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
()田伯光還不知道自己是從鬼門關繞了一圈才回來,此時被鄧九如攔下了手,心裏還嘀咕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師兄,都是大男人,他又不喜歡硬邦邦的男人,摸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哎,男大不中留啊!
田伯光心裏面一較勁,還擺上譜了:“師弟啊,不是師兄不幫你,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師父要是以後知道你先斬後奏,不得連我也一塊捎上一起怪罪,這我可不能答應。”
鄧九如一樂:“師兄你放心,我師傅他現在,鐵定在厚臉皮追着西山那老妖婆耍流氓呢,這會兒要是去打擾他,他才劈了你呢。”
田伯光一聽,心說:得,難怪我這師弟品味這麼奇怪,看來我師伯也不是正常人,聽聽,喜歡什麼不好,喜歡老妖婆。
不過鄧九如倒是認真的說:“媒妁之言還是要的,我說怎麼總覺得忘了什麼,原來是沒請媒婆,不好,不好,結髮夫妻白頭偕老,一定要十全十美,少一樣都不行,師兄,你如今算是長輩,還請幫我去請個媒婆回來,我這裏準備盛宴招待你,怎麼樣?”
田伯光現在有心不答應,但是看師弟在這裏的確是舉目無親,也只得點頭了,不過他卻是把眼光落到東方身上:“師兄我倒是想嘗嘗弟妹的手藝。”
田伯光的一聲“弟妹”,讓東方不敗對他的印象瞬間好了不少,此時東方不敗看了一眼鄧九如,點了點頭:“我只會做粥。”
田伯光翻了個白眼,心說師弟到底是看上個什麼媳婦啊!不過,這還是田伯光第一次聽東方開口說話,只覺得眼前這個穿的不倫不類怪裏怪氣的男人,說話的聲音倒沒有想像中那麼尖細刺耳,反而很溫和,很好聽。
田伯光出去請媒婆,鄧九如佈置新房,東方不敗在廚房煮粥。
鄧九如這邊收拾完了去廚房看東方,見他動作熟練一看就是經常煮粥的,既沒有點着了廚房,也沒有熏黑了臉,甚至在熱氣騰騰下,妝都沒怎麼花。
不過,煮出來的粥好不好喝,卻是另當別論了。
田伯光一口喝下去,差點兒全吐出來,師弟相中這媳婦,只會煮粥也就算了,煮的粥還這麼難喝!他跟着又當苦力,又去跑腿,折騰了一天,現在還喝毒藥一樣的粥,田伯光都想學狼嚎一嗓子了。
鄧九如倒是端着碗喝得津津有味,喝完了還和田伯光說:“我家娘子的手藝,比我師傅可好多了,當年我剛上山那會兒,吃的還不如這個呢!”
不過鄧九如在偏心東方,認為東方什麼都是好的,此時為了田伯光還能有力氣晚上給他主婚,還是去廚房簡單做了幾道菜,田伯光這才狼吞虎咽的吃進去,等到吃完了,田伯光一擦嘴,拍了拍鼓鼓的肚子,眼神掃過鄧九如和東方不敗。
“我說師弟,你家娘子如果換件正常的衣服,再把臉上這一堆東西都給洗了,憑他的身量,和你的賢惠,你做他的娘子還差不多!”
這句話可是把東方不敗和鄧九如都得罪了,東方不敗因為身體的殘缺,註定不可能成為上面那個人,而鄧九如——
“娘子就比我高那麼一丁點,我將來一定能長成高大魁梧的漢子!還有,我雖然現在金盆洗手了,可也是自始至終采草賊,不是倒采草的,師兄,你要是覺得採花不過癮不夠特殊,不如試試做個倒采草的男淫賊,你覺得怎麼樣?”
鄧九如可是知道前世東方不敗喜歡的是彪形大漢,自己這小身板,前世武藝不精沒長得粗粗壯壯的也就罷了,今生這又是掛石桶,又是綁沙袋,怎麼這肌肉還是長不成那些漢子的模樣,還有這張臉,明明他現在虛歲都十九了,看着還和十五一樣,真是氣煞人也!
鄧九如轉過頭一把抱住東方不敗的腰:“娘子,你不會嫌棄為夫不夠英武?”
東方不敗搖搖頭,沒說話,心裏卻覺得有些異樣,嫌棄這個詞,本不應該是鄧九如說的。
“娘子不嫌棄那為夫就放心了!不過娘子,你到現在還沒叫我夫君呢。”鄧九如張着大大的桃花眼,眼裏面濕漉漉的,活像一條被主人遺棄的小狗,滿是委屈。
開口叫夫君,就等於認定了這個人,可是東方不敗此時還不想這麼做。
田伯光這個大電燈泡矗在這兒,看着師弟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說,也就是眼前這個一直沒什麼表情的弟妹,換了旁人,哪個受得了師弟這個肉麻勁兒!
