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22 l兩字重心

VIP22 l兩字重心

坐在門口的是裴煙的舅舅,裴煙好像沒有一絲一毫要搭理自己舅舅的意思,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黎青業看着江彥西來了眼前一亮,伸手就去抓江彥西,就好像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一般。

他也是個人精,怎麼能看不出來這個少年此時對裴煙還是有情的,曾經那個少年此時眉清目秀,眉宇間含着情愁,唇間鎖着苦澀,他自然是記得這個男人,“裴煙她,她將我的女兒留在了別墅裏面,我是來找女兒的。”

黎青業的眼神可憐兮兮的,頭微微的喊着,江彥西不知道斐煙家破人亡后的遭遇,每當念起斐煙曾經受過的苦楚,腦海中便盪出那雙歲月輾轉后的眸眼。多少年前便知曉,裴煙的舅舅黎青業是一個賭鬼,也沒少輸錢,他原本以為黎青業過來只不過是找裴煙要錢的,不過這麼一聽,他知道不是這麼回事了。

他原本就是想來看裴煙一眼的,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參與裴煙家的事情,畢竟自己現在對於裴煙來說是一個外人,但是卻沒有料到,自己一到這裏就遇上了這樣的情況,一時之間,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說話也不知道自己能夠說些什麼。

裴煙一抬眸眼,目光觸及江彥西的沉重的神色,她微微一怔,每次的對視都仿若是恍惚了歲月年華一般。自從上次自己在大街上狠狠的下了他的台,他就再也沒有找過自己。

裴煙一直都知道,這個表面看上去溫和,內心卻執拗的男人,他絕對不會因為簡簡單單的尊嚴兩個字就開始和自己過不去,也不會因為自己不給他面子就一直和自己過不去,他是個明事理的人,不再找她,不再看她,只能證明他是放棄,而不會證明他執拗在面子問題上面,這個男人就這點好,百折不撓的同時,卻也是明事理的。

裴煙一直以為他這就是放棄了,卻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此時此刻還站在自己家的門口,她永遠不會知道,一個人,放棄一個自己一直以來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是有多麼的困難。

他也曾撕心裂肺的強迫自己忘了,他也曾在皎皎寂夜裏挺行自己放了,就連在夢中,他都可笑的告訴自己,別再奢望了,可是百轉千結,到最後,還是挂念着,

他愛她,春夏秋冬,他愛她,周而復始,他愛她,九死不悔。

“斐煙……”江彥西對上斐煙的眸眼,那根金色的發簪在空中不止的晃動,像是絞殺了空氣一般。他的口中含着她的名字,卻終究是消失在舌尖。他想剋制自己的情感,卻終究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想讓自己離着她,近一點,再近一點,由是,便就一發不可收拾。他還是那麼的愛他,他還是那麼的放不開他,甚至,他還是陷在以往的記憶中不可自拔。

他嘗試過去恨她,去怨她,甚至於,他嘗試過去嫌棄她厭惡她,可是他做不到,他寧可嫌棄自己,都不願意去埋怨她。第一次,他發現,原來自己還有這樣的時候,明明都決定好了要放棄了,可是到最後還是沒臉沒皮的想着愛着。

裴煙的眸光流轉,眉宇微蹙,眉間含着一抹化解不開的愁。她知道,他從來沒有對不起過她,她也知道,年少的心事結成了他心中的一個結,他打不開,剪不斷,就任它繼續糾結着,說什麼都不肯鬆手。她更是知道,他們兩個人的錯過,不是他們兩個人的過錯。

只是命運弄人,顛沛流離之後,四分五裂的不僅僅是記憶,還有生活,物是人非的不僅僅是事物,還有人心,她變心了,但是她從來不認為自己錯了,她摸爬滾打的這麼多年,她都告訴自己要將他放棄了。

為何等她已然瞭然一身,什麼都不剩,什麼都沒有了的時候,他又偏偏回來了,只不過就晚了那麼一步,於兩個人來說,是一生的錯過。

她已然釋懷,痛當然是痛過的,但是終究是不會再痛下去,但是看着他死死守着不肯放開的那份心,那份情誼,她的心中還是有不忍心和不捨得的,少年郎,兩廂思摹,幾許舊時光,那畢竟是她的過往,揮不去,抹不掉,只能任由時光將它變黃,變淡,變成往日的故事,可是偏生他就是不肯放開,真真是讓人心疼。

傅亦辰自然是也看見了裴煙的心疼,他的心就好像被誰緊緊的握住了一般的難受,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有這樣的能耐,在他的心中投下波瀾,讓他再不平靜。

一時間,幾個人對立,卻相對無言。

“江少爺,想當初……”黎青業的腦子飛轉着搜索,卻仍是想不出當初給予過江彥西什麼好,舌峰一轉又說道,“我只有一個女兒,江少爺求求情,讓斐煙把女兒給我吧。”

裴煙的指骨傳來陣陣的疼痛,裴煙眉間的愁色散開,輕輕推推傅亦辰的身子,唇角勾動起抹笑意,旗袍上的開出了盛世繁華,卻妖嬈不過斐煙嫣然一笑。她心中仍殘留着苦澀,卻終究捨不得傷害傅亦辰半分,輕聲嘆道,“你這個男人。”

“你有什麼事情么?”傅亦辰此時此刻正將斐煙瘦弱無骨的手緊緊的扣在自己的手中,拇指劃過她手指上每一個紋理,在她的指間凝成溫熱。傅亦辰的眼眸深沉,唇角緊緊抿起,目光從眼眸中射出一條線,凝着冰寒。

傅亦辰原本就是一個霸道的人,此時此刻面對一個對自己有威脅的男人,更是渾身的氣場都散發了出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使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一般,就連站在他身邊的裴煙,都感覺自己的背脊一寒。

這邊自己的舅舅還沒有離開,那邊江彥西就出現了,裴煙唇角的笑容在唇間凝固。耳畔盪出了傅亦辰的聲響,神色一轉,目光清寒的投向黎青業,她這個舅舅當真是有心了,“舅舅,你好大的面子,當全天下所有人都應該幫你不成?”

“江少爺,你……你也看到了,斐煙這個樣子,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黎青業面容上泛出幾分無奈,心中卻泛出陰狠,他算是看出來了,裴煙這丫頭實在是有些本事,這麼多有本事的男人全部都圍着她轉,甘願為她拋頭顱灑熱血的樣子,要是自己家的女兒有這麼一分本事,自己又怎麼至於將她賣給一個傻子當媳婦。

那邊的那個男人是冷血無情的,可是這邊的男人卻不是,自己也是親眼看着他和裴煙長大的也算是他的一個長輩,更何況自己從來都沒有得罪過這個男人,想要從這個男人這裏撈到一點什麼油水還不容易,如此,話鋒一轉,他就哭了出來。那樣子,好像就真的透出了歲月的滄桑和無奈。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人,我好賭博,把家產都輸出去了不說,現在還欠地下錢莊一屁股的債,地下錢莊趕着來和我要債了,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打算將黎雨珊賣給李家做媳婦啊,裴煙我知道你看不得自己的妹妹去遭那份罪,但是你的心中也不能夠只有自己的妹妹啊,你也得想想我和你舅媽啊,我承認着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是人造成的,但是你舅媽跟了我一輩子了,你說要是到最後我拿不出來錢還給地下錢莊,可怎麼辦啊。”

江彥西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斐煙和傅亦辰站在門框中,雕花門框上的油漆泛出微光,點點墨痕纏綿出溫暖。他心頭一痛,明知曉此次來這兒定是滿眼傷懷,卻仍忍不住抑制着內心的傷口,只為再看她一眼。

忍着心中洶湧而出的血流,聽了這麼久,他也算是聽出了眉頭,裴煙的舅舅黎青業雖然嘴上全是在對着裴煙哭訴,可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他這就是在和自己哭訴,在說自己,在等着自己出手救援他。

這一切的後果都是黎青業自己造成的,最後的結果,憑什麼要讓他的老婆孩子來替他扛着。江彥西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毫不留情的甩開了黎青業的手,冷眼將他看着。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別指望我會幫你,連裴煙都不幫你了,你說,我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善良嗎?”他眉眼輕佻,低頭將他看着,看着這個沒有了骨氣,沒有了尊嚴的男人,他眉眼中的高高在上,不屑一顧,將他映襯了反倒有了一絲絲邪魅的味道。

裴煙原本還以為江彥西會看在他是自己的舅舅的份上,去幫他那麼一把呢,卻沒有想到,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這個樣子的,他竟然選擇了不屑一顧,原來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沒有看清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格。

或者可以說,他們分開這麼多年了,她記憶中的那個他,和現在的那個他,或多或少都是會有些出入的,這些出入大不大,也只有自己知道。原來,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心軟好說話的江彥西了,自己的舅舅好像也沒有料到這一點,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將江彥西看着,這場戰爭,終於在江彥西的加入下,變成了一場鬧劇,這中間參與了的每個人,都是一個戲子,都是一個無辜的戲子。着中間,還夾雜了一個小丑,是這場鬧劇的關鍵,着個小丑,無疑就是還坐在地上的黎青業。

黎青業自認為剛才的語言挺煽情和感動,所以就算是在江彥西的身上沒有取得好的結果,他只能歸結於這個男人沒有那個愛裴煙身上了,所以轉過頭,他還是打算從裴煙的身上下手,裴煙如果不肯講女兒還給自己,給自己一點錢也是可以的吧,畢竟她靠着自己的男人,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自己想要的那點錢,還不就是九牛一毛,這九牛一毛,她裴煙怎麼就那麼吝嗇的不肯為自己拿出來呢?

“裴煙,我知道你心疼自己的妹妹,舅舅也知道自己不是人,可是你想想,着家中,不僅僅有你妹妹一個人的啊,還有的的舅母呢,到時候地下錢莊追上門,你舅舅和你舅母怎麼辦,就算你覺得舅舅的做法是應該遭報應的,可是你舅母她是無辜的啊,裴煙,你就不能為你的舅母想想?”他這一席話說的極致的煽情,眉眼都擠在了一起,好不可憐。

裴煙也皺起了眉頭,裴煙原本不是一個愛皺眉頭的人,可是自從和傅亦辰在一起之後。她就漸漸的染上了他的習慣,她微微蹙起的眉頭上仿若卷着一層淺淡的陽關,唇瓣微啟,吐氣如蘭。

想到舅母這一層,裴煙的內心,也有了一絲絲的鬆動,在裴煙的記憶里,舅母就是一個溫婉的女人,唯唯諾諾,自己的丈夫說一不二自己的丈夫做什麼,她看在眼中,卻從來不說話,這是一個恪守婦道的女人,然而這麼多年,她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麼恪守婦道的下場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走的這兩年,舅母是怎麼支撐着這個家走過來的,

但是不代表,她心疼那個女人就會自己的舅舅拿錢,這個舅舅是什麼德行,她自己再清楚不過了,所以,裴煙的眉目一冷,話鋒一轉,就將自己的舅舅看着,眼神中,全部都是無情,她對於這個舅舅是無情的,向來都是,所以,在面對自己的這個舅舅的時候,裴煙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用多大的力氣去扶救一把,他就是一灘付不起來的爛泥。不值得人的憐憫。

“既然你對你的妻子那麼的有情,那不如這樣吧,分反正我裴家地方夠大,打掃起來也是要費一些力氣的,不如就讓舅母來給我當個傭人吧,我照樣給她發工資,而且舅母在我這裏,也比較安全一些,舅舅完全可以在自己解決了那些債務之後,再來接回舅母。”

裴煙的眉眼輕佻,唇角一勾千嬌百媚都化成了柔軟,眼眸中滲出幾分認真的神色。黎青業卻看不下去了,只感覺自己的胸膛怒火中燒,渾身都難受的不成樣子,他簡直是被氣死了,自己的女兒沒要出來,還要賠了夫人進去,就算是自己的妻子在裴煙這裏做傭人能夠領到工錢,可是她領到的那份工錢,可是不夠換上賭債了,到時候面對地下錢莊的不還是自己一個人。

“斐煙……你真是要絕了我的後路不可?”

