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01 CHAPTER.08

－意外－

民國六年七月八日，段祺瑞派汪大燮、劉崇傑訪各國公使，提出對張?條件，即由各國公使轉知梁敦彥。

同日張?通電辭職，請徐世昌組內閣，召國會，議憲法，徐未到京以前，暫請王士珍執行。張?擬率部回徐州，是日曾請法公使邀徐世昌來北京調停，美英不贊同。

接到消息時陳天禾對蔡鍔和蔣百里評論：「這辮帥把局勢搞得亂七八糟，爽了一把，現在看情況不妙就想跑回老巢安享晚年了，天下間豈有這麽便宜的事？瞧，這下連洋人都看不過眼去了。以後有的他好受的了。」

同日宣統准張?開去內閣議政大臣，及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各缺。內閣政務由王士珍辦理，會同徐世昌迅速通牒段祺瑞，商研一切交接善後事宜。康有為避入美使館。

同日，孫文離上海，乘船南下，陳炯明、朱執信、廖仲愷等同行。

七月九日，北京附近駐軍第一師、第十一、第十二、第十三師相繼響應討逆軍，包圍北京城。公使團勸告清室解除張?軍武裝（載澤希望徐世昌調停）。馮國璋下令留守徐州之張?部隊（定武軍），改歸倪嗣沖節制（定武軍改為安武軍，由張文生統帶）。

七月十日，段祺瑞通告對清室惟求撤除帝號，優待條件繼續有效。張?通電，斥徐世昌、馮國璋、段祺瑞及各督軍背信賣友，據北京南池子備戰，並答段祺瑞，謂清室帝號不能取消，所部必返徐州，否則決死一戰，並宣佈復辟內幕。

七月十一日，段祺瑞通告公使團，明日進攻北京，炮擊天壇及皇城附近張?部。

同日，陳天禾在省府的省長辦公室見到滿臉死灰的章太炎。他關切地問：「章老，你怎麽了？」

「真要殺那麽多人嗎？真要殺那麽多人嗎？造孽啊……耕地……耕地……耕地在哪裏？」

桌上地上散滿了打開的書籍與文件，章太炎頭髮蓬亂，滿眼血絲，在房間裏快速地來回打轉，一邊喃喃地念着。陳天禾嚇了一跳，心想這章瘋子不會是真的瘋了？他忙上前去拉住他，卻被他甩開。章瘋子依然快速走着，喃喃念着。

陳天禾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於是後退一步，大喝道：「國內沒有耕地去國外搶就行了。子曰，以直報怨，西洋夷狄之輩，占我土地，屠我百姓，販我鴉片，掠我金銀，此輩如豬如狗，殺之何咎？章老！」

章太炎渾身一震，停了下來，眼神恢復清明。看到陳天禾，他一躍而上，抓住陳天禾的領子，滿臉猙獰惡狠狠地道：「好，小子。老夫以後就跟着你，親眼看你的所作所為。你可要記住你所說的話。」說得用力一推，把陳天禾推的踉蹌後退，逕自大步去了。陳天禾穩住身體，整整領子，苦笑道：「好個章瘋子！」

他走出省府，卻見張笑快速走來，道：「團長，孫文來了。在碼頭。團長以前說過隨時歡迎他來，所以城防隊沒有阻止他們。現在他們應該朝督軍府來了。」

「孫大炮？他來干什麽？他不是去廣東了嗎？」陳天禾一愣。他問道：「他們怎麽來的？隨行的還有誰？」

「除了孫文外還有陳炯明、朱執信、廖仲愷等。他們是搭軍艦來的，團長。」

陳天禾一震，第一次感到事態失去了控制。

※※※

三十分鐘後，孫文一行人抵達都督府會議廳。因為這次他們來的匆忙，因此會議廳尚未佈置。除了幾把椅子外就是空空蕩蕩的，並沒有上次那樣掛滿青天白日滿地紅旗。

陳天禾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口稱國父。孫文一見到他，特別是又聽到這個讓他渾身酥軟毫無抵抗能力的稱號，立刻驚喜不已的上來握住他的手，連連搖擺，口稱天禾老弟，狀極親熱。寒暄過後雙方坐定，孫文便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要求。他想要在杭州組織護法軍政府，希望陳天禾支持，並共同討伐北洋叛軍。說完便滿臉期待地望着他。

