
江母第一個沖了上去,一巴掌甩在了江黎的臉上,怒罵道:“你都跟你姐說了什麼?你不知道她心臟不好嗎?!”
“媽媽,您有事沖我來,是我……”江酥擋在江黎面前,將她護着白着一張小臉,似搖曳在風中的小白花。
瞧着她這幅模樣,再對照江黎那一臉紅潤江母的心再一次偏了。她將江酥拉開指着江黎道: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不懂事的女兒?你姐姐身體差,薄煜那樣的性子,她嫁過去怎麼受得了。”
“那我呢?”江黎對上江母的眼睛,忽然笑了聲:“哦,對。有了薄家的婚約我這顆心臟也就能保住了。”
江黎提着書包,擦肩而過。
江母氣地手指發抖:“江黎,你現在翅膀硬了?我還管不了你了是嗎?你瞧瞧自己說的什麼話!”
江黎停在門口:“哦?難不成您還在打我心臟的主意?是想換給江酥?那薄家可就不好交代了。”
黑眸如炬,漆黑的瞳仁里,不雜着半分的情誼。只剩漆黑的一片,以及冷淡的譏諷,就像是看陌生人一般。
這眼神,令江母心頭髮毛。
她隱隱感覺這是不對的,可手臂卻被江酥抱住,耳側是江酥替江黎求情聲。瞬間情感壓倒了一切,她怒叱道:
“江黎,江酥是你的姐姐!她出事了你能心安嗎?你別忘了,她從小到大有多疼你,你為你姐姐做奉獻,很難?”
看着江黎無動於衷地表情,江母也是氣上了頭,冷不丁地說了句:“更何況我當初生你,就是為了給你姐姐治病。”
一時間,空氣靜謐無聲。
江酥得意地朝着江黎瞥了眼,卻看她站在門口背對着她們,只隱隱露出了半張側臉,緊繃著下顎一言不發。
許久,她忽而發笑:“當血庫是我,供養心臟是我,她不想嫁的代嫁是我,那麼請問一句,江夫人我是您十月懷胎生的女兒嗎?
還是說,我只是你們領養的?只因為血緣匹配,心臟匹配?如果是這樣,我想我更能接受一點。”
她緩緩轉身,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她望着江母笑靨如花:“不然我真接受不了我的親生父母,要我去死這件事實。”
江母喉嚨瞬間啞住。
江酥見此有幾分慌,她忽然捂住了胸口,臉色蒼白地倒在了地上:“不用的,不用的,這是我的命,我……”
江酥還未完,江黎歪過頭來:“我教你裝病更像的方式,如何?”江黎說著,朝着廚房走去,拿出了被老鼠夾夾住的老鼠,朝着江酥走去。
“賤人,你給我拿走!”江酥顧不得裝病,她連連後退一跟頭栽在地上,她倉皇地抓住江母的手:
“媽快把她趕出去!趕出去!”
江母雖然寵江酥,卻也不是傻子。剛眼看着要暈厥的江酥,一瞬間跳了起來,這能說明什麼……江母不敢想。
江酥絲毫未曾察覺,她惶恐地看着那隻老鼠,莫名地想到了被囚的一天,心口忽而發緊,兩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