裴煙就知道舅母在舅舅的口中只不過就是一個借口,也懶得和他爭辯,他要是不提起舅母,裴煙可能還想不到,可是他一提起舅母,裴煙的心中就清楚了,也想要幫一幫那個可憐的女人,想着就打算叫人去接舅母過來。

其實她裴煙不是無情也不是絕情的人,到了現在,她還是想要幫助舅舅一家的,只是不想幫助自己的舅舅罷了,因為她知道,她就算是給了這個男人錢,讓他去還上賭債,這個男人還上賭債之後,無債一身輕,還不是一樣會繼續出去賭,到時候不還是一樣再去連累自己的家庭,在母親在的時候,在裴家沒有家道中落之前,這樣的事情已近發生過多少回了,幾乎都已經屢見不鮮了。

斐煙的眼眸中掠過一抹晦暗,她一笑旗袍上的牡丹花便顫動得仿若可以抖落下花瓣一般,“當初也未曾見你給我留過活路。”

她一個人苦苦的支撐過來了苦難,同情心已在時光變遷中消失殆盡,她曾經舔舐着傷口踏入風塵。風塵的胭脂把她的生命染得卑微,她仿若低到是塵埃中,在塵埃中輾轉。

有些人,她糾纏不起,有些人,她管不起,如是而已。

江彥西來這裏的目的本就是要看看裴煙,所以就算是裴煙現在要轉身離開了,他也不會出聲挽留,他只要看一眼,看上那麼一眼,就足夠了,即便是心已經血肉模糊,卻仍抑制不住心中泛起的情深。裴煙的舅舅可是不這麼想,裴煙的舅舅現在都已經像是要瘋了一般,她到底想怎麼樣,自己的女兒不還給自己,錢也不肯給自己,這不是要將自己向著絕路上逼嗎?

“裴煙,我的家事你不管,你現在最好就將我的女兒交給我,如果我的家事你偏要管的話,既然你管了你就管到底,給我拿錢,讓我還給地下錢莊,這樣的話,我的女兒在你這裏住多久我都沒有意見。”

裴煙淺淺的笑了,一瞬間暗淡了人世間的浮華,他竟然這麼和自己說話,他的女兒他還真的當成了一個香餑餑了,如果不是他的女兒在這裏求着自己讓自己收留她,自己是說什麼也不會講他的女兒留在身邊的,然而此時此此刻,這個男人竟然還將自己的女兒想成了什麼搶手貨,裴煙也懶得再和他計較,不管他怎麼說,裴煙也不再說話,就徑直的想着別墅走,眼看着就要進門了。

“裴煙,你要是再不管我,或者不把我的女兒叫出來,我就死給你看。”

黎青業也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裴煙既然已經想好了就是不把自己的女兒叫出來,到時候地下錢莊來追債,李家人再和自己要婚禮的定錢,到時候自己也是前是郎后是虎的局面,反正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還不如就這麼威脅裴煙一把,他就不相信。裴煙是自己的外甥女,就能這麼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舅舅死在自己的家門口。

雖然裴煙已經做好了不再去管門口的這個人的,但是他的做法和稅法還是讓裴煙微征,眼眸中的冰冷中帶了幾分煩躁。他竟然拿生死來威脅自己?不錯,真的不錯,他贏了,她確實是不能夠無動於衷,因為那畢竟是自己的舅舅,自己不能夠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舅舅去死,自己不能夠那麼做,自己也做不出來那樣的事情。所以到了這樣的地步,裴煙也是不知道進退了。

黎青業知道自己的威脅好使了,自己的這個女兒還是真的就不能夠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死在這裏,一時之間,自己的心裏也有一些小小的得意,着證明什麼,着證明勝利在望,自己馬上就要成功了,不自覺地就神情得瑟了起來。

傅亦辰還不了解這種男人,浮生就是喜歡享樂的男人,如果不是為了瀟洒享樂,他又怎麼會一輩子不務正業,只想着瀟洒賭博,這樣的男人往往也是最貪生怕死的,就怕現在裴煙刺激他,讓他去死,他也不會真的去的,他賭的就是裴煙會不會心軟,可是當真的,就踩在了裴煙的最後一道防線上,裴煙也是真的心軟了,可是就算是這樣又如何,就算是這個男人真的想去尋思,傅亦辰也不會讓他這麼算計裴煙的。

眼看着裴煙就要中計,傅亦辰目光一沉,眼眸中卻儘是雲淡風輕,手指扣在她的指尖,指尖的動作帶着幾分輕柔,轉眸低聲喝道。“將這個男人給我拖下去,扔的遠遠的,死也不要死在家門口,鬧眼睛。”這個男人說的這一席話當真還是冷清至極的,也一樣還是那麼的絕情,就好像這個男人的生死自己真的不在乎一般,就好像這個男人就算是死在了他的面前,他都不會給予一絲一毫的憐憫,相反的,他會是覺得骯髒了自己的眼睛。所以傅亦辰的這一句話下來,黎青業就知道,自己的計劃,再一次的落空了,這個男人,他當真是厲害,當真是有能耐,也當真不是他這種小黎民百姓斗得過的。

裴煙看向他的眼睛,平靜無波,好像剛才說出的的那些話真的就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情緒一般,也好像剛才說出的那些話,也根本是和自己無關的一般。好像他的一句話真的不是在執掌別人的生死一般。

兩個人也在一起這個久了,該有的默契也都有了,裴煙也清楚自己這個男人不管怎麼做,不管做錯什麼都是有着自己的道理的,這個男人他不是一個一意孤行的人,同樣這個男人,他也一樣不是一個做事情不想後果不想自己的人。

她相信,他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看和裴煙目光流轉的信任,他的心猛的一顫,酸酸軟軟的酥麻,這個女人,當真是一個小妖精,總是能撞擊上他心上最最柔軟的地方。

黎青業的眼神中含帶着不甘心,可是就算是這樣,還是被傅亦辰的親兵給拖走了,他就是這個一個強勢的男人,不想看見誰,就不去看見誰,不想讓誰呆在他的身邊,就拒絕一個熱呆在他的身邊,他有的是辦法讓自己眼不見為凈。

黎雨珊站在陽台上,就看着自己的父親被拽走,緊緊的抿緊了自己的嘴唇,不管自己的父親怎麼樣,自己的父親想要怎麼去對自己,那終究是自己的父親,是生自己養自己的人,她也終究是自私的,為了自己的幸福逃了出來,自己的父親也確實是過分,就為了賭債,竟然就要將自己這個親生女兒賣掉。

雖然現在他們之間是他不仁她變不義的情況,可是即使是這樣的情況,她還是想說,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那麼簡單的就能解決的事情,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就能夠說清楚的事情,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逃避,自己現在唯一能面對的,也只有自己。

雖然看着自己的父親被那個樣子拖出去,自己感覺到羞愧的同時還是有些心疼的,但是她還是不打算去犧牲自己救苦救難,自己的幸福,是最重要的,自己的父親犯下的錯誤,她沒有必要去為他買單,他是自作自受,為什麼要拉上自己跟着他一起受苦。

想到這裏她的心情就好起來了一些,眼看着傅亦辰和裴煙上樓了,她的眉眼一低,轉瞬就盈滿了淚水,眼淚噼噼啪啪的掉落下來,一副好不可憐的樣子,讓人看了就忍不住的想去安慰,她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可是裴煙看着卻覺得自己的頭非常的疼,這兩個父女簡直就是她的兩個冤家,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要給她這個大的一個爛攤子收拾。裴煙現在已經夠累的了,更是沒有心情去哄那個大小姐。

“謝謝您。”黎雨珊對着傅亦辰鞠躬,眼淚更是落得洶湧,好像是積攢了很久的委屈,在遇見了那個能夠為她遮風擋雨的人的時候全部傾巢而出了一般,裴煙看到黎雨珊的這個反應微微的一愣,心裏更是煩躁厭惡的很,她才是那個為了她披荊斬棘的人,她都疲憊成了什麼樣子了,結果回來之後呢,這個女人竟然向著自己的男人鞠躬。

這點小心思是越來越明朗了,裴煙也懶得和她計較什麼,因為裴煙清楚這個女人是不可能對自己有什麼威脅的,但是最好的她還是要學聰明一些,不然說不上哪天她惹毛了自己,自己會怎麼對她。

但是裴煙也看出來了,黎雨珊根本就不是一個打算識時務的人,她現在心裏德小九九沒準還打算着怎麼將自己取而代之呢,如此想來,心中更是煩躁,看着她的眼淚,也更是沒有了什麼好脾氣。“受委屈的怎麼好像又成了你,我這個為你出頭的人還沒委屈呢,你在這委屈個什麼勁,出去,我不想看見你這個樣子。煩死個人了。”

裴煙倚靠在沙發上,神色中儘是慵懶,旗袍在沙發上散出褶皺,她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在桌面上敲動。她的指尖卷過沙發上的毛毯,在指尖纏繞出幾分綿軟,心中卻全然是涼薄。就算是看見了黎雨珊對傅亦辰現在這個樣子,她也沒有打算過再說一些什麼磕磣人的話,來說她,畢竟當初要留下她的人是自己,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她還能夠怨誰?

