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1.內廷外朝

第5章 11.內廷外朝

前文提過大明王朝此時內憂外患,真正導致其滅亡的還是內部因素,黨爭、天災、土地兼并、海路不暢、西南土司叛亂……至於努爾哈赤,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

處理完遼東的問題,左戰話鋒迴轉,開始過問其官吏補缺和流民安置的事宜。作為東林黨的魁首,葉向高見自己連失四員猛將,欲扳回一局,上前說道:

“聖上英明,當下各部空缺極大,運轉艱難,亟待聖上選賢任能,查漏補缺,以助聖上安內攘外。”

左戰心想不愧是領頭的,說話就是有水平,我剛殺了你四個同夥,你就找我要人事權。表面上是讓我選賢任能,可我連朝廷的官職機構都搞不清楚,最後還不是你想舉薦誰就是誰。

想到這裏,左戰順水推舟的說道:

“葉愛卿言之有理,如今朝廷內憂外患,朕初登大寶,如履薄冰,朝政還需要眾位卿家戮力同心。”

左戰的意思是選賢任能要各派一起參與,也算是給了葉向高留了點情面,自覺甚是受用,高呼:

“聖上英明,臣等萬死不辭!”

這種溜須之言雖然虛偽,但到底是悅耳,左戰聽的受用,笑着說道:

“後宮裁減,此例閣老可牽頭,裁撤、合併一些前朝的職能重疊的部門,一來可以節省開支,二來能夠提升辦事效率。”

方從哲本就被紅丸、移宮兩案弄得焦頭爛額,今日又被指責為遼東失利的幕後黑手,已是自身難保。這種得罪人的活,死活也不肯接,推脫到:

“聖上以身作則,無人不服。只是老臣年近七旬,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左戰見他一臉厚黑,心知此人長期混跡在各派勢力中間,早已是滑不留手,但念及他這些年費力周旋,早已是油盡燈枯,便安慰道:

“閣老乃三朝首輔,前無古人,‘居廟堂之高而不忘江湖之遠’,念你心繫災民,朕封你為富民伯,專心處理各地災情。葉愛卿即日入閣擔任次輔,負責裁撤、合併機構一事,吏部尚書由韓爌接任。”

明朝的爵位是最難得到的,李成梁辛辛苦苦的在邊疆吃了四十年沙子才換來一個伯爵,可見一斑。連日來朝野都在議論這些事,殺楊鎬傳首九邊,過於狠毒。封富民伯,這是親民愛民的兆頭。總之,有褒有貶,眾說紛紜。

魏進忠雖然把這些議論都上報給了左戰,但他並沒有功夫理會。自從內閣搬到勤政殿,他一直在盤算如何設立軍機處,將軍權也控制到手中。以後皇極殿就喊喊口號,宣佈一下重大決策,勤政殿將成為權力中樞。內閣和司禮監的職責不變,但具體的事務由六部執行。軍機處負責軍隊調動和將官任命,制定作戰計劃,然後交給皇帝來批紅。

這樣一來,不但提高了核心決策的效率和保密性,左戰還將獨攬朝綱,乾坤獨斷。根據歷史的進程提前做出一些決定,避免因內部紛爭而貽誤時機,荒廢財力。

進入臘月,遼東監軍高時明發回密報,努爾哈赤並沒有顧及大明國喪,一直在調兵遣將,不斷刺探瀋陽、遼陽附近的情況。李如柏不負聖恩,招攬舊部四處擊殺零散的敵軍。袁應泰已將外圍的的物資全部轉移至城內,百姓大部分遷徙到錦州一帶,只留下精壯士兵和作戰物資,準備死守城池。

此時勤政殿剛剛修繕完畢,左戰正在與眾位朝臣、內侍合計喬遷的黃道吉日。看完密報,拍手說道:

“擇日不如撞日,朕看今天就是個好日子。諸位愛卿速速去準備,戌時在議事廳集合,今天就開始在這裏辦公。”

眾人早就領教了小皇帝的猴急性格,見怪不怪,各自歡天喜地的去收拾。雖然他們對於未來能幹什麼還不知情,但是搬進勤政殿這份殊榮足夠他們驕傲餘生了。

根據左戰的安排,與會人員有內閣的首輔方從哲,次輔葉向高,以及史繼偕、何宗彥、劉一燝、朱國祚、沈,共計七人。六部的人有戶部尚書楊漣、吏部尚書韓爌、兵部尚書朱燮元、工部尚書黃克纘,孫承宗、范景文、來宗道作為帝師列席,共計七人。軍機處的人有熊廷弼、左光斗、洪承疇、孫傳庭,共計四人。司禮監的人有曹化淳、李鳳翔,共計二人。

