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h・舉世無雙的餿主意
()那件黑社會成員打架鬥毆的案子實在沒什麼好查,也完全輪不到法醫出手,只是很倒霉的案發地點在胥華玥回家的必經之路上而已,而且是她認識的同事,於是就過去看了看。一見那屍體,兩眼掃過,就意興闌珊的想走了——完全沒有可看之處。那個同事也大致說了下案情,兩人寒暄了幾句胥華玥就回家了。
那個總是把車停在自己後面的小鬼盯着她口水都快流出來,即使是冷感如胥華玥也要覺得不爽了,看就看了,難道不能把你的口水擦擦嗎?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裏,洗手,換衣服,做飯,除了一點輕微潔癖促使她洗手的頻率稍微有點高,她的生活看上去和任何一個單身的年輕職業女性沒有任何差別。誰會想到她的身份呢?
大隱隱於市,這感覺其實挺好的,想要人照顧了,累了,想找爸爸姐姐撒嬌了,就回家去。自然有大批的傭人圍着她團團轉,她有的是機會耍她世家小姐的威風,可是……通常而言她並不熱衷。
那種從小到大都早已習慣的事情對她來說只是無聊而已,而叫她回去除了節日就必定是家裏有事要她頂包。誰叫她是萬能頂?
相比起自己的兄弟姐妹,她就好像一個完全透明的,無足輕重的人。
不,也不能完全這麼說。儘管,家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業領域,有自己負責的事宜,胥華玦在外打拚扮紅臉,惡事難事都一肩抗下,什麼危險什麼難搞她都一手包攬。父親胥堯飛就坐鎮家中,胥華玦搞不定的,他來搞定,拉人情,走關係,聯繫人脈,理順舊事合約他做了幾十年,自然是再沒有人比他更順手。胥華宵一個人把偌大胥家打理得井井有條,一個家大到了這樣的地步,管家就不只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了,其中複雜不亞於管理一間大公司。華琰專擅於武器裝備的開發和預備役訓練,華瓔在商業上有所成就,專門撈錢養家配合華玦。
每個人都是不可替代的,唯獨華玥……家人會的她都會,可是每個人都可以比她做得好。
打仗比不過華玦,談判及不上父親,管理不如華宵,軍備訓練不如華琰了解,又不像華瓔那麼會撈錢。如果只是要做,她都能做,但是既然已經有了足夠好的人選,為什麼要屈就呢?
她曾為此而悶悶不樂,當時十幾歲的年紀,上學念書也好,訓練也好,她什麼都夠認真,卻什麼都不夠努力,而且還什麼都沒什麼興趣。她沒有胥華玦那種精神越挫越勇,帶着人深山老林上山下海,打到只剩自己一個人也決不投降,死戰到底。若換做是她,一定早早看清局勢,束手就擒。
她也沒有華宵那種耐心,凡事瑣碎一一安排得妥當周全,每一個人都考慮周詳,每一個人都在她心上。她會累死的,她的心裏原本就裝不了什麼人。
華琰那樣對着一堆圖紙悶頭幾個月她更做不到,華瓔一般鑽進錢眼子裏,一天到晚都在琢磨她都不行。
任何事都這麼中規中矩,完全被掩蓋,年少氣盛,也是不樂意的,當時胥堯飛爽朗笑着,摸摸二女兒的腦袋:“可是,華玦性子太傲,再苦的仗她也能打,再難的事她也不怕,卻無法放低自己去配合別人;華宵細緻,卻不諳明刀明槍的爭鬥;華琰熱愛槍械裝備,就對那個有興趣,卻太貪玩,沒有人督促什麼也做不出來;華瓔就更別說了,這麼大了還一副小孩子脾氣,動不動就撒嬌鬧彆扭,哪裏靠得住?”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位置,他們在自己專精的領域裏自然是如魚得水,可是卻沒有人能夠兼顧所有。小玥兒,什麼都會,也是一種本事!”
那時父親笑得溫柔:“你樣樣都拿得出手已經非常難得,哪裏有人十全十美?況且如果你只會其一,那麼已經是很不得了的人才,正是因為你的能力非常均衡,什麼都會,才反而顯得你不那麼特別,可是這樣難道不好嗎?你有足夠的能力,可以選擇的領域比他們更寬廣,你沒有擅長的領域,但是不也沒有完全不行的嗎?”
正是因為這樣,一旦家裏出了什麼事,一定第一時間就是把胥華玥叫回去,因為往往因為繁忙需要人幫忙,這時候能信得過,有足夠的權限又能便宜行事的就只有事事都通的胥華玥了。
大概是回報那時的繁忙,平時沒事的時候一般都不找她,任她在一間小小的市級公安系統里當她的法醫。她也不愛前呼後擁,不喜歡那些特權,對於她來說,那些眾人拱衛的是真實的生活,自己動手勞心勞力的,才是閑暇的遊戲。
在遊戲裏面做的事,自然是當不得真的,法醫也好,身份過往也好,誰能說得准她投入了幾分熱情,幾分認真?