黎雨珊看着裴煙不給自己好臉色還攆自己出去,也沒有說什麼,畢竟現在女主人還是裴煙,而且這個男人也沒有表現出來對自己太大的興趣,所以自己現在還是識時務一些的比較好,萬一自己得罪了裴煙,別說自己個金佛自己抱不到了,到時候自己去哪裏安身都成了問題。

裴煙站起身子,旗袍的開叉長到大腿部,每走一步凝脂般的*便從衣裙中晃出。傅亦辰走到她的身旁,攬住她修長的腰肢,身子一傾,身子便摔落在床上,砸碎了一床的陽光,“傅亦辰,你……”

想到傅亦辰最後的那個行為,裴煙有些捉摸不透,為了明白傅少爺當時的想法,裴煙已經開始不惜出賣色相了,因為裴煙知道要是想從傅亦辰的口中套話,這個方法是最最靠譜的,可是最最保險的。

雙手環住他的脖頸,熱氣就一定一點的噴洒在他的脖頸上,傅亦辰渾身的肌肉那麼一收緊,雙手也隨之收緊,傅亦辰的雙手此時此刻還僅僅的扣在裴煙的腰上。此時此刻緊緊的一摟,裴煙也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這個寒戰卻不是害怕的寒戰,而是激情猛然上涌,有些洶湧的控制不住的寒戰。裴煙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過她是打算好了,今天說什麼也是不能讓他吃到嘴裏去的。

裴煙現在實在是太疲憊了,根本就沒有心情去做那檔子事,雖說身體的反應那麼明顯的放在那裏,她也在止不住的戰慄,但是身體對感覺忠誠,思想卻對靈魂忠誠,她實在是太累了,這真是一場嚴重消耗精氣神的戰爭。

傅亦辰那個時候的好事已經被黎雨珊打斷了,這股子火還就一直憋在身體裏面沒能泄出,這種感覺就已經足夠的難受了,可是就算是到了這樣的地步,裴煙還是不得不說,傅亦辰的意志力還是不錯的,他就知道裴煙不是那麼簡單的就是勾引勾引他就算了,裴煙一定是另有目的的。

“你這個小妖精。”他伸手捏了捏裴煙的小鼻頭,指尖中全然是凝脂般的柔軟,他的心情也是分外的舒暢,其實只要裴煙的心情好了,他是沒有什麼心情不好之說的,他是一直陪在裴煙的身邊,以裴煙的喜怒哀樂,作為自己的喜怒哀樂的,如是想着,他也就不再去想着其他的什麼東西了。身上的*也一點一點的退卻了下去,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卻變的曖昧的起來,曖昧橫生,一時間,溫馨的很,兩個人也不再去掙扎什麼,而是就這樣淺淺的相擁。內心卻是滿足無比的。

黎雨珊其實一直就站在外,不曾離開。不知為何,她偏是不願離開,不願給裴煙與傅亦辰兩人獨處的空間。她是如此的想得到傅亦辰的心,他的人,每日念切思痛。可是偏生傅亦辰的心卻死死迷倒在裴煙的石榴裙下,她不知道裴煙身上究竟哪一點能讓傅亦辰如此痴迷於她。

她平日都在家中,所以不常接觸的男人。不像裴煙那樣,在夜上海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混跡,見過許許形形色色的男人,一眼便能猜得透男人的心思,深知男人喜歡哪種女人。可自己卻一無所知,如此之下,怎去和裴煙斗?

她心裏早已明白男人是既是薄情,又多情。今日他口口聲聲說愛你,願為你放棄一切,山盟海誓般的誓言。怎不知再過一天,他的心便不知又何去,不知又用那花言巧語去迷惑誰。但她願等,她願等着傅亦辰玩膩了裴煙的那天,趁虛而入,俘獲他的心。

可此時此刻,她腦中全是裴煙和傅亦辰獨處的畫面,不知兩人在做什麼,心中儘是煎熬。畢竟,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可能忍受得了自己意中的男人與別的女人一起耳鬢廝磨罷。

“你當時為何要如此說話?若是我舅舅想不開自盡,我絕不會原諒你。”裴煙水眸中透着微微怒意。其實她相信傅亦辰如此做必定有他的理由,可她還是一樣想知道這個男人這麼做的目的,還有就是她還是真的想知道,這個男人真的就那麼篤定,自己一定會相信他嗎?

傅亦辰怎麼會不明白她的那點小心思,就看着她目光皎潔的那個樣子,他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其實她心中所想要的回答,便是他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兩個相愛的人,不需多言語,便知道對方的想法。

“因為你舅舅是貪生怕死之人。他根本就沒想過要自殺,如果不再刺激他,他是不會去尋死的,第二,就算是他去撞牆還是如何,也得是在你的面前,讓你看着心疼,他次啊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你不用再想着其他一些什麼。只需要不看見他,他就不會去死。”

裴煙不得不去暗嘆這個男人揣摩人的心思的功夫簡直是一流的,但是這麼想着,冷汗浸透了她的旗袍,旗袍緊緊貼着身上的肌膚,心中難受的緊。這樣的一個男人,自己還有什麼心思,什麼想法是不能夠被他看透摸透的,這不就是證明自己在他的面前,其實是一點秘密都沒有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自己不穿衣服任由別人欣賞一樣的難受,她實在是太理解不了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了,也實在是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不過就算是可怕,這也終究是自己的男人,他弄不透自己,弄不明白自己,她也是清楚的,如果他能弄透自己,弄明白自己,這件事情還好解決了呢,因為這個男人實在是現在讓自己氣到了不行,如果真的可以,這個男人不早給自己弄的服服帖帖的了。

“想什麼呢,你這個小妖精。”裴煙眼眸低斂,窗幔上輾轉瀉下紅色的光芒,投射在她的臉頰上,仿若醉了胭脂。當真是一個奪人心魄的小妖精,總是能夠將一切都掌控的非常的好,也總是能夠將一切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他舉得自己才是執掌一切的人,可是在遇見裴煙之後他才意識到,原來裴煙才是那個可以執掌一切的人。

因為她,能夠執掌他,原本裴煙是沒有打算讓傅亦辰有機可乘的,可是傅亦辰的那些解釋真的是說到了她的心坎裏面,雖然表面上,那看起來恨簡單,簡單的不行,但是更深層的意味呢?還不是他不想自己心軟受騙,他寧可頂着被自己埋怨的風險還是要幫自己,這個男人對她的這份心,她又怎麼能夠不領情。

“想什麼你也要管上一管?”她媚眼如絲的將他看着,看着他眼中的情思,百轉千結的柔情,看的他心裏猶如白抓撓心,痒痒到不行,更加重要的是,她實在是喜歡那個男人,怎麼看就怎麼順眼,她的這個小小的勾人的眼神就正正好好的落在了傅亦辰的眼中,傅亦辰內心的那個火,一瞬間燃燒,燒盡了他的理智。

既然撲不滅了,這個小丫頭也別想跑了,必須是要留下來給他泄泄火的。

“你整個人都是我的,這兒……這兒……都是,你的思想也是。”傅亦辰低頭就啃咬上了裴煙的脖頸,舌尖掃過她的鎖骨,手也隨之覆上了裴煙胸前的柔軟,細細的挑逗着。他本是個急脾氣的男人,他的性子有多爆裂,熟悉他的人都是知道的,但是難得的,在面對裴煙的時候,不管怎麼樣,他都能夠難得的壓榨出來自己的好脾氣,都能夠讓自己好好地和裴煙將,和裴煙溝通,這也是自己前半生從來都不曾想過的。

原來他自己也會溫柔,這是他在遇見裴煙之後才發現的事情,當時就連他自己都感覺都些不可思議,這樣的生活,簡直是完美,原來,性子不那麼爆裂也是可以很美的。

他淺淺的啃咬着裴煙的鎖骨,裴煙的鎖骨精緻,他的手指輕輕撥開斐煙的發簪,流水般的長發傾瀉而下,鋪展在白色的被單上。斐煙原本就敏感的身體,被他這個一挑逗,立即就戰慄了起來,渾身都輕輕的顫抖着,腰也情不自禁的就弓了起來,想要更深刻的接觸眼前的這個男人。

“你也是我的。”柔軟的聲音從唇畔中逸出,裴煙的眼,也被*點燃,帶上了星星點點的火光,看上去,瑰麗耀眼,更是好看的很。她總是千姿百媚的,總是能勾動他的內心和他的*,讓他無法自拔,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面,骨血裏面。

迷情若飲20

裴煙的衣服早就不知道在什麼被傅亦辰解掉扔到了一旁,也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傅亦辰也一絲不掛的壓在了她的身上,他灼熱的提問一點一點的將她包裹着,讓她的身體也是止不住的發熱,止不住的顫抖,終究分不清楚是因為冷還是因為熱。

“啊……慢點,傅亦辰。”終於咬不住的嘴唇,輕輕的張開,一絲嬌喘就那樣從唇齒間傾瀉了出來,羞紅了裴煙的臉,連帶着耳垂都變的粉紅了起來,現在正是日回落黃昏的美景,淺黃色的光芒就這樣落在房間中,落在床上,落在兩個人交纏的身上,一派春色好景。

“斐煙,你是我的。”傅亦辰再也等不及的一個沉身,就闖入了裴煙的身體,兩個人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悶哼,那是一種滿足的聲音。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纏繞在一起,都在輕輕地顫抖着。

傅亦辰向來不是一個會溫柔的人,也許最開始他還能夠控制着一點自己,可是到最後,他只會瘋狂的佔有着,全身的血液,和所有的理智都在叫囂着,要她,要她戰友占她,佔有她,哪裏還有什麼理智可言。

瘋狂的節奏,和破碎的呻吟一點一滴的傳開,就傳到了站在門口的黎雨珊的耳朵裏面,黎雨珊現在簡直都快要紅了眼睛了,明明是在告訴自己,心情不好身體很累,想要休息,可是結果呢,自己剛剛走出那個屋子多長時間,這兩個人又是在做什麼,看着外面還沒有完全黑下去的眼光,黎雨珊低聲罵道:“果然是風塵女人,肆意的被男人玩弄於鼓掌中。”

裴煙在黎雨珊的心中確實是比較不要臉了,在夜上海那樣的地方上班,回來之後就因為吊了一條大魚,所以就開始繼續裝自己的清高和闊太太的身份,她算是什麼太太,沒有婚禮沒有一切,只不過就是被那個男人玩玩罷了。

總有一天,她要將裴煙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部都搶奪過來,變成自己的,也總有一天,那個男人會為自己瘋狂,會為自己遮風擋雨,她也要讓自己的父親看看,並不是一定要靠將她賣給一個傻子才能換得來錢,想到這裏,她的拳就握的死緊,指甲甚至都掐進了肉中,眼眸中閃過一抹陰霾。

屋子裏面傳出來的曖昧的聲音在她的耳朵裏面被五金的放大,無盡的放大,一點一點的刺激着她的耳膜,一點一點的敲擊着她的心靈,更是一點一點的,什麼裴煙,什麼姐姐,什麼恩人,在她的心中全部都化作了虛無。

這邊黎雨珊在裴煙家住的風生水起的,那邊黎青業的家中卻已經烏煙瘴氣的了。黎青業上次打自己的妻子沒能打成,就沒有再動過手,但是這些天,他也沒給自己的妻子好臉色,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冷聲道:“如果不是你不識實務,女兒又怎會逃走?如果女兒好好的結婚,我們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黎青業知道這個家是不能夠住下去了,地下錢莊追債的萬一找上門來,這可就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地下錢莊全部都是黑社會開的,得罪了這些人,欠了這些人的錢,不還得話,怎麼可能還會有好下場。

黎青業這邊也在手忙腳亂的收拾着衣服,那邊大門就已經讓然踹開了,年久失修的木質大門被踹開,在那裏搖晃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黎青業渾身一啰嗦,手中手勢的東西也就全部都散落在了地方,心中暗暗道了一聲糟糕,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雖然如此,但是黎青業還是沒有放棄,畢竟好死不如賴活着。

