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李憲想打劫
李憲沒有接受小姑娘蕭姵的挑戰,因為他從來沒有系統練過長劍和大刀功夫。
不接受挑戰,倒不是李憲害怕蕭姵。他當然也會刀法,也就是當年二十九軍殺得小鬼子聞風喪膽的破鋒八刀。
不過,二十九軍的破鋒八刀是專門對付小鬼子的,最關鍵的有個三個要點:下劈氣勢要猛,反磕勁力要足,回撩速度要快。
刀為百兵之膽,力劈華山要有捨我其誰的氣勢,能夠一刀把小鬼子的指揮刀、或者步槍劈斷。
反磕必須全力以赴,必須保證磕開小鬼子的指揮刀或者步槍,給下一步擊殺小鬼子奠定基礎。
回刀反撩必須快如閃電,在小鬼子指揮刀被磕開的一瞬間,跨步上前反手斜揮,把小鬼子一刀兩斷。
正因為如此,他說了一句話:“比劍我可能贏不了你,但如果你是敵人,我可以一瞬間殺了你。”
這是很矛盾的一句話,至少蕭姵、唐浩然和郭小乙他們剛開始就覺得很矛盾,不過李憲沒有過多解釋。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他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傳授郭小乙擒拿格鬥術,還有變化出來的短劍格鬥術,也就是刺刀或匕首。
李憲已經發現這個年代的人和二十一世紀完全不同,無論是速度、力量和耐力都非常變態。
後來他也想明白了,這個時空的人,不管你有多麼高貴,絕對沒有公共汽車,更別說火車飛機。
如果是普通老百姓,不管你想辦事什麼事,都必須開動你的雙腳十一路,然後跋山涉水。
郭小乙僅僅是踝關節扭傷,所以這段時間所有的重體力活都是他干。每天打回一擔柴翻山越嶺挑回來,李憲親自測試過,起碼超過一百五十斤。
不用練力量,不用練速度,只需要訓練身體的協調性就可以,這是修鍊近身格鬥最好的苗子。李憲也想看看軍體拳到了郭小乙手中,究竟會發揮什麼樣的威力。
第二件事,就是李憲訓練自己,主要是儘快忘記熱兵器的思維方式,適應冷兵器作戰模式。
第一個就是馬戰技巧的訓練。說實話,李憲會開坦克和直升飛機,但是騎在馬背上掄刀動槍他還真不行,這也是他不接受蕭姵挑戰的根源所在。
訓練的兵器,就是蕭姵當初從石古乃手中搶回來的渾鐵槍。這桿槍長度一米八左右,重量接近五十斤。放在二十一世紀,李憲根本揮舞不起來。
不是說李憲沒有力氣,煤氣罐一口氣到九樓絕對不帶喘粗氣的,家裏換煤氣都是他乾的活。可煤氣罐要麼抱着,要麼扛着,絕對沒想過揮舞起來玩花招。
現在真是奇怪了,自從不明不白來到這個時空,李憲發現自己的肌肉強度和爆發力,比原來起碼翻了三倍。
難道這是穿越增加的福利?李憲也說不清楚。
可惜李憲並不知道長槍的槍法,他就知道齊眉棍的一些基本招式。剛開始他覺得騎馬作戰應該很簡單,沒想到真正上馬之後,最難控制的就是慣性。
練武之人都明白一個道理,要把兵器揮動起來,那就是一斤灌十斤。
也就是說,四十斤的鐵槍真要揮灑自如,雙臂和腰腹的力量至少需要四百斤,那個慣性可不是開玩笑的。
第二個要訓練的內容就是步戰刀法,也就是把破鋒八刀進一步熟練起來,然後傳授下去。同時還要琢磨這套刀法精簡之後,在馬背上作為騎兵使用。
李憲訓練馬上鐵槍的時候,實際上就是把鐵槍當鐵棍,並且主攻一招力劈華山,還有一招迎面閃電三刺,讓蕭姵連續七天差點兒把腸子笑斷了。
“笑個屁笑!”李憲沒有半點兒不好意思:“決定勝負的關鍵之處並不是招式多少,而是力量和速度。一力降十會,這是基本道理。隋唐李元霸錘震四平山,你們還沒聽說過吧?”
