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真相

第十二章真相

“你怎麼回來了?”老馬頭上還纏着繃帶,看樣子確實是動了手術。

老馬說入院時的衣服都在醫院呢,過來收拾一下。我又明知故問的問了一下他的頭是怎麼搞得,趁機又跟他扯了一會兒皮,聊了一些他還在住院時候的事。不過越聊下去我心裏越沒有底,所有的事情他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且我看他的舉止動作和說話方式跟之前沒什麼不同,不禁心裏就開始發虛。

看來手術很成功,我為他高興的同時心裏也在鬱悶,如果眼前的這個人是老馬的第二人格的話,那麼就說明真正的老馬可能永遠的消失了,那我老爹的事情等於又要從頭開始查起。

閑聊一會兒之後老馬去了一趟病房,他走之前還讓我安心治療,並且留了他的手機號給我,讓我出院之後給他打電話,他給我接風洗塵。

這一刻我有想過出院之後看看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喚醒他的第一人格,可是就算有,我真的會這麼做嗎?老馬已經那麼大年紀了,如果真的把他的第一人格喚醒的話,估計他又會被家人送進精神病院,我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可他是我唯一的線索,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估計我永遠都不會知道老爹發瘋的真相了。看着老馬即將走出重病區的背影,我有些不會所措,我是不是應該叫住他,直接跟他道出真相?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我突然看到老馬手裏竟然拿着那本記錄著他病情真相的筆記,我心裏一驚,他怎麼知道那本筆記的,這本筆記只有我和老馬的第一人格知道啊,難道他就是真正的老馬?

我趕緊喊了他一聲,他聽到后回頭看着我,我小跑過去把他拉回病房,我問他:“你是真正的老馬?”

老馬有些驚訝的問:“你看過這本筆記?”

我點點頭,把他離開之後的事情以及我自己的推斷跟他說了一遍,按理說腦瘤切除之後,老馬保留下來的應該是次人格啊,怎麼恢復了?

老馬把事情的原委一一講給我聽,我才發現遠遠比我自己判斷的要複雜的多,幾乎可以用離奇這個詞來形容。

老馬那天被護士帶去拍了片子,隨後就被轉到三院準備做手術。我本以為是腦瘤摘除手術,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老馬搖搖頭說,那不是瘤,而是一顆乾癟的左腦。

五年前的那場車禍時,他從自己腦部拍的x光片子裏看到自己左腦像是個乾癟的核桃。那時候醫生告訴他,他那萎縮的左腦半球是先天性的,曾經不正常地發育了一段時間,又慢慢萎縮了,最終會成為癲癇病的潛在病灶,如果不想影響以後的生活的話,必須做個手術。

胼胝體切斷術是目前治療癲癇的最好的辦法,所以他們當時的治療方案就是切斷左右腦的聯繫,隔離他壞掉的左腦。

“大腦本來是一體的,這樣切斷左右腦的聯繫,難道不會有問題嗎?”我打斷他問。

老馬說他當時也有這樣的疑問,不過醫生告訴他:“通常情況下,像這樣沒有正常發育的大腦半球是不會有什麼功能的,它的所有功能都被右腦代償,所以不光切斷胼胝體沒有問題,就算是把整個左腦摘除了都沒問題,但凡事都有例外,現在看來左腦還是有些功能的,並且在做了手術的三年之後,擁有了自己的人格和間接性對我右側肢體的控制權。”

他說的有點複雜,我讓他停一停,我先把他這段話揣摩清楚再說。

按照他的說法,老馬壞死的左腦發展出了獨立的人格,並且可以時不時的控制他的右側身體。那本筆記是他的右手趁他睡覺時候寫出來的,那麼照推斷來看,寫筆記的應該是他左腦的人格才對,他的左腦才是真正的老馬。

“那你這次住院做的是什麼手術?”我問。

“左腦摘除。”老馬說。

“那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老馬,真正的老馬。”他說的很誠懇,但這完全不合理,如果左腦被切除了,按理來說,真正的老馬已經消失了,那麼我面前的人,應該還是那個病患老馬,可他又是怎麼知道這本筆記的存在呢?

老馬看出了我的疑惑,跟我解釋道:“按照一般的邏輯思維方式,所有人都會覺得那個壞死的左腦是我,包括醫生也一樣,手術的結果必然是切除左腦,可事實卻是,那次車禍之後,我才是那個健康的右腦。”

我徹底被他繞暈了,這到底誰是誰才對?老馬看樣子也懶得解釋了:“說起來確實很難解釋,但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就沒辦法把左腦切除。”

“這有什麼難的?”我雖然沒有很明白為什麼右腦才是他,但我又不是白痴,我說:“既然右腦是你,你直接去醫院簽個字做手術不就得了?”

“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左腦已經是一個健全的人格了,摘除左腦等於殺了他,他會讓我這麼容易得逞?”

我還是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話,老馬又說:“換個方式跟你說吧,你換位思考一下,我現在告訴你,你其實是幻想出來的第二人格,我現在要摘除你的左腦讓你徹底消失,你會怎麼辦?”

我猶豫了一下,仔細思考着他這個假設。我活的好好的,突然有個人跟我說我是壞死的左腦臆想出來的人格,要把我摘除了,那我就徹底不存在了。從某種意義上來看,這等同於殺人啊!

老馬看着我的表情說:“你現在明白了?”

我點了點頭,他繼續說:“如果他知道我要做手術摘除他,一定不會讓我得逞,所以我蒙蔽了所有人,包括他在內,讓他以為他是健康的右腦,而我是萎縮的左腦,手術才得以出奇的順利。”

“所以,你現在是醫生?”我問。

老馬笑了笑說:“估計那身白大褂是再也沒機會穿咯。”

確信他是老馬之後,我問他:“你記不記得一個叫蘇家衛的病人?”老馬愣了一下,很驚訝於我為什麼冷不丁的問起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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