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選擇
林亦很想回應，但是想了想，這只是殘存在鏡中的人影，只能欲言又止。
殘影的溫然仿若仙子降臨，光澤點點，剔透玲瓏，堪比九天之上的仙女，她朱唇微啟，說道，“你還記得那個鈴鐺嗎，林亦。希望你將之隨身攜帶，不要遺落，因為在這個世界裏，它能護你一身周全。”
“我...”溫然眼神躲閃，不敢直視，雖然只是曾經的影像，卻彷彿真人呈現，栩栩如生，一顰一笑都讓林亦甚是懷念。
林亦傻傻的望着溫然，滿臉笑意，雙眸里綻放如紅日般的色彩，眼裏帶光，靜靜地傾聽。
溫然腳踩細碎蓮步，優美怡然，背向林亦，“你不要再找尋我了，我們不可能的，這個世界危機重重，你...你還是早日回去地球吧。”
霎時間，林亦一怔，如石化成雕塑一樣定在原地，久久不能釋懷，追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讓我回去，你知道我有多艱難嗎？你知道我經歷了多少事嗎？”
嘩嘩~，金光一閃，腳下光暈漸淡，光點閃現，人影逐漸失色，溫然的影像徹底消失原地。可林亦不知道的是，背向他說出此話的溫然，淚水早已流了滿面，她也是在違背自己的內心勸戒他回去。
“對...對不起！”溫然輕言細語，語氣略微顫慄，道，“傻瓜！”
金光消散，八卦鏡也被白須老人給收回，只是在那一瞬間，原本八卦鏡上的一抹印記卻忽倏的暗淡直至再也無痕。
...
此時，遠在大夢皇朝中央大殿內，端坐在殿內中央的一名輕紗蒙面女子心神一震恍惚，她微微嗪首朝殿外遠邊眺望，眼神盡顯複雜，內心的平靜也被慌亂所替代。
“然兒，怎麼了？”身旁一位宮裝美婦說道。
宮裝美婦頭挽金髻，耳戴金玉飾環，纖纖玉手未施粉黛，眉蹙春山,眼顰秋水,面薄腰纖，一步一蓮，盡顯華麗美態。
“母親，並無大礙，我只是走神了。”話畢，便回過頭來，再次沉浸在冥想之中，可此時溫然的心卻似有小鹿一樣橫衝直撞，久久不能穩定心緒。
“無礙便好，得抓緊修鍊《大夢之法》至小成，到時候亂世之戰來臨時，你才有機會獲取大機緣。”
宮裝美婦捻起衣袖抬手一揮，如雪花般的瑩光憑空紛紛落下，溫然的周圍緩緩出現另一番場景，場景每隔一段時間就自動變化，由深海到星辰、地獄到雲巔，雪山到岩漿，最可怕的是身處在其中的人都會如臨真實之地，陰冷，寒風，灼熱，海水等皆體驗了一番，如夢如幻，似真似假。
溫然所在的場景看似好像要搖搖欲碎，宛如蜘蛛網模樣的玻璃一塊接着一塊的脫落。
宮裝美婦看在眼裏，不由的皺了皺眉，道，“心境出了問題，才會導致幻境支離破碎。按照過往的修鍊，然兒不會犯這個基礎的錯誤，看來剛剛是有什麼事影響到了她。”
溫然哪還沉得住靜下心來專註於修鍊《大夢之法》，在白須老人八卦鏡上的印記消失的那一刻，相隔萬里的她也感受到了，她明白，那個人來了這個世界。
當初在八卦鏡里留下影像時，她就留心了下，只要印記消失，她就能立刻感受到。
幻境內，溫然紅唇微動，道，“時隔一年，林亦，你最終還是追趕了過來。”
此時道心殿這邊的林亦，整個人怔怔的立在原地，雙眼放空，不知所想。
最上座的白須掌門看着也頗為心疼，可也無能奈何，他從懷中取出一物，手指虛空輕描幾筆，那物便輕飄飄到林亦手中。
白須老人搖了搖頭嘆氣，道，“林亦，這是她交代的最後一件事，我一併將之轉交給你。”
本來雙眼無神的林亦，聽到是溫然轉交給他的東西，頓時提起神來，只見那物是個做工精緻的金絲錦囊，龍騰虎嘯的圖案印在其上活靈活現，有飛天遁地，騰雲駕霧之勢，他嘗試解開錦囊，卻發現無論使用多大力氣都打不開。
見狀，白須掌門笑道，“哈哈哈，這可是一件寶物啊！此空間錦囊，內部空間約莫一室之大，可隨身攜帶，你嘗試用神識聯繫其上的咒印，然後留下自己的印記，之後方能隨心所欲的打開。”
林亦按照他所說的方法去做，身軀定在原地，神識外放，一道飄然的靈魂如煙霧般從眉心處衝出，眨眼間便衝撞在錦囊的咒印上，半晌過後，他便在其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記。錦囊內的所有畫面此時盡皆呈現在他的腦海里，林亦心念一動，空間錦囊里的東西便出來了，赫然是五顆剔透晶瑩如彈珠大小的石頭。
腦海里還飄蕩了一句溫然的話，“林亦，金木水火土五顆屬性之石，你可用在回去的祭壇之上，它們及其稀有，務讓有心之人盜之。”
“林亦，你可暫住在此幾日，也可以就此離去，我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白須老人說道，“友一。”
帶林亦而來的友一道長一直佇立殿中一隅，道，“師父！有何指示。”
“倘若林亦小友想正式踏上修鍊之途，你可為他一一解惑。”
“弟子謹遵師命。”
友一回應掌門后，雙眸望向林亦，沉思暗道，“一年前的那位姑娘究竟是何身份，竟讓師父如此謹慎對待，就連與之相關的他也頗為照顧。”
事情終於到了轉折的地步，是離開還是駐留在這個世界，林亦面臨訣別之際。他是做回原本的自己，一個剛大學畢業面臨社會各式問題的青年，還是展開新的旅程，從而走上修仙之路。
“溫然，溫然！！”
來到這裏，唯一支撐他的希望就是溫然，而他本身只是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畢業生，從始至終還未遇到有關未來命運的抉擇，不過此時，他已經有了想法。
正當他思索到忘乎所以之時，識海里蹦出一道陰暗的聲音，“小子，你還在想什麼，當然是留在這裏，你身懷帝界鍾、紫氣雷雲獸，加上我能給你實力的提升。待你晉陞得道之時，便可以真正掌握我們的力量，到時候大道宇宙，任你遨遊。”
“閉嘴！”識海里，林亦喝道。
“小子，我好心勸你，你居然...”
話還未完，林亦退出了識海，剩下死亡之鐮的聲音自言自語的充斥識海空間。
林亦收拾了情緒，正色問道，“白須掌門，我有一言相問，我猜您應該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麼吧？”
“你想問的是那位姑娘的身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