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擊

打擊

珞琳在雁姬那裏沒得到半點好,反而被雁姬打擊得不行,惱羞成怒,算是徹底把雁姬恨上了,竟是半點母女之情都沒有了。她怒火中燒地一路沖回了將軍府,本來打算回房間好好躺會兒,消消氣,卻被下人攔住,說是努大海已經等了她許久了。

想到自己確實是應該跟努大海交代一下在雁姬那裏發生的事,珞琳勉強打起了精神,揉了揉脹痛的額頭,去見努大海了,順便把方才在雁姬那裏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阿瑪,你是沒看到,額娘她對我有多刻薄……”一想到雁姬說的那些話,珞琳就直委屈,“還是我親額娘呢,看那樣子,連個陌生人都不如。”

努大海當然受不了這些,當即勃然大怒,破口大罵道:“那個賤人,居然敢這麼對你?!”

而珞琳聽到努大海罵雁姬‘賤人’,稍稍有些不自在,很快又想到雁姬說的母女之情斷絕,好啊,既然都斷了母女關係了,我還為你想什麼,隨即把這事扔開了,道:“阿瑪,依我看,額娘是嫁定了那個什麼統領了,她連我和驥遠都不管了,想讓她取消婚事,難啊。”而她這一嫁,自己以後,就真的沒希望了,要是運氣好,指不定還有個好人家娶她,要是運氣不好……珞琳雙手緊握成了拳,心裏別提多恨了,她怎麼就倒霉,攤上了這樣一個自私狠毒的額娘。

聽珞琳這麼說,努大海的臉更黑了,雁姬要真再嫁了,自己的臉往哪裏擱啊。連帶着,看着珞琳的眼神也不善起來,沒用的東西,不就說服人的小事,居然也辦不好,將軍府的臉都被她丟光了。

珞琳也注意到了努大海的不高興,可她哪裏想到,這會是針對她的,還以為努大海是不滿雁姬呢,忙安慰道:“阿瑪,額娘貪慕虛榮,一心要嫁給統領。這事要真成了,怕是會對我們將軍府不利呢,我們還要提早想想對策,看怎麼應付才好啊。”

努大海冷哼一聲:“想對策?我們還能有什麼對策?你額娘只要一嫁,所有人都知道我努大海戴了綠帽子,你和驥遠有了個不知廉恥才和離就迫不及待改嫁的額娘。”看珞琳的臉都灰了,努大海更加不耐,“你現在慌有什麼用啊。我不是早吩咐你了,要好好勸勸你額娘,一定要讓她打消改嫁的主意嗎?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回來了?一點用都沒有!哼~”

珞琳自小受寵,哪裏聽過這樣的話,尤其她先前就在雁姬那裏吃了虧,這會兒被一直尊敬愛戴的努大海一說,眼淚登時就流了下來,哭道:“阿瑪,這怎麼能怪我,我倒是想勸額娘,可額娘哪是能聽得進我話的人?我還被額娘狠狠罵了一頓,阿瑪你不安慰我,還這麼罵我,未免還不公平了。”

“你還敢頂嘴!”努大海雙眼一豎,咆哮出聲,“你就是這態度跟你阿瑪說話的,啊?辦事不利,連說都說不得了,你這是什麼規矩?這要在軍營里,就沖你的不敬,我就能讓你打你而是軍棍你信不信!”

對着這樣暴怒的努大海,珞琳心裏直發怯,咬着唇,半句話都不敢再說,只默默地流着眼淚,一聲聲嗚咽着。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努大海為雁姬再嫁的事煩躁得不行,看珞琳這麼一直哭,更是痛恨不已,“也不知道你額娘以前是怎麼教你的,怎麼就沒有一點我的氣概呢~”語畢,也不看被打擊的搖搖晃晃的珞琳,一甩袖子,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他一走,珞琳再也撐不住,身子一軟,就癱在了地上,放聲大哭起來:“嗚~~~~~~”阿瑪,我真的儘力了,我也不是故意把事情弄砸的,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我也是你女兒啊……

“嗚~~~~~~”

下人看珞琳哭得實在不像,忙上去勸着,可不管說了再多,這珞琳愣就像是沒聽見似地,還是聲嘶力竭地哭着。下人沒了法子,只好叫人去請塞雅過來。

等塞雅過來的時候,珞琳的聲音都啞了,可這樣了,還在那裏嗚嗚咽咽的哭着,眼淚打濕了臉頰,雙眼哭得都紅腫了,整個人都沒了精神,看着倒真是可憐。塞雅見此,眼神閃了閃,走過去扶她起來:“你這是幹什麼,什麼事不好說,值得你哭成這樣。”又看了下人,“你們都是死人啊,不知道地上涼嗎,要是主子受了寒,你們擔當得起嗎?也不知道扶一把……”

