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判幾年?
“喂——”
陸白衣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抓起電話接聽,下一秒,俏臉變得異常慘白。
她扭頭望向林逸飛他們:“不好了,庄小潔被車撞飛,當場重傷昏迷。”
“啊——”
龍叔他們眼皮直跳,滿臉驚訝。
“這……這怎麼會這樣?”
富國慶反應了過來,也是一臉不解:“誰對她下的手?她不是卧底啊。”
“再說了,劉三強也關着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富國慶有些懵比。
“怎麼回事?”
林逸飛怒喝一聲:“你說怎麼回事?”
“我哪知道怎麼回事?再說了,又不是我撞的,也不是我害的……”
被林逸飛一扯衣領,還被當眾大聲喝斥,富國慶也紅着臉發飆:“你沖我撒什麼火啊?”
林逸飛神情罕見憤怒:“她就是你害的,如不是你跟劉三強交易,她就不會出這事。”
“她又不是卧底,跟我交易有什麼關係?你不要血口噴人。”
富國慶色厲內荏:“馬上鬆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老富,林組,不要打架,這裏是警局,影響不好。”
見到兩人要干架,大狗和山貓他們一涌而上,抱着富國慶的手腳不讓他動彈,還不忘記勸他要冷靜。
林逸飛趁機踹了富國慶一腳,不踹這一腳,庄小潔的怒氣發泄不出來。
富國慶踉蹌退了幾步,勉強站穩想要反擊,卻被大狗和山貓他們死死拉住,大狗苦口婆心喊道:
“老富,你要冷靜,你不能衝動。”
山貓出聲附和:“對啊,你是老警察,要以德服人啊。”
“林逸飛,你神經病啊,你幹嗎罵我?幹嗎打我?”
“你有什麼資格,有什麼權力打罵我?”
富國慶神情憤怒,從來沒有這樣丟臉過:“不要忘記你是一個警察!”
“而且庄小潔一事,還沒調查清楚,你怎能斷定跟劉三強有關?怎能斷定是我害了她?”
他努力掙扎,想要掙脫反擊,但大狗和山貓卻抱着他,還束縛着他的手腳,讓他什麼都做不了。
“王八蛋,最好庄小潔沒事,不然你就等着被開除吧。”
林逸飛想要再給富國慶一拳,但這一次卻忍耐了下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是怎麼回事。”
說完之後,他就猛地推開擋路的人,走到一樓後園透透氣。
林逸飛本想去看守所找劉三強,把他狂揍一頓給庄小潔出口惡氣,可他心裏清楚,劉三強正等着他。
他不能讓那混蛋得到心理滿足。
他跟劉三強的較量,因為富國慶這個豬隊友,暫時落入了下風。
想到這裏,林逸飛扯開一個領子呼吸,隨後又伸手一摸口袋,習慣性想要拿出一顆巧克力。
結果卻發現口袋空空如也,原來早上走的匆忙忘帶了。
“師父,你是不是要這個?”
就在這時,一隻雪白如霜的手伸了過來,掌心還放着一盒巧克力,正是林逸飛平時吃的純黑巧克力。
陸白衣巧笑倩兮:“給你。”
“謝謝。”
林逸飛沒有拒絕,接了過來打開,取出一粒丟入嘴裏,隨後問出一句:“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昨天,你在周氏墓地、越野車上、仙鶴山莊想事情的時候,都會掏出這個巧克力吃一粒。”
“我就猜你對它情有獨鍾。”
“你昨天收了我做徒弟,我總是要表示一下的,但也知道你性格,所以就買了一盒這種巧克力。”
陸白衣連珠帶炮說完:“剛才看到你想吃,好像又沒帶,我就拿出來了……”
“觀察力不錯,這禮物,我收下了。”
林逸飛把巧克力揣入口袋,隨後話鋒一轉:“庄小潔情況怎樣了?”
“十分鐘前,庄小潔協助警方調查完畢,辦好手續離開拘留所,剛剛來到大門,就被麵包車撞飛。”
陸白衣把情況說出來:“全身骨折多處,頭顱也受到重創,現在正送到附近醫院搶救,生死難測。”
“肇事司機被控制了,聽說吃了感冒藥,頭腦發昏,操作失誤才撞人。”
“警方正進一步調查。”
她低聲一句:“師父,你難道以為這是謀殺,而不是一起意外?”
