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聚賭
顧天恆搖搖頭，將她從地上扶起，拍拍她一身灰塵。
這才說道：“見你一夜未歸，怕你有事。”
楚沉聞之，爽朗一笑，打了兩個酒嗝道：“師兄不必擔心我，我本想收拾了他們就回去的，還擾師兄特意走一趟。”
那四人見又來了一個半大不大的小子，自然沒有將他二人放在眼裏。
那壯漢嗤笑一聲，滿臉橫肉跟着震動起來，讓人見之不快。
“哼，收拾我們？好大的口氣，今天你與這小子若不跪地給你四個爺爺磕頭認罪，我就砍了你們的腦袋，扔在菜市場示眾！”
這眾人雖知顧天恆的身份，卻也覺得他年齡太小，同為修士，跟這四個彪形壯漢看起來實在不好對付。
若說僅憑顧天恆，楚沉二人，能對付得了這四人，他們是決計不信的。
楚沉見那四人出言不遜，眉心微皺，嗖的躍起，就向這壯漢，祭出一道真氣暴擊。
她現在還未修行兵器，只修習重拳，一式下去，轟然作響，聞之倒是十分駭人。
一眾圍觀的凡人百姓，尖叫聲起，四處逃竄，生怕被禍及。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池邊失火，可不要禍及池魚啊。
楚沉一拳祭出，那四人心中一驚，才發現這二人竟然都是修士。
只是他二人氣息收斂的太好，混在人群之中，不刻意去瞧，根本無法注意得到。
那壯漢狼狽避過楚沉這一擊，知道他二人雖然年紀尚小，卻是仙門百宗出來的正統弟子。
而他們兄弟四人，不過是野路泥腿子出身，若說真能保證勝過這二人，還確實不一定。
那壯漢避過這一重拳，將手中的重刀扔在一旁，連連道：“此處是賭場，又非是武場，我不與你打！”
楚沉點頭，爽快道：“爺也懶於與你動手，將你出老千騙的錢都交出來，爺就當沒見過你們。”
壯漢還未說話，他身後的小弟，就啐了楚沉一口，斥道：“你休想！”
“是啊，我勸你們兩個小子識相一點，快滾，否則我必要你們血濺當場！”
“哼，兩個小兔崽子，真當我們怕你嗎！”
見身後的三個小弟，躍躍欲試，壯漢冷斥一聲，閉嘴。
“既然是賭場，那我們就賭一場如何？”
那壯漢盯着顧天恆，眼神之中都是輕視：“這位小兄弟眼生的很，不如就要他陪我玩一把如何？”
楚沉眉心微皺，她就知這壯漢要出陰招，師兄從前根本連賭場的門都未進過，談何會賭骰子？
她脫口而出道：“不行！你這是蓄意為難，他不會，若是要賭，我來與你賭！”
那壯漢見楚沉面色發青，得意道：“我已經和你賭了一宿，現在就要與他賭！”
他有看向顧天恆，面上都是諷刺不屑道：“三局兩勝，若是他能勝了我，我必定將之前出老千的錢，盡數還回。”
“再追加你二人，一人一千兩銀子如何！”
壯漢一言既出，顧天恆，楚沉二人，還未發聲，在門外圍觀的百姓紛紛驚訝。
“我沒聽錯吧！一人一千兩！”
“是啊是啊，一千兩，五十斗明珠，一百枚煉體丹，五十畝風水寶地啊……”
“可即便他能拿得出，這小少年也必定勝不了啊。”
“是啊，看着這小少年的樣子根本就不知賭為何物，還說勝呢，他連搖骰子只怕都不會吧！”
屋中的這幾人都是修士，即便門外的百姓都是低聲議論，他們也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楚沉面色微冷，外面的人說的不錯，搖骰子是要靠手感多年積累的，並非是運氣好的人就能勝出。
她時常遛下山來玩，自然有手感，可師兄根本連骰子都沒碰過，談何勝過他們這四個老江湖？
壯漢冷笑一聲，看向顧天恆，說道：“怎麼，是不敢了嗎？”
顧天恆抬首看向壯漢，即無緊張，也無其他神色。
旁人很難從他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眼中，看出他的情緒。
顧天恆從善如流的走向賭場正座，說道：“沒什麼不敢的，但你要先把銀子放在這裏。”
