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殺意
顧天恆在識海之中,細細回想了他最初與顧遠過招之時,顧遠《狂虎五步斬》的一招一式。
他細細回想着當初顧遠的破障重刀,是如何蓄力,如何起勢。
他掌中的力度,腳下走位的步法,重刀沉腕之時的角度。
顧遠是如何所行五步,手斬七刀的。
顧天恆又在識海之中,細細推算練氣五重巔峰的顧武,若是使出同樣的功法,他該如何應對。
招式上更加高階的《狂虎五步斬》,修為上更加高深的顧武,能將《狂虎五步斬》施行到什麼程度?
高階修士的破綻,必然不會像顧遠這樣被他輕易就能找到。
兩人私怨太多,他與顧武這一戰是無論如何也難以避過,或是說他根本也不想避過。
顧天恆在識海之中,不停揮劍,《風雨劍法》二重,已經被他催發到了極致。
他與這顧武修為之上相差太多,必得先進攻,以攻其不備。
顧天恆在小院之中,細細推算思考着顧武《狂虎五步斬》中的威勢。
......
二執事院中。
二執事冷睨着下首顫抖不止的顧越,面色更加難看。
他皺眉斥道:“虧我白白培養你這麼久,本以為你不會像你那師弟一般,卻不想你竟這般沒用!”
顧越心中氣怒,但見二執事那樣難看的眼神,他更加恐懼。
顧天恆算是什麼東西,一個家主隕落的旁支之子,何以超過了自己!
顧越雙拳緊握,青筋暴起,於他一旁,面色更難看的顧虎,抬頭看向二執事,心中不甘道:“師尊,你無論如何,也要給弟子出氣啊!”
二執事一聽這顧虎還敢說話,登時怒氣更甚,起身就給他一道響亮的巴掌。
這二執事雖然未用真氣內力,但畢竟是築基之上的修為,勁力巨大。
這一掌幾乎將顧虎的門牙打斷半顆,顧虎捂着滿臉的血,也不敢發出慘叫。
二執事見這不成器的弟子,拿巾帕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冷言道:“顧虎,你這廢物,虧為師當初還為你還那靈丹閣的葯錢,要知道你連前二十都未能進去,乾脆就放任你被趕出顧氏一族算了。”
顧虎一聽,面色漲的通紅,眼中的恨意,幾乎溢出。
都是顧天恆!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欠那靈丹閣閣主如此多銀錢!
也不會被執事師尊喝斥,辱罵!
顧虎眼中幾乎充血,他死死扣着冰冷的地面,他恨不得顧天恆去死!
二執事見下首跪着他平日裏最得意的兩個弟子,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弟子顧越,在未用丹藥催升的情況下,以有練氣四重巔峰,按說斗過顧天恆,無異於瓮中捉鱉,探囊取物。
可卻不想,顧越連與顧天恆一爭上下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輸給了顧天恆。
虎池奪鈴,圍場獵獸,沒有一輪能勝過顧天恆的!
而敗給顧天恆的王山,在戰力修為之上,都比顧越要高上數重。
王山尚且鬥不過,何況是輕易勝了他的顧天恆呢?
這樣一來,根本都不必挑戰了。
心下想之,二執事只覺越來越氣,一腳踹翻了跪在地上的顧越。
顧越胸口處挨了一記窩心腳,卻也不敢叫痛,強自忍住胸口喉頭泛濫的血意,心中對顧天恆的憤恨,更重一重。
二執事又見滿臉是血的顧虎,更道膿包沒用,本以為他再不濟,也能衝到外門前二十,卻不想他連圍場獵獸這一輪,都未能通過。
而本來有一爭內門實力的顧越,現在止步外門前十五。
連帶着平日裏四處惹事,只修身法,不修功法的楚沉,現如今的排名都超過了顧越。
二執事心中大怒,猛地拍桌,黃梨木的堅硬桌面在這瞬間就破開深深裂紋,這口氣,他如何能咽得下!
顧越顧虎二人丟人現眼,也就罷了,但他堂堂執事,手下沒有一個弟子能入內門,以後他的臉往哪裏擱!