“如果是意外,我就不會揍富國慶了。”
林逸飛神情多了一分清冷,不過他也沒有向陸白衣解釋,話題一轉:
“你讓負責案子的同事好好調查,特別是肇事司機跟劉三強的關係。”
“另外,讓醫院全力搶救庄小潔。”
“一切費用,讓王朝從我賬上轉去醫院賬戶。”
對於心存善良的庄小潔,林逸飛願意伸出最大援手。
陸白衣輕輕點頭:“明白。”
“好了,我沒事了,你跟我去審曹寒鷹吧。”
林逸飛迅速調整情緒,恢復昔日的從容和漠然,隨後帶着陸白衣走入了審問曹寒鷹的房間。
“啪…啪…啪!”
走入狹小的審訊室時,頭髮還帶着水珠的曹寒鷹,正把受訊椅上沒拆掉的氣泡膜,一個個捏破。
他的神情很是繃緊,呼吸也粗重,似乎不捏掉這些塑料泡泡,他心裏就不得勁。
哪怕見到林逸飛和陸白衣出現,他也沒有馬上停歇,而是用力擠爆最後一個泡泡。
“呼——”
待擠完氣泡膜,曹寒鷹才如釋重負,銳利的眼神恢復了平和。
林逸飛心裏一動,不過沒評價他這種行為,隨後拉開椅子坐下:“曹老闆,休息夠了沒有?”
“警官,休息夠了,休息夠了,你問吧,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
曹寒鷹看到林逸飛臉色陰沉,態度變得更加配合,再度承認是自己雇傭碩鼠盜墓。
他跟劉三強進行交易,一百萬買斷周氏全部陪葬品,超過一百萬,算他賺,少於一百萬,算他倒霉。
劉三強很痛快地答應這筆交易,還向他推薦天不怕地不怕的碩鼠。
曹寒鷹期盼碩鼠的凱旋而歸,可等了兩天都沒有消息,他準備找劉三強討回款項,卻先被警方逮捕。
林逸飛冷冷看着曹寒鷹:“你是一個賭徒,什麼時候對盜墓有了興趣?而且還是家大業大的周氏?”
“你就不擔心事敗,被周氏打黑棍活埋嗎?”
他對曹寒鷹的交易始終存在疑問。
“我的確對盜墓沒什麼興趣,可我最近欠了不少賭債,急需要一筆錢來周轉。”
曹寒鷹呼出一口長氣:“所以聽到周氏墓地有近千萬陪葬品,我就富貴險中求賭一把了。”
“我當然擔心周氏追查到我頭上,所以我才找專業人士劉三強交易,相信他會替我背這個黑鍋。”
只是他沒有想到,劉三強把他賣了,他至今想不清楚,劉三強怎麼向警方低頭了?
陸白衣哼出一聲:“你糊弄誰?你有一百萬現金,還有三棟民宿,欠幾百萬,哪需要盜墓來解決?”
“三棟民宿是租的,下季租金快要收了,抵押不了,一百萬現金也是我東拼西湊借的。”
曹寒鷹咧嘴一笑,展示賭徒的本性:“我就是賭一把,成了會所嫩模,輸了下海乾活。”
“一百萬買斷……”
林逸飛淡淡追問:“你就不擔心碩鼠中飽私囊?或者陪葬品過大,劉三強坐地起價?”
“不怕。”
“一是我詐劉三強,我手裏有周氏陪葬品清單,二是我知道劉三強的性子,清楚他在道上聲譽。”
曹寒鷹流露着一股自信:“劉三強生性冷漠,但還是信守承諾的,不然也不會成為‘屍王’了。”
陸白衣毫不客氣打擊:“可惜,最終還是他把你捅出來。”
曹寒鷹一聲苦嘆:“只能說劉三強名不符實了。”
“傳聞他一直講道義,講信義,二十幾年前他幫人買彩票,中了五百萬,他一分不貪還給人家。”
“所以我才覺得他可靠,誰知卻賣了我,看錯人了,看錯人了……”
他連連搖頭。
“叮——”
這時,山貓傳入一條訊息,經過調查核實,曹寒鷹這幾天確實通宵賭博,十幾個賭徒都可以佐證。
附近幾家民宿也因太吵投訴過他。
“不說劉三強了,來,說說你丟掉的手機吧。”
林逸飛把手機揣回了懷裏,話中有話敲打着曹寒鷹:“裏面究竟有什麼?是不是跟碩鼠的死有關?”
曹寒鷹嘴角牽動,隨後擠出一抹笑容:“警官,裏面真沒東西,就是藝術片……”
接下來,曹寒鷹就避而不談,雇傭碩鼠一事,他痛快承認,但涉及到丟掉的手機,卻總是兜圈子。
林逸飛對陸白衣低語了幾句。
陸白衣先是一愣,隨後點點頭,她出門拿來幾張照片。
“曹寒鷹,你看看,碩鼠死的多慘,雙腿都沒了。”
“你就不能痛快一點配合,幫助警方把兇手找出來嗎?”
