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入伍

第三十九章 入伍

剩下的三名死士見到同伴如此凄慘的死法,心裏有些震動,卻仍舊以殺死她為目標,下手更加狠毒。三人從正面發起進攻,就像車輪一樣連番進擊,竟一時讓月謠落了下風。她眉心一擰,轉身飛退十丈之遠,快速聚氣……

三名死士只來得及看到月謠手裏的劍發出隱隱的黑光,因在夜色中並不起眼,他們還沒想明白是什麼時,迎面而來的巨大劍氣就好像洶湧的海浪一樣一下子將他們淹沒了,四周的草木就像颶風來襲一樣發出恐怖的抖動,整個大地彷彿都在怒吼。這一擊過於強悍,瞬間就將他們擊得再無還手之力。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殺我?”她一劍橫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然而那人只不甘地瞪着她,喉嚨一動,緊接着就沒了氣。月謠一怔,還沒來得及阻止,剩下的兩個人也紛紛咬舌自盡了。

她蹲下來將四個人的身體都搜了一遍,卻什麼也沒有搜到,方才他們也沒有說過一句話,更加不能從口音判斷什麼。她十分費解,這些人看起來打扮統一,進攻時極有默契,根本不是流寇,目標又如此確定,究竟是誰派來的呢?

逍遙門?不,不會,若是逍遙門發現了自己還活着,來的肯定是逍遙門弟子。

安定武行?若是太華城最終還是將安定武行的人命都算在自己頭上……不,也不會,這樣來的人就是正大光明的太華城兵士了。

究竟是誰?

不等她想明白,陳媚巧捂着傷口衝到她面前,半哭着道:“月姐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他們是誰!?”

月謠最後看了眼四個人的屍體,搖頭說不知。她想起燕離還下落不明,心頭一緊,道,“大哥在哪裏!快去找他!”

經她這麼一提醒,陳媚巧這才醍醐灌頂,跟着月謠後面搜找燕離的下落。

幸而死士們的目標並不是燕離,之前探查馬車內是否有月謠的時候不小心被發現,僅僅是將他打昏了丟在附近的草叢裏,並沒有要了他的性命。

燕離醒過來時整個人頭昏腦漲的,聽陳媚巧說了事情的經過,也是有幾分后怕,然而更多的是對月謠刮目相看。

“那些人……莫非是你的仇家?”

月謠眉頭深皺。

她一向獨來獨往,若說恩怨,除了逍遙門便沒有了。可逍遙門明顯還沒有發現她的行蹤,究竟會是誰呢?

燕離拍了拍她的肩,一笑:“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最重要的是趕緊去帝畿,只要你入伍,那些人就沒什麼機會了!”

月謠卻搖頭拒絕了。

“我們就此分手吧。”她道,“不管他們是誰,為什麼要殺我。可以確定的是他們是衝著我來的,你和巧兒跟着我,性命會受到威脅,與我分開是最好的選擇。”

陳媚巧剛剛烤好了魚走過來,聽見月謠這麼說,默默地坐到了燕離的身邊。

燕離沉默了很久,空氣中飄來烤魚的香味,三個人卻誰都沒有心情吃。月謠坐了一會,轉身就要走,忽聽身後傳來燕離爽朗的聲音:“一起吧!”

“什麼?”

燕離抬頭對上她疑惑的眼睛,“我們三人兩度經歷生死,這難道不是緣分嗎?前方的路永遠都是坎坷的,明天永遠都會下雨,我相信只要我們三個齊心協力,就一定能過去。你說呢?”

月謠獃獃地站在原地。

燕離艱難地站起來,陳媚巧趕緊起身去扶。他一跛一跛地走過來,雖看上去形象堪憂,但說的話卻像春日裏的暖風一樣,一寸寸融化了月謠的心。

“這個世上,我和巧兒沒有親人,只有彼此,相互扶持。你太孤獨了,你不應該這樣孤獨的。和我們一起走吧。我們三個人,結為異姓兄妹,從此榮辱與共、生死相隨。好嗎?”

……我真的不應該孤獨的嗎?

十九年來,她最不缺的就是這兩個字,她已經不再做任何的期盼,可是現在卻有人站出來,想邀請她走出這座牢籠……

燕離就像一個真正的哥哥一樣,一路上極盡所能地照顧月謠和陳媚巧——儘管他腳上的傷還沒有好全。

臨近帝畿轄地,來往的人漸漸多起來,多是平民打扮,稍一打聽,全都是去帝畿參與徵兵的。

一路都是風餐露宿,唯一可以休息的地方就是一輛不算破舊的馬車。三人一進帝畿,就被帝畿的繁華所吸引,尤其是陳媚巧,簡直就像個孩子一樣興奮。

帝畿一點兒也不像他們想像中的那般破舊,相反地,街道兩旁樓閣林立,市列羅璣,十萬人家門庭嶄新,街上儘是販夫走卒往來,如此新景叫月謠意外,就連郊外的十里田頃,也是稻花香飄、韭綠春生,一派勃勃生機。