等到晚上,鄧九如親自置辦了很是豐盛的酒席,又親自給東方不敗化了新娘子的妝容,大紅的鳳冠霞披擺在眼前,東方不敗伸手來回撫摸着眼前的吉服,而後抬頭看着銅鏡中的自己,有些發愣。
他不喜歡熱鬧,也不打算和這裏的人有什麼交集,平日裏除了買菜他從不踏足到外面,他喜歡穿最鮮艷的衣服,畫最艷麗的妝容,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心安,他羨慕那些不用塗抹就依然美麗的少女。
但是今天,院子裏人聲鼎沸,整個宅院都披滿了紅霞,貼着大紅的喜字,掛上了大紅的燈籠,鄰里街坊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被鄧九如請了來做客,東方不敗仔細聽着,憑他的功夫,外面人的說話聲雖然嘈雜模糊,可聽在他的耳朵里卻異常的清晰。
外面都在議論,說自己這個董家娘子不知道用了什麼妖法,迷住了這麼一個好好的半大孩子,真是造孽。
造孽啊?東方不敗想着,從最一開始,都是鄧九如先招惹他的。
不過,東方不敗一皺眉,一直到現在,鄧九如和那些外人一樣,都只知道他是“董家娘子”,卻不知道他究竟是誰。
鄧九如是江湖人,江湖人都知道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想了想,當鄧九如再進來的時候,東方不敗叫住他。
“我原名姓董,單名方,後來家中父母雙亡,被人救到日月神教,改名東方不敗。”東方說完,眼睛一直看着鄧九如。
鄧九如聽完卻說了一句讓東方不敗完全出乎意料的話:“我就說嘛,誰家父母會給孩子取名叫東方不敗,聽着就晦氣。”
第一次有人說東方不敗這個名字晦氣,東方不敗正想着,外面卻聽到田伯光喊鄧九如,鄧九如對東方不敗眨眨眼睛:“娘子,你快把衣服換上,吉時可馬上就到了,娘子,你不是想逃婚?”
逃婚?東方不敗又看了看鳳冠霞披,他從來不會逃,只是他覺得這鳳冠不夠耀眼,這吉服只是紅燦燦的,不夠漂亮。
拿出一個包袱,這是路上有人打劫,被他反清洗了山寨之後的戰利品,東方不敗微微調動內力,把所有亮晶晶的珠寶都用內力嵌進了鳳冠之上,等他滿意了,整個鳳冠比之前大了好幾圈,東方不敗把鳳冠放在一旁,又開始給喜服刺繡。
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東方不敗就滿意的把吉服穿上,鳳冠待上,然後披上蓋頭,眼前一片紅色,只能透過這片紅色看到模糊的東西,這讓東方不敗有點兒不適應。
拜堂成親,眾目睽睽,東方不敗在最終“夫妻對拜”之後,再一個人回到房間裏,心情和剛剛就不一樣了。
耳根子一動,東方不敗聽到外面有人在喊鄧九如的名字。
“九如老弟,你媳婦那吉服可真漂亮,是哪家買的?”
“老員外,那可是我家娘子自己繡的!我可不是自誇,滿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能綉出這麼漂亮花樣子的娘子。”
東方不敗聽完了,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而此時,門外又嘈雜了起來,門打開,鄧九如進來,門口一堆起鬨鬧洞房的鄉里鄉親,大家對這段匪夷所思的親事都好奇的很了,此時鄧九如也揭開了蓋頭,大傢伙一看,好傢夥,怪不得剛剛拜堂的時候覺得新娘子的頭似乎有點兒太大了,現在全明白了。
這鳳冠也太過分了,在燈光下一看各種反射各種光,新娘子頭一動,有時候閃耀出來的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有些人心裏搖頭說真是俗氣,但是大嬸子們一個個眼睛都直了,她們可不管什麼俗氣不俗氣的,就沖這個鳳冠,要是有個男人能拿出這樣一頂鳳冠來求親,那可真是了不得!
東方不敗第一次在女人的眼中看到“羨慕”,歡喜的心情此時難以遏制,這時候交杯酒就遞到了手中,鼻尖貼着鼻尖喝着交杯酒,雖然之前比這親密得多的房事都做過了,但是之前所有的悸動加在一處,也沒有眼下這般讓人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