下人諾諾,什麼話也不敢說。現在的塞雅可不是以前那個就是下人做錯了事也會寬大處理的塞雅了,這會兒的塞雅格格,那可是厲害,對誰都不留情面的,要真犯在她手裏,那絕對是從重處置的。這些下人也明白,塞雅現在也就是隨口責問一句,要真是敢頂嘴,被誤會是目無主子,那才糟糕了,反正被罵幾句,也損失不了什麼,又何必出頭。

果然,塞雅又罵了他們一頓,叫人攙着珞琳走了。下人呼口氣,面面相覷,都嘆着自己的倒霉,這將軍府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

塞雅一直攙着珞琳回了她的卧室,只留下了幾個自己的心腹,才拿帕子輕輕擦拭着珞琳的眼淚,問道:“剛才我只顧着擔心了,也沒仔細問,珞琳,你這是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這麼傷心?”

珞琳聞言,才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塞雅……”撲進她懷裏,哇的大哭起來。

塞雅臉上閃過一絲不耐,口中卻還是溫言說道:“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珞琳、別哭了,別哭了……”

這麼勸了好一會兒,珞琳才不好意思地從她懷裏退了出來,雖然還有哀戚,總算比開始好了許多。再看塞雅的衣服都被她哭濕,更是抱歉,內疚道:“對不起啊塞雅,把你衣服弄髒了。”

“這值什麼。”塞雅不在意的揮揮手,“不就是件衣服,我回去換一身就是了。”拉住了珞琳的手,“倒是你,你還沒說為什麼哭呢,看你剛才那個樣子,可真把我嚇壞了。”

珞琳想到這裏,又想哭了,忙拿帕子掩了眼角,好一會兒,才稍稍平復了情緒,道:“塞雅,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委屈。”隨即把在雁姬那裏的事,剛才和努大海說的一切都告訴了塞雅,臨了,還是沒忍住,哭道:“我是那麼希望額娘能為我多想想,可她怎麼能那些話來傷我?還說我現在名聲都毀了,她難道不知道這些話有多傷人嗎?還有阿瑪,我是那麼儘力了,還受了額娘那樣的傷害,為什麼他還要對我說那種話。嗚~~塞雅,塞雅~~”

塞雅忙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好了好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阿瑪和額娘一定都是一時生氣,不是故意的,你是她們親生女兒呢,他們怎麼會真捨得傷害你們。好了,別哭了,啊~”

珞琳卻沒她的自信:“才不是呢,阿瑪說我沒用,還對我大吼,除了因為新月,阿瑪從來沒有這樣對過我。以前還是我錯,是因為我為難新月,可是現在呢。額娘她根本就恨不得沒我這個女兒,我去勸能有多少效果?他一點也不為我考慮,就會罵我……”

聽到新月這個名字,塞雅的身子僵了僵,很快,她就回過神,剋制着道:“哪至於如此了。額娘和阿瑪怎麼說也是十幾年夫妻,現在額娘再嫁,對阿瑪來說,一定是不曉得衝擊。阿瑪肯定是心裏煩了,這才遷怒你。你也知道,人要生氣起來,常常都會說些傷人的話。可那都是有口無心的,珞琳,你是個聰明人,這樣氣頭上的話,你不會當真的,是不是?”

珞琳看起來還有些不服氣,但神色卻是鬆緩了不少,咕噥兩句“阿瑪當時可凶了”,倒是慢慢收了眼淚,看來是想開了。

塞雅忙乘熱打鐵,又說了一通好話,讓珞琳好好體諒着努大海的心情,不要怪她,也別太委屈,傷心太過,對身子不好……一連串下來,總算是把珞琳哄好了。等她要走的時候,珞琳已經能微笑了,她送她到了門口,還拉着她的手說:“塞雅,你真好,有你當我嫂子,肯定是我上輩子修來的。”