看見來人,就笑臉相迎了上去,來人還沒有說什麼,就掃見了在床上的包裹,和散落在地上的行囊,黎青業訕訕的笑了起來,就知道眼前人一定才出來自己要幹什麼了,這個時候,自己是打死都不能夠承認的。

“你這是帶着妻子孩子跑路啊。”來人掃完地上的東西之後,更加的森冷了,黎青業一看就是大事不妙,更是嚇的肝都顫了。“哪能啊,我能是那種人嘛。這不是我要將姑娘嫁出去了,尋思去通知老家的人嘛。”

“放你娘的屁,誰不知道你黎青業祖祖輩輩就是這西城的人,你還打算去通知哪個親戚?”來人隨手就將黎青業拎了起來,來人身材高大,一身的肌肉,一看就是一個好打手,早就聽說好多在地下錢莊借錢不還的人死在他的手裏了,他的身後還跟着幾個人手,一看就知道是催債的架勢。

“這不是這邊我那外甥女裴煙回來了嗎?本來我女兒嫁出去就有一大筆的聘金的,可是我那女兒她偏生就長了根扭筋,說什麼也不服我給她安排的那門親事,怎麼都要走,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也只能由着她去了,你也知道我這個當爹的不容易啊。這不是打算去我那外甥女那看看,再勸勸我這閨女,實在不行的話,就從我那外甥女那裏先借上還給你們。”

黎青業這一番話說著就是賠笑的,可是哪個催債的不是在上門之前就打聽到這家現在的狀況的。黎雨珊和裴煙之間的這件事,他們有怎麼可能會不清楚,就知道黎青業走投無路可能要跑路了,所以才將他堵在了這裏。

果真,再晚來一步,着兩個人就要跑了。伸手拎着黎青業,黎青業的雙腳已然離了地,懸空蹬着。黎青業的妻子一看這情況不好,忙沖了上來,伸手去扒那個男人的手,賠笑着說。“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怎麼就動起手來了呢,有什麼事是值得動手的呢,沒什麼事是值得動手的,有話好好說。”

“沒什麼事是值得動手的?你們家男人欠我們的錢不還,怎麼還不讓動手了呢?”

黎青業的妻子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清秀佳人,這麼多年過去了,雖然和黎青業過的不好,染上了滄桑,但是還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雖然說沒有什麼價值,但是也不能說一點價值都沒有了,來人在她的身上打量打量,笑了起來。

“這樣吧,你男人欠的錢,就由你來還吧,我們那還缺個妓女,雖然說你也已經這麼大的歲數了,也算是個半老徐娘了,但是對於一些沒有太多錢的老男人來說還是搶手的,一天多接幾個客人,也能和那些小姑娘們持平了,只是要辛苦一些,等你把錢還夠了,我自然就讓你回來。”他審度的眼神一點一點的掃在黎青業妻子的臉上身上。

黎青業的妻子當真是慌了,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着,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這麼大的歲數了,還會被賣到那種地方,要是這樣,那不就是晚節不保了嗎?她可以任由自己被打罵,任由他們讓自己做粗活累活,甚至任由自己的丈夫埋怨自己,嫌棄自己是一個拖累,但是她做不到去做那種事情。

她的目光定在自己的丈夫的臉上,等着自己的丈夫給自己一個回答,那是自己的丈夫啊,他怎麼能夠容忍和自己過了一輩子的妻子去做那種工作,她在等着自己的丈夫給自己出頭,可是等來等去,等到的只有失望,這個男人眼看着有解決的辦法了,點頭如搗蒜一般,諂媚的笑着。“您要是覺得我的妻子能夠抵得上賭債,您就儘管帶走,我是沒有什麼異議的。”

他的心裏一喜,早知道這樣就能解決問題,他還怕個什麼球,只是可惜了一個能洗衣服能做飯還能給自己暖床的好保姆。

黎青業的妻子震驚的將黎青業看着,她只當他是軟骨頭,怕事,卻沒有想到他已經過分到了這樣的地步。

“你這話,還算個人說的?”她現在好後悔,為什麼裴煙帶人來接自己走的時候,自己要那麼倔強的留在那裏,說什麼都不肯離開,為什麼在裴煙的士兵堅決要帶自己走的時候,自己還抱着對這個男人不離不棄的心態,還想着跟在他的身邊,就算是跟着他一起吃苦,一起挨打,她也是不怕的,可是卻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去走這麼一步。

淺淺的笑了出來,甚至都笑出了眼淚,來人也沒有想到黎青業竟然這麼簡單的就答應了,黎青業還真的是他見過的少數一點骨氣都沒有的賭鬼。

冷笑了一聲,將黎青業扔在一邊,抓起黎青業妻子的手就要走。黎青業的妻子狠狠的甩開了這個男人的手,冷聲道,“別碰我,我有話要和我的丈夫說。”

兩個男人雖心生佩服,兵荒馬亂這般女人當真是不易尋找。

她緩緩地走到他的面前,黎青業不敢抬頭看她的眼睛,他發現自從自己的女兒逃跑了之後,這個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就越來越可怕,他就越來越不敢看這個女人的眼睛。她淺淺的笑了,笑這人情的冷暖,現實的蒼涼,更是笑自己的傻。

“你好好的記着。”她揚手就給了黎青業一個耳光,着一個耳光是那麼的響,振破了她的虎口,將他扇的直接就倒在了床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氣,黎青業現在就感覺自己的耳朵是嗡嗡的響,半邊臉全部都已經失去知覺了,麻木了。

嘴角也撕裂了,有血從撕裂的嘴角,低落出來,他都顧不得伸手去擦。

“黎青業,這是你自己造的孽,沒有人會去為你抗,所以,你好自為之。”她的腿已經在發顫,發軟,她的內心是害怕的,但是也堅定了一個信念,就算是放棄了這個男人,她也不能讓自己在這個時候,淪為一灘泥,她不能。

她轉身就跑,在那些人還沒從她給黎青業的那一巴掌中反映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竄了出去,生怕身後的人追上自己,她腳下生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的這個快的,直感覺胸膛都要炸裂開來,穿行在街道上,鞋子都甩丟了也顧不得停下去撿,就光着腳踩在青石板馬路上,馬路那麼涼那麼涼,刺痛了她腳上的神經。

眼淚一邊奔跑一邊掉落,腳下的速度一點都不敢放慢,她感覺自己的吼間已經溢出了一絲腥甜,她甚至都感覺自己就快要有快跑死在這裏的危險了,甚至她都感覺,自己就要死在這路上了,搖搖的,她看見了裴家的大宅,激動地差點摔倒在地上。

後面的人也已經明白了她要幹什麼更是賣力的追上去,卻也知曉,若是讓這個女人逃了,那麼便真一切皆空。

她踉踉蹌蹌的跑到裴煙家門口,抓住一個門口的親兵就不住的喘息着,她說不出來話了,裴煙此時剛好站在別墅的陽台上,看着舅母這麼跑過來,再向著遠一點的地方看,果真有人在追着舅母,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舅媽?”裴煙轉身就向著樓下跑去,紅色的洋服裙邊沾上了一抹輕風,裙角搖曳,捲髮飄蕩在空氣中。

汗珠順着她的額頭滑落,她的目光仿若獃滯了一般,頭髮凌亂的飄散在頭后,親兵還是能夠認出來這個就是那天裴煙要他們去接的那個女人,看着她身後的人馬上就追上來了,兩個親兵更是隨機應變的打開門,將那個女人推了進去。

並不知道這樣的做法是對是錯,但是在面對這樣的情況下,緊急處理的方法只有這麼做事最妥善了,畢竟這個人他們也不知道裴煙現在是想保還是不想保,不如就先保着,總不會錯的。裴煙急匆匆的跑下來,驚動了在客廳看報的傅亦辰。

傅亦辰看着裴煙這麼急沖沖的模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站起身子迎上斐煙,走上想要扶住斐煙的胳膊,“着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你看你急沖沖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麼地了呢。”

“跟我來。”斐煙轉手一口,修長的指尖扣住他的掌心,拉着他就向著別墅外面沖,看到舅母方才歇了一口氣,這幫親兵不愧是傅亦辰帶來的人,隨機應變的能力當真是強,就這麼將舅母放了進來,伸手就攔住了後面追來的四五個男人。

黎青業的妻子看着裴煙出來了,眼中瞬間就盈滿了淚水,此時此刻她才知道,黎青業就剩下這個一個有血有肉的親戚了,望着裴煙額頭上滲出的細淺的汗粒,她腿一軟就跪在了裴煙的面前,張了張嘴,卻只剩下嚎啕大哭。

裴煙快步走至舅母身旁,挽住舅母的胳膊,心中滿是憐惜,“舅媽,這是怎麼了?”

黎雨珊站在樓頂自然是看見了,她當然記得她走的那天,母親目光篤定,性子清冷的告訴自己,她是一輩子都不會放棄自己的父親的,可是到現在呢,她還不是在這裏嚎啕大哭。

想着她緩緩地下了樓,她真的覺得母親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狼狽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這樣,是不是在傅亦辰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追來的人被攔在了門口,他們倒是不曾聽說西城有什麼太大的軍閥,此時守門的人員也全部都穿着普通的衣裳,在西城,還是黑社會最大的,他們也聽說了裴煙跟着的是一個挺厲害的男人,但是這裏是西城,是黑社會最大的西城,所以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他們是想像不到霖軍的將軍就是這個房子的男主人。

“把剛剛進去的那個女人給我交出來,不然我們可進去搶了。”

傅亦辰站在那裏冷眼看着,眼眸中閃爍着不屑,就憑這麼兩個人,也想闖他傅亦辰的宅子,不要命了?

