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因後果因妒生恨
司馬黛媱看到如此狼狽不堪的司馬莞笙,心中甚是爽快,她冷笑一聲,伸出穿着淺紫色繡花鞋的腳,用力踩在司馬莞笙的肚子上。
隨着司馬莞笙一聲絕望的慘叫,血從她身下的粗布裙上滲出來。她那乾裂的嘴唇,因為她撕心裂肺的張口大叫,而滲出鮮紅的血珠,痛苦已然寫在臉上。
旁邊的宮女太監們都看得於心不忍,心生憐憫之心,只可惜她們太微不足道,沒有絲毫髮話的權力。除了在心裏默默同情,她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為什麼,讓我告訴你為什麼,因為我們想讓你死,讓你徹底的從這個世界消失。”
司馬黛媱停頓了一下,怒眼瞪着奄奄一息的司馬莞笙,繼續說道:“看在你我姐妹一場,我會讓你死的瞑目。我本不想與你為敵,是你,是你在祖母面前裝乖賣好,讓祖母一直不願父親立我阿娘為正妻;是你勾搭璃越哥哥,讓璃越哥哥棄我如敝履;是你命帶富貴,有母儀天下之相。憑什麼什麼好的都落到你一人身上,我不甘。”
她幾乎是一氣呵成,中途連氣也沒喘一下。
司馬莞笙拚命的搖頭,她想解釋,想辯駁,只可惜嗓子沙啞得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不,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想過要與你爭奪,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同氣連枝,我怎麼可能和你爭搶,和你比高低。
這些話,都是司馬莞笙想說,卻說不出來的話。
旁邊的太監和宮女們,同情司馬莞笙之餘,更多的是詫異。她們不明白,平日裏雍容華貴的皇后,居然還有這樣一副嘴臉,着實讓她們大驚失色。
“所以,我不得不拉着你一起嫁入均邑王府,讓你永遠掌控在我手掌心裏。沒成想入了均邑王府,你還是狐性不改,居然讓王爺要了你,更可恨,我一直未能有孕,偏偏你一夜就珠胎暗結。我是正妻,我都沒能為王爺生兒育女,你一個妾室豈配?”
司馬黛媱說到此,表情變得更加猙獰,她俯下身去,用力掐着司馬莞笙的下顎,將司馬莞笙那慘不忍睹的臉抬起。
“瞧你!事到如今,都還是這麼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是覺得委屈嗎?不,你應該恨,你若不恨我,我反倒覺得不痛快。”
司馬黛媱放慢說話的語氣,眼神里充滿殺氣,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知道你母親是怎麼死的嗎?是我阿娘給她吃了軟骨散,買通接生媽媽在她生產時做了手腳,她才會體力不支大出血喪命。本意是要連你一起除掉,誰知你命如此硬,竟能破棺而生,若說你不是妖,我都覺得在自欺欺人。”
司馬黛媱說著說著,竟得意得笑出聲,那笑聲讓人不寒而慄。此刻的她,就同院裏這些瘋婦沒兩樣,完全失了皇后該有的儀態。
司馬莞笙這次徹底醒悟,眼前的大姐並不是因嫉妒而生恨,她分明就是毒婦。
她好恨,為什麼到死才看清這對母女的真容,這麼二十餘載,她竟與殺母仇人和睦共處,視她們如至親。
她用血紅的雙眼瞪着司馬黛媱,眼睛裏全是滿滿的恨。
司馬黛媱掐着她下顎的手越發用力,指甲鑲嵌到她肉里去,血從指甲邊上滲出來,染紅了司馬黛媱沒有上色的指甲,那血紅色是那麼刺眼。
“對,要的就是你這樣的表情,如今你知道什麼叫恨了吧?這麼二十多年,我母親就是這麼過來的。對了,還得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朝思暮想的璃越哥哥,已經在黃——泉——路——上等你了,這是陛下對你的恩賜。”
司馬黛媱看到司馬莞笙恨得咬牙切齒,她越發感覺有成就感,臉上的得意越演越盛。黃泉路上那幾個字她咬得特別真,就怕司馬莞笙聽不清楚似的。
司馬莞笙徹底崩潰,她奮力掙脫開太監們的手,俯下身去,頭幾乎埋在地板上,雙手將身下的青磚抓得嗤嗤作響。很快一道道血痕出現在青磚上,她抓破了十指,嘴裏呃呃啊啊,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她失聲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同眠共枕的夫君,竟也是人面獸心。
剛剛押着她的太監,正想俯身下去,重新將她拖拽起來。
這時,滿臉得意的司馬黛媱又發話了,“退下吧!一隻垂死掙扎的螻蟻,量她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兩個太監這才躬身退到一邊。
“好好的哭,好好的恨,很快就讓你和劉璃越團聚了,若不是他放棄皇位保你性命,你以為你還能苟且偷生到現在?你們就好好的到陰間去做對鬼夫妻。他就是你的保命符,沒有他,你也沒活着的必要了?”
司馬莞笙抬起頭來,看着司馬黛媱那張突然變得好陌生的臉,她像一條趴在地上,搖尾乞憐的畜牲,只是那雙眼睛裏不是乞求,而是無盡的恨和驚訝。
璃越竟然為了我放棄皇位,我怎麼不知道?是何時之事?難不成是那次誤會?
那時先皇薨世,先皇年少膝下未有子嗣,太后、大將軍霍麒凜和宰相張廷協商之後,決定從同系血親中擇選有能之人繼承皇位。
最後他們擇選出兩位最佳人選,一為先皇同系侄子均邑王劉赫,二為當年因厭勝之術而被滿門抄斬得以死裏逃生的同系侄孫劉璃越。
兩人雖是叔侄輩,但年齡卻相仿。
民間傳言,劉璃越為人性行溫良、知書識理。且從小在市井長大,最能體會百姓疾苦。霍麒凜和張廷,乃至皇太后都意欲將皇位交於劉璃越。
可就在兩人被召進都城,準備面見文武百官,確定最終皇位繼承人選時,劉赫的行宮中竟然發生一件叔嫂通姦之事。
的確,當時司馬莞笙和劉璃越真的被捉姦在榻。直到現在,司馬莞笙也沒明白,她和劉璃越只是久別重逢單純敘舊,誰知兩人被涼水潑醒時,真的是衣冠不整躺在一起。
劉赫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當時的司馬莞笙簡直是羞得無地自容,好心的大姐姐司馬黛媱還過來用被子為她遮羞。
她撲進司馬黛媱懷裏,痛哭流涕,不停的解釋“我沒有,我們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