果然如此。陳天禾心中苦笑着。心想自己上次在孫大炮面前戲演的太過火了。他望了望其他人，發覺廖仲愷也是一臉期待，朱執信是無可無不可，陳炯明則是不太高興表情。陳天禾心念電轉，大概猜出了背後的原因。

原來孫文上次離杭時，便對陳天禾這自封的浙軍都督抱有強烈的好感。因此在上海討論去向時，就決定先去杭州試試看，而把廣州當作備選。革命黨其他人多數是中立，覺得無可無不可。少部分則是反對，譬如說像陳炯明這樣在廣州有自己的勢力的人。而贊同的很少。原因是陳天禾這個浙江督軍在上海、革命黨人乃至於除浙江外整個中國的人心目中的印象很不好，一般咸認為他是個血腥殘忍的人。究其根本原因，就是上次?體列車那件事帶來的結果了。

但是孫中山力排眾議(他向來如此)，獨斷決定先到杭州看看。他說這陳天禾是軍閥中少有徹底了解兄弟革命理念的人(都念完整本三民主義了，能不了解嗎？)，對革命與兄弟抱有好感，一定會支持護法革命。又說杭州離北方比較近，北上容易，最後反正去杭州是順路，即使不成，也可以上船繼續南下廣州。於是在他的力排眾議下，眾人終於來到了杭州。

而實際上革命黨心中還有一個不能說出來的原因。就是這陳天禾的許多手下都曾經支持革命，參與革命，或者和革命黨關係密切。例如張孝淮就曾經是黃興的助手，祁文豹則是光復會出身，張翼鵬乾脆就是參加過辛亥之役的老同盟會員。革命黨到杭州來，也許可以從陳天禾手下揩一把油出來，運氣好的話憑空拉過來一兩個師也不一定。

到底要答應還是不答應？陳天禾臉上仍是笑容滿面，腦筋卻迅速轉動着。他很快就判斷了出來，答案是各有優缺點。答應的話可以獲得一定程度的大義名分，收攬一部分的人與民心，雖然他從來不相信名分或者民心在絕對的武力下有什麽意義，不過既然人家巴巴的送了上們來，他也不會推辭。比較實際的東西是海軍第一艦隊，九或十艘驅逐艦等級的炮艦，外加海兵若干。缺點是革命黨會把勢力滲入浙江，以後還可能會來對他指手畫腳什麽的。不過這兩個他都不怕。他不把勢力滲入革命黨，不把裏面的憤青憤中洗腦成他的人，就已經很對的起他們了。至於浙江雖富，但現在已經被他的放任自治政策慣壞了，若孫大炮要掌握浙江，恐怕還得先和章瘋子斗一斗。而不答應的話，就是讓孫文失望，讓他對自己的印象變壞而已。不過說實話他也不太在乎這孫大炮對他的印象，所以可以說沒有壞處。但是也撈不到好處。簡單來說，不答應就按照歷史發展，孫文離開繼續南下，答應了的話，那就是機會與風險並存。那麽這個意外的選擇枝該怎麽選呢？

「承蒙國父不棄，在下願意接受國父的請求。」陳天禾很快做了決定：「但是我有幾個前提要求。」

「天禾請說。」孫文眯着眼睛，笑呵呵第說道。

「其一，我的手下由我指揮，其作戰計畫，作戰方向，戰鬥的發起與停止由我自己決定。護法軍政府可以請求我出兵協助，但我是否出兵作戰，如何作戰，必須由我自行決定。」陳天禾深深望了孫文一眼，道：「軍隊作戰是一件專門的事，應該交給專家決定。就如同國父身為醫生，對於治病的方法自然是由您決定，而不會交給病人或其他未受訓練的人。當然，護法軍政府可以在浙省自行招募士兵編組自己的部隊，這點我是不會反對的。只要是出於自願參軍，那就全無問題。」

孫文等眾人聽到前半部時知道無法插手陳天禾的部隊，均是眼神一暗，但聽到允許自己招募部隊，就眼睛一亮，喜色滿臉了。陳天禾暗笑。他知道這孫大炮如果到了廣州，只有完全倚賴桂系軍閥，而他們根本不容許孫大炮自行招兵的。

