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將死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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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單手掐着黎展眉的脖子,向著謝倉玉抬了抬下巴。“拿……他換。”
朱鳶開口,是個陳述句。“你不是人。”
黃髮男人卻不以為忤,他驕傲地揚起了眉毛,“我是……新新……新人……類。”
朱鳶一臉受教地點頭,“你們新新……新人……類是指舌頭捋不直的人類嗎?”
他惱羞成怒,威脅性地扣緊了黎展眉的脖子。“閉……嘴!……換人!”
黎展眉一張小臉漲成了豬肝色。
她遞給朱鳶一個問詢的眼神。
朱鳶掃了眼黃髮男人腳邊的影子,她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黃髮男人身後十二號域主突然出現,“surprise~”。
他猛地轉身,一把火放了出去。
周桂已經從他的身影中躥出,一刀捅向他的后肩。
同時蘆薈和朱鳶一齊撲了上去,蘆薈無情地削掉他釋放火焰的雙臂,朱鳶死死地把他壓在地上。
他黑色的血液淌了一地。
“你果真是喪屍!”
雖心中暗暗已有猜測,但事實真被擺到眼前,朱鳶還是吃了一驚。
男人根本不知疼痛,他只單純地厭惡“喪屍”這個稱呼。
“我……新人類。”
朱鳶眉頭擰得死緊,喪屍……進化得有這麼快嗎?
“是誰命令你殺我?”謝倉玉涼涼地開口,朱鳶頭一次聽見他用這樣冰冷的語調說話。
斷了雙臂的喪屍目光中依舊滿是仇恨,“不要解……葯……不……是病。”
“是謝君臨吧。”
“殺……殺了你……我們……殺了……你。”
“他在哪裏?”
“不要……舊人……類……我們……人類的……未……”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朱鳶一刀削飛了他的腦袋。
……
……
飯桌上的氣氛很是低迷。
眾人默默地扒着飯,沒人抬頭去夾一口菜。
突然“哇——”地一聲打破沉寂。
魏大中手忙腳亂地給魏甜擦眼淚“蜜蜜不哭,不哭了啊……”
“爸爸,我想柯叔叔……我想要柯叔叔回來……”
魏大中擦眼淚的手垂了下來。
他長嘆一口氣。
眾人都放下了筷子。
魏大中又是一聲長嘆,“我今日也托一回大,你們別見外。”
崔禹安連忙接道,“哪裏的話,魏叔,您客氣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世界安定下來了,這條路真的還有必要走下去嗎?咱們就跟做了場夢一樣,夢醒了,又是和平年代,繼續安安分分過日子。不好嗎?”
“鬼域千難萬險,生死難測。說句難聽的,今天是小柯,誰敢保證這份災厄輪不到自己頭上?一具屍體都沒能留的下來啊……”
“更別提一個未知的世界。你們真的還要走下去嗎?”
周桂垂着眼眸,“魏叔,你回得去嗎?”
這個中年男人嘴巴張張合合,他狠狠閉上眼睛,一行清淚淌了下來,他語帶哽咽。
“人總得向前看吶。”
少年揚起了頭,“可我不服。”
他的聲音清脆又激昂,“是什麼帶來的末日因素?輕而易舉就將我們的生活毀於一旦。”
“哪怕是我們真的將這場災難終結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下一場?”
“憑什麼我們就被玩弄在股掌之間,甚至不知道是被什麼這樣玩弄。”
“我不服。”
“我想要一個真相。”
魏大中環視這一桌的人,他們個個都沒有動搖的意思。
他的眼眶有些發紅,他終於露出個笑容,“是我老了……年輕好……年輕好啊!”
他將苦澀融入面前的酒杯,一口吞之入腹。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后,意氣素霓生……”
“不愧是一腔熱血難自控,豪氣雲天少年郎啊!”
他念着念着熱淚就淌了下來,“曾經蜜蜜的母親也最愛我一身少年意氣。”
他搖頭飲酒,“但我不行……幾十年了,早被磨平了稜角……”
崔禹安按住他的手,“魏叔,你扛起的是一個家。”
魏大中的情緒徹底崩塌,這個略微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伏在案上徹聲痛哭。
末日將他壓得喘不過氣太久了。
……
……
一頓飯終於吃完。
魏大中已經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魏甜乖巧地貼在父親身邊。
謝倉玉擱下筷子,拿着早就備好的帕子擦了擦嘴,他這才開口,“去帝都吧。”
朱鳶問出大家心中的疑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故事相當老套。
山城實驗基地的主人謝君臨,正是謝倉玉的親弟弟。
兄弟倆與科研工作的匹配度都高到令人髮指。
但天才始終只有一個。
謝君臨事事落後謝倉玉一步,兄弟倆的感情也終於在事事蹉跎中變了質。
謝倉玉知道謝君臨兩年前就着手於人類進化方向的研究,但不知道他歪到了這個地步。
直接搭着鬼域的便車引爆了一個世界的末日。
“他不會給我在這裏研究的機會。我只能回帝都。”
在全人類的存亡面前,他個人的自由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朱鳶未答,她與夥伴們對視一眼,大家眼裏傳出同樣的意思。
她鬆了口氣,終於咧出個微笑。
她站起身,“明天一天休息一下,後天整理好需要的實驗數據,我們第三天就出發。”
“去帝都。”
謝倉玉跟着扯了扯嘴角,眼中卻沒了飛揚的神采。
朱鳶伸出手,“咱們這麼多人,一個都不會少。”
她看着謝倉玉的眼睛,“怎麼進的帝都,就會怎麼出來。”
杜贇率先將手搭了上去,他衝著謝倉玉擠眉弄眼,“趕緊的,個大老爺們還磨磨唧唧的呢?”
一隻又一隻手摞在一起,一張又一張笑臉對着謝倉玉。
謝倉玉撇了撇嘴,“幼稚,我幼兒園……”
七雙眼睛怒目而向,他搖着頭將手搭了上去。
嘴角卻悄悄地揚了起來。
魏大中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周桂又衝著他嚷嚷,“魏叔,就等你了!”
魏大中睡眼朦朧,懵了好半晌才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笑道,“年輕人啊……”
還是將手放了上來。
魏甜嘰嘰喳喳,“我也要我也要!”
白白嫩嫩的小手貼在最頂端。
他們面面相覷,都笑了出來。
“一!二!三!耶!”
朱鳶的心暖烘烘地發脹,這是母親去世多年再不曾有過的情緒。
她要大家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