林逸飛把碩鼠照片丟在曹寒鷹面前:“這也是為他,為你好。”
“確實挺慘的……”
曹寒鷹掃視着面前照片,看着碩鼠慘樣嘖嘖不已:“我真想幫他,可惜……”
說到一半,他眼皮一跳,呼吸瞬間急促,拳頭下意識攢緊。
視野中,碩鼠慘死的照片中,多了一幅‘蓮蓬乳’的圖片,看到密密麻麻的洞口,他就渾身發燙。
曹寒鷹想要伸手撕碎那張照片,卻因為身體被受訊椅固定住無法動彈。
他只能微微偏頭,躲開那張照片:“可惜我真不知道誰殺了碩鼠,我的手機也沒啥機密。”
玩世不恭的曹寒鷹,第一次沒有直視桌上照片,似乎那裏有極其恐怖的東西。
林逸飛看着他發抖的雙手,臉上掠過一抹玩味。
“曹寒鷹,你以為你不供出手機秘密,我們就不知道裏面的東西?”
陸白衣嬌喝一聲:“蛙人已在魚池搜尋了,它遲早會被警方找到的,到時,你就等着罪加一等吧。”
曹寒鷹歪着腦袋不說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那咱們就換個方式吧。”
林逸飛笑着收起了照片,手指還在‘蓮蓬乳’上一彈,他已經證實到一些東西。
隨後,他讓陸白衣拿來一副沒開封的紙牌:
“曹寒鷹,我相信我們能找到手機,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不過我這個人沒什麼耐性,我也相信你不喜歡我們煩你。”
“聽說你是濱海小有名氣的賭神,十六歲時就贏光了少泳隊的津貼,導致你最終被趕出少泳隊。”
“今天,咱們就來一個對決。”
“一副牌,扣掉大小鬼,五十二張,咱們斗大。”
“你贏了,我不再追問手機一事,也不再拿碩鼠照片刺激你,讓你落一個清靜,還讓你吃好喝好。”
“你輸了,痛快一點招供手機內容,另外,把關於碩鼠的東西,毫無保留給我說出來。”
林逸飛把紙牌丟在曹寒鷹面前:“警匪賭壇對決,你贏了,可以吹半輩子了。”
聽到不讓自己看照片,曹寒鷹精神一松,隨後眼神一亮,露出賭徒的熾熱:“成交!”
林逸飛打開曹寒鷹的手銬。
“嗖嗖嗖!”
曹寒鷹雙手一整頭髮,拿起紙牌拆開包裝,然後動作熟練地洗牌。
丟掉兩張大小鬼后,他又雙手一翻,把五十二張紙牌傾瀉在桌子上。
所有動作行雲流水。
“不錯,有點賭王影子。”
林逸飛身子前傾,胳膊貼了曹寒鷹一下,像是在查看桌上的紙牌。
“警官,來吧,就跟你說的,斗大小。”
曹寒鷹臉上有着自信:“誰大誰贏,我洗牌,所以由你先挑牌……”
林逸飛看了他一眼,一根中指點出,一挑,一個黑桃A跳了出來。
曹寒鷹笑容瞬間一滯,眸子全是難於置信:“這……這……這怎麼可能?”
他下意識看了看手掌,臉上再度變得難看。
陸白衣上前一抓他的手,滑出一張紙牌,黑桃4。
“雖然我不太喜歡賭博,但不代表我沒有眼力和手法。”
林逸飛不置可否開口:“你洗牌的時候,出千藏起了黑桃A,雖然隱秘,但逃不過我的眼睛。”
“你用袖裏乾坤,我就移花接木,用黑桃4換了你的黑桃A。”
他手指點一點黑桃A:“這一局,你輸了。”
“陸白衣,錄口供!”