塞雅面上微笑着客氣了兩句離開,心底卻冷哼着,當你的嫂子,我上輩子肯定是沒做好事。

是,塞雅現在對珞琳,那是深惡痛絕。不僅僅是她,對努大海,新月,甚至是老夫人,她都是恨極了。尤其是新月,她更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沒有女人能夠忍受自己的丈夫居然對另一個女人戀戀不捨魂牽夢縈。塞雅每每想到將軍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驥遠心繫新月,還曾為了新月和努大海爭執,都覺得恍然被剝光了放在人群中一個的丟人。她以前,還跑去跟新月做朋友?哈,將軍府的這些人,那時都在看她笑話吧,看,這個新進門的大少奶奶塞雅格格,真是蠢到家了,居然巴巴地去給情敵示好……真簡直是把她的自尊都踩在了腳下。

而珞琳,這個她以前最好的朋友,她推心置腹什麼好東西都與之分享的人,居然就在一邊看着她丟人,什麼話都不說。這是□裸的背叛,甚至塞雅都懷疑,她真的有把她當朋友嗎?

新月和驥遠的事曝光以後的那段日子,她過得是生不如死,一邊是被丈夫欺騙愚弄的苦楚,一邊是被好朋友背叛傷害的痛,她每天在噩夢中醒來,眼淚打濕了枕巾。最後她實在沒辦法,只好回家把所有的事告訴了敬王妃。

到底是自己親生女兒,敬王妃看到她的慘狀,也是心疼的。敬王妃對着她仔仔細細把所有的事梳理了一邊,然後語重心長地告訴了她外面的人現在對她的評價有多糟,讓她多注意。而她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明白,當初雁姬被傷害得有多深。現在她只是被朋友背叛,當初,她可是被自己的兒女媳婦,全體背棄了。

那一刻,塞雅徹底成熟起來,她再也回不到過去那個沒心沒肺的塞雅格格了。

敬王妃告訴她,現在她名聲已經不好了,而且跟驥遠還是指婚的,和離跟定不行,她自己,也不是很願意跟驥遠分開,所以,塞雅只能繼續在將軍府住下去。但是,她決不能再糊塗了,將軍府的鬧劇要再繼續下去,不說她以後的在京城裏的社交圈子將會越來越小,將來她生下的兒女,也會遭大罪。敬王妃教導她,就算是為了將來的子女,也一定要堅強起來,切不可跟着新月珞琳等人廝混了,要她抓緊了自己的嫁妝,將軍府的管家權,儘力給自己攢些錢財。女子嫁了人,娘家就不好多管了,手裏有錢,才能挺起腰桿。

塞雅也很乖地聽話了,這些日子,她一分錢都沒再給驥遠,反而利用着新月不會理家,府里無人管事,順利地把將軍府的一切收到了自己的手裏。現在將軍府上下,她不敢說全部掌控了,可卻絕不敢有人小看她。

也是管了家,她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將軍府的情況有多糟。出門會客,只要知道她是將軍府的,是塞雅格格,根本沒有一個貴婦貴女願意和她交談,出去說起將軍府,人都是說‘那個寵妾滅妻的努大海的將軍府啊’‘那個媳婦女兒連起來幫着小妾對付正室的將軍府’,她一出去,連臉都沒了。

還好,這種情況發現得早,經過了她這麼久的改變形象,那些貴婦對她的感官稍稍好了一點,出去聚會也有人願意和她說話了。塞雅都不敢想像,要是當時她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接着和珞琳一起,她以後是不是連宴會都不會有人邀請了?她還是個固山格格呢。

想到這裏,塞雅回頭看了看珞琳房間的方向,突然心情就好了起來。

這個珞琳,現在還在委屈雁姬說了實話吧,還以為自己在外面名聲多好聽?愚蠢。她在這樣下去,將來嫁不嫁得出去,那還是問題呢。對此,塞雅沒有半點提醒的意思,不說珞琳聽不聽得進去,能看到這個欺騙了自己的人不得善終,塞雅可是樂見其成得很。

倒是雁姬再嫁統領的事,這要是真的,還真可能是件好事,怎麼說驥遠也是她兒子,血脈關係在那兒呢,自己以後真有了孩子,求上門去,雁姬也不可能真的袖手旁觀吧。這事,到真要好好思量思量了……

人說黃蜂尾后針,最毒婦人心,雖不見得都對,可由此也知道,得罪一個女人,真的不是件聰明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這裏我讓塞雅仇視將軍府的人,但沒有捨棄驥遠,因為有很多女人都這樣,事到臨頭的時候,總會把一切責任推給別人,而對丈夫很容忍。現在塞雅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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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華(新月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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