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8、李憲被教訓

0098、李憲被教訓

“沒錯,他就是扎普合,耶律余睹的部下。原來是派到這裏擴大自己實力,為後來架空天祚帝耶律延禧另立皇帝做準備,從而造成了大遼國最後的內亂。”

“你不見他嗎?扎普合畢竟是契丹軍隊裏面有數的猛將,我以為你會見見他的。”

“這種敗類是耶律余睹的死忠分子,我見他幹嘛?公子想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我沒意見。”

李憲帶着蕭芸娘並沒有進入北城門兵營大門,而是在一個單獨小房間,通過一個小窗戶觀察被關在隔壁的扎普合。

李憲讓蕭芸娘過來,一方面是確認扎普合的身份,另一方面是想看看蕭芸娘的態度,現在這兩個目的都已經達到。

自從見到扎普合以後,隱藏在李憲心底的擔憂開始浮現出來,這也是他最近閉門思考的問題之一。

契丹人歷來看不起漢民,哪怕是最低賤的奴隸,打心眼裏也看不起漢民。這是骨子裏面的東西,根本無法消除。

後來聽說蕭芸娘逼迫契丹效死營臨陣倒戈,雖然一瞬間增強了蕭芸娘手下的戰鬥力,但是數百契丹士兵加入自己的陣營,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目前不得而知。

緊接着得到廣靈縣傳過來的消息,蕭芸娘在平遠堡一戰,又弄回來七百多契丹士兵。再加上這裏還關着六百人,問題就越來越突出。

李憲當初是在一個意外情況下救了蕭焯他們二十多人,然後開始萌生組建專門契丹營的想法。

不過那個時候的想法很單純,因為金國還沒有抓住大遼天祚帝,草原上還非常混亂。利用一批契丹士兵深入敵後製造白色恐怖,削弱金國對“契丹偽軍”的信任。

歸根結底一句話,李憲原本是想小打小鬧,給敵人栽刺而已。派出蕭焯深入敵後搜羅零散的契丹士兵,是李憲的想法。但是成建制弄回大量的契丹士兵,李憲從來沒有這個思想準備。

沒想到蕭芸娘出手兩次就弄回來兩千契丹士兵,變成了自己陣營裏面戰鬥力最強大的一支部隊,讓李憲對與自己部隊的純潔性產生了擔憂。

看着李憲在一直陰沉着臉不說話,蕭芸娘眉頭一皺,頓時想到問題的關鍵,自然也明白了李憲為何擔心。

“公子,你的擔心有道理,但是根本想法剛好是錯的。”

沉思突然被打斷,李憲還有些莫名其妙:“咦,你如何知曉我在想什麼?”

蕭芸娘冷哼一聲,表示了自己的不高興:“如果公子不是擔心契丹軍隊的問題,有必要讓李天成跑那麼遠去把我找回來?”

李憲不會傻到和一個女人爭論:“你說說看,怎麼我的根本看法就是錯的?”

蕭芸娘臉色不好看:“公子擔心大量契丹軍卒的加入,會導致漢民軍隊和契丹軍隊之間的衝突,進而擔心契丹軍隊的指揮問題,更嚴重的可能是擔憂他們另立一系,變成尾大不掉之勢。不是嗎?”

“是!”李憲不得不承認蕭家女子果然明察秋毫。

“其實這些擔心都是假的!”蕭芸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你真正擔心的人其實只有兩個:一個叫蕭姵,一個叫蕭芸娘!我冤枉你了嗎?”

李憲徹底被打敗了,回答問題都變得有氣無力:“沒有。”

“小家子氣,成不了大事!”蕭雲娘終於發飆了:“此前看你謀划深遠,竟然能夠無中生有,把那麼多毫不相關的事情扯到一起,然後實現自己偷天換日的龐大計劃,我還以為你真是個神仙。現在看來不僅不是神仙,簡直就是個小人!”

女人一發飆,李憲徹底無言以對,只能看着自己的腳尖,機械地邁動腳步。

蕭芸娘越說越憤慨,嗓門自然越來越高:“上古時期,黃帝和炎帝在上黨地區廝殺十餘年,互相之間以滅掉對方部族為目標。那才真是屍山血海,生死的冤家對頭。後來如何了?”

李憲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後來都變成了炎黃子孫。”

“原來你都知道!”蕭芸娘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昨天把我接進城扔到一邊,然後自己躲在陰暗角落裏不出來,我就知道你想不什麼好事。”

“可是——”李憲張了張嘴,卻沒說完。

蕭芸娘臉色一正:“我今天給你明確兩點,這也是蕭姵當初沒有想明白,也沒有說明白的問題。我們祖上並不是契丹人,因為地皇太后的功勞,被契丹人崇拜為漢丞相蕭何再世,所以才改姓蕭。從那時起,我們供奉的祖先是蕭何。”

“我和蕭姵從小受到的教育,自己是大漢丞相蕭何的後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此其一。第二,既然我們祖上壓根兒就不是契丹人,你如何處置和契丹人的關係,根本不需要考慮我和蕭姵的因素。小肚雞腸的大公子,明白沒有?”