下首的顧越,顧虎二人,被這巨大的聲響,嚇得一顫。
顧虎也不顧滿口的鮮血,抬頭求道:“師尊,顧天恆這小畜生,如此囂張跋扈,您一定要為我與師兄做主啊!”
二執事陰晴不定的看向下首的顧虎,臉色冰冷道:“你想讓本執事如何為你做主?”
顧虎聞之,以為師尊要替他二人出手,登時大喜道:“師尊,如今三房之主以去多年,顧天恆這小賤種,根本就不配活在這世上,三房余留一支,總是禍害,不如……”
顧虎話音未落,做了個割喉的動作,眼神怨毒,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跪在一旁的顧越,眉心微皺,他這師弟實在是愚不可及,竟然想讓師尊動手!
顧越心中清楚,他即便再厭惡顧天恆,恨不得讓他死無全屍,神魂俱滅,卻也知道二執事必定不會直接對顧天恆出手的。
他們這些弟子,再欺辱顧天恆,也就是同輩之間的紛爭,無傷大雅,也上升不到什麼高度。
即便真將顧天恆打傷打殘,門中族長,也不過就是訓斥兩句。
而若是門中執事長老,直接在面上與下首弟子過不去,傳出在外,沒臉不說,還會被人戳脊梁骨,道他一個堂堂執事,不能容人。
果然在顧虎話閉的那一瞬間,二執事的臉色更沉,他一把將掌中的茶盞砸向顧虎面前,怒斥一句蠢貨。
顧虎還要再言,就被顧越按住衣角,示意他不要再多話。
顧虎咽不下這口氣,顧越亦然。
他眼神微轉,嘴邊突然勾起一個讓人見之不舒服的笑容。
顧虎下意識一顫,他雖然天生神力,在外門之中一向跋扈,但除了師尊,最怕的就是這個師兄。
顧越師兄,就如他手上的定影九節鞭一般,九彎不折,能伸能縮,又陰險無比,在他手下,自己就沒有討到便宜的時候。
故而見到這個師兄這樣的笑容,顧虎心中就沒由來的一涼。
顧越看向二執事,溫聲道:“師尊,顧虎師弟不是這個意思,他並非希望您親自出手。”
他眼神堅定,滿滿的怨毒,像一頭可隨時進攻的野獸,說道:“師弟的意思是,這顧天恆實在囂張,不除去,只怕日後會有後患。”
“如今他又不知修行了什麼邪門功法,連王山都能勝過,弟子想去教訓他,卻怕有心無力。”
二執事聞之,面色緩和了一些,上下打量着顧越,問道:“你的意思是?”
顧越笑的駭人,看向顧天恆所住的小院,冷淡道:“他主修《風雨劍法》,何以克水,我們就如何對付他!”
那二執事,不冷不熱的看向顧越,讓人看不出喜怒。
一旁的顧虎見之,心中驚懼,不知下一秒,執事師尊會不會就雷霆大怒。
顧越直直看向二執事,眼神堅定,沒有一絲閃避,說道:“師尊若是應允,弟子願意為師尊除害。”
二執事盯着顧越,眼神毒辣,又緩緩漫上一層滿意神色。
他點點頭道:“這樣最好,記住做的乾淨些。”
話音未落,二執事就從儲物袋中取出十張炙火符咒,以一道真氣打在顧越面前。
顧虎見之,心中大喜,連連點頭。
火克水,風燃火,顧天恆的《風雨劍法》即便再厲害,在這炙火符咒之下,也得完蛋!
顧越同樣欣喜,他一把抓起地上的十張符咒,帶着顧虎緩緩退出二執事的院中。
未防有意外發生,除去顧越顧虎二人,二執事手下的十數名弟子也一同跟隨。
顧越看着掌中的炙火符咒,笑的得意。
這炙火符咒,於威勢之上,可是比楚沉的燃火符咒還要更甚一重的。
即便他顧天恆身旁有楚沉相助,也必定想不到自己手中同樣有符咒!
顧越只要一想起數日之前,楚沉將自己一道符咒燒到水中,害的他狼狽不堪,被眾人恥笑,就不免怒結於心。
顧天恆,楚沉,今日他一個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