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好色之徒

他是真的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雙手抓着柔軟嫩滑的沙發，仰着起伏不定的下巴頦，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個美女花好月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凝住了粉里透紅的花容月貌，個個的把個本來就很大很亮的大眼睛，張的是老大老大的，盯着不知道為何狂笑的唐森。小丑和秦宮也是一時間摸不着北了，相互的彼此詫異的對望了一眼，繼而也是靜靜地盯着狂笑的唐森。

唐森笑完，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邪魅的一笑，指着懸浮在他面前空中的窗口，望向小丑說道：“這玩意兒，一般人看不到嗎？”

“看不到。”小丑從剛剛的不解中，先走了出來，笑着說道，“不過還是要收起來的比較好。一旦有不懷好意的人能看到，那就麻煩了。”

“那怎麼才能收起來呢？”唐森笑着說道，“也沒有個控制開關什麼的不是嗎？”

“用意念就可以了。”小丑笑着說道，“你先握住拳，然後，在腦子裏說‘收’，就可以了。釋放的時候，也是先握住拳，說‘開’即可。”

“哦，原來如此簡單。”唐森笑着說道，“我先試試看看。”

唐森在腦子裏，先是想着‘收’，那懸浮在唐森面前的窗口消失了。然後，他在腦海里，說著‘開’，那窗口就出現在了他的臉面前，懸浮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里的那個地鐵標誌，想着這個玩意兒，也應該是同理的吧。

他在腦海里想着兩者都要消失，那懸浮着的窗口和他手中的地鐵標誌，還就真的一起消失了。他突然意識到，是不是在腦子裏直接對它們下命令就可以了。

想到此，唐森看着自己的手掌，在腦子裏默默的下着命令，“展開”，那個地鐵標誌就出現在了他的手掌里。他抬頭又看了看他面前的空中，果然，那窗口也就真的懸浮在了那裏。他嘴角笑了笑，腦子裏想着，‘消失吧’，那臉面前的窗口和手掌中的地鐵標誌，也就真的同時的消失了。他更加確定了他的想法。那就是，只要對它們下命令就可以了。

他又是笑了笑，然後，歪躺在了金鳳藍凰的沙發里，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了。

小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而秦宮更是不知道說什麼。他們看着花好月圓，一個一個的把倒地的女僕，喚醒，然後，就讓她們都離開了。

花好月圓這四個“身材與樣貌齊非，涵養與智慧共春”的丫鬟，在喚醒所有倒地的女僕之後，彼此的相互的又是看了看。然後，她們齊聚在唐森的旁邊。

“姑爺，”南宮元麗笑着說道，“要上去拍婚紗照了。請您跟我們上樓吧。”

“拍婚紗照?”唐森睜開眼睛，看着向他說話的那個靚麗的美人，笑着說道，“哦，好。我還真的沒有拍過婚紗照呢。”

他是真的沒有拍過什麼婚紗照，都沒有結過婚，怎麼可能去拍婚紗照呢？又有哪個傻B玩意兒，不準備結婚去拍什麼婚紗照的。又不是有什麼特殊意義不可的，非要去提前拍個婚紗照。

他和彭瑤雖說是住在一個房間裏了，也提到結婚論嫁了，並且後來，還有了他們自己的寶寶心怡，但是，他們並沒有無聊到去拍婚紗照啊。不是他們的經濟條件不允許，而是，他們的心思都鑽進錢眼裏了，一心的想去掙更多更多的錢了。

他沒有給彭瑤買過什麼，哦，不對。他曾經給彭瑤買過一次花，但是，被彭瑤討厭了。是玫瑰，火紅火紅的一把玫瑰。他在一個情人節里，給她買的，是陽曆的二月十四。

彭瑤心裏其實很開心的，但是，她更心疼錢。她對唐森說：“這又不是什麼正經的節日，你買什麼花。”

“今天不是情人節嘛，心裏就是想送你一束玫瑰。”唐森對彭瑤說道，“證明我喜歡你啊。”

“我知道你喜歡我就行了。”彭瑤嬌笑着說道，“二月十四的這一天，並不是什麼情人節。那是商家為了賣花促銷，弄出來的，你連這個都信。真浪費錢，下次就別買了。再買我就給你扔到污水溝里去。”

“好，我知道了。”唐森本來很高興的，被彭瑤這麼一說，心裏倒是有點不受用了，“聽你的就是了。”

“說到情人節，”彭瑤看着唐森說道，“農曆的七月七才是我們正經的情人節呢。那一天，織女和牛郎在鵲橋上幽會，想想都讓人羨慕。”

農曆七月七的那一天，唐森給彭瑤買了一個項鏈，純金的，也帶着一個純金的吊墜。唐森沒有什麼經驗，買了一個像是一顆大的淚珠上，浮雕着一片捲起浪來了的海。當時，他覺得那捲起浪來了的海，很有激情，很浪漫。

