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溺死的白衣女人
蘇瑤輕聲道:“我們去902。”
那保安聽到902后,嘴角突然抽搐了下,語氣驚恐道:“說什麼鬼話呢?這哪有9樓啊?當初這棟樓設計的時候,就把9樓去掉了。”
“你們來錯地方了,趕緊走。”
北方人認為四不吉利,有些高樓會把四樓屏蔽掉,3樓往上就是5樓,14樓也同理,但我還第一次聽說,有去掉9樓的。
九又不是啥凶數。
那保安罵罵咧咧讓我們走,我沒理睬他,把朱飛越拉進電梯:“我們上去瞧瞧。”
見我們人多,保安嘴上罵歸罵,卻沒敢阻攔。
我按下10,當電梯到達10樓后,我出去一瞅,樓道地板上積了厚厚一層灰,四處堆放着些垃圾雜物,幾戶人家大門緊鎖,其中一扇門上,還貼了幾張符紙。
“這樓很不對勁。我媳婦說,這裏陰氣很重。”朱飛越神色有些緊張。
“下去看看。”蘇瑤沖我招手,我們沿樓梯下了一層,從10樓來到了8樓。
保安還真說對了,這裏根本沒有9樓。
這就奇怪了?
也不知哪戶人家,突然發出凄慘的女人哭聲,老房子隔音不好,哭聲傳到8樓,聽的我頭皮直跳。
蘇瑤從緊身牛仔褲里取出手機,給家裏打了個電話:“梅叔叔,我們到自來水廠小區了,可是這裏沒有9樓啊。”
梅連舟這會還待在蘇家,咳嗽了聲,他說:“你們上樓時,有沒有遇到個胖保安?”
蘇瑤嗯了下,就聽梅連舟道:“之前我忘記說了,那保安我認識,他姓賈,你們報我名字,他會帶你們去9樓的。”
掛斷電話后,我們坐電梯回到1樓,那保安還守在電梯口,見我們下來,他嘿嘿地嘲笑道:“我咋說的?你們還不信。”
蘇瑤上前一步:“你姓賈對吧?我們是梅連舟介紹來的。”
那保安楞了下,態度立馬變了,堆着笑道:“早說啊,這棟樓邪乎着呢,是咱哈市有名的鬼樓,之前老有你們這樣的小年輕,吃飽了撐的跑來探險。”
我給他發了根煙:“賈哥,你能帶我們去九樓不?”
老賈接過煙點着,吸了口:“我能問問,你們去九樓幹啥啊?”
“去見個朋友。”
“九樓可沒你們的朋友,不信的話,我現在帶你們上去。”
老賈帶我們走進電梯,按下10樓按鈕,我好奇地問他:“你和梅連舟咋認識的?”
吐了口煙圈,老賈道:“說來話長了,這棟樓的前身,是個自來水廠,從水庫過來的水,在這裏殺菌消毒,撒漂禁品,過濾后,再送到每家每戶,廠里有好幾個蓄水罐,那傢伙,每個水罐都五六米高。”
“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會自來水廠設備也差,不像現在,都是自動化了。有一天,水廠接到居民投訴,說水龍頭裏流出的水,黃不拉幾的,還有類似頭髮絲的東西,剛開始誰也沒當回事,後來投訴越來越多,甚至有人說喝到了指甲蓋,領導開始感覺不對了,趕緊讓工人把水罐打開,一個個查看,查到第九個水罐時,你猜怎麼著?”