來人看見門口就站了兩個人,看着院子裏聚集在一起的人,膽子更加的大了,底氣也更加的足了,張口就向著門口的親兵要人。

“滾。”門口的親兵都是一些嗜血的軍人,如今在這裏守大門,一腔子的野性沒處發,看見這些個人別提有多激動了,躲在暗處的暗哨也目光灼灼的將傅亦辰看着,傅亦辰有些失笑,這些親兵簡直就是有仗就上的地痞流氓,不過看着他們用那麼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的心中仍有幾分欣慰,這才是自己的兵,嗜血好鬥。

知道他們好久沒打架手都痒痒了,傅亦辰一頷首,周圍的暗哨全部都竄了出來,不多不少,正好十個。這邊來人看見傅亦辰的親兵冒出來可真真算是慌了,心中打起了顫,這次他們的人可就多了,這邊自己四五個人,一看就不是對手。

老大使了個眼神,所有人都見不好的就向後撤,眨眼就要跑。

傅亦辰這幫士兵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讓他們跑了,這仗還沒打,手頭的癮還沒過呢,能讓他們跑到哪裏去,大門一開,士兵們就全部都沖了出來,將這幾個人包圍在其中。

幾個人眼看着自己就要挨揍了,有些慌了起來,看向了傅亦辰,一看那個男人的氣場就知道這個男人是個霸氣的男人,一定是一個有一番作為的男人,但是他們還是不知道什麼叫做怕,他們只覺得這一次是自己帶的人不夠,所以才吃了癟。為了不挨揍,還是打算服個軟,“嘿兄弟,咱們都是一個地方的,你看看,你也別難為我,我也不難為你,以後見面話還好說,可別把事情弄大了,弄大了可就不好收場了。”

他這是在威脅傅亦辰,讓傅亦辰看看清楚他是什麼人,可是他這個算盤還真就打錯了,先不說傅亦辰看不看他是什麼人,就先說傅亦辰這個人,就是最最討厭被人威脅的,能威脅住他的人,除了裴煙,恐怕還沒出世呢。

“鬧大了又是如何?”傅亦辰的聲音冰冷的透出一股凌冽,戎兵們一個一個看向傅亦辰的眼神全都是亮晶晶的,像是一個個討要糖果吃的孩子,裴煙看見這個樣子,忍不住抿唇一笑,撲哧就笑了出聲,這個男人帶出來的兵,果真和這個男人一樣都是霸道,蠻橫不講理的,竟然把打架都當成了一種樂趣。

傅亦辰原本就沒有打算放過這些人,此時此刻再被下屬用這種眼神看着,心中更是愉悅,一揮手,“揍。”

得到首長的首肯,這幫男人還真的是不知道什麼叫做手下留情啊,直接下手就是揍,哀嚎聲,此起彼伏的,聽着裴煙的小心肝,一顫一顫的,這個哆嗦的,不過裴煙還是沒有說什麼,畢竟這不是自己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再多說點什麼。再說了,就連裴煙自己,也覺得那幫男的丫就是欠揍。

此時此刻黎雨珊也已經從樓上跑了下來了,看見這一幕,心中更是崇拜傅亦辰,這就是有能力的男人,隻手遮天。看見自己的女兒跑下來了,李晴伸手去撫摸女兒的臉頰,手上尚未乾涸的血跡,在黎雨珊的臉頰上染上一抹嫣紅。

黎雨珊的臉上沾上了血,她精心化了很久的妝就算是毀了,好心情也沒有了,但是畢竟是自己的母親流血了比較重要,所以還是伸手擦去了臉上的血漬,然後就伸手去查看母親虎口上的傷口。裴煙看着她先在乎自己長相和臉頰的樣子,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女孩怎麼可以這樣,竟然要先將自己的臉面看的最重要,好在她沒有出口責怪自己的母親。

此時此刻的李晴才算是緩過來一口氣,但是因為剛剛劇烈的奔跑,她還是感覺自己的肺臟,在喘氣的時候還是會發生撕拉撕拉的聲音,像是破舊的風箱一樣,狠狠地咳了咳,喉嚨中就咳出了一口血痰,肺子裏面炸疼的不行。

“娘,你這是怎麼了?”黎雨珊看見自己的母親咳出了血痰,也是面色一白,從小到大,對自己最好的人就是母親了,她也不是沒有良心的人,有些焦急的跑上樓,先是拿了清水消炎的葯還有紗布,先幫她的母親將傷口清理了。然後包紮上了。

裴煙淡淡的向著這邊看了一眼,也沒再說什麼,傅亦辰透過斐煙的神色,便摸清了斐煙內心的想法,“等外面的混亂差不度了,我們就去醫院。”

李晴是沒有想到裴煙會對自己這麼好的,她的舅舅她都沒有管,卻對自己那麼好,原來裴煙不是沒心沒肺之人,而是明白什麼樣的人她可以幫,什麼樣的人,她不能幫,想到這裏,想起當初裴煙落難到了他們家,自己沒有攔着丈夫將他們趕出去的冷眼旁觀,她的神色有幾分黯然,心中勾出千百種會很。

“好了,你們打差不多了就停手吧,別給打死了,留一口氣讓他們回去。”聽到傅亦辰說留一口氣,這些士兵全部都會意了,只聽幾聲骨骼碎裂的脆響,他們所有人的胳膊全部被擰斷。一聲接一聲的哀嚎傳了出來。

那可真是一種痛到極致撕心裂肺的哀嚎,裴煙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淺淺的看着,她早就知道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了,所以她是不會說什麼的,就算看見這樣的場面也覺得稀鬆平常了,就是這樣的社會,人吃人,你沒能力吃了人,人就會吃了你。

這件事情就算是這麼過去了,也沒有人再來找裴煙的麻煩,就連黎青業,也沒有再來過,據說是跑路了,具體是跑到了哪裏,也沒有人清楚的知道,只知道當天裴煙家門口打人的當天,黎青業就趁着那個空擋跑掉了。

裴煙覺得有些無奈,不管怎麼樣子,他還是改不了自己賭博的那個習慣,也不管怎麼樣子,他走到哪裏都會賭下去,到最後還是會一無所有,甚至到最後,他也還是會繼續跑路,這種生活會永永遠遠的伴隨着他,

裴煙也沒有覺得她可憐,畢竟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每個人的生活也都是自己選擇的,像黎青業那種人,最最適合的也就是一個人不停跑路的生活。

裴家原本的產業和企業全部都被傅亦辰重新購買回來了,依照裴煙的想法,還是要將這些財產全部都落到傅亦辰的名下,因為她不能平白無故的要傅亦辰的東西,自己畢竟還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他們兩個人現在都住在裴家大宅裏面,裴煙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遠離和人世間的喧囂,過上了神仙眷侶的日子。

裴家大宅也不小,只靠當初跟在母親身邊的一個柳兒打理那是不可能的,再說傅亦辰也不打算讓裴煙再去做什麼活,就算是家務活頁不行,裴家大宅那個大,一天收拾一遍就是一件夠嗆的事情。

他需要的裴煙,就是知道跟在他身邊,知道依靠他,十指不沾陽春水,過好闊太太的生活就對了。裴煙也懶得和她計較,再說她也不是窮命出身,過不了富貴的生活,他給,自己不要豈不是顯得太過矯情的一般,所以裴煙的生活就越過越滋潤,但是當然,裴煙生活的滋潤,也是有人看着眼紅的。

作為裴煙的妹妹,黎雨珊就算是再不受裴煙的待見,裴煙也沒有讓她當下人,而是讓她過上了類似於千金小姐的生活,只是花錢沒有那麼隨意,裴煙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錢,怎麼可能再去支配給黎雨珊讓黎雨珊隨便揮霍?所以就算是黎雨珊現在過的像是個千金小姐使得,其實花錢也不是那麼隨意的一件事情。

對於裴煙的收留,李晴是很是感激,自己主動地就做起來保姆的工作。裴煙中間也阻攔了好幾次,可是奈何每次睡醒,她都能先準備好飯菜,久而久之習慣了,也就不再去管了,但是還是會給她一些錢,作為她的報酬。

然而黎雨珊向來不是一個會感恩的人,就算是裴煙現在都已經這麼對自己了,她還是覺得討厭裴煙,因為自己喜歡的男人到現在還是一直纏繞在裴煙身邊的。她現在的想法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如果自己跟了傅亦辰這個男人,自己也會過上裴煙那麼愜意的生活,也不需要裴煙的施捨,由是想着,她對傅亦辰的那顆覬覦之心,就越發的虎視眈眈了起來。

裴煙這邊還在陽台上舒舒服服的躺在貴妃椅上面曬太陽,那邊樓下就傳來了東西摔碎的聲音,緊接着就是黎雨珊那個驕橫的聲音傳了過來,裴煙的眸子一窄,眼中閃過了一怒火,但是很快就消散了,無影無蹤。

“你瞧瞧你,洗個衣服都不會?這件衣服被你洗成了什麼模樣?”黎雨珊說話時尾音上挑,眼眸中儘是陰狠之色。手一轉,便閃了柳兒一巴掌,這一巴掌着實打的狠了些,柳兒腳下一個不穩額頭摔在了茶几上,茶壺在桌子上旋轉過幾個來回,水杯掉落於地上。

裴煙靠在樓梯的扶手上,冷眼將發瘋的黎雨珊看着,看着她伸手繼續打那個柳兒,淺淺的勾起了一抹冷笑,越來越像一個被寵壞了的大家小姐了,那股子驕橫的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自己的父母寵的無法無天了的大家小姐了呢。裴煙什麼都沒說,她腳步本來就輕,此時走下來站在那裏,發瘋的黎雨珊都沒有發現。

但是從廚房匆匆趕出來的李晴卻看見了,伸手去拉黎雨珊,卻被黎雨珊一下子就揮開了,她現在還真是大家小姐的樣子十足,有的是驕縱的脾氣,也有的是的怒火。裴煙也看見這一幕了,唇角的笑意濃密到眼眸中。

李晴一抬眸對上了斐煙的笑容,心中泛起冰涼的寒意,她現在的安穩不過十四依仗着斐煙,若是黎雨珊再這般胡鬧下去,她們怕真的會再次面臨走投無路的窘境,“雨姍,你這是做什麼?”

“媽,我教訓丫頭,你總是管我做什麼,她們這些丫頭就是不教訓不行,洗個衣服都洗不好,還有你,媽,你是來做老媽子的嗎?整天給她們家幹活,你就不會好好地享享福,好好地獃著。”黎雨珊越說越激動,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倚在欄杆處的裴煙。

裴煙的手裏還握着一個茶杯,手的力道不大,輕輕地將茶杯旋轉着,細細的打量着,那眉眼從容的樣子,更是讓人膽戰心驚,李晴雖然平時也注重心境的修養,但是她知道自己那修養只不過就是逆來順受的本事罷了,但是裴煙卻不同。

裴煙能夠不喜不怒的記上你一筆,什麼時候還給你就不一定了。

生怕自己的女兒再說出什麼話熱鬧了裴煙,她伸手就給了黎雨珊一巴掌。“怎麼說話呢?如果沒有裴煙,你現在就是一個傻子的媳婦,你能過上着千金小姐的日子?你還能這麼耀武揚威的,做人要知道感恩。”

黎雨珊震驚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她長了這麼大,母親還是第一次動手打她,她真的死第一次挨打,而且她覺得很莫名其妙,自己只是教訓一個柳兒而已,為什麼要挨這樣的打,她不敢告訴母親心中的想法,也不敢告訴母親自己覬覦傅亦辰好久了,所以即使心中不服委屈,可是她還是沒有說什麼。抿緊了唇,眼裏含着眼淚的將自己的母親看着。

迷情若飲21

“媽,你打我。”除了這一句話,她再也說不出來什麼,李晴的手現在都已經顫抖了,女兒長了這麼大,她都沒捨得打過女兒一巴掌,這一次打了,她的心也跟着一起疼着的,可是自己的女兒不理解自己的苦心,覺得自己在害她,自己還能有什麼辦法。

裴煙眼眸中閃過一抹驚色,唇角的笑意濃烈的仿若牡丹一般,妖嬈。她當然知道李晴是為了維護黎雨珊,但是李晴在她的眼中一直是慈母的形象,哪怕是發生再大的事情都是不會動手打自己的女兒一巴掌的,如是想着,裴煙痴痴地笑了起來,還真是一個好母親,為了女兒好,甚至不惜下手打起來了。她當然也知道,這一切都是給自己看的,她害怕自己將她的女兒放出去,害怕她沒有了自己的庇護不得不去嫁給一個傻子。

傅亦辰此時此刻處理完公司的事情也回來了,公司才剛起步,就算是交給他手下信任的人,交給裴煙,有些東西還是要他親自打理的,他做的着一切,為的不過是博美人一笑。

就算他不知道裴煙是不是有經營公司的天賦,他也願意將着一切給她,就當做是送給她玩玩好了,玩好了自然是好的,玩不好,也就隨她去了,他這麼想不可謂是不豁達,哪個男人能有這麼大的手筆,隨隨便便得救將一家公司送給一個女人玩?