當他把這個自認為有激情很浪漫的純金項鏈送給彭瑤的時候，彭瑤生氣了。她說唐森就知道瞎買東西，不心疼錢，竟是買些沒用的。她後來又說，那個唐森認為有激情很浪漫的吊墜，不好看。她甚至要唐森拿回去，給退了。唐森沒有同意。

彭瑤在唐森的一再堅持下，帶上了那純金項鏈試了試。唐森覺得，彭瑤帶上金項鏈，很好看，更顯得皮膚白嫩。彭瑤試過之後，就把它給取下來了。說是怕弄丟了，之後，她再也沒有帶過了。是的，她再也沒有帶過，那個唐森自認為很有激情很浪漫的金項鏈，而唐森再也就沒有，再在激情和浪漫上，花過錢。

其實，七月七的那一天，他本來是想買戒指的。因為鑽戒他買不起啊，所以他想買戒指。但是戒指都是成對的，他捨不得給自己買，他想給彭瑤買。營業員告訴他，既然是單獨給女朋友買，那就乾脆買個金項鏈，金項鏈比較好。於是，他就聽從了營業員的建議，決定買金項鏈了。只是，金項鏈比兩個金戒指加在一起，還要貴。

他想給彭瑤買件東西，是真的很想給彭瑤買件東西。他也想過，彭瑤將會說什麼，可是，他還是想給彭瑤買件東西，對，他是真的很想給彭瑤買件東西。於是，他就付諸行動了。他買了那個純金項鏈，帶着他自認為很有激情很浪漫的吊墜。

唐森臉上掛笑地站了起來，面上還帶着不易被察覺的大無畏的精神。南宮元麗和樂正花鈴在前面導引着，司馬好晴和端木月在後面跟着，唐森就夾在四個美麗俏佳人的中間，步步向著樓梯，向著更上一層樓的樓上走去。

金鋪玉砌的台階，紅木鏤金的扶手，旖旎而上。台階與台階的間距，巧的讓人都覺察不了抬腿和累是何物。唐森瞧着前方玲瓏有致搖拽生姿的“青花瓷”，欣賞着那含蓄內斂幽香沉醉而又挑逗回眸魅惑回味的春光乍泄，都忘了他到了幾樓了。

花好月圓這四個美麗俏佳人，她們把唐森帶到一個房間裏，要為唐森更衣。唐森這時候，妥妥的展現了他剛剛的大無畏精神，任由着四個美麗俏佳人隨便折騰。他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的，充當著一個活的衣架子，任由着花好月圓在上面穿衣提褲系宮絛束玉佩。

搞好了以後，她們又把他帶到了另一個房間裏。唐森一看就明白了，呵呵，這是要給他化妝的節奏啊。

唐森按着提示，坐在了一個椅子裏，對着一面不是武則天當日鏡室里擺設的寶鏡的化妝鏡。兩個魔鬼身材的曼妙女孩子，鞠躬完了以後，看了看唐森身後的四個美人，清朗的笑了笑，然後操起了工具，開始為唐森化妝。

這，是唐森生平以來，第一次化妝。它和理髮還不一樣。他感覺着兩個曼妙女孩子，輕輕呼出來的香風，和在眼前飄搖不定的倩影，一時間，他都不知道，他的眼睛該往哪裏放了。他睜着眼睛不是，閉着眼睛也不是。他充分的把一個好色的小人物，在經歷這樣的事情的所有想法，都鬥爭了一遍。然後，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不是鬥雞眼的那種看鼻尖，而是，睜着眼睛裝瞎。

對，唐森這個好色之徒，突然掉進現實版黃粱美夢中，讓人羨慕嫉妒恨的王八蛋，他想到了睜着眼睛裝瞎的辦法。他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表演藝術家，他妹的，他睜大着兩個眼睛，似看非看的，把個眼睛的光，擴散了出去，不再聚焦了。眼前是一片的模糊，什麼都看不清了。但是，他妹的，不是還有夢幻的影子嗎，它動來動去的啊！

戲精，他天生的就是特么的是個戲精！戲精不是戲子。戲子是演戲的，是把生活淬鍊出來，經過藝術加工提煉升華並演繹出來給大眾看的。而戲精嘛，就是把戲子的演技，經過天生的藝術細胞，改善升華淬鍊，把生活當戲演着的精神病。戲子演戲，而戲精的生活本身就是戲，全都是戲！

一時的化妝結束了。唐森再次的把眼睛眨巴眨巴了兩下，讓過眼煙雲化成淚花，漂於他的心海之中，慢慢的消失不見了。

他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笑了笑，然後，他心裏默默地對着自己說道：“我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這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