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街
鬧市裡人們熙來攘往，小販們的吆喝絡繹不絕。
段棣棠瞧着這也新鮮，那也有趣，一路不停地買。
“七妹，你消停會，我快拿不過來了。”
出聲抱怨的男子手裏拿着許多小玩意，都快騰不出手了，他正是段棣棠的二哥段瑞雲。
“二哥，抱歉。”段棣棠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笑道，“可這些實在是太好玩了，我都想要。”
“七妹既然喜歡，就勞煩二哥幫忙，做回苦力了。”另一位帶着紗笠的女子開口道，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話里含着笑意，似乎心情不錯。
段絡石道：“是啊，二哥。而且這不還有我陪你一起當苦力嗎。”
段絡石手裏也是一堆段棣棠買的稀奇古怪的東西。
段瑞雲苦着臉道：“你們就知道慣着她。”
段白芷一直默不作聲跟在他們身後，段棣棠跑過去拉着她，“小十一啊，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你想要什麼，姐姐都給你買了。”
段白芷思考片刻，然後搖了搖頭：“我沒有想買的。”
段棣棠想，也是，以他們的身份基本是要不什麼有什麼，從不缺，也只有她才喜歡民間這些小玩意，他們幾個都對這些沒什麼興緻。
“走了那麼久了，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息吧。”段絡石擔憂的看向段月憐，“你身體怎麼樣，還好吧？”
戴着紗笠的段月憐緩緩道：“沒什麼大礙，出來后感覺心曠神怡，整個人都輕快了許多。”
段瑞雲摸了摸乾癟的肚子，“我好餓，趕緊找個地方吃東西。”
“二哥，你不是吧！你出來前還吃了兩碗面，那麼大一碗的！”
段棣棠雙手輪了個大圓，語氣誇張，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段瑞雲羞惱的沖她喊：“哪有那麼大！”然後又焉了，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總之先去找能吃東西的店，我真的要餓死了。”
幾人來到一家名為“茶華樓”的客店裏，要了間上等廂房，段瑞雲點了一大堆菜，如果不是段棣棠及時制止他，估計他能把店裏所有的菜都點一遍。
“幾位客官，先喝口茶，菜待會就上。”店小二肩上搭着一塊白布，手裏提着一個壺，給他們挨個倒了杯茶。
小二倒完茶后便想走，段棣棠叫住他：“哎，小二，你可知這錦雲城內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客官看着面生，想必不常來我們錦雲城吧，您有所不知，我們錦雲啊，乃瑤國第一繁華之地，後街那邊全是一些江湖人士表演雜技，隔壁街是演戲劇的，也有唱小曲兒的，東街的景色那是美輪美奐，還可以坐着小船兒在湖邊兒賞景，西街那邊兒嘛……就……”
小二滔滔不絕，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了，可說到西街時卻卡了殼，他撓了撓腦袋，憨厚的笑着。
“西街那邊，怎麼了？”段棣棠從香囊里拿出一個碎銀子給小二，小二連忙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雙手捧過，“西街那邊兒，都是些姑娘，專供男人玩樂的地兒。”
小二說的時候瞄了眼段棣棠的臉色，看起來沒有不悅，小二便鼓着膽子繼續道：“其中最大的兩家，一個叫環音閣，一個叫憐香閣，據說今晚環音閣的花魁出台唱曲兒，這位花魁據說心高氣傲，但長得是美若天仙，一些個達官貴族更是為她千金一擲只為博她一笑，所以老鴇肯慣着她的脾氣，今晚難得她出台一次。”
段棣棠又拿出一錠碎銀子給他：“行，我知道了。”
小二大喜過望，連忙點頭哈腰，“謝謝客官，謝謝客官。”
小二走後，段棣棠摸了摸下巴，突然笑了起來。
段瑞雲看着她，咽了口水，小聲對段絡石道：“我記得月見上次這麼笑的時候，她差點燒了御膳房。”
段絡石也發怵，“她上上次這麼笑的時候，她把百獸園的凶獸全放出來了，鬧得宮裏雞飛狗跳。”
兩人同時在心裏想，這丫頭這次又想幹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事實證明，兩人的擔憂不是沒有理由的。
菜上來后，幾人吃飽喝足，段棣棠用手帕擦了嘴，開口道：“六姐，小十一，等會你們想上哪去走走？”
吃飯時段月憐把紗笠拿了下來，這會又重新戴上了，“方才那小二說東街那邊景色不錯，我想去看看。”
段白芷點了點頭，道：“我跟着六姐。”
“嗯……”段棣棠沖段石竹笑道，“四哥，就交給你了。”
段絡石疑惑道：“嗯？什麼？”
“你陪着六姐和小十一，保護好她們，我和二哥去別處玩玩。”
夜晚的街市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各家燈籠懸挂在大門口，照亮了黑夜，如同白晝。
“這位公子好生俊俏。”
“公子，來我們這，包您玩的開心。”
“別動本…我，我哪也不去。”
西街街上全是些身着單薄露骨的風塵女站在門口，一個個在那揮動着手帕吆喝拉客，瞧見一個人就上前去招呼。
段瑞雲推開一個軟若無骨想靠在他身上的女子，然後躲在段棣棠身手，崩潰道：“這裏有什麼好玩的，我們快走吧！”
他實在受不了這些劣質脂粉的味道，方才那些姑娘靠近時沾染了些許在他身上，刺鼻的很。
“就是要這個地方才好玩，走，我們進去看看。”
段棣棠戴着一個面具，叫人看不清容貌。
一個女子進青樓實在是有礙觀瞻，可若女扮男裝也不好弄，於是乾脆就戴個面具省事。
段瑞雲急忙拉住她，在她耳邊小聲道：“若是被父皇知道我們進這種煙花之地，到時候肯定饒不了我們。”
“放心，你不說我不說，父皇不會知道的。”
段棣棠拉着他就要往裏走，可拉不動他，段瑞雲站在原地拚命搖頭，誓死不從。
“你還想不想要好吃的。”
“想。”
“那就陪我進去。”
“不去。”
見他依舊頑抗，段棣棠道：“回去后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
段棣棠總是搗鼓些奇奇怪怪的糕點，但偏偏出奇的美味，段瑞雲自從吃過後便一直念念不忘，常纏着她要糕點吃。
段瑞雲眼前一亮，“你說的，不許反悔。”
“不反悔。”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