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午夜（2）

()蘇致函一哧溜地跑了出去，柳青岩其實沒有走遠，等出了樓梯門，望着外面的瀟瀟雨幕，他才意識到，他根本不知道蘇致函往哪邊走了。

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在半夜找一個毫無身份的人，卻彷彿大海撈針。

他撐開傘，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眼見着衣服都要被吹進傘底的雨打濕了，他索性放棄了尋找蘇致函的念頭，決定回家。

大不了明天往警察局打個電話，問問今晚有沒有什麼……‘需要好好研究’的案情。

倘若沒有，她就是安全的，如果有，他也會知道結果。

那就這樣吧，還是回去洗洗睡吧。

這樣想着，柳青岩已經轉過了頭，傘檐一抬，他就看見了那個如剛出生小老鼠般濕漉漉的蘇致函，她站在水窪里，揚着滿面的笑容，甜絲絲地看着他。

目光那麼欣喜而滿足。

就像剛剛吃完一顆巧克力的孩子一樣。

柳青岩怔了怔，然後臉一沉，“笑什麼？剛才在哪？”

語氣實在談不上友善。

他雖然走得鬆鬆散散，可是，觀察力卻是驚人的，一路走來，柳青岩確信沒有看見她。她到底是從哪裏貓出來的？

蘇致函的手背在身後，嬌小的模樣，像初中生一樣，偏偏雨水讓她身上的弔帶緊緊地貼在了她的身上，曲線卻綿延起伏，鮮活得就要呼之欲出。柳青岩只看了一眼，便恨恨地脫下自己的襯衣，動作粗魯地披在了她的身上。――他自己則只留下一件運動背心，背心下的身體頎長而健美，完美得沒一點贅肉。

“你就不知道穿一件衣服再離開，我又不會告你盜竊。”他鬱悶道。

有這樣的女人嗎？有這樣不懂得自我保護的女人嗎？！

身為男性，他為她感到汗顏。

蘇致函卻一直在笑，眉眼彎彎，唇前噙甜，笑得幾乎讓柳青岩覺得幸福了。

在柳青岩為她系紐扣的時候，蘇致函伸出手，正想抓住衣襟，遠遠兩束車燈掃了過來，柳青岩回頭看了一眼，下一刻，蘇致函便被他推開了。

她完全沒有任何準備，柳青岩突然推的這一下，直接讓她跌回到水窪里。

“藏起來。”他急聲說。

蘇致函愣了愣，然後扒拉了幾下，藏到了路邊的垃圾桶后。

而那輛車也緩緩地停在了柳青岩的身側。

車窗搖下。

柳青岩撐着傘轉過來，難忍驚喜地看着來人，“你怎麼來了？”

“睡不着，符星告訴我你的住址，我本來想自己先來附近逛一逛，沒想到會遇見你。”女子探過身，手肘壓着車窗，動作明朗而優雅，“你在做什麼？我剛才好像看見……哦，應該是看錯了。”

“出來亂轉。”柳青岩已經扔開傘，唇角一勾，笑容里有種邪肆的味道，他趴在敞開的車窗上，閑閑地看着她，“陸馨瑤，你知不知道，我高中時喜歡過你。”

“那麼現在呢？還喜歡嗎？”女子，陸馨瑤一點都不驚奇，她毫不示弱地回望着他，目光挑釁而鼓勵。

他們的頭幾乎要挨在一起了。

柳青岩只稍作遲疑，然後，吻住了陸馨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