來的路上,燕離好幾次都提及對現任天子的讚許和期盼,帝畿在這位年輕的天子手裏,必定一掃頹勢,實現中興。這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天子為了快速擴大王師,登基十年來已經三次擴招,這一次甚至開設了女兵營,只要身家清白身體健康,都可以應徵。

月謠和陳媚巧被征入的就是女兵營。

女兵人數並不多,統共不過兩千人,全都被拘在一個方圓不過四五公頃的小小營地里。由於是第一次擴招女兵營,軍規雖然嚴厲,但管理疏散,互相形成小團體,入營第一天,月謠和陳媚巧就遭受了一次下馬威……

新進的女兵第一天就要進行嚴苛的訓練,早晨寅時就要起床,先圍繞營地跑一個時辰,然後大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可以吃飯休息,接下來又是整整兩個時辰的操練,午間休息一個時辰,整個下午進行各種殘酷的訓練,如此艱辛之後,到了晚上還不能立刻休息,必須要趁夜再進行最後的訓練。

陳媚巧報到的第一天就受不住了,原本的壯志雄心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好不容易撐到了晚上,哭着對月謠說要走。

月謠捂着她的嘴拉到角落裏低斥:“你不要命了!若是這話被別人聽去了,會把你當逃兵處理!歷來逃兵只有死路一條!”

“那……那怎麼辦……”

月謠四下張望一番,握住她的手,語氣軟和起來,“既然已經選了這條路,就好好走下去,這一路一定會辛苦,但只要熬過去,未來飛黃騰達未必沒有可能!有我,還有大哥!”

陳媚巧垂下頭去,懨懨地不說話。

巡防的士兵穿着笨重的甲胄有秩序地走過來,月謠握了一下她的手,拉着她若無其事地走到光明處,快步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一掀開營帳的帘子,就看到裏面坐滿了人,或三五成群,或一個人地吃着飯,她走到放飯的地方,卻發現本應盛着菜的地方只剩下一些湯汁,下飯的菜顯然被人挖走了。

月謠下意識地看了眼周圍,立刻收到幾道不懷好意的視線。陳媚巧心情不爽,見自己的飯菜被人動了,當下就忍不住,“是誰啊!?怎麼那麼缺德!”

話音剛落,旁邊三五成群的女兵們馬上扭過頭來,其中三個相互看了一眼站起來,倨傲地走過來,嘴巴里低斥着:“說什麼呢!說誰缺德?!”

看到她們凶神惡煞地走過來,陳媚巧當場就沒了氣焰,不着痕迹的躲到了月謠身後。那三個人立即將矛頭對準了月謠。

“知不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

“能把菜供給大姐吃,那是你們的福氣!”

“要想在這裏好好地,就要聽大姐的話知不知道?”

……

月謠拉住陳媚巧的手,抬頭對上那三人的目光,冷靜地道:“我和巧兒初來,不知哪位是大姐?”

那三人冷笑一聲,月謠順着她們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通鋪中央有一美貌女子如眾星捧月一樣愜意地坐着,一身極其普通的軍服在她身上卻穿得鬆鬆垮垮,尤其是胸口,好像隨時能看到裏邊的無邊芳景一樣。月謠以為她們口中的大姐會是一個力壯如牛的女子,沒想到卻是一個弱柳扶風,纖腰酥胸的美女。

見她目光猶疑,其中一個女子推了她一把,眼睛一突,呵斥:“見了大姐,怎麼不問好!找打啊!”

“九娘,都是新人,你怎麼這麼粗魯。”

月謠望向被稱為大姐的女人,只見她低頭一笑,懶洋洋地走過來,一步一笑,媚態橫生,身體彷彿是最柔軟的楊柳枝,風一吹就會倒下去。

她走到月謠面前,那三個凶神惡煞的女子紛紛做小伏低站到了她的身後,她掩嘴一笑:“你叫月謠,是嗎?我姓周,你可以叫我周姐。這裏十個營帳的女兵,都是我罩着的。”

一個營賬住十個人,十個營帳就是一百人。

月謠眉頭一皺,笑着問:“周姐是百夫長?”

陳媚巧一愣,心說白天剛見過百夫長,不是這個人。她剛要出聲,就被月謠輕輕捏了一下手,當即又閉嘴。

周姐笑容冷了下去,“我不是百夫長。”她看了眼陳媚巧,繞過月謠慢慢地走過去,“在這裏,百夫長能管的,我能管。百夫長管不了的……”她望着陳媚巧明顯充滿了害怕的神情,嘴角一彎,冷冷地說道,“我照樣能管!”

“識趣的,就老老實實喊一聲周姐,日後遇上什麼困難了,我自會關照你們。否則,軍營里訓練殘酷,出了什麼意外,誰也說不準。”

月謠站得筆直,周姐那番話嚇得陳媚巧夠嗆,卻沒讓她動容。她轉過身,對上周姐的目光,淡淡地一點頭,算是聽見了。

周姐見她並不打算為自己所用,眼睛一眯,極不悅地走了。她一走,九娘等人便圍了過來。那九娘雖然名字溫婉,卻從小做慣了農活,不僅長得粗糙,力氣也大。她沖身邊幾個姐妹使了一個眼色,三人立刻像熊一樣圍上來準備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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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妻右夫:師兄懷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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