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卷 第二章 祖鳳
對於混沌海，此刻的老方有着一種極難描敘的敬畏，但老方更是好奇，那個能將太陽壓縮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地方，究竟還藏着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一次，老方偶遇到祖鳳。
這頭展開雙翼就能籠罩數萬星系的大傢伙正在歇息，無論何種光子，一旦進入她身邊某個範圍內，都會被染色一層濃濃的金黃。
但時速近十億公里的光子，要越過她的身旁頗為不易，光是祖鳳的體長，這些光子便要用數千萬年去奮鬥了。
好在老方君只是一段思維代碼，可以無限制地跨越時間空間，與祖鳳的相遇，看起來是偶然，其實也是一個必然，畢竟在本書的二次元世界中，沒人能比老方君更快。
祖鳳比那條龍脾氣好多了，稍稍客套，兩人便切入了主題。
“能說說您在混沌海生活的情形嗎？”老方問道。
“我誕生的時候，世間沒有光亮，在此之前，所有的光子不知去哪兒了，電磁波形式的粒子在混沌海中是極其受限制的，各種引力的干擾，讓他們根本無法自主的運動！”祖鳳的聲音極為好聽，但闡述的事情讓我忽略了她聲音的美妙，將我的思維帶進一個極其深的思考中。
無疑，這普普通通的一句話所蘊含的信息量極大，在混沌海這個極度被扭曲的地方，一切都不能以常理來推斷。
沒有光子的運動，也就沒有顏色，光感器官也就沒有任何作用，所有一切都被籠罩在極度黑暗中，就連紅外紫外都無從說起。
電磁波也無法傳播，難道一切信息都只能根據觸覺去接受與發送么？
老方的思維正在發散，祖鳳繼續說道：“說起來，我可能是混沌海中唯一的光源。”
老方望了望眼前這頭鳳凰，光線從她靚麗的羽毛中流溢而出，那色彩顯得那樣鮮艷，而又感覺極其柔和且明亮。但老方很難想像，當年她是如何在混沌海中發光的呢？畢竟混沌海中環境那麼惡劣，光是地心引力就足以將光子束縛得動彈不得。
“當年的我並非這種形態！”祖鳳微微笑了笑，她繼續道：“你一定聽過鳳凰磐涅的事情，當年，我在混沌海的時候，是以“蛋”的形態存在的。”
“那時我的身體結構像極了一個烘爐，它不斷地向外界吸收物質，在身體中經過極其複雜的反應，將他們轉化成光源。”
“這或許就是我存在的意義吧！”祖鳳輕嘆道：“我曾一度懷疑，我是被某樣生物創造出來的，但時隔這麼多年，我仍舊沒有找到生命形態超越我們這些魔神的存在，所以，我最後斷定，我是混沌中某種精華，為了保存一絲生機，而自行孕育出來的。”
老方動容不以，能在混沌海中孕育自己的生命，這種精華的力量何其強大。
太陽墜入混沌海，也只有熄滅，坍塌的份，而這種精華竟凝結成了一個蛋，並且還為混沌海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光，最後還破壁而出，成就了祖鳳這種級數的大魔神。
老方那有限的物理知識實在想不出，這能凝結成蛋的精華究竟是何種微粒構成的，但他心中有個疑問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如果祖鳳某基礎物質在無心中形成的，那她為何能有兩種不同的形態呢。
祖鳳沒有猜到老方會有這樣的疑慮，她繼續講着她的故事。
“你們人類有本叫聖經的東西，其中有句：“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祖鳳笑笑：“這完全是扯淡，從嚴格意義來說，第一束光是我發出來的，但這束光很快被混沌海的引力所吞沒，但我這個光源，卻是混沌海無法消滅的。我源源不斷地將光子射向四周，很快，我就成了整個混沌海中最耀眼的存在。”
“我發出的光極其濃密，光子中所附帶的能量極大，所以它還能在混沌海中前行很大一段距離。”
“正因為能量大，所以，光的溫度不低，以你們現在的文明，提煉或合成的物質，在它面前就像紙一樣，瞬間就能燒成灰燼。”
“正因如此，在混沌海中，雖然大部分生物是沒有光感器官的，但我發出的光，多少能給這些生物一些異樣的感受。”
“混沌海的溫度如何？”老方問道。
“在我誕生之前，地表溫度極低。”祖鳳答道：“構成混沌海地基的那些微粒極為懶惰，微粒的間隙雖然小，但產生的能量不多，自給自足已經很是吃力，更別說流溢出來支援別的微粒了。”
“雖然溫度極低，但混沌海中沒有冰！”祖鳳笑笑：“在混沌海里，其實是不存在水這種輕物質的，非但不存在水，就連你們元素周期表中，所有的元素都無法找到。”