偏生最近被那個煩人的傢伙纏上了,若是胥家二小姐自然簡單得很,說一句話那傢伙就立馬從世界上消失了。但是既然是玩遊戲么,當然要遵守遊戲規則,丙丁和辰巳都不是一直跟在身邊的,更枉論出動胥二小姐的權利只為這種小事。
那種除了敗家百無一用的廢物,胥二小姐連個眼角餘光都不屑得賞給她。
如果真要打聽點兒什麼,只消吩咐一聲,從出生到三分鐘之前,那傢伙每時每刻做了些什麼都會被調查出來,可是胥華玥只是隨口在同事那兒問了句:“那是誰?”板着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不苟言笑,好在周圍的同事都跟她共事多年,知道她就是臉上嚴肅了點兒,惜字如金,除卻這些,脾氣卻是很好的,因此也不怕她,講八卦一樣巴拉巴拉就倒了出來。
胥華玥稍微有點兒疑惑,這幾個坐辦公室的物證怎麼消息這麼靈通?
那邊那位一揮手:“嗨!在這城裏找口飯吃的九轉十八彎怎麼都要跟興泰扯上點兒關係,更別說咱們公安系統的了,而且那位小姐名聲太臭,想不知道都不行啊!”
這樣嗎?胥華玥點點頭,低頭繼續吃午飯,因為她的小小潔癖,就算局裏食堂伙食不差,一想到那些大鍋菜怎麼像豬食一樣在大鐵鍋里翻滾,她也是吃不下去的。想當然午飯是自帶的便當,她就把飯盒擱在解剖台上,一邊放着杯果汁。解剖台寬大,幾個其他科室的同事也擠過來,雖然為人不擅於人際,但是看美女的心思卻是人人都有,所以就算他們的神經還沒粗到坐在那個不知道半個小時前是不是才躺過屍體的解剖台前吃飯,卻也很樂意把八卦講堂搬到病理鑒定科來。
好歹大家都是法醫,再怎麼也不至於在這裏吃個飯都吃不下。
當年考試之前半夜三更在教室里捧着一本書對着屍體啃饅頭的經歷,法醫系的十有**都經歷過。
“我說華玥姐,那傢伙是不是看上你了?我都在大門口撞見她好幾回了,一副想進來又不敢進來的樣子。”那個臨床的軟妹子吃着從胥華玥那兒分來的點心,坐在另一張檯子上,短裙下面的兩條腿懸在空中一晃一晃,眨巴着大眼睛一臉單純無辜。
胥華玥看她一眼:“不是。”
“哎……你怎麼能那麼肯定呢!全市人都知道她葷素不忌,男女通吃,而且只要長得好看其他全部不管,你看你這麼漂亮,她不喜歡你才有鬼呢!”妹子說得很肯定,胥華玥倒是愣了愣:“你說的‘看上’,是指‘上床’嗎?”
“咳……”妹子不大好意思的撓撓臉:“大概……就是那個意思。”
那位年輕的女法醫看上去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我看不上她。”
“噗……”
那丫頭長得是不錯,端端正正一張臉,打理得白皙滑嫩,水靈靈的,清秀耐看有一種江南女子的風情。但是胥華玥堅持認為她那頭精心護理的短髮難看到爆!
咱一根筋的胥二小姐就是覺得,女孩子就該留長發,香香軟軟的**配上黑髮如瀑,那才美呢!
是以不管Alva玩什麼花樣,她始終連個鄙視的眼神都懶得送出去。
Alva可不知道胥二小姐是個長發控,天天頂着那頭短毛不屈不撓的跑去公安局門口試圖接近對方,但是奈何對方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這X市一霸終於起了火氣:“媽的!不就一個法醫么!我還不信本小姐治不了你了!”
不久以後Alva大小姐再也不敢用‘本小姐’這個自稱,在胥華玥面前不敢,在胥家……那就更不敢了。
錢柏還以為Alva相處什麼好主意呢,畢竟那日是跟她打了賭,關注一下也是應該的,結果屁顛屁顛跑了去,自告奮勇要幫忙,Alva小姐手下的人不好意思的告訴她:“那個……小姐她已經去了……”
“去了?”錢柏瞪大眼睛:“她掛啦?”
“呃……不是……那個……小姐讓我們把她當屍體偷偷塞進公安局鑒定科的屍檢室去了……”
“噗……!”錢柏一口水噴出來差點沒給自己嗆死!那個女人到底得要是什麼腦子才能想出這麼餿的主意啊??
突然間覺得……自己似乎是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