他劍尖一指，那壯漢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爽利的從懷中取出十張千兩銀票，扔到桌上。
“在場的一眾鄉親父老，還請給做個見證，若是我輸了，就將這一萬兩銀子，盡數歸還。”
他又看向顧天恆，眼神之中，透着奸詐道：“小子，你的賭注呢？”
顧天恆從懷中取出兩枚在大比之中贏得的血靈芝，同樣扔在銀票處，冷言道：“怎麼樣，夠了嗎？”
那壯漢四人，見之幾乎要流出口水來，眼中滿滿都是垂涎。
壯漢像是生怕顧天恆會反悔一般，連忙道：“好好好！”
對於他們這些江湖上的野路子散修而言，血靈芝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或是說，任何高階參丹丸藥，都是可望不可求的。
因為售賣丹藥之處，多數只對仙門百宗的弟子開放，尋常人，即便有錢人家也不賣。
就拿嶺南城的靈丹閣為例，靈丹閣是四大家族的族長共同出資，置辦的藥鋪。
他們這些散修，根本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
江湖之上的散修，通常就只能在黑市，買些低階，卻炒到天價的參丹丸藥。
這四人眼見血靈芝在眼前，更像是見了骨頭的狗，恨不能立刻將這二枚高階丹藥立即吞下。
楚沉見此，連忙要伸手攔下道：“師兄，你怎麼能將血靈芝當作賭注呢！”
那壯漢卻立即道：“小子，他既以將這血靈芝放在賭桌之上，怎麼還有反悔之理？”
“他若是厲害，勝回去就是了。”
眾人聞之，冷笑一聲，入了這四人的眼，豈還有收回的道理？
不過這兩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人？即便是四大家族的弟子，也不能一下就拿出兩支血靈芝啊！
他們即便不是修士，卻也知道血靈芝不光價值不菲，還有價無市。
這顧天恆實在是太愚蠢了，怎能以此為賭注呢？
現在看來，他不光贏不來那一萬兩銀子，還要搭進去兩支血靈芝。
這少年還是年輕，沉不住氣，虧之前眾人還道他沉穩。
顧天恆也不想以血靈芝為賭注，但他身上確實沒有其他值錢，可為一賭的東西了。
他看向楚沉，眼神堅定道：“師妹，不，師弟，我心中有數。”
楚沉見顧天恆如此堅定，再說血靈芝也已經押在桌上，落子無悔，也不好再說什麼。
她瞥向那得意洋洋，以為勝券在握的壯漢，心中不悅。
一把將賭桌掀翻，將賭桌下面的磁石，扣下來，摔在那壯漢面前，不冷不熱道：“你以為自己的把戲多麼高明嗎？”
她又走向壯漢，扯着壯漢的衣袖，甩出數十枚做過手腳的骰子。
那壯漢在眾人面前，被楚沉將一身骰子甩出，登時面上掛不住。
就聞楚沉臉色發黑，斥道：“李老五，我告訴你，要是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速速自己拿出來。”
“若是讓你爺爺我發現，你與我師兄賭時敢出老千，爺爺就給你扒光了再賭。”
楚沉當著眾人面前直呼壯漢的名諱，若放在平日裏，李老五必定大怒，但現在他的眼睛恨不得釘在血靈芝上，哪裏還在意這些。
他連連點頭道：“好說好說，我李五對天起誓，與這小子對賭之時，絕不出老千假手。”
李老五諷刺一笑，對付這根本沒有進過賭場的小子，還需要出老千？
他只一隻手，就足以應付的過來，他看向顧天恆白凈純善的面孔，更是大喜。
這小子看起來獃獃板板的，比起他那個機靈的師弟，可是差太多了，看來此次他李五是勝券在握了！
不光這四人這樣想，就連在外圍觀的群眾，也是亦然。
李老五雖然為人狡詐，好出老千，但他自小就浸在賭場之中。
而顧天恆一個仙門百家出身的少年，怎麼會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