可是他傅亦辰偏生就了這樣的手筆,他就是敢將一家公司隨隨便便的就送給裴煙去玩。此時此刻他邁進屋子,就看見了裴煙站在樓梯上,樓梯下面一片狼藉,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和裴煙有關,“煙兒。”

看着裴煙信若閑庭的站在那裏,他就知道這件事情和裴煙的牽扯不是很大,裴煙那麼淡定的站在那裏,眉眼輕揚的將傅亦辰看着,好像就是一個等待丈夫歸來的小女人,根本就沒有將旁邊的嘈雜看在眼中。

黎雨珊看見傅亦辰回來之後。也目光希翼的將傅亦辰看着,卻發現傅亦辰的目光根本就沒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將她這邊的情況淡淡的掃了一眼之後,就轉頭去看樓梯那個方向了,黎雨珊這才順着他的視線看見了站在樓梯上面的裴煙,看這個樣子已經站了很久了,她斜倚在欄杆上,當真有一種憑欄而望的風情,讓人看了如痴如醉,她最近也發現了,原來裴煙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的一舉一動完完全全的魅惑天成,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歡如此勾人撩人的女子。

她現在已經儘可能的多打扮自己一點,讓自己看上去更高貴美麗一點,她總是在他的面前表現的落落大方,可是不管怎麼樣,他的目光,卻從來都沒有落在她的身上過,每每想到這裏,她的心理就酸酸澀澀的難受。

“你這是站在這裏做什麼?”他的聲音出奇的溫柔,尤其是在看見了她小女兒家一般的翹首以後,裴煙抿唇一笑,意有所指的向著那邊看了一眼。

“只是看,雨珊越來越像一個大家的小姐了。”她眉眼清冷,就連說的話,都是半真半假的,讓人分不清楚,也分不真切,淺淺的笑了,裴煙的眼神淡淡的掃過那邊的幾個人。黎雨珊的背脊一僵,如果裴煙這麼說那也就是證明自己剛剛說的話,完完全全都落到裴煙的耳朵裏面了,還有自己剛剛打罵婢女的樣子。

她平時再驕橫也是避着裴煙一些的,再說裴煙也不喜歡去管這些事情,所以一般平時自己做了什麼錯事,或者是惹了什麼人,裴煙一般都是眼不見為凈的,卻沒有想到她今天竟然在這裏看着她。

裴煙的目光不咸不淡的,讓人看不出喜怒,但是看在黎雨珊的身上卻是不屑的,黎雨珊當然知道她所說的越來越像是一個小姐是什麼意思,抿緊了嘴唇不說話。

“我……”她不敢再說什麼,她害怕自己再說什麼好像自己是無理取鬧一樣,更害怕自己剛剛一說話,裴煙就會說出些更難聽的來落她的面子,此時此刻她喜歡的人還在身邊,怎麼能在自己喜歡的人的面前被落了面子,這是黎雨珊絕對面對不了的事情。

有些委屈兮兮的站着,即便她現在的樣子是委屈兮兮的,但是傅亦辰也懶得去看她一眼,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自己在的時候,這個女人永永遠遠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其實她背地裏做的那些事情他卻也是有所耳聞的,他之所以不管不聞不問,是因為他相信裴煙能夠打好心中的小九九,也能夠看透一個人。

自己沒必要去摻和那些,裴煙有自己獨立的意識和思想,他必須給她完完全全的尊重。

“我們上樓吧,有人天生就不是小姐的命,就算是再像小姐,可是她終究不是一個真小姐。”傅亦辰這話不可謂不輕蔑,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沒把黎雨珊看在眼裏的樣子,他必須挫挫她的銳氣,讓她知道,他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他不說,不代表他可以縱容。

如是說來,更是不給黎雨珊的面子,黎雨珊真的感覺自己這輩子的面子都在這個時候丟盡了,還是在自己最最心愛的男人面前,他絲毫不拿自己當東西的這麼對自己,着讓她情何以堪,由是想着她便哭了出來,卻又不敢哭的太大聲,只能低低的啜泣着,這麼哭着,反倒讓傅亦辰的心中更是厭煩,還是他的裴煙好,堅強,執拗,倔強,淡漠,有着自己的性格,雖然有時候比較一根筋。

但是他還是最喜歡他家的裴煙,那個執拗,倔強的女孩子。

還記得初見裴煙時,她眉眼倔強,好像三月的煙花,燦爛中帶傷,眉眼清揚如歌燦爛了人的眼眸,就這麼一眼淪陷,一直深陷到現在,他也不想脫身,如果,他愛她是錯,生死由如何?

攬着裴煙就上樓了,看都沒看站在那裏低低的哭着的黎雨珊,黎雨珊看着傅亦辰毫不留情的背影,心中的苦楚翻湧起來,帶着刺骨的冷,將她層層包裹,這個男人,冷清之極,可是就算是薄涼歡色,她還是想要看見他對自己回眸一笑,只一眼,一個微笑就好,難道他喜歡的真的就是裴煙那個樣子的嗎?可是最開始自己在他面前拿出的樣子就是小家碧玉的,現在又改成魅惑天成是不是有點太做作了,她想要的沒有裴煙那麼多,只要是一個注意,就足夠了,這就是她綿軟的心,百轉千結的愛着。自己到底哪裏及不上裴煙,自己又是哪裏不如裴煙好,甚至於,自己是哪裏不如裴煙吸引人。

她裴煙就不驕縱嗎?她裴煙不驕縱怎麼可能會說出來那麼傷人的話,她裴煙不驕縱怎麼就能肆無忌憚的享受着他給她的好,為什麼裴煙就能夠享受那麼多,而自己,只是留戀他一個目光,都是一場笑話,這天下,當真是沒有一絲公平可以講的。

李晴此時仔細的打量自己女兒眉目中的感情,心中才猛然一驚,自己的女兒竟然喜歡上了那個男人,這件事情要是被裴煙知道了,她們兩母女就別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到時候,裴煙怎麼對付她們母女還不知道,怎麼可能還會收留她們,越想越心驚,忍不住的拉過自己的女兒細細的打量着,伸手撫摸過她的眉眼,看着她眉目中的情深不悔,心中驚若擂鼓,細細的敲,狠狠的敲,敲的她心房上都是狠狠的痛着的。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有一天會有自己的心上人,那目光會變的眷戀旖旎,可是現在呢,她確實是有心上人了,只不過愛着的,是自己不該愛的人。

“雨珊啊,你要明白,有些男人是你能去爭取的,有些男人是你爭取不到的,最後不禁沒有爭取到,反倒賠上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不值得,這世上男人這麼多,我家雨珊又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會缺那麼一個男人,又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一切?”

她的心裏是害怕的,這種害怕就像是一根最最細密的繩索,牽扯着她最最脆弱的神經,輕輕顫抖着,都是疼痛,黎雨珊的心中也是一驚,她以為自己隱藏的足夠好,足夠能瞞過所有人的眼光,可是原來愛這種東西,當真是掩藏不住的,愛了就是愛了,取哪裏藏躲起來,自己的母親難道也發現了自己喜歡傅亦辰?

“媽,你在說什麼?”她略作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母親,其實心中卻是心如擂鼓的,這件事情要是被自己的母親知道了,自己的母親一定會不允許的,自己的母親是多麼恪守本分又膽小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讓自己喜歡傅亦辰,可是自己的母親這一輩子當真是轟轟烈烈的愛過的嗎?她沒有過,就算是和自己的父親不離不棄的那種神情,也不是沒有不可的愛戀,那種死死的握緊,怎麼樣都不允許自己鬆手的愛,她不明白,沒有人明白自己的心,那份愛着,痛着,痛苦着,甚至是為難着的內心。

“你就別和媽隱瞞了,你是媽的閨女,你的那點心思,別人看不出來,媽還看不出來?那個男人你不能喜歡,你再這麼下去就會闖大禍的。”

李晴的話說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迴轉的餘地,她說的是對的,但是此時此刻苦苦的喜歡着傅亦辰的黎雨珊,還有被自己營造的假象狠狠的欺騙着的黎雨珊哪裏可能聽的進去,她的手掌死死的扣在一起,指甲向著手心,都快要深陷下去,掌心中,一片青白,她愛,即使是疼着,也要愛,誰也阻止不了,就算是最後的結果,是粉身碎骨,也不怕的、

更何況,自己要是得到了傅亦辰。到時候高高在上的人就是自己。李晴也算是看出來自己女兒白日做夢的問題了,抬起了巴掌,恨不能一巴掌將女兒扇醒,可是手抬起來,在女兒震驚的目光中,她終究還是沒能捨得落下去,鬆了手。這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麼錯?如果愛一個人都是錯,這世間還有什麼對的東西?可是她不能再讓自己的女兒執迷不悟下去了,這世上有些東西,你看着再好,也不能是你的,也不會是你的,更重要的是,你要不起。

“雨珊啊,你醒醒吧,媽看了這麼多年的人,媽看人還能不準嗎?那個男人,他的眼裏一心一意的全都是裴煙,怎麼可能還能有你,你現在老老實實的做裴煙的妹妹,裴煙自然是可能去虧待你,一定會去給你找個好人家,會好好對你的,可是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早晚有一天得罪了裴煙,到時候裴煙將你趕出家門,你會哭死的。”

“媽,你看了一輩子的人,怎麼還跟了我父親一輩子,我讓你離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離開,到最後還不是自己做錯了決定,哭着來找裴煙的。”

黎雨珊毫不留情的頂撞着自己的母親,可是閉上眼,卻是一片澀然,她真的是愛了,就算是搶了裴煙的男人,會讓她記恨自己一輩子,就算是自己的母親說自己沒有長良心,她也還是要愛那個男人,這世上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在你遇見他的那一刻,變的不顧一切。

如果裴煙發現了,要將她趕出去,她會走,可是要她放棄那個自己愛着的男人,永遠都不可能,她愛,這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的愛,要她放手,根本就不可能。再說裴煙要是想將自己攆出去,早就攆出去了,雖然她自己也認為裴煙這是在養虎為患,但是她還是樂得其所的在這裏獃著的,當一個假小姐,有什麼稀罕的,她要當的是真夫人。

她驕傲的揚起了頭,其實心中明白,這不過是一場自我欺騙,騙了自己,騙了別人,其實自己也知道,這不是得勝者的驕傲,而是一個不知所謂的人的傻。李晴被她氣的都要喘不過來氣。“你忘記了你落難的時候裴煙是怎麼幫你的了?做人要講良心,要不是裴煙收留你,你以為你現在還能這麼自在。你啊你,你怎麼想的啊你。”

“她幫我?她幫我那一把也叫幫,我要是有她當時的本事,她裴煙落難了我也會那麼幫一把,不費吹灰之力,還賺了一個人情,這麼好的事情我為什麼不做。”

“裴煙需要你的那份人情么?欠裴煙一份人情,你能為她做什麼,她需要你做什麼?現在給你好吃好喝好穿,為的就是讓你反咬自己一口?”