……
“林組,林組……”
在陸白衣給滿臉沮喪曹寒鷹的錄口供時,大狗跑進來,低聲一句:“金隊長叫我們去會議室開會。”
林逸飛知道金隊長是來過問碩鼠命案,所以點點頭就起身去會議室。
“林組,醫院剛才打來電話,庄小潔暫時脫離危險。”
前行中,大狗還告訴林逸飛一個消息:“不過她還處於重度昏迷,怕是要在重症病室住段日子。”
“讓醫院一定要好好治療庄小潔。”
林逸飛想到那個給自己指路的女人,心裏有一股複雜情緒:“不管多少錢都要保住她的命。”
“雖然是富國慶犯了錯誤,但也算是三組闖下的禍。”
林逸飛感慨一聲:“而且我還欠她一個人情。”
大狗點頭回應:“明白。”
“我讓人聯繫了庄小潔的家人,希望她家人可以過去照顧,可居委會告知庄小潔只有一個女兒。”
“她的公婆父母十年前去世,丈夫也是三年前患癌死了,她女兒庄曉婉在東方文武學校讀初中。”
“平時住宿,周末回家,自己勉強照顧自己……”
大狗把庄小潔的家庭情況說了出來:“聯繫的幾個遠親都拒絕出現。”
“跟學校和居委會說一下,讓他們幫忙照顧庄小潔女兒,產生的任何費用我來承擔。”
林逸飛迅速作出安排:“至於庄小潔,請兩個護工輪流盯着。”
“明白。”
大狗再度點頭,隨後猶豫問道:“林組,你怎麼知道,庄小潔會有危險啊?她不是什麼卧底啊……”
“這個問題,你自己去想一想。”
林逸飛沒有直接回應:“想不通了,就好好研究劉三強一番。”
說話之間,來到會議室門口,大狗伸手推開。
大門一開,林逸飛就見到隊長金明艷坐在主位,兩側坐着十幾名隊裏骨幹,再後面是周子怡。
金明艷雖然是一個女人,但基層出身,作風果斷,雷厲風行,所以在刑偵隊有着絕對的權威。
接着,富國慶和富五一幾個人也來到了會議室。
富國慶看到林逸飛有些尷尬,想要打招呼卻最終沉默,他至今都沒有想清楚,庄小潔為什麼會出事。
他隨後坐到周子怡身邊,親切熱烈的打着招呼。
林逸飛也順勢看了一眼周子怡。
女人一如既往漂亮,緊身的上衣,及膝的短裙,黑色的絲襪,讓身材玲瓏起伏,散發著成熟的氣息。
只是相比周氏墓地時的強勢,此時的周子怡要低調和憔悴。
不過這也正常,墓地被盜,還牽扯命案,周家上下難免要承受巨大壓力。
“老富,逸飛,你們來了?”
見到林逸飛和富國慶出現,金明艷笑着招呼了一聲,隨後示意眾人坐下來:“辛苦了。”
林逸飛沒有客套:“金隊長,除了審問和外勤的,人基本齊了,開會吧。”
他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沒意義的會議上。
富國慶板起臉:“林逸飛,這是金隊長,注意你的態度。”
林逸飛沒有回應富國慶,只是一如既往打開錄音筆。
金明艷咳嗽一聲,示意富國慶坐下:“逸飛,你們昨天表現不錯,搗毀了劉三強這伙盜墓盜屍賊。”
“不僅追回近千萬贓物,還讓不少死者得到安息。”
她流露讚許:“大功一件。”
林逸飛淡淡一笑:“謝謝隊長誇獎。”
“好成績是需要肯定的,不過也不能放鬆碩鼠命案。”
金明艷轉入了正題:“案子現在怎麼樣?”
林逸飛出聲回應:“一切都在調查中。”
“案子還不明朗,劉三強和曹寒鷹都不承認殺人,不過我正在找突破口,相信很快會找到兇手的。”
“晚一點,我會讓人做份簡報給你。”
林逸飛清楚金明艷的性格,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因此她問案子,更多是想要結果,而不是具體案情。
他還順勢瞄了周子怡一眼,發現自己說起曹寒鷹時,她的嘴角牽動了一下。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聽到林逸飛回答,金明艷輕輕點頭:“你雖然年輕也沒經驗,但有鬥志有智慧,我相信你的能力。”
林逸飛謙卑回應:“謝謝金隊長。”
“逸飛,我再多說兩句吧,案子要破,影響也要壓到最低。”
金明艷環視着十幾名重案探員:“雖然不少周氏族人鑽錢眼裏了,但周榮華先生對濱海貢獻巨大。”
“周老先生這一生,捐建的學校、福利院、警局、監獄、大橋、救助站,雙手雙腳都數不過來。”
“網傳的良心下水道,也是周先生砸錢改造的,全國唯一暴雨不會水淹的城市,就是我們濱海。”
“他臨死前一年,更是把個人的七成資產捐給慈善總會,剩下三成才是自己的子女和親朋。”
“所以有些事情,不違背法律和原則的情況下,我們要盡量照顧周家,免得讓其他愛心人士心寒。”
她聲音提高了兩分:“不知道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嗎?”