孫文忙說道：「可以，但是依照軍政分開的原則，財政必須由護法軍政府掌握。這點天禾覺得如何？」

哦，這孫大炮倒也不是完全的笨蛋，想掐我脖子啊。真是可惜了。

「關於這個嘛，倒也不是不行。但我必須澄清一點，浙省財政已經有半年沒有上繳中央……」

孫文一眾言臉色一喜，均想若真如此，則浙省財政現在應該是頗有盈餘了。只聽陳天禾續道：「但是半年來我的護國新軍並未從浙省支取任一元錢……」

革命黨一眾文言臉色一驚，孫文忙插嘴道：「莫非天禾有其他經濟來源？」

「是的，國父。我的兵是我自己掏錢養的。小子在國外有幾個不成氣候的產業，稍有些薄財，這點兵還養的起。所以就不麻煩浙省父老了……」

孫文的臉色變了。他上次來浙江，臨走時打聽了一下，了解到這督軍手下有一個嫡系師，又把原浙軍繳械打散整編成另外三個師。總共有2.4萬人(他的消息有點滯後)。能養四個師2.4萬人半年，叫做稍有薄財？如果他知道陳天禾已經把部隊擴張到十個師六萬人，以後還打算繼續擴張，恐怕會當場吐血。

只見陳天禾滿面笑容，又道：「因此小子從未插手浙省財政。這完全由章炳麟先生及其手下負責。這是完全徹底的地方自治，連我也不能干涉的。因此若國父的軍政府需要浙省財政資助的話，請自行與章炳麟先生商談，不必找我。」

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復過來，孫文道：「我明白了。財政的問題我會去找炳麟的。還有其他的嗎？」

「還有一個，國父。」陳天禾笑容不變地道：「您也知道，我就是一個軍閥。而軍閥自然是需要地盤的。現在我讓浙省自治，是因為我暫時不想把他當我的地盤。我有其他的打算。我的地盤當然由我自己打下來，然後由我自己管理，不勞軍政府。我有一些建設治理計畫想要實施一下，看看成效如何。不過我允許軍政府的部隊在我的地盤上有自由通行權，您的部隊可任意從上面無害通過，愛打哪裏就打哪裏。當然，若能符合某些條件，我也可以上交地盤。但這事以後再談。」

孫文等人有點不高興了。像這種公然宣稱要劃分各自地盤的話讓他們聽起來覺得很刺耳。不過他們現在有求於人，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孫文咳嗽了一聲，問道：「那麽天禾需要哪些地方當地盤呢？」

陳天禾滿臉微笑，張嘴吐出幾個字，幾乎讓孫文等人氣的差點昏過去：「江蘇、安徽，還有湖北。當然上海也包括在內。」

孫文猛然站起，正想說些什麽，卻被兩隻手拉的重新坐了下來。是朱執信、廖仲愷。他們對孫文連使眼色，終於讓他平靜了下來。

陳天禾見狀笑道：「看來國父有些不樂意啊。沒關係，這我可以理解。那麽我再說明一下，上述的地盤呢，我是志在必得的。也不需軍政府出兵，我自己會去取。但是出於我對國父的敬意，我倒是可以出兵替國父，替軍政府打一塊地盤下來。不知國父意下如何？」

孫文深呼吸了幾口氣，定了定神，勉強問道：「如此就多謝了，不知天禾老弟說的是哪裏？」

「廣東和廣西。因為是順路，如果國父願意的話，可以連閩南也一起算進去。」

眾人為之一楞。均想如果能得到兩廣的話，這筆買賣倒也可以接受。他們原本就想去廣州，只是即使去了也得依賴桂系，情況不會比眼下好多少。而現在如果有人能打下兩廣剿除桂系的話，那麽革命黨就可以完全控制兩廣了。如果能得到閩南就更好了。最妙的是，如此革命黨並未出一分錢一分力，完全是白得的。只不知這軍閥為何如此慷慨，又不知他背後有什麽陰謀盤算，更不知道這軍閥說的話他們能不能相信。

孫文臉色忽情忽暗，終於道：「天禾，兩廣我能理解，但是為何只是閩南，閩北呢？」

「國父明監，如果需要我出兵的話，那麽我將順路收取利息，取得閩北。您就將其視為我的辛苦錢。」陳天禾微笑道：「這倒不是說我需要閩北的財賦。其實我只需要福州。嚴格來說，我需要的只是馬尾船政局。」

