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欺人太甚
這就是蘇菲，也是她真實的認知能力。唐亮真的無法理解，她是怎麼受的教育，腦子裏充滿了封建舊思想舊觀念。如果娶老婆跟納妾或者養個寵物一樣，那真的只有富人有資格成親，窮人根本不該成親，第一輪就被淘汰掉。
“看不到希望你就百無禁忌了嗎？那你呢，你為這個家庭付出過什麼？你就沒有任何責任了義務嗎。你爸媽是怎麼教育你的，你以為你是賣給老子的丫鬟還是奴隸。這裏是法院，講法律的地方，你最好給我收起你女權潑婦的那一套。”
在唐亮看來，婚姻是一對男女自願組成家庭，共同面對困難，也共同享受勞動成果。婚姻如果是買賣，或者利益交換，那隻要一方不滿足要求，婚姻就必然破裂。
也許唐亮的觀念是錯的，起碼在很多女權人士看來，男人就應該無條件提供物質保障，生理保障和幸福保障，否則就是不稱職的。
兩種觀念，無所謂對錯，就看各自是否願意了。
“大家聽聽，這個男人一無是處，還滿腦子大男子主義，哪個女人跟了他能過好日子。”蘇菲的潑勁上來了，完全不管不顧。
秦風不想跟她說了，從生了孩子開始，她發現自己跟蘇菲的觀念思想就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心中有苦難言。
他只是個窮小子，不是富豪，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賺太多錢。可是蘇菲似乎認為她生了孩子就是進了保險箱，把所有的責任和希望都寄托在他一個人身上。他不能出一點錯，不能有一點閃失，更不能賺不到錢，就差弄個牌位把她當祖宗供起來了。唐亮認為自己做不到，所以他配不上這樣的女人，無言以對，越爭辯雙方的芥蒂越深。
“說話啊，我就問你，補償你給不給？”蘇菲不依不饒。
“錢我是沒有，要不你看我這一百來斤值幾個錢，割了肉當豬肉去賣，賣多少錢都是你的。”
唐亮徹底怒了，也不顧及這裏是法院了。他媽的，老實人就活該被欺負嗎？
“你這是什麼話，沒錢你還理直氣壯的。唐亮，你還是個男人嗎？”蘇菲寸土不讓。
唐亮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女人是覺得有人給她撐腰，她就可以欺負人，為所欲為了嗎？唐亮握緊拳頭，真有大鬧一場的衝動。好賴夫妻一場，談利益的時候怎麼一點情分都沒有。
“唐先生，這樣吧。既然蘇菲女士堅持要求賠償，我就想知道，你能拿出多少錢來，哪怕象徵性給點補償也好。你們是來辦手續的，不是到法院來吵架的，解決問題才是關鍵，你說呢？”
同為男性，律師的立場稍微向唐亮傾斜了一下。換做自己，老婆作為過錯方要求離婚，自己還要給予賠償，這的確是說不過去。
“我沒錢，剛失業不說，我還要撫養孩子成人。明年這個時候，她也該幼升小了，這一大筆費用我還發愁呢。家庭是兩個組建的，孩子也是兩個人生的，都有撫養義務。我不跟她要撫養費，她反而跟我要補償，簡直豈有此理。”
唐亮的腦子還是很清醒，只是一口惡氣堵在胸口咽不下去。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離婚是件好事。夫妻之間只要有一個根本無心經營家庭，兩人勢必矛盾越積越深，真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爆發，破壞性更大。
“咱們現在不說這些，需要考慮的是如何解決問題。要不這樣，各退一步，你賠償蘇菲女士五萬元，這樣她心裏會感覺平衡一些。只要你們達成一致，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把手續辦了，以後就各自安好。男子漢大丈夫，大度一點，跟女人計較有什麼意思？”律師勸解道。
唐亮忍不住冷笑：“她心理是平衡了，那就該我不平衡了。這豈不是受害者向施害者道歉，天底下有這個道理，還是有這條法律。”
“那你們今天到底辦不辦手續？我很忙，按時收費，沒有太多時間跟你們消耗。要不，還是你們自己商量吧。”律師也煩了。
蘇菲飛快地說：“當然要辦，要不跑這裏來幹什麼。唐亮，你就給個痛快話，到底給還是不給。”
唐亮忽然覺得很無聊，很沒有意思，心中的屈辱忽然被無意義給消解了。他再也不想看見這個女人，辦完手續最好以後老死不相往來，當初結婚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她是這麼一個貨色呢。
“好吧，我同意補償她五萬元，但現在沒錢，等我什麼時候有錢了，一次性給她，這總可以了吧。”唐亮實在不想繼續爭執下去，只想儘快一切都結束。
蘇菲和律師商議過後，表示可以接受，重新修改了離婚協議，雙方都簽字蓋手印，然後到法官那裏去辦理。法官根據程序做了調解，但兩人態度堅決，於是蓋上了法院的公章，當事人雙方協議離婚，各自拿了一份判決書。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在承擔了一種壓力的同時，唐亮又釋放了一種壓力。就這樣吧，生活從頭開始，也許會有更好的未來。
從法院出來，律師開着他自己的車離開了，唐亮站在馬路邊打車。這時候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開到蘇菲身邊停下，車窗搖下來，從裏面露出來一個猥瑣男人的腦袋。
這是唐亮第一次見這位姦夫，其貌不揚，年齡看起來三十多歲，頭髮輸得一絲不苟。男人看了唐亮一眼，嘴角流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說心裏話，唐亮其實不太恨這個人，女人變了心，沒有張三就會有李四，攔都攔不住。這位接盤俠替自己接下蘇菲，未必是壞事。
“夥計，對不住了，這事不能全怪我啊，誰讓你窮呢。”男人得意地沖唐亮喊了一嗓子。
原本不想理會他，可這孫子膽子也太大，太他媽不把自己當回事了。血性男兒，如何受得了奪妻之恨。
“正找你呢。我說兄弟，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呢，能如實相告嗎？”唐亮走到男人車門前，冷眼盯着他問道。
男人撇撇嘴，不屑地問道：“怎麼，你是威脅我，還是想日後找我報仇？”。
“威脅談不上，的確是好奇你的動機。”唐亮說道。
男人從車抽屜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唐亮，皮笑肉不笑說道：“這是我的名片，送你啦。有時間到我公司喝茶，鄙人隨時恭候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