“哼,反正她裴煙沒有那麼好的心,等我搶了她的男人,我也可以那麼仁慈的賞給她好吃好喝好穿,對於那個男人來說這點錢,算什麼?”黎雨珊現在的心情更是煩躁,她沒有錯,就算是裴煙對她有恩,傅亦辰也是她想要的男人,這世上有些東西,是自己就算是得不到,也要安慰自己,自己能得到的。那個洗破了衣服的小丫鬟早就趁着這個空擋離開了,碎裂在地上的茶杯,怕是黎雨珊不走,是不會有人來收拾了,但是黎雨珊現在的氣就是不順。就是想欺負人,看着地上碎掉了的茶杯,喊了起來。

“人都死哪裏去了,這茶杯碎在這裏都不知道來收拾的么?一天天養你們是吃閑飯的么?”一個氣不過的丫頭站了出來,將掃把和銼子往黎雨珊的懷裏一推。“要掃你自己掃,你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你忘記了你哭着求我們家小姐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了,當時不是說就留在這裏做個丫鬟么?現在呢?仗着我們家小姐讓着你,你還這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耀武揚威起來了,你忘了你是什麼人了?真不要臉。”

這個丫鬟就是一直跟在裴煙母親身邊的丫鬟,她就是看不慣黎雨珊那副模樣還真當自己是個主子了,瞧瞧她剛才說的話,還要搶小姐的男人,隔牆有耳都不敢說的話,她竟然能夠那麼明目張胆的就喊出來,還真是給了她一點膽子了,這種話都敢說,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家的小姐,實在是脾氣太好,太讓着她了,才讓她這麼無法無天的。

“你一個丫鬟,你敢指示我幹活你不要命了吧你,我怎麼就不是小姐了?就算我說要在這裏做丫鬟,你問問你們家小姐捨得嗎?我可是她嫡親的表妹,是有血緣關係的,你們這些臭丫頭明白什麼?”

自己的母親不理解自己也就算了,可是現在呢,一個丫鬟都來指責自己,她就是愛傅亦辰,就算是自己得不到,搶不來,可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為什麼,為什麼都這麼對她,黎雨珊感覺,全世界都站在自己的面前,指責着自己的錯,自己的不對,可是,愛一個人,真的就不對么?人生里,誰知道誰會先來,她只是錯過的一步,不代表在她得不到人的同時,連愛的資格都沒有了?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有些慘淡的站在那裏,第一次,失去了驕傲的光環。原來晚來的這一步,就叫做無緣。

“知道的,我裴煙是這個家裏面的主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黎雨珊成了這個家裏的主子了呢,我給你好吃好喝的,讓你當小姐,確實是因為你和我沾那麼點親緣,但是你也休想在這個家裏作威作福,別以為我真的不捨得讓你當丫鬟。”

黎雨珊現在還不敢明面上抵罪裴煙,所以就算是裴煙都說出這樣的話了她也只是閉着眼睛聽着,她的眼中有眼淚,可是卻說什麼都不肯落下來,她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哭,那樣,她就等於在認輸,就算是所有人都說她錯了,她能騙過自己就好了,騙過自己,最起碼,能能夠偷得半日的安生。

她不想做他面前的潑婦,可是她發現,在她的面前,自己竟然總是出醜,這全部都怨裴煙,總是將他在自己最沒形象的時候將他帶到自己的面前,真真是一副好心機,其實裴煙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機,沒有必要再去和她耍什麼心機,因為就算她什麼都不做,這個男人還是一樣的不會去愛黎雨珊的,裴煙心中清楚,這個男人的心中是多麼的情深不悔。

這點篤定,裴煙的心中還是有的。

傅亦辰看着她的眼神越發的不屑,甚至帶了那麼一點點的厭惡,卻被黎雨珊精細的捕捉到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又一點一點的坍塌剝離,疼的她血肉模糊,甚至連嘴唇都顫抖了起來。

有些委屈,可是知道他不願意看見自己哭,她還是強行忍着,沒讓自己哭出來,可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覺得自己委屈,鼻頭也是酸酸的,可是卻任由眼淚在眼中打轉,在裴煙的面前,她不哭,因為那樣,會有人以為,她在認輸。她想解釋,可是還沒等自己開口,傅亦辰就拉着裴煙離開了。

黎雨珊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心底里突然就生出了一抹恨,恨不能將裴煙千刀萬剮,這個女人,她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怎麼總是在自己出醜的時候將那個男人叫到自己的身邊來。她已經夠一無所有的了,已經夠狼狽不堪了,唯一的這一點點想愛一個人的心思都不被允許了?

那個丫鬟更是兇巴巴的瞪着她,她感覺到自己的尊嚴都被人踩在腳底下了,一扭身子,轉身回房間了,看着自己女兒現在的樣子,李晴只能淺淺的嘆了一口氣,撿起地上的掃把和銼子,打算掃掉地上的碎屑。

看見李晴要去掃地,丫鬟趕緊伸手搶過她手中的工具。“還是我來吧。”裴煙這裏的丫鬟也不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主,她們全都看不上黎雨珊罷了,但是黎雨珊不好那是黎雨珊的不好,和李晴是沒有關係的,李晴的好她們都是看在眼中的,對李晴也滿是尊重的,這若斯平時李晴也許還會再搶回來,但是今天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心好疲憊,疲憊的都好像不能跳動了一般。

重重的喘着氣,自己的女兒還真是執迷不悟的一些,自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可是她還是那麼固執,說什麼也是不肯回頭的,可是都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還能讓自己說些什麼好呢?原本她以為自己的女兒的脾氣是像自己的,溫婉不多話,也不喜歡討人厭。

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女兒的脾氣竟然是像極了她的父親的,一直都是那麼的得寸進尺,不知道死活,甚至是不知道什麼叫做度,也不知道感恩。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最後和他的父親一樣,眾叛親離,直至生死不能。

都是自己教的不好,才教出這麼一個女兒,想到這裏,她也忍不住悲從中來,難過如同潮水一般洶湧,拍擊着她心中對於女兒的最後一絲絲不舍,自己不能這麼不捨得下去,可是。怎麼能不難過,自己的女兒要是再這麼執迷不悟下去,等待着她的不僅僅是放棄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這麼簡單的。

她一直在這裏生活的這麼兢兢業業的,就是想要讓女兒的驕縱被自己的勤勞抵消一下,兩個人要是都在這裏生活的如魚得水,怎麼有臉面住在這裏啊,女兒現在這個樣子,她也是沒有臉面住在這裏了。這恩情如山,自己的女兒不記,可是自己卻是要記得。

她的女兒不明白,恃寵而驕的人,才是最最讓人討厭的人,然而她的女兒現在就已經恃寵而驕了,更何況人家還沒有多麼寵着她,她就已經得寸進尺了。

都怪他們是貧苦人家出身,黎雨珊剛剛接觸這種富貴的生活忍不住的就沉迷於其中享受上了這種生活帶給她的樂趣,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變成這樣,也許她想要的只不過就是試一試,大家小姐說一不二的那種感覺。

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能這麼過分啊,她現在太過囂張了,以後的路可怎麼辦,她原本還想着女兒有裴煙這個不錯的靠山能嫁給一個差不多的人家,只不過現在,她發現自己想錯了,自己的女兒覬覦的原來是裴煙的男朋友,這樣子的話,很容易賠了夫人又折兵的。

到最後,得不償失。

看着李清這麼愁眉苦臉的樣子,這些小丫鬟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一些什麼好了,畢竟她們都知道她有一個那樣的女兒,她的女兒現在連丫鬟都不待見,又更何況是裴煙和傅亦辰了,不過她們還是挺佩服自己的主子的。竟然能在那樣的情況下還那麼淡定的就好像看戲一樣。

不愧是真正的上流社會的人,就是跟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是不一樣的,修養程度就是不一樣的,那一舉一動之間流露出來的氣度都是不一樣的。

裴煙此時還和傅亦辰在一起,她的胳膊輕輕的環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脖頸處,呵氣如蘭,她也沒有發現原來自己對於傅亦辰的吸引力是這麼的大,兩個人都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可是還是會因為一個小動作而變的戰慄起來。這種感覺層層疊疊細細密密,直接傳達到傅亦辰的心窩子裏面,百爪撓心,欲罷不能。

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慾火,然而裴煙就是一個小妖精,總是喜歡止不住的撩撥。

她就是個小妖精,總是能撩撥的他起一身的慾火,然後無處發泄,有時候他真的急了,就算她拒絕也是會將她就地正法的,然而今天,裴煙撩撥的意味是那麼的明顯。那種極致的魅惑和誘惑,就像是午夜的曼陀羅,無聲無息的綻放着,吸引着別人去採摘,可是危險和利益,卻是並存的,或者說,沒有利益,只有被吸引,無窮無盡的被吸引着。

傅亦辰的眸子一窄,他就才出來了,自己家的這個小妞,算是吃醋了,這一次是真真的吃醋了,不過他就是喜歡自己家的小妞吃醋的樣子,當真是歡喜極了,真是怎麼看怎麼順眼,也是怎麼看怎麼好看。她會為自己吃醋,就好像傅亦辰苦苦守着的卑微執念,終於一路卑微到了塵埃里,輾轉疼痛之間,開出了花來。

“吃醋了?”傅少爺是向來都不會拐彎抹角的人,所以在問裴煙對的時候也是直直的問的,就這麼一個彎都不轉的問了出來,裴煙的臉上一紅,就彆扭了出來,這個男人說話怎麼這個樣子的,從來都是不留懸念的。

她確實是吃醋了看着別人這麼覬覦她的男人,她怎麼可能不吃醋,但是嘴上還是嘴硬的,攬着傅亦辰的脖頸,她笑的就像是一隻偷了腥的貓。她向來婉轉,更何況是此時此刻故意的修飾和加重。

“你沒發現嗎?那個丫頭一看見你,立馬就變乖巧了,也不像是剛才的那個樣子了,你不在的時候她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裴煙撅着嘴,一副很不滿的樣子。粉紅色的唇瓣緊緊的嘟在一起,泛着盈盈的水澤,吸引着人們來一親芳澤。

她當然不是害怕自己的男人被搶走,只是討厭有蒼蠅圍着自己的愛人亂轉,這是每個女人都會有的心理反應。那是一種在乎,有關於,愛,這個敏感的字眼。

裴煙此時此刻眉眼飛揚,眼角眉梢的魅惑之意是怎麼也抵擋不住的,她眸色婉轉瀲灧,一片通明水色,然而落在眼前男人的眼裏,卻是一種勾人的味道,喉間溢出一聲低吼,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將她狠狠的壓在身下。

“你個小妖精。”她當真是個狐狸精,總是能勾起他的*和想法,只是一個淺淺的眼神,或者一個淡淡的微笑,就能夠讓他不能自持,每每想到這裏,他就懊惱的不行,這個小丫頭總是能夠佔據上風,自己都是被她所控制着。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是願意的,所謂美人鄉,英雄冢,英雄冢也罷了,死了有地方埋葬,也總是要好過死無葬身之地的吧,裴煙的笑容更是邪魅異常,這個男人已經邪火橫生了她豈能不知?但是就算她知道,她也是還要繼續撩撥他的,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感受到這個男人是這麼的迷戀自己,是這麼的離不開自己,不管是哪個女人,應該都是愛極了這種感覺的。自己的男人需要自己,迷戀自己的感覺。

傅亦辰現在脫衣服的速度是那麼的快,快到裴煙一個晃神的功夫,自己身上的衣服就不見了,裴煙也沒有想到他脫衣服的速度早就已經爐火純青了,雖然剛才還膽大妄為的去撩撥他,去勾引他,可是當自己當真一絲不掛的在他的面前的時候,她反倒心慌了起來。自己的衣服都不見了,那麼下一秒等着自己的豈不就顯而易見了?