明眼人早就覺出這裏的道道,內閣雖沒太大的變動,但已經沒有實權,具體的工作交給六部。軍機處的人都是左戰要重用和培養的潛力股,司禮監的曹化淳、李鳳翔完全聽命於左戰,在決策時不會受到前朝的干擾。

對於第一次組織這種高級別的會議,左戰和眾人一樣有些蒙圈。萬曆皇帝都快三十年不上朝了,這些人還真有些不適應皇帝的勤奮。左戰自知能力不足,眼前這群人可是大明王朝的精英,隨便拉出一個都可以做他的祖師爺。

點卯過後,左戰故作鎮定的揶揄道:

“諸位愛卿不要緊張,朕也是新媳婦出嫁頭一遭。”

對於皇帝的插科打諢,眾人稍微有些輕鬆,,暗笑小皇帝思維新穎,口直心快。左戰見效果達到了,繼續說道:

“朕長話短說,共有三個議題,第一是遼東局勢的應對策略,第二是各地災情的賑濟方案,第三是軍事改革。

先說第一個議題,薩爾滸失利后,明軍主力盡失,已經失去了軍事主動權。朕曾與熊廷弼、李如柏商談過,建虜有一套很完備的八旗制度,對於軍事擴張和組織生產都非常有利。八旗兵善弓馬騎射,熟悉當地的地形,野外作戰能力強悍。

朕決定讓各地衛所原地待命,加強轄區內的戒備,特別是西南和西北地區,要防止土蠻、土司叛亂。至於遼東,朕已命袁應泰、高時明轉移所有的人口和財物,堅壁清野,不給建虜留下任何有用的物資和俘獲。等到朕的新軍在關錦一帶完成集結,再進行戰略反擊。”

左戰說完,熊廷弼心想小皇帝的方略竟然與自己的三方佈置差不多,興奮的說道:

“陛下所言極是,關外地勢平坦開闊,適合騎兵野外作戰,明軍以步兵為主,機動性不足,應當充分利用城牆和火器。”

對於熊廷弼的附和左戰並不滿意,按這個思路就是一座城一座城的修到努爾哈赤的老家去,不置可否的說道:

“既然是討論,諸位愛卿都可以暢所欲言,不會因言獲罪。與會人員都要發表意見,形成紀要后存檔。”

左戰剛說完不會因言獲罪,洪承疇便起身指責熊廷弼,厲色說道:

“當年蒙古騎兵橫掃天下,太祖高皇帝舉兵逐至漠北,這才開創我朝數百年的基業,揚中國威名於四海。努爾哈赤曾是建州衛都督僉事,深受皇恩卻起兵反叛,末將願領兩萬人出關,踏平建虜,活捉賊首。”

此時的洪承疇只有二十七歲,原在陝西做參政,被左戰調到京師改任皇城守衛都督,又特招進了軍機處,可謂年少成名,意氣風發。

左戰見他牛逼吹的過於生猛,趕緊發話:

“彥演休得無禮,熊愛卿曾在蒲陽與建虜交過手,打出了一個‘熊蠻子’的綽號,這很了不起嘛!在場的人中也只有‘熊蠻子’最了解遼東的態勢,你要虛心求教。”

孫承宗見小皇帝有意袒護熊廷弼,心知是認同了明軍在遼東的劣勢,故而說道:

“陛下,熊經略說的都是實情,薩爾滸失利我軍主力盡失,無異於當年的土木堡之變。眼下建虜兵鋒正銳,實在不宜正面交戰。

不過老臣認為瀋陽、遼陽雖然孤懸遼東,但是城高池深,完全可以備下足夠支撐兩年的糧草火藥和守城的器械來與建虜周旋,不宜輕易捨棄,請陛下三思。”

兵部尚書朱燮元也是主站派,等到他發言時起身說道:

“陛下,臣附議孫少傅的意見。瀋陽戰略位置重要,往北可以聯合蒙古、葉赫女真,往南可以聯合朝鮮軍隊,以此為依託聚集關外的人馬,可依據蕩平建虜。

臣已命毛文龍率領水師駐紮覺華島,計劃在對岸修築寧遠城,將遼西連成一片。此外,臣還派人去考察三岔河的水紋情況,如果可行,建議在營口修建海港,發揮水師的優勢,用大船從海上直接調撥江南的糧草和人馬,用小船沿遼河直接進入瀋陽。

朱燮元說完,左戰接連拍手叫好,他深深的被這些大明王朝的精英所折服。明朝末期朝廷忙於黨爭,這些精英的注意力都放在整人上了,自然沒有功夫在正事上出謀劃策。其實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佼佼者,只要皇帝勤勉寬仁,很多人都可以獨當一面,成就一番大業。可惜朱由校過於依賴閹黨,朱由檢又矯枉過正,哥倆在明朝最不能折騰的時候折騰了個夠,這才使得明朝最終走向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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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皇帝的自我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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