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
()兩天後我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海醉，我是孫啟明，能不能出來見個面？”
孫啟明？倒是好久沒有想起這個人了，不過我還是很愉快地說：“好啊，在哪裏？”
我們約在的一家環境清幽的茶餐廳見面。我到時，他已經坐在包間裏等我了。只見他一副職業精英打扮，神情比之前意氣風發了很多。
我想起那句“此處不留爺，只有留爺處”的豪言，笑着說：“喲，看來混得不錯，孫爺在哪裏高就啊？”
他也哈哈大笑：“無處可去，只好自己搞了家私募公司。”
“哦，”這倒是出乎我預料了，原以為以他的資歷性格多半會選擇一家銀行類的公司呢，“沒想到啊。恭喜你！”
他說：“海醉，我今天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加入？”
我微微一怔。
他笑笑說：“怎麼？是不是覺得我太自不量力了？居然找曾經的上司，海家的大小姐、唐家的准媳婦給我打工。我找你只是打工，不是勸你入股。因為我看中的是你的能力而不是你的背景。”
不得不說，他的話讓我心裏一動，“老孫，謝謝你欣賞我。”
這個稱呼莫名其妙就出口，把我和他都逗樂了。
“是的，我很欣賞你，”他說：“你對數字有一種天然敏銳的判斷力，海醉，你天生就是該吃這碗飯的。不要白白荒廢自己的天分，我們一起好好乾一番事！”
我沉默了片刻說：“天分？也許。不過那也可能只不過是運氣。”
“海醉……”
我搖搖頭，“那些都不重要。真的很謝謝你，不過我不大想干這個，我志不在此。”
孫啟明看着我愣了半天，最後嘆了一口氣，說：“真是遺憾，不過這也不能勉強。海醉，希望你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情。”
我真心地說：“謝謝你。”
***
回去的路上，我又想了想孫啟明的話，他說得對，我不該浪費老天對我的優待，不是所謂的天分，而是選擇的自由。
世界上有那麼多人為了生存的壓力不得不做着自己不喜歡甚至討厭的工作，而我卻能從容選擇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這可真是極大的幸運。
可是那個我喜歡又適合我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
***
又過了兩天，我接到一個更加意外的電話。
那天正好是周末，我和唐曄去超市買了幾個菜，準備中午就自己在家弄着吃。
我搞出一副大廚樣子在廚房裏翻炒甩鍋，架勢十足。唐曄在旁邊說：“悠着點啊，多少給我留着點。”
我不禁牙痒痒，這個拆台的傢伙！雖然我是弄撒了些，不過你就不會裝沒看見？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馬上說：“去去去，接電話去，別在這礙手礙腳。”
他忍着笑出去了，過了一會拿着手機回來，對我說：“海越的電話。”
我頓了一下，鎮靜地便把菜起鍋，“你幫我接。”
他接了，下一句對我說：“小醉，奶奶醒了。”
我一晃神，手裏的盤子掉到地上。
***
病房裏，一大圈人圍在病床周圍，我走了過去。
她沉默着看着四周的面孔，精神看起來還有些萎靡和遲鈍，目光瀏覽到我身上時，頓了一會，然後微微地笑了。
我忍不住一下子趴到她床邊哭了起來。
***
奶奶的身體恢復的很快，沒過幾天，她又成了那個精明威風的老太太。
她問：“那天我看你和唐曄一起來的，你們和好了？”
我忍不住笑：“嗯，是和好了。奶奶，你把這湯喝了，我慢慢給你講。”
待她把湯喝完，我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了，“奶奶，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她淡淡笑笑說：“年輕時誰不傻幾回呢？這事對你來說也是件好事，不經過這番折騰你也不能把自己和唐曄看清楚。”
我說:“也對。不過唐爺爺那人可真讓人看不清楚。你生病時他專門跑來看你，現在你醒了他反倒不來了。”
提起唐爺爺，奶奶臉上難得的出現一絲尷尬。
不過這次她並沒有轉移話題或者板臉斥責我。她只是沉默着，彷彿陷入一種靜靜的迷思。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她，在給她清理衣物時我翻到過一個舊筆記本，那是一本多年前的日記，裏面記載了一段令人唏噓的往事。
我說：“奶奶，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呢？明明……只要你打個電話，或者我讓唐曄給他爺爺帶句話……”
“不用，”奶奶打斷我。她透過窗子看了看遠方，然後回過頭平靜地對我說：“對於我來說，這已經是一個很圓滿的結果。雖然沒有在一起，但是能把彼此放在心裏幾十年，這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夠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
“這件事不用再說了。”
她的態度平靜而堅決，讓我不好再多說什麼。我不能理解她，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別人勉強不了。不過幸好我和唐曄結婚後兩家自然會親密很多，他們總有機會見面的，到時他們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我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盤，奶奶突然說：“海醉，你有什麼打算？”
“啊，沒……沒什麼。”我忙說。
奶奶皺皺眉。
我這才意識到她說我工作的事情。忙端正臉色道：“暫時還沒想好。”
奶奶說：“那你先回海林。”
我一怔，“什麼？”
奶奶說：“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你先去A市的分公司。”
A市的分公司其實是海林的前身。奶奶就是在那裏創建了海林，後來為了拓展業務把總部遷到Ｎ市。Ａ市的分公司這些年業務量逐漸萎縮，早已不再盈利。
去年，曾有人提議把它乾脆關閉，結果被奶奶否決。大家私下說那是因為奶奶懷舊，因為那個廠的職員大部分是一開始就跟着奶奶乾的老員工。奶奶想把那個公司留下給他們養老。
晚上，我回去和唐曄商量這件事。
他沉默了一會問：“你想去嗎？”
“老實說，我不想去。”我頓了一會，說：“不過我覺得我該去。”
我想他能理解我，他也很難拒絕爺爺對他的期望和要求。再說，我覺得奶奶說的也是對的，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我想再回海林試試。
他看了我一會，把我抱進懷裏，緩緩說：“那你就去，不過不要太久。”
我的心一下子就酸了，輕輕回抱住他，故作輕鬆地說：“放心，你就在家乖乖等着我王者歸來！”
他噗的笑出來，“知道了，我就安心在家當女王背後的男人好了。”
後來的這些天，咳，一時離情別緒、一時豪言壯語、一時纏綿不舍、一時瀟瀟洒灑，反正兩個人都快神經病了，我就不寫出來煩大家了。
出發前的幾天，我趁着唐曄不在偷偷做了件事。
我買了一大片波斯菊的種子，偷偷種在了小旁的草坪上。現在雖然不是播種波斯菊最好的季節，但N市天氣溫暖，波斯菊的適應力又極強，甚至被稱為宇宙之花。如果現在播種，過兩三個月應該就能開花了。
這樣頑強的小花，不用人精心照看打理，偷偷的出苗、偷偷的開花。
也許有一天，唐曄不經意間推開窗戶，會發現眼前是一片瑰麗悅目閃爍而出的盈盈花海。
他會知道那是我送他的禮物。雖然及不上他送我的玫瑰花園名貴嬌艷。
但是我們的心是一樣的。
和你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久等了。
看見我的新文案了嗎？汗，文章快結束了我居然還在鼓搗這個，大家幫提個意見。如果不好我再改回來。
對了，你們都了解的我，重頭戲通常是在後頭的。所以，嘻嘻~
另外，還想請大家幫個忙，如果有沒收藏本文的筒子，覺得文還行的，就幫我收一個。這文的收藏率太低了，再申請推薦比較困難。我還是挺希望能讓多些讀者看到自己的文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