「另外需要一提的是，如果國父需要我出兵打下上述三地。那麽在完成之後，我想請國父將軍政府遷出浙江，國父可以將其遷到廣州。因為我既然取得閩北，那麽我為了使得領地相連，就不得不對浙江重視起來。如此浙江也將納入我的地盤名單。不知國父是否願意？」

孫文忽然發覺陳天禾的那張笑臉越來越可惡，他已經開始需要付出一點努力才能忍住朝這張臉打上一拳的衝動了。他想了想，咬牙道：「好，就這麽說定了。你把閩南，廣東廣西給我打下來，我們就遷到廣州去。」

「知到了，國父。我立刻就去辦。」陳天禾笑容可掬，又建議道：「國父可迅速籌備軍政府，並準備開始募兵的計畫，以便能儘快接收您的地盤。等您的軍政府一成立，發表宣言之後，我就下令開始進攻。需要一提的是，我的部隊需要到八月底才能準備完畢。這段時間應該足夠國父完成準備了？」

孫文承諾了以後，迅速告辭離去。他再也不想在這鬼地方呆上任何一分鐘了。

他走之後，陳天禾吁出了一口氣，心想：「和這孫大炮打交道，還真不是件人乾的事啊。」

※※※

在孫文離開之後，陳天禾把章太炎找了來，將孫文的來意告訴他。章太炎楞了一會兒，點頭道：「我知道了，那我浙省應該撥出多少資金來支援軍政府比較好？」

「這不是由您決定的嗎？」陳天禾有點驚訝，他說：「啊，我想是章老您誤會了。我並沒有要求說您應該出多少，或者您只能出多少，不能出多少。我說過了，浙省財政自理。因此要撥多少錢，那就是您的事了。您自己看着辦。」

「既然如此，那你找老夫來這裏到底有什麽事？」

「章老，我是想說，您要撥多少您自己決定，但是也只能由您決定，請不要答應其他人的無理要求或者威脅。如果革命黨說您出的太少而威脅您的話，儘管來找我。請您千萬別忘記，我就是您的後盾。浙省可以接受請求，但不會屈服於威脅。我的十個新師可都是浙省子弟出身呢。」

「你這話老夫愛聽。」章太炎登時笑眯了眼。

「還有章老，那張載陽張師長還有他的浙軍警衛師您可要看緊了，這可是浙省自己的兵力，可別被其他人拉走了。」

張載陽前不久被任命為浙江警備師師長，簡稱浙軍警衛師，這是從原本夏超的保安隊和警察整編而來的部隊，歸入浙省自己的保安力量，但不屬於護國新軍。其預算與調動由浙省政府自行負責，算是真正的浙江武力。陳天禾提議建立這隻部隊的原因是他以後可能需要把護國新軍全部抽調走，如此就需要在浙江留下自己的保安武力。

說到這裏，陳天禾想起革命黨的一些不良習慣，皺了皺眉頭，招來衛兵道：「傳我命令，調一名三期士官與一個步兵班過來執行護衛任務，全天輪班保護章省長。」

「這個，沒有必要，天禾？」

不過陳天禾只用三個字就讓章瘋子縮回去了：「陶成章。」

於是章瘋子灰溜溜地走了。

※※※

章太炎走了之後，陳天禾把第一期士官召集了起來，命令道：「從士官團第四期開始，我將不會再親自進行訓練。你們自己互選挑出成績最優秀的100名資深士官，成立士官評議會，由他們進行後續的士官團訓練與升定級考核。以後我會以他們為種子成立士官學校。但是注意，士官團和軍官團是兩個不同的系統，如果你們中間有人打算以後轉任軍官的話，就不要加入士官評議會了。等以後軍校建立起來，你們只要受完短期訓練就可以轉任軍官，然後走軍官的路子一路升上去。士官和軍官的差別就不用我說了，以前我告訴過你們了。還記得？」

「報告團長，記得。」

「很好，現在解散。」

這樣一來，士官體系與軍隊訓練體系就已經完全成熟，可以自行運轉維持乃至於自行精進了。陳天禾就可以把精神抽出來放在其他的方向上了。他想了想，覺得安全上還是不夠保險，於是招來衛兵讓他傳令，讓他告訴各師長旅長團長與單位主管立刻加強自己的保衛工作。

