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進宮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
華灼苦笑了一聲：“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發了狂想殺人，還好遇上了殿下，殿下的恩情我必會銘記於心。”
“我沒有幫你，只是若不將你制住恐怕我也難以脫身，原本我是想殺了你的。”
華灼聞言不語，低頭看向自己腰間的傷口，傷口雖深，卻碰巧避開了要害。
“無論如何多虧你的幫助我才能尋回意識，往後殿下若有需要的地方，我必當竭盡全力。”
攝政王看着華灼的模樣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我記得你年紀不大，怎麼說話卻如此老態？明明是個正值芳華的女子，卻如男人一般豪爽，相府以前是這樣教導兒女的？”
華灼扯了扯嘴角並未多言，兩人就這麼相安無話地待着，也不知過了多久，林子中透進了一縷幽光，似乎快要天亮了。
“時候不早，你身上的殺氣應該也已經洗凈了。”
說完，攝政王站了起來，華灼見他要走急忙開口問道：“聽聞先帝有十三子，不知攝政王是哪一位？”
閑王聞言一怔，轉過身意味不明地看着華灼：“本王正是先帝的第十三子。”
第十三子？
這下輪到華灼愣住了，先帝的那些個皇子她都是見過的，其中最為熟悉的一位便是先帝最幼的皇子——容慕。
攝政王是容慕？他沒死？
華灼愣了許久，久到連容慕離開都沒發現，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四周已無半點人影，她起身想追，可腰間的疼痛卻將她拉回了現實。
天快亮了，她還是先回府比較好，如此想着華灼起身走出了林子，只是她沒發現，方才原本清澈的泉水不知何時竟變成了黑色。
……
回到華府，此時天已經大亮，府中忙忙碌碌地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大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奴婢找了你好久！”碧兒趕來說道。
“何事？”
“方才宮裏傳旨，命大小姐和大少爺進宮一聚，去皇宮的馬車都已經備好了，大小姐快隨奴婢去洗漱吧。”
進宮？
華灼思索了一會兒便明了了，相府在南越權傾朝野，如今相爺最疼愛的女兒醒了，朝廷為表重視自然會邀她進宮一聚。
“大小姐！您怎麼流血了？可是哪裏傷着了？奴婢去尋大夫來。”碧兒這時才注意到華灼衣裙上的血跡，頓時驚了一跳。
“不必，皮外傷而已，馬車不是已經等着了嗎，先洗漱進宮吧。”
華灼擺了擺手，碧兒見狀也只能聽從，由於是第一次進宮，碧兒尋了件精緻的黃色薄紗裙，襟帶上綉着淡粉色的桃花紋樣，一支步搖簡單裝飾於髮髻之上，雖不華麗卻大方得體，很有大家女兒的風範。
“奴婢知道大小姐不喜繁重之物，只是進宮還是要得體些。”
華灼抬眼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微微點頭道：“你做的很好。”
華灼朝着府外走去，華贏已經在外頭等着了，他今日一身藍袍，手持摺扇更顯儒雅。
“灼兒來了？今日你第一次進宮，許多人都不曾見過，等會兒便跟在為兄身後，放心，有為兄在不必害怕。”華贏拍了拍華灼的肩膀，兩人走進馬車中。
她不是第一次進宮，以前先帝召喚時她也曾在宮裏留過幾日，只是她身為將軍自然不能隨意走動，今日去後宮的確有些生疏。
“大哥，今日召我們進宮的是何人？”華灼問道。
“是太皇太后，她聽說你醒了便想要見見你，放寬心，太后是個很和藹的人。”華贏道。
太皇太后？先帝的皇後娘娘？
華灼微微蹙眉，這位太皇太后她是知道一二的，雖為後多年卻一直沒有子嗣，容岳的母妃體弱，她去世后便收了容岳為養子，這正是因為她，容岳才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太子。
聽人說起過當年的皇後娘娘仁德寬厚，與先帝琴瑟和鳴，只是這樣一位女子無子嗣還能穩坐后位，若說她沒有一些手段旁人也是不信的。
沒過多久便入了宮門，華灼跟在宮人身後一路朝着御花園走去，後宮華麗莊嚴，御花園的花花朵朵倒是讓這後宮多了些不一樣的顏色。
“臣子華贏攜小妹華灼參見太皇太后。”
到了地方，幾位模樣端莊的女子坐在亭中，其中還有尊貴無比的太皇太后，華贏領着自家妹妹行禮，華灼低着頭，直到有人說話才緩緩起身。
“不必多禮，哀家今日找你們來也只是在這宮裏待得無趣了，想着許久沒有見到你們這些孩子，這才命人將你們叫來。”太皇太后眯着眼笑着，瞧上去的確和藹可親，讓人不自覺的放下防備。
“華贏都已經長這麼高了，模樣也越來越俊，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也不知你可有鐘意的女子？說出來讓哀家幫你做主？”
“謝太皇太后厚愛，男兒應當以保家衛國為首任，臣子還不急着立家室”華贏道。
“哈哈哈，果然是相府的好孩子。”太皇太后笑道，隨後又將目光落到了一旁的華灼身上，頓時眸子中閃過一絲光芒。
“這就是相府剛剛醒來的大小姐華灼吧，好孩子，快過來讓哀家好好瞧瞧。”說著太皇太后招了招手，華灼抬眸，老實地走上前。
太皇太后仔細地瞧了許久，年邁的眼眸中難掩喜愛之色，道：“果然生得俊俏，哀家瞧着是個聰明的孩子。”
“謝太皇太后稱讚。”華灼道。
“好孩子不必拘束，就當在自己的府中，現在時候還早，皇帝還有一會兒才下早朝，你們四處轉轉，好好瞧瞧宮中景色。”
周圍的公子小姐紛紛行了禮，隨後便圍在一起談天說地，幾位模樣姣好的女子掩面交談着，眼神時不時往外瞟，似乎是在打量什麼。
華灼掃了一眼四周，湊到華贏耳邊說道：“我以為今日進宮的陣仗會更大才對。”
“那是因為皇城裏許多身份尊貴的少爺小姐都去西臨參加狩獵了，今日自然不比往常熱鬧。”華贏輕聲說道。
華灼聞言瞭然，若如此說，太皇太后邀他們進宮一聚的目的倒是明了了。
“我想你應當不喜歡這樣拘束的氣氛，要不要我帶你去其他地方轉轉？”華贏突然問了一句。
她向來逍遙慣了，的確不喜歡這樣拘着：“不勞煩大哥了，我自己去周圍看看吧。”
說完，華灼便起身往御花園的深處走去，這裏頭的花朵少，來往的宮人也少，不過種着好些棵大樹，在炎熱的時候倒是個歇涼的好地方。
過了一會兒，華灼走到了一棵大樹下，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草香，她靠在一旁，閉上眼，心中格外平靜。
“還沒找到嗎？快去那裏頭看看，無論如何也得給我我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