富國慶笑着響應:“金隊長放心,我們會維護周家聲譽的,也會低調處理案子的。”
“絕不讓流言蜚語困擾周氏家族,也不讓周小姐遭受不該有的委屈。”
富國慶喊着口號:“不能讓貢獻過的人,流血又流淚啊。”
幾個中層跟着附和。
林逸飛看着周子怡,眼裏若有所思。
他還以為金明艷要訓斥自己有組織無紀律,畢竟解決周氏衝突、陸白衣危機和老富干架上有瑕疵。
誰知金明艷是為周家而來,可見周子怡面子不小。
“老富這話說的很在理,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
此時,金明艷豎起大拇指,接着聲音一沉:“不過,顧及周氏影響之餘,我們也要清除害群之馬。”
林逸飛坐直身子:“隊長的意思是……”
“周子豪!”
“周子豪是紈絝子弟,周家的敗類,這種人的存在,不僅敗壞周家聲譽,也會影響濱海創建。”
“根據筆錄口供,他已經承認打周子怡小人,這麼不顧親情幼稚可笑的敗家子,必須好好懲罰他。”
富國慶跳了出來,義正詞嚴:“這是為周家好,濱海好,也是為他好。”
金明艷點點頭:“沒錯,老富要說的,正是我的意思。”
周子怡俏臉掠過一抹玩味。
“雖然那是周氏墓地,但周老先生也是名人。”
金明艷敲擊着桌子:“周子豪所作所為,在法律上來講,它是……”
周子怡字字誅心:“按照法律,侮辱屍體,再加惡意謾罵,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對,對,侮辱屍體,惡意謾罵。”
“而且盜賊跟他也脫不了關係,如不是他拿幾百萬陪葬,怎會招惹盜賊過來挖墳?”
金明艷擺出從嚴從重處罰的態度:“我希望你們三組,一定要對周子豪追究到底。”
富國慶馬上表態:“隊長放心,我們絕不姑息壞人。”
“金隊長,富組長……”
周子怡輕聲一句:“雖然周子豪不孝,還詛咒我,不過他終究是我弟弟,我希望從輕處罰。”
林逸飛饒有興趣看着笑裏藏刀的周子怡。
“周小姐,我知道你心腸好,重視姐弟情分,可周子豪搞這些東西,已經不僅僅是周氏家事。”
金明艷一臉肅穆:“它還是法律的事,濱海的事,我們必須依法給予懲治。”
富國慶也點點頭:“沒錯,感情是感情,法律是法律。”
周子怡幽幽一嘆:“對不起,是周子怡孟浪了,一切依法辦事吧。”
“如果不好好懲罰周子豪,他還會搞出械鬥事件,不僅讓周家四分五裂,濱海也會治安惡化。”
金明艷掃過大狗等重案探員一眼,隨後又落在林逸飛的臉上:“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富國慶拍着胸膛回應:“隊長放心,我們會好好查清周子豪罪行,然後依法移交給檢察院。”
他擺明是要扶持周子怡一脈,讓周子怡成為周氏掌舵人,大狗他們雖然覺得偏袒,但也能夠理解。
畢竟相比周子豪那個紈絝,周子怡的確讓人省心不少。
金明艷沒有在意富國慶態度,目光依然落在林逸飛的臉上:“逸飛,你怎麼看?”
她顯然清楚誰在掌控重案三組。
看到金明艷望着自己,林逸飛拋出四個字:“依法辦案。”
“叮——”
這時,一條短訊湧入林逸飛手機,低頭一看來自電腦高手王朝,水警已找到手機,正在讀取修復。
接着,又有一條短訊震動,這一次是來自審訊室的陸白衣,短訊有曹寒鷹的精簡招供內容。
“大家明白就好。”
金明艷喝了一口蘇打水,對列席的周子怡輕笑一聲:
“周小姐,你的口供已經錄完,你可以回去了,以後有什麼事交給警方處理,不要動不動就械鬥。”
她站起來跟周子怡握手:“慢走!”
富國慶也笑着出聲:“恭喜周小姐恢復清白。”
“謝謝金隊長,謝謝富組長,謝謝大家!”
周子怡站了起來:“我回去一定好好反省,各位,再見了。”
她今天不僅全身而退,還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俏臉笑容格外明媚。
就在這時,林逸飛淡淡出聲:
“周小姐,你熟讀法律,侮辱屍體三年以下,但不知僱人盜墓坐幾年?”
周子怡瞬間僵滯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