唉，和革命黨打交道也是件很累人的事。

※※※

民國六年七月十三日，孫文在杭州發出通電號召北京原國會議員到杭州另組新政府。

七月十八日，海軍總長程璧光率第一艦隊永豐艦等九艘戰艦抵達杭州。隨後陸續又有幾艘戰艦抵達。

七月二十日，第三期士官團結訓。新五至新十師結訓。陳天禾的初期武力配置全部完成。而他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叫來戴笠，他的Spymaster。

「報告團長，中士戴笠報到。」

「雨農啊，你來的好。本來作為士官團精銳，我應該讓你上戰場立功去的。但是現在有一件重要的任務需要人進行，而我認為你是最適合的人選。這件任務就是建立護國新軍情報部。其工作是打聽消息，?集情報，拉攏分化敵人，必要時出手刺殺消滅特定敵人與叛徒，還有其他的你可以自己研究看看。怎麽樣？你評估一下，覺得自己做的來嗎？」

「報告團長，我可以做的到。」

「很好。我先給你二百萬元。這就是你以後每年的預算，未來會視需要進行調整。你自己到新軍裏面挑二十個人當骨幹把架子搭起來，儘快投入運作。你可以在外面找人，如果有需要的話，你有權打報告送人進新軍包含士官團受訓。以後情報部的核心骨幹最少一定要在新軍受完基本軍訓才行。知道嗎？」

「是，團長。」

「你初期的偵查方向有幾個，江蘇、安徽、湖北、上海、福建、廣東、廣西。另外北京還有山東也要派人。再來，派個人進駐南通和上海租界建立據點。其次，設法滲透革命黨，掌握住他們的動向。還有，派幾個人進駐美國還有法國，英國德國你看着辦。最後你研究一下，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往日本進行全方位的滲透布線。」

「是，團長。」

「你要記住，情報部初期的目標會是國內各省與軍閥，但這不會持續多久。剛剛我說的廣西之前的地方，一兩個月內我們就會出兵攻打。所以在這些地方你要儘快動作，不求深，但求廣。之後情報局的任務重心會放在國外。記住，軍閥只是我們路上的障礙，我們真正的敵人是外國人。」

「是，團長。」

「另外，讓派到上海去的那人接觸一下黃金榮和他的手下杜月笙。這兩人以後我有些用處。好了。你去辦事。」

「是，團長。」

※※※

民國六年八月十四日，北洋政府佈告對德奧宣戰，接收天津奧國租界，並照會駐京各國公使。

這正是陳天禾要等的關鍵消息。他即使有能力也決不能在這之前出兵，以免影響這事的進展。北洋政府對德宣戰的影響現在看不出來，實際上卻是十分深遠的。因為只有對德宣戰，中國才會成為戰勝國，未來日本侵吞山東才會造成那麽大的影響，而五四運動才會發生。所以這是個關鍵選擇枝，萬萬不能改變。另外這也是他選擇不儘早統一中國的原因，如果馬上統一，那麽會被美日壓迫宣戰，戰勝以後的作為政府代表則會被壓迫接受日本侵吞山東的事實。這事影響太大，是萬萬不可以發生在自己與護國新軍身上的，因此他寧可龜起來擴軍建設，就讓北洋政府，或者有可能的話，讓孫大炮去享受這些榮耀。他還是等這些棘手的時間點過了再說。

民國六年八月二十日，約一百名原國會議員在杭州召開「國會非常會議」，會議通過：為維護《臨時約法》，在廣州組成中華民**政府，設大元帥一人、元帥三人，行使中華民國行政權。

八月二六日，非常國會九十一人投票，以八十四票選出孫中山為大元帥；另外，以伍廷芳為外交總長，唐紹儀為財政總長（但未上任），程璧光為海軍總長，胡漢民為交通總長。孫中山於9月10日就職，任李烈鈞為參謀總長，李福林為親軍總司令，許崇智為參軍長，陳炯明為第一軍總司令。

本來非常國會還要選出陳天禾為元帥的，但是被他私底下偷偷打招呼推掉了。他不需要這個名號，也不想讓這個名號成為他未來的妨礙。元帥這個稱號他即便要有，也會是打出來的，而不是由別人賞賜的。再說，比起元帥來說，他比較喜歡元首這個稱號。