其實李憲是想說岳雲八十斤雙椎天下無敵,好在他突然想到岳雲還沒出世,所以改成了李元霸。
不過半個月之後,李憲開始在地上演練破鋒八刀的時候,蕭姵僅僅看了一眼就臉色發白:“原來你的刀法如此犀利,動作乾淨利落,快如閃電。我在你手裏走不過兩招就會被腰斬。我也算是見多識廣,要說刀法,你堪稱天下第一。”
李憲心道:那是當然了,一千年的經驗是白給的嗎?而且是為了對付專門的敵人總結出來的刀法,目的就是一擊必殺。如果老子練了半天,最後不能殺人那才怪了。
破鋒八刀是雙手刀法,李憲連續演練了七天,主要是要琢磨出一套單手刀法,這樣才能用於騎兵作戰。
經過反覆推敲,騎兵使用馬刀作戰,其實只有三招:右劈、左劈、反撩。
第三個要訓練的就是在馬背上跑馬射箭,這個只能拜蕭姵為師。
李憲作為偵察兵,對於弓箭並不陌生,在叢林作戰的時候也經常使用手弩、可拆卸反曲弓,而且能夠射出連環三箭,命中率極高。
但是在馬背上百步穿楊,尤其是急速奔馳的馬背上翻身射箭,李憲還真做不到,這和在馬背上使用衝鋒槍完全是兩碼事。
好在郭小乙搜羅回來的弓箭不少,七拼八湊弄出來九副好弓,完好無損的狼牙箭也有四百多支。
在山洞裏呆了一個半月,軍體拳、刀法和棍法都傳給郭小乙。
因為郭小乙被救出來之後,上山的時候一直使用李憲撿回來的那根鐵棍當扁擔,現在已經愛不釋手,所以棍法就成為最好的招式。
破鋒八刀鎮住了所有人,可惜講究爆發力,不適合女孩子,蕭姵練了幾天掌握訣竅就沒有繼續下去。
唐浩然蠢蠢欲動,但是雙腿骨折不能投入訓練,只能坐在地上比劃。
李憲帶着郭小乙下山了。
雖然現在大雪封山,不下山已經沒有辦法。
李憲磨練自己的武藝每天都會出一身透汗,終於發現一個重要問題,所有人都沒有辦法洗澡,更沒有衣服換。
最糟糕的是,所有人的頭髮因為沒有梳子,又沒有辦法洗頭,結果都是髒兮兮的。
弄回來一尊青銅鼎,平時只能煮馬肉人蔘湯。每天晚上燒點開水,也只能給唯一的女性蕭姵擦擦身子。
最關鍵的還是沒有衣服,三個大男人臭烘烘的還能夠對付一段時間。蕭姵那是公主級別的存在,況且曾經被大雪給埋住了。現在一個多月沒有換洗衣服,實在是太那個啥了。
蕭姵當然也想下山,希望找到一家客棧好好洗個澡。可是唐浩然雙腿還沒好,而且蕭姵的身份非常敏感,最後只能留在山上。
懷安縣是德州治所,是郭小乙曾經要過飯的地方,也是李憲要去的地方。
李憲心裏清楚,雖然懷安縣是金兵打下來的,現在名譽上屬於宋朝,只不過暫時還在金兵手裏,因為童貫還沒有湊齊贖金。
郭小乙騎着棗紅馬沿着南洋河帶路,眼看着懷安縣就在眼前,因此就有些心虛起來:“公子,小的只從那些金兵屍體上找到三貫錢,我們又要吃住,又要買東西,只怕不夠啊。”
李憲騎着菊花青毫不在意:“我什麼時候說要買東西了?”
“不買東西我們出來幹什麼?”郭小乙有些納悶:“你不是說要給小娘子買衣服的啊,還有木梳和銅鏡那些小東西,難道不要錢啊?”
李憲點點頭:“蕭姵那個小丫頭,我看針線活沒有她的箭法好,就算弄回布匹她也做不好衣服。你不是說對那裏很熟悉的嗎?城裏面的情況,我指的是衙門、大戶,知不知道?”
“那當然知道了,不然怎麼要飯呢。”郭小乙猛然醒悟:“難道公子想去那個啥?”
李憲冷笑一聲:“乾脆說打家劫舍就行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要啥沒啥,最徹底的叫花子,當然要找人施捨幾個小錢。你看看誰比較方便呢?”
郭小乙點點頭:“如果真要說有錢有勢,只能是劉彥宗那個老匹夫家。聽老人們說,他祖上曾經是唐代盧龍節度使,後來投降大遼,當了六朝宰相,結果金兵一來他又投降金兵。人們都說他們劉家就是靠投降起家的,投降就是祖傳。”
“這個人我知道。”李憲微微一笑:“還有誰?”
郭小乙果然不愧是叫花子:“大新鎮的曹勇義家,大遼國進士出身,後來是太子少保,結果金兵一來他就投降了。我就不明白呢,那些見到敵人就投降的,全部都是讀書人當大官的,平時說得不知道多好聽。”
歷史果然沒錯,那就好辦了。
李憲微微點頭:“哈哈哈,慢慢你就會明白,人世間最無恥的就是讀書人。你想啊,像你這樣一無所有的小叫花子,就算想投降,誰瞧得起你啊,是不是?”
郭小乙實際上沒有聽出李憲話中的深層次含義,只不過隨口附和:“公子說的是,我們今晚住在什麼地方呢?”
李憲沒有絲毫猶豫:“越過縣城直奔大新鎮,我想看看進士出身的太子少保,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其實能是個什麼東西呢,根本就不是個東西,因為整個大新鎮只有兩家。一家叫曹府,一家叫劉府。曹府在鎮南,劉府在鎮北。
當然,大新鎮肯定不止兩家人,而是有一百多家。因為這裏是邊市,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各種服務性行業上百家。
李憲和郭小乙最後並沒有進鎮子,而是在大新鎮西面一里多地的小山溝停了下來。
滿世界冰天雪地,已經快要日落西山了不進鎮子住下來,這中間當然是有問題。
原來,為了保安全起見,李憲讓郭小乙留下戰馬,重新當一回小叫花。目的是首先溜進鎮子看看風向。
畢竟這裏暫時被金兵控制,如果不搞清楚就一頭扎進去,那實在太危險。
郭小乙沒有進入鎮子,而是很快就帶回來一個人,讓李憲立即決定更改原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