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許五兒
“那你怎麼確定他失憶的?”喬菊爾一愣,有些奇怪他看自己的眼神,但還是這樣問道。
後者收回目光,情緒稍微平復一些,淡然道:“因為她就坐在我面前,卻不記得曾經與我的過往,甚至都不認識我這個人。”
喬菊爾覺得越聽越彆扭,總覺得季之洲口中這個他另有所指,可她竟然荒唐的感覺這個人指的是自己。
“這樣吧,失憶的情況很複雜,我不見到病人也無法做出診斷,等有時間你可以帶他來見我。”
既然之前已經答應幫他免費看病,那就要做出誠意來。
季之洲想了想,眼中情緒複雜,沉聲應道:“好。”
不能糙之過急,否則會適得其反的。
看來這女人真因為某些原因不記得他,沒關係,如今四海承平,他有的是時間讓她記起他。
季之洲想說些別的跟喬菊爾拉近距離,畢竟這女人看似好說話,還樂於助人,可總給他一種寡淡疏離感。
還沒等他開口,外面就有人進來了。
正是那元家小子元朗的沒過門的媳婦,好像叫許五兒。
在古代女子很少有名字,她應是家中第五個出生的,所以便叫許五兒。
喬菊爾可記得,剛才就許五兒最活躍,一直在指責她。
她挑眉沒說話,抱着懷中的喬團團等她先開口。
“喬菊爾,快給我開個方子!元朗需要服藥!”
許五兒五官平凡,臉上還有小雀斑,但勝在身材苗條,被村裡莊稼漢奉為除喬菊爾以外最漂亮的女子。
在許五兒看來,她自己可是個黃花大閨女,又是村長家馬上過門的兒媳婦,怎能跟這個生在泥沼之中一身污穢的喬菊爾相比。
也就是村中男人貪戀喬菊爾的美貌,不然她以前那檔子未婚生子的醜事早就被說爛了。
許五兒覺得她多看喬菊爾兩下,都會污了自己的眼。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不會說請嗎?”
喬菊爾還沒說話,季之洲從座位上站起來,高大的身影遮擋住一片陽光,叫許五兒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這男人太可怕了。
她剛才都沒發覺他的存在,忽然之間冒出來的強大殺氣,還有那如看死物的眼神,叫她腿抖得厲害。
虛了,虛了……
她立馬改口說道:“請喬姑娘給我家元朗開個方子,他現在十分痛苦!”
說的還不情不願的。
許五兒本以為說完這番話就可以了,哪知道這野獸般的男人竟向她伸出手來。
意思相當明顯,要錢。
那眼神肅殺之意不減,但她看他穿着獵人的衣衫,咬准他是絕對不會真的殺她,反倒沒那麼怕了。
“你這是何意?別以為我們找不到別的醫者,若是再為難,我可就走了!”
“我告訴你喬菊爾,能找你開方子是抬舉你,你可別蹬鼻子上臉啊。”她並不覺得她的話有何不妥。
她覺得男人伸出來的手,是對她很大的侮/辱,心中更覺得不平衡,憑啥喬菊爾這樣一個盪/婦還有人維護她,而自己卻沒有。
喬菊爾自始至終都沒理會她,此刻看着懷裏乖萌的糰子,心中說不出的柔情,完全把許五兒當跳樑小丑忽視了。
當然,她不是真的聽不見,只是覺得跟她說話掉份。
除了醫學上的東西,她會跟人據理力爭,會比較衝動之外,任何無關緊要的人都掀不起她心中波瀾。
更何況,不還有這男人在呢么,許五兒想蹦噠也蹦不起來。
果然下一秒就聽他冷聲說道:“不想死的話,現在就滾。”
拳頭攥緊,如果不是怕在這裏殺人會影響到喬菊爾的生活,季之洲早就已經出手了。
許五兒完全不敢看他,那種對方隨時都可以殺死她的感覺,實在把她嚇的夠嗆。
小姑娘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委屈,哇的大叫一聲,向來時方向跑走了。
“謝謝你。”喬菊爾抬起頭,眼中對糰子的溫柔還沒有完全散去,就真誠的與季之洲對視道謝。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幫她了,雖然她不需要幫助。
後者先是一愣再搖頭,心中對她歉意悔意一大堆,他根本想像不到這個小女人獨自帶着孩子受過多少苦。
他現在恨不得立即抱住她,在她耳邊承諾永遠要保護她,可是季之洲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會嚇到她的。
遂溫聲道:“不必謝。”維護她是他應該做的。
喬菊爾覺得季之洲看自己的眼神太過直接,有種強烈的情緒讓她不敢直面,只好低頭去看兒子。
還順便轉移話題:“你信不信,她一會還會過來?”
也不等他回答,她便繼續說道:“找個大夫哪有那麼容易,方圓十幾個村就那一個庸醫,村長還會派人過來的。”
那庸醫陳由良已經沒臉再來茉莉村,村裏的人更是不會再相信他,開方子不找她找誰。
城裏沒見過元朗的醫者敢開么。
果然如她雖說,還沒過多久許五兒就又過來了,面色不是很好,但說話還挺客氣。
她把一些銅錢放在桌子上:“請喬姑娘行行好,給我家元朗寫張方子,求你了。”
喬菊爾看都沒看那些銅錢,便將喬團團塞到季之洲的懷裏進屋去了,轉眼便搬出自家的鍋來。
“把胳膊露出來。”
“你做什麼?”許五兒面色警惕。
“我家沒有紙筆,我拿什麼寫方子?”她一個女人家,還窮困潦倒的,上哪裏找紙筆去。
許五兒在季之洲警告的目光中伸出胳膊,喬菊爾拿着棍子戳鍋底灰寫字,寫了滿滿一袖子的藥材名和份量。
剛想揮手叫她離開,喬菊爾才反應過來,趕緊招手叫住她:“你等會,衣服上那些東西不用了。”
她這方子是根據自己前世習慣寫的,放到那時候再正常不過,可當下卻不行。
古代藥材稀缺,很可能找不到她寫的,她平空造出個名,實在是不可取,易惹麻煩。
喬菊爾伸手拿着樹枝又在許五兒袖子上畫許多筆,到那些字看不出來形狀為止。
她的記憶中是喬家大小姐,可這位大小姐不研究醫理,對生病的概念只是吃藥針灸,對藥草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