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域
“還請白須掌門將了解之事皆告知林亦。”
白須老人輕嘆一氣,從上座走下來,道,“唉,其實她的神秘遠比你我所知道的要更多。”
“大夢皇朝的神女,身負蒼天命運的上天之女,不僅容顏出眾,生的亭亭玉立,傾國傾城,而且在修鍊的境界上也遠超同齡之輩。”白須老人在努力的回想,突然恍然大悟,道,“她好像也是從其他世界而來,看樣子應該和你一個世界吧。”
林亦遲疑,道,“溫然她...她到底是哪個世界的人?”
殿中安靜了下來,良久,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聲聲震懾,讓林亦的心神為之恍惚。
“我們的世界——界域之地。”
得到答案的林亦嘆了口氣,暗道,“原來,她一直都不屬於地球。”
終於,他顛覆了長久以來對溫然的了解,他幾度憂愁,原本一直想找尋到溫然帶她回去,只是沒想到這裏才是她的家。
“我還沒說完。”白須老人接着道,“此女出生之時,本是海天雲蒸之日,忽然天空澄碧,纖雲不染,遠山含黛,和風送暖,所見之人,無不驚訝道,此乃天驕之女。”
“大夢皇朝雖屹立界域之地數千年之久,底蘊之深厚不可想像。但奈何其他宗門王朝為了不讓她有朝一日崛起,震壓各自門派,派了命隕境界的殺手前去刺殺。所以,在她出生之日,就被送往去了另一個新世界,直到近年來才歸來,而她也不負眾望,短短一年,便已超越同齡之輩,真乃上天之女!”
聞言,林亦目瞪口呆,在他的預料中,和溫然的差距雖然也很大,但是沒有想過竟然會是天壤之別。
白須老人和友一道長本以為這位年輕人會看到差距而放棄,可是卻等來了他的嘲諷。
“呵呵,大夢皇朝!”林亦抬起堅毅的面龐,冷聲道,“我定會矗立在這世界之巔,任由他人仰望,賞盡一切年華,自超脫天道之外,我林亦不服天不服命。待我歸來之時,眾生萬物,盡皆臣服。”
他的話如巨石戰錘轟隆擂鼓,聲勢及其浩蕩,音如浪波般橫掃殿堂。儘管如今實力低微,弱小不堪,可白須老人卻被他的氣勢給深深的震懾住,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帝王之勢。
“我想留在這個世界修鍊。”林亦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並留下一言,“友一道長,麻煩您送我回去。”
白須老人笑眼洋溢,道,“友一,你送他到道心殿,安排一間住處,教導其真正踏上修鍊之路。”
“是的,師傅。”友一拱拳說道。
“林亦謝過掌門。”
…
當晚,友一為林亦在道心殿的一角安排了住處,天色已晚,林亦便回房歇息去了。
夜悄悄,靜謐無光,蟬翼鳴悅,心神嚮往。
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林亦的心緒都沒能像此時這般放空,不知不覺,他漸感困意到來,欣然沉醉夢鄉。
“這場夢,讓你看看我的曾經!”又是那道陰沉的聲音。
五千年前,界域之門大開,界域之地的修鍊者第一次發現了域外的存在,本以為是天道賜給他們用來征戰的疆域。
可絕望的是,等待它們的卻是噩夢的開始——滅域一戰。
界域之地上空懸浮的界域之門,高大而深沉,透露出迫人心魄的威凌和莊嚴。而在界域之門的另一邊,是他們陌生且從未了解的魔域。
當界域之門打開兩域通道之時,數不清且看不盡的黑暗大敵洶湧而至。面對魔域強者的先發制人,猝不及防的界域之地修鍊者難以抵抗,以至於元氣大傷。
而在接下來與魔域數日的生死拼殺后,界域之地的強者也察覺到了敵我雙方的實力差距懸殊,猶如不啻天淵,不可與之媲美。
在界域之地面臨生死存亡之際,各路修鍊者大能齊聚“神武殿”,共同商討苟延殘喘的辦法。
雲端之巔,青雲之上,一座古樸又威嚴的宮殿聳立在此,雲霧繚繞,若隱若現,這就是修鍊者的最高殿堂——“神武殿”。
“投降,從此人族就是魔族的奴隸,任其宰割,那我們還有什麼尊嚴可談。”而此話由宮殿最上方座位的老人傳出,如雷灌耳響徹在在座之人的耳旁。
遠觀戰場上,橫檔在最前方的界域之地“神”級修鍊者,在與敵方魔族“神”級高手的交手中完全處於下風。縱然使出渾身解數,依然難以傷其分毫,更不用高談論就拯救蒼生於一旦。
黑雲籠罩的天空,一片浩蕩大軍轟隆壓進。震耳聲如雷鳴,如此威嚴氣勢,界域之地武者的內心好似如雷震懾,望着死亡的刀刃,無不膽破心寒,這將是他們最後一次看這世界。
“難道,今日我們都將血濺邊疆嗎?我們身後有數千萬億子民,只要我們倒下,身後的子民都將斃命。一旦如此,從此界域之地再無生靈,我們人族......也將被滅族。”站在界域之地大軍最前方的一位中年強者唉聲嘆息道,滿是絕望的臉上有着數不盡的哀傷。
背對世間蒼生,望着面前魔軍,界域之地的生靈看不到絲毫存活的希望,只能心如死灰的等待敵方大軍越域后的屠殺,面對碾壓的實力,他們已經失去了抗爭的動力。
數不盡的界域之地強者被魔域大軍斬滅屍首,神軀異體煙滅於蒼茫。血肉分離灑向世間塵土,猩紅的天空籠罩此片曾經的凈土,血流成河污穢整個界域之地。
“如果他還在,也許我們不會被滅族。”望着慘淡此幕,戰場領軍之人青袍道長手持拂塵,邊奮力抵抗大敵邊暗暗嘆息。
此刻他的青袍道士服早已破舊不堪,血跡斑斑。曾經一心向道的他,如今也為了保護界域之地和後方的億萬子民與魔族大開殺戒。
“當初我們願意給他機會救贖,但他還是選擇與我們為敵。大丈夫能屈能伸,縱然身死,也只是再活一世。”不遠處一位身形偉岸,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手持戰斧立橫劈,想來也是耿直之人。
“哼,那有何用,他就算在此,也改變不了結局,我們不需要他來救。”就在戰斧之人身旁,一位道貌岸然的男子對他們的言語嗤之以鼻,旋即手指空中黑壓壓的魔族,“當年的他,比我們也強不了多少,何況是這些噁心的魔族。”
“都什麼時候,還記恨當年之事,我們今日可能就將覆滅了。”衣衫襤褸的青袍道士以無上玄功擊斃眼前的魔族,徐徐靠近過來。
整個戰爭已經持續了數月之久,今日正是生死存亡之際。而在界域之地滅亡的最後一日,當年被世間唾罵的銀袍青年又被他們所提起,遙想他意氣風發,攜雷霆之身,披荊斬棘,所到之處無往不勝。
正所謂,“身着銀鎧覆雲端,手持雷霆縱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