八月二七日，陳天禾召見他的師長們。當然准師長蔡鍔也一同出席。

「現在準備開打了。按照我們的計畫，北線，新二三六師共三個師從江蘇北上，推進到連雲港、徐州一線。新四五七師打安徽，你們兩邊在徐州會師。西線，新**師經安徽往湖北攻擊前進，我只要求拿下武漢就好。不過如果你們覺得有餘力的話，可以順便打下襄陽和宜昌。這完全由你們自己決定，我不強求。南下的話，第十師帶着革命軍第一軍往福建去，先幹掉李厚基，有餘力的話就繼續南下。記住革命一軍只是負責觀光遊行，不要太期望他們能幫上忙。但是翼鵬兄，你的第十師要打出威風，要能震懾住你的那些老同志，不要讓他們以為我們護**是好欺負的。」

「另外，大家請注意，前進時謹慎小心，以保存我軍戰力為第一優先。我們有的是時間，而我們的兵太金貴，死一個我都心疼。」眾人笑了起來。大家都知道這是事實。

「再有，你們有機會的話可以試試打幾次夜戰。照我估計，同數量若我軍戰力是100的話，北洋大概是20，我們有5:1的優勢。夜戰的話，雙方戰力都會下降，但是我軍頂多下降到50～60，而北洋肯定下降到5以下，優勢可以拉到10:1，差距將會更大。你們可以打打看，收集一些參數資料，方便以後建立模型進行對我軍戰力的估計。尤其是百里，你有志於參謀乃至於教學的話，這些資料非常寶貴。當然夜戰很難控制傷亡，如果預估傷亡太大，就算了。」

「這次的戰鬥是對於我軍戰力與指揮能力的一次全面性驗收測試。我對我的士兵，以及眾位兄長抱持充分的信心。毫無疑問，我們必勝無疑。我們所要做的只是檢驗戰力與減少傷亡。請大家記住，北洋軍閥不是我們的敵人，他只是我們需要掃除的障礙。我們的敵人是外國人。」

「一旦諸位打下江蘇，我會立刻帶着留守的新一師出發，把護**基地前移到南京，這將是我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基地，也許就是以後我們的首都了。基地搬過去之後，我會馬上開始新一期的士兵訓練。這次同樣是六個新師和一期士官團。當然我認為你們不會有等到這些單位增援的機會。」眾人又笑了起來。有這樣的部隊，北洋軍是一觸即垮。三個月？一個月都嫌多。

「還有，每個師我會配上一個我的特種士官排。這個配置是臨時性的。基本上呢，我把他叫做陸軍特種部隊，每排都是由完整的任務小組組成。他們的任務就是，儘可能俘虜北洋團長級以上的軍官。這也是我要求你們儘力的地方。你們的任務是殲滅遭遇到的所有北洋部隊，我不硬性要求你們怎麽作，也不要求你們殺俘或干什麽，這你們自行決定。我只要求一點，儘可能活捉北洋高級軍官，然後送回來。」

「如果你們要問原因的話，我就告訴你。我打算撈一點軍費回來。北洋高級軍官多半是刮盡地皮的傢伙，我是不是殺他們還是兩說，我想應該不會，除了公憤太大的之外。但是我要從他們身上挖出他們撈的錢來。我點名三個人，其一是江蘇督軍李純。毓瑞兄你和他有仇，把你的新六師放在江蘇序列就是要讓你能親手報仇。但是記得別宰了他，這傢伙據說地皮颳了一千萬，只要挖了出來，我們這次的軍費就回本了。第二個是南京的馮大總統了，他據說颳了二千三百萬。最後一個是湖北王占元，這傢伙據說錢更多，有兩千到三千萬。」眾人紛紛倒抽着冷氣。

「再有，根據情報，北洋有可能出動飛機助戰。飛機這東西你們雖然不一定看過，但是肯定聽過。北洋現在的空軍，就是南苑航空學校的師生，數量不是很多。但是有作戰經驗，前些日子張?復辟時，他們曾經出動轟炸過皇宮。但他們不強，你們不用害怕。他們的飛機並不好，速度慢體積大，其極速不到每小時一百公里，你們的部隊都練習過對空射擊，用步槍機槍完全可以把他們打下來。如果俘虜飛行員，記得別傷害他們，就在當地僱人連同飛機一起送回來，以便我們建立自己的空軍。」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祝你們獲勝。」

「護**戰無不勝！」

「引領國家民族從幽暗走向光明，正是吾人的心愿。」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