“你是說混沌海中不存在空氣？水份？”老方疑惑道。
“是這樣的，在混沌海中，根本不存在氣態的物體，液體的密度也超乎你們的想像。”
“真不敢想像，在沒有空氣與水的世界，你們這些魔神是如何生存下來的！”老方君感嘆道。
“看來你對生命形態還是理解不夠！”祖鳳輕笑道：“當然，這也不能怪你們，你們的文明程度太低，最先進的飛行器還不足將人送到太陽系外，這也就造成你們的概念中對生物的先天認識不足。”
“你們認為生物必須靠氧氣與水份，食物才能生存，那是你們生存的環境導致的，氧能增加你們身體中的活性因子，水能促進你們身體的內循環，食物為你們提供必要的能量，在你們的環境中，由於它們也是極易獲得的，所以，你們的身體就進化成這樣一個”生化反應爐”。”
“在我看來，從空氣與水中獲取那些微不足道的能量，實在太原始了。”祖鳳美妙的聲音繼續道：“等到你們的文明再跨出幾步的時候，你們或許會發現，你們這種原始的獲取能量方式並不適合在宇宙其它地方生存，那時候，你們必定會根據你們所掌握的技術去重新改良自己的身體，讓它有新的獲能方式。”
老方點點頭，先前與祖龍也談到了生命形態，最後鬧得不歡而散，不過祖龍的話，早已經讓老方君的觀念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話題扯得有點遠了，老方在稍作消化祖鳳話中的信息之後，強行將話題扭到混沌海上來。
“您看能不能跟我分享一下，你們是如何在混沌海中獲取身體所需要的能量的。”
祖鳳輕輕地點了點美麗而龐大的頭，那動聽的聲音又響起：“首先，我們這些生物之所以能在混沌海中生存，最基本的是要有一副能與混沌海引力抗衡的身體，構成我們身體物質的密度極大，即使你們地球地核最堅硬的部分，在我們身體面前，也跟豆腐花一般脆弱。要知道，我們身體的每一個器官，總物質量可能比你們銀河系還大。”
老方沒有了吃驚，在他概念里，已經能接受這種比例的對照了。
“光有軀體自然還不夠，所以第二點是，必須還得有供能系統。”
“我們體內的供能系統可能在你們眼中顯得比較變態，畢竟它每秒鐘產生的能量，比你們地球上所有核彈一起爆炸還要多許多倍。但在混沌海，這樣的供能系統所提供的能量也僅僅夠日常開銷。”
“有了供能系統，還得有能量源！”
“所以第三點是如何獲取能量物質。”
“幾近六成以上的生物選擇了吞噬地表基層物質，從而將那些物質在自身供能系統中轉化成能量，另有三成生物選擇吞噬其它生物的軀體，從而壯大自己。”
祖鳳頓了頓：“據我所知，祖龍當年就是這麼乾的，它還一度想把我吞進肚子裏！”
老方莞爾，他還真不知道祖龍祖鳳這兩個曾一同開啟“禽獸紛爭”時代的對頭，還有這麼一段恩怨。
“另外還有一些生物選擇的是尋求最純潔的能量體，不過那些生物到混沌海中期之後，便所剩無幾了，因為能量體實在太稀有了。”
“而我走的是另一條路。”我與其他生物稍有些不同的是，我身體中似乎有兩套系統，一套是將周圍基層物質轉化成光能的系統，另一套，似乎是維持我生命延續的系統。”
“前一套系統僅僅是為混沌世界提供光源，它的消耗並不大，每天只需要消耗核桃般大小的地表基層物質，就能照亮小半個混沌海。”祖鳳頗為自豪地道。
“而另一套系統所有的能量都來自一塊類似電池的東西，它被巧妙地安裝在我的身體中，時至今日，它依舊為我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
祖鳳頓了頓：“這也是我當初懷疑自己是被某生物創造出來的原因之一。”
“說實話，我也無法想像，創造魔神的生物該是何等強悍的存在。”老方安慰道。
“說起來，若是有，那在這世界誕生之前還是有那麼一位有此資格的。”祖鳳臉色凝重地道。
“誰？”老方一臉不信地問道。
“盤古！”祖鳳緩緩吐出那個在中國神話中最牛的名字。
“開天劈地的盤古？”老方再次確認道。
“是的！”祖鳳點點頭，眼神中露出濃濃的敬意。
“他是怎樣的一位存在？”老方被祖鳳的神情感染，一臉肅穆地道。
“不知道！”祖鳳重重吐了一口氣：“世間沒有詞彙能夠描敘他的偉大，也沒有誰有資格去評價他！”
祖鳳說完這句的時候，她已經化生成一隻米許的鳳凰，她一聲長嘯，已經振翼而去。
留下老方獃獃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似乎我們還有很多話沒談吧！
就這樣突然離去，禮貌嗎？
不過老方也沒有辦法把它抓回來，畢竟真正的幕後操縱者此時思維已經斷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