“在九號水罐里,裏面發現了一具女屍。”
發現女屍后,整個廠都炸開了鍋,那女屍本來是廠里工人,因為感情問題想不開,跳進水罐自殺了。
但這件事最詭異的地方在於,水罐入口非常狹窄,不到籃球那麼大,頂多只能容納幾根管道,活人想進去,除非把整個閥門焊開。那女工當初是怎麼跳進去的,這點就解釋不同。
這事後來鬧的挺大,上面把消息封鎖了,說什麼管道生鏽,但附近居民已經開始懷疑了,來討要說法。最後整個水廠停產,工人們把每個水罐放空,徹底清理了一遍。
本來以為事情過去了,想不到幾天後,接連又有好幾個工人鑽進水罐自殺,屍體都泡腫了。
事態開始失控,水廠也開不下去了,好在市裡水廠不止這一家,關門倒沒啥影響,又過了幾年,水廠集資蓋樓,買不起地,乾脆選在了老廠區。
因為老廠區淹死過不少人,成了凶地,所以蓋樓前,施工方專門請來一位老道士把關。
那老道士去現場看完后,說:“蓋樓可以,但必須把整個九層封死,九是終結之數,代表死亡,而且第一個自殺的女工,是死在九號水罐里的。封了九樓,也算鎮她的陰魂,而且橫死在水廠的工人太多,九樓封死後,用來給它們居住,不這麼做,這樓以後肯定出大事。”
我曾聽人說起過,建築行業里,邪門事真特別多,為啥每個工地開工前都要放炮,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老道士說的這些,施工方不敢有絲毫懷疑。
老道士走後,施工方跟水廠一商量,決定按老道說的做。於是水廠家屬樓,就這麼蓋了起來。
說話的功夫,我們回到10樓,老賈丟掉煙頭,臉色驚悚道:“這些年,家屬樓倒是沒發生啥大事,就是有好多居民反映,說經常能看到個披頭散髮的白衣女人,半夜在樓道里晃悠。有時候還會飄進住戶屋裏,怪特么磕磣的。有人看過那女人的臉,當場就瘋了。”
蘇瑤好奇道:“那女人長啥樣啊?”
老賈吸了口寒氣:“我哪見過啊?我要知道她長啥樣,我早瘋了,不過有老工人懷疑,那女人就是當年,第一個淹死在水罐里的女工!”
“你們都不知道,前後瘋好幾個了!時間一長,好多住戶都搬走了,這塊地邪,位置又偏,租也租不出去,房子就空在這,小偷都不敢來。”
我聽的後背起了層寒毛,怪不得,我一進來就覺得不對,樓道里陰嗖嗖的,滿是灰塵味,而且剛才嫂子也說,這地方陰氣很重。
塵封的可怕往事被掀開,我隱約聞到股水銹味。
老賈嘆了口氣,繼續道:“那年,我和你們一般大,沒個一技之長,只好來這當夜班保安,第一天上班,我就碰上那女人了,當時我盯她背影,瞧的特清楚,她裙子下面連腳都沒有,是特么飄着走的!”
“我嚇的當場就癱倒了,後來好幾次,我值夜班都遇到她了,當時我就想辭職不幹,可你們說我這情況,找個工作多難啊?我又不是吃苦的人,再說這裏待遇也好,多虧我家老爺子認識梅師傅,好不容易托關係送禮,把梅師傅請來,他進樓瞧了瞧,去照相館洗了張照片,送給我說,照片上的人是他師父,還說當年他師父號稱東南域鬼王,是一切鬼物的剋星,照片貼身放好,那女人就再不敢來找你了。”
說著,老賈從口袋裏摸出張皺巴巴的照片,我拿過來一瞅,照片上的人正是梅連舟的師父,劉能。
我和朱飛越對視了眼,當初在絕戶村,我們就一睹過劉能的風采,想不到這人的照片居然還能辟邪。
想想也挺后怕的,假如真是這樣,那劉能本人是有多恐怖?髒東西見了他照片,都要躲着走不成?
“照片好使不?”朱飛越問他。
老賈愛惜地收好照片:“當時我也不信,我問梅師傅,一張照片能嚇走鬼?他是觀音菩薩,還是通天教主啊?”
梅連舟冷笑着回道:“都不是,我師傅就一凡人,遠不能和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並論,但當年他在泰國,經歷大大小小千餘場鬥法,死在他手上的髒東西,多到無法想像,他的煞氣,哪怕在照片上反映出絲毫,就足夠嚇走厲鬼了。”
老賈聽的將信將疑,沒想到還真讓梅連舟說對了:
“結果老好使了,我每天對着照片上香磕頭,從那天開始,我就再沒見過白衣女人。”
我們驚的合不攏嘴,早知道,我也管梅連舟要張照片辟邪。
10樓有戶人家,門口貼了幾張符紙,老賈帶我們來到跟前,摸出鑰匙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