李憲沒有來由的說了一句:“我要殺了扎普合。”

蕭芸娘突然渾身殺氣凜然:“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扎普合都該殺,你不殺他,我也不能讓他活着。”

李憲終於回過神來:“不能讓他輕易死了,我要當眾殺了他!”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而且支持你這麼做。”蕭芸娘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扎普合是純正的契丹血統,骨子裏瞧不起漢民,所以他手下有一大批死忠分子,同樣瞧不起漢民。但是,就我們目前的人手,要想單打獨鬥殺了他,還真找不出一個人來。”

李憲大吃一驚:“他有這麼厲害?”

“哼!”蕭芸娘冷哼一聲:“我不知道你這幾天在幹什麼,既然已經把他抓住了,難道你沒有檢查他的兵器嗎?”

李憲有些不相信:“我聽說他使用雙錘,原來不過是這裏一個小小的縣尉,投降之後才被完顏宗翰提拔為千夫長,怎麼會如此厲害?”

“公子,你以為完顏宗翰會隨便提拔一名千夫長嗎?”蕭芸娘臉色嚴肅:“除了耶律余睹的因素之外,扎普合手裏的一對黃銅金瓜錘,單錘重量三十六斤,合起來就是七十二斤,放眼整個山西大同府都沒有對手。”

“乾兒子李天成雖然力大無窮,而且繼承了完顏宗峻的一對狼牙棒,但是右手棒二十四斤,左手棒只有十八斤,根本無法抗衡。在戰場上殺掉扎普合併不難,但是要想單打獨鬥光明正大殺了他,很難。這也是他瞧不起漢民的原因。”

李憲有些惱羞成怒:“娘希匹!沒想到這傢伙還是個燙手的山芋,看來老子的計劃還不行,這幾天白想了!”

蕭芸娘自然不知道“娘希匹”是什麼意思,但知道肯定不是好話:“其實,我剛才也在想這個問題。如果能夠當著眾人公平斗殺扎普合,就可以徹底鎮住他帶過來的六百人,從而扭轉漢民在契丹人心目中懦弱不堪的形象,這是一舉兩得的辦法。”

“我曾經聽人說起過他,據說扎普合十二歲的時候,竟然徒步追上一匹狂奔野馬,然後抓住它的尾巴,硬生生把那匹馬降服了。對於這種堪比古之惡來的猛士,以力對力肯定是不行的,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巧取勝。”

李憲點點頭:“實不相瞞,在你回來之前,我就一直在想殺掉扎普合的方式。本來已經物色了一個人,如果能夠成功的話,我就準備徹底改造這個契丹營。”

蕭芸娘聞言一驚:“公子說的是誰?”

李憲微微一笑:“扎普合是否抓住過狂奔的野馬,這我不知道。但是我身邊的祁三郎雖然只有十五歲,但是他曾經露了一手,所以才會變成我的護旗隊長。這一次竟然驚動了完顏亮,破例賞賜一匹寶馬不說,而且賞賜一桿寒鐵寶槍。”

“等你回來的這幾天,我一直把祁三郎關在縣衙裏面,就是在傳授你當初教我的槍法。我原來以為憑藉著一手快槍,能夠讓祁三郎正面幹掉扎普合。剛才你這麼一說,我又沒信心了,畢竟祁三郎的寒鐵槍只有六十多斤。”

蕭芸娘有些好奇:“祁三郎那小子我見過啊,憨不楞登的。他干過什麼事情讓公子另眼相看啊?”

李憲似乎想到什麼,竟然笑起來:“上一次為了對付完顏彀英,我帶人秘密設置陷阱的時候需要移栽幾十根大樹。別人都是兩個人抬一棵,沒想到一個胖墩墩的小個子竟然一手拖一根。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情況,可比李天成的力氣大多了。”

蕭芸娘美目一亮:“難道他就是祁三郎?”

“不是他還能是誰。”李憲笑道:“你沒見他左手抓着我的大旗,右手策馬狂奔,一馬當先衝鋒陷陣的場景。那真是威風凜凜,可以嚇死很多人。可惜此前一直四處奔波,我都來不傳授他武藝。現在臨時抱佛腳,可能有些晚了。”

蕭芸娘一拍小手:“既然有這麼一顆好苗子,那還擔心什麼。給我一天一夜的時間,我教會祁三郎殺死扎普合的辦法。保證贏得漂漂亮亮,讓所有人都沒話說!至於系統傳授槍法,今後有的是時間。不過,需要李天成當對手陪練才行。”

李憲點點頭:“不要說李天成了,只要能夠公平幹掉扎普合,讓我當陪練都行。”

蕭芸娘笑道:“這一次就是教他對付兩柄金瓜錘,而不是系統傳授槍法。公子當陪練沒啥用處,簡直驢唇不對馬嘴。李天成能夠使用兩根狼牙棒左右開弓,這才是有針對性的陪練。”

原本還想看看扎普合帶過來的六百契丹軍卒,因為時間緊張只能立即返回縣衙。李憲一聲令下,祁三郎和李天成趕緊帶上自己的戰馬和兵器,跟着蕭芸娘離去。

李憲看着三匹馬離去,心裏有些怪怪的:“這個小丫頭片子一天一夜的時間,就能夠傳授殺死猛將的辦法,老子閉門造車忙活三天全都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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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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