裴煙只是想要撩撥撩撥他,可還沒有準備好和他怎麼樣呢,這個男人的速度也實在是快了一些,原本還沒發現他竟然是這麼急色的一個人。

猛的向後一縮,就閃身進了被窩裏面,有些涼的絲綢劃過肌膚,讓她戰慄了起來,面色有些緋紅,嘴角也忍不住的輕揚,她偷偷的用餘光看哪個男人。甚至不敢用眼神直視,可是就算是這樣,還是被傅亦辰發現她在看自己。這是少女的心思,情真意切,卻是一種不敢表達出來的婉轉多情。

“想看我就直說嘛,何必這麼扭扭捏捏的呢?自己的男人,隨便看。”

被他用話這麼一臊,裴煙的臉更加的紅了,剛剛膽大的勾引也不見了蹤影,他卻還意猶未盡,很少看到這個小妖精勾人的一面,此時此刻,能看見他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小妖精,他必須吃干抹凈,才能給她立立威,讓她知道知道,這個家裏面,到底誰是老大,到底誰說話算數,還敢不相信她,簡直就是給她膽子了。他傅亦辰是由得人懷疑的男人嗎?

最開始和裴煙在一起,他都快成孫子了,幾乎是裴煙說一不二,現在,他和裴煙的感情穩固了,他原本的脾氣和秉性也全部都露出來了,所以到現在為止,裴煙要是敢惹他不高興,他定然是會變相的懲罰的。這只是一種表達的方式,關於愛,也關於霸道的佔有,更加的重要的是,關於兩個人的一生,因為要過一輩子,所以坦誠相對。

至於這變相的懲罰是什麼嘛,上了床,就見了真章了。裴煙也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的眼眸中竟然起了玩味的味道。“你幹嘛那麼看我。”裴煙冷冷的回看過去,那樣子,簡直就是個女王,控制欲十足,她現在也算是發現了,她就是被傅亦辰寵壞了,無法無天的敢騎在他脖子上面撒野了,這要是以前的自己,怎麼可能敢幹出來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傅亦辰伸手進被窩,裴煙猛的就蜷縮的身子,但卻還是被傅亦辰握住了腳裸,裴煙的小腳裸晶瑩滑膩,握在手中纖細的好像一使力就會握斷一樣。傅亦辰也不敢使太大的力氣將裴煙向著自己的身邊拽,畢竟他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個軍人,軍人的手下都是沒有輕重的,萬一他一個用力,用大了,傷到了裴煙可不好。

先不說裴煙會不會生自己的氣,就是傷到了裴煙,他也是心疼的。裴煙就是他的命,命都被動搖了,心還怎麼立足?怕是毫無立足之地吧。

裴煙當然是知道了這個男人的心思,知道他不會拽自己,反倒過分了起來,在被子裏面使勁的踢蹬着,一副就是要將傅亦辰的手掙脫的樣子,她踢蹬的實在是太要命,傅亦辰也不好再使勁拽着,有些慍怒的眸子將裴煙看着。

其實他的心中到不是有多麼的生氣,只是他發現這個小妮子現在還真的是越來越膽大了,竟然還敢這麼無法無天的揣摩自己的心思,然後就知道自己捨不得傷害她,就這麼肆無忌憚的繼續踢蹬着。

裴煙眼見他鬆了手,就知道自己一定是惹了大禍了,這個男人現在是沒有心情和自己鬧了,一聲輕呼,她就向著床邊滾去,結果還是一把就被傅亦辰撈了回來,傅亦辰將裴煙打橫放在自己的腿上,裴煙的腹部墊在他的腿上,前身向前耷拉着,后滿的腿也是,整個身體就成了一個拱橋的形狀,裴煙的臉上一臊,整個姿勢,很明顯就是臀部高高的翹起來,對着傅亦辰的嘛,好歹身上還擁着被子,不然不知道是不是臊死了。

剛剛這麼想着,身上一涼,被子就不見了,裴煙的眉眼一顫,好嘛,這一次是真的把小屁屁對着這個男人了。

傅亦辰已經有些被裴煙鬧的惱了,此時裴煙雪白的小屁屁就正對着自己的視線,原本就想着要對着打幾巴掌的念頭,也一瞬間就被蕩漾的散了,整顆心都飄呀飄呀的,狠狠的攥了攥拳頭,才算是找回了自己丟了的魂魄。不僅暗罵,裴煙這個小妖精,竟然連他生氣的時候都能勾引到他。也許,這就是這麼多年,他都不曾接觸過的愛情,也就是代表着,理智能夠控制的,也就不是愛情了。

狠狠的吞了口唾液,他將眼前白花花的小屁股看着,他現在就想着將手覆蓋上去,可是想着自己剛剛還要打她,這會子就丟盔卸甲了,還是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面子全部都丟盡了,如是想着,他的心裏就真真是氣不過了,他傅亦辰是什麼人,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就算是要拜倒,也得讓這個女人知道,他傅亦辰敗在她的石榴裙下,是她的榮幸,是她一輩子的榮幸。

還敢跟他彆扭,跟他貧,還敢拿別的女人的事情逗弄他,他看她就是活的太滋潤了,不給她扒扒皮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於是乎,他的巴掌就真真的落在了裴煙的屁屁上,那手感,一瞬間就蕩漾的他三魂七魄都不知道丟了多少。就如她當初站在夜上海的舞台上,站在夜上海迷離的燈光中,所看見的那一抹笑,回眸燦爛,搖曳生花,一笑太美,當真是沒能地道得住傾國傾城的敗北。

那飽滿豐盈的感覺,還有觸手瑩潤的彈跳力,當真是讓他這一巴掌下去,就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慾火,其實打在屁股上,雖然聽着清亮,好像多疼,多響一樣,其實只不過就是因為屁股上面的脂肪厚實一些,打在上面,手勁的彈性比較大,所以只聞其聲,是不見其疼的。

但是傅亦辰作為下手的人,聽到這脆的聲響還是一愣,自己還真的就沒有使多大的力氣,怎麼就這麼響,如是想着,他趕緊去查看裴煙,哪裏料到,裴煙跟沒感覺似的,還在那裏玩着手指甲的,好像挨揍的人不是她。

他被她勾引的把持不住,裴炎卻在那裏玩着手指甲,好像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知道自己無形中勾引了一個男人的心神,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反正她沒有感覺到多疼,他願意拍着玩就拍着玩吧。

裴煙如是想着,自己的手上玩的就更歡實了,傅亦辰看着就更加的火大了,原本他還想着就打這個一巴掌,只要她服軟了,這件事情就作罷了,可是人家老先生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老子不在乎的模樣,怎麼可能還能給他服軟。其實想一想,他也不是想要一個柔軟如春藤一般的女子,他想要的,不就是那個灼灼其華,像是火焰一般熱烈的裴炎嗎?可是作為一個男人,他還是想要裴炎和他認個錯,服個軟。

“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了沒有?”他眉眼清冷凜冽,就好似她現在要是敢搖頭,接着就會一巴掌打下去一樣,就是這樣的情況,讓裴炎控制不住的想要反抗、

“我不服。”裴炎的控訴向來是直接的。

原本他還着急在床上狠狠的修理她,可是如今,他非得讓她知道知道,他是她的男人,他平時只是讓這她,不是害怕她,她不能再這麼無法無天了,可是再仔細想想,她只是拿別的女人逗弄自己了一些而已,怎麼就算是無法無天了,可就算是這麼想着,他還是要動手繼續打她的屁股,自己的男人怎麼拿來用別的女人開玩笑,這件事情,想都別想,沒得商量。

接下來這一巴掌,是真的狠了,饒是打在脂肪厚實的屁股上面,裴煙也感覺到了火辣辣的同了,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傅亦辰會對着自己下這麼重的手,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他委屈的將傅亦辰看着,滿眼的控訴。

她不是個愛哭的人,即便是受了委屈,也要清高的站在那裏,高傲的站着,讓對不起她的人無言以為,她永遠不會拿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因為那樣,只會成全了想要看她笑話的人,但是在面對傅亦辰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她就是要拿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因為她知道,傅亦辰最捨不得的就是她受委屈,就算是那委屈當時是他一時氣憤給的,到時候看見她可憐兮兮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心底里還不指定怎麼罵自己呢。

裴煙真的是太了解傅亦辰了,簡直對他的每個心裏的小細節都瞭若指掌,所以在面對這樣的傅亦辰的時候,裴煙還是什麼都沒說的,選擇了扁嘴,她這一扁嘴,小女兒家受了委屈想找一個依靠的樣子,就全部都出來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任何一個人看了都忍不住抱進懷中疼惜,更可況是愛她如命的傅亦辰。

這要是平時,傅亦辰看見她這副表情,沒準就衝冠一怒為紅顏了,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但是今天就不一樣了,他跟着誰去衝冠一怒為紅顏啊,難道還能自己抹脖子自盡不成,剛剛的那一巴掌着實是不輕的,震得自己的手都有些發麻了,但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不會跟裴煙認錯,其實他的心裏現在早就擰緊了,也早就柔軟的像是一池春水了,就是這個樣子,現在的她簡直就是一個讓人忍不住生出保護欲的瓷娃娃。

但是呢,今天他傅亦辰還真的就和自己較上勁了,他就不信自己治不了這個女人,她也就更加的不信了,他傅亦辰一世英名,還真的就被一個女娃娃掐住了軟肋了,想起這個女娃娃總是能有辦法把自己的百鍊鋼化成繞指柔,他就越發的和自己過不去。

他就是要扭着自己,他就是要擰着自己,他就是不服氣,他也就是不相信,一男人被一個女人竟然整合的這個服服帖帖的了,其實他最和自己生氣的,最和自己彆扭的不是被裴煙整的服服帖帖的了,而是,都被她整的服服帖帖的了,自己反倒還美哉美哉的,一點不高興沒有不說,就是一點埋怨的意思都沒有的,

“你到底是怎麼個意思?”他生來冷月清輝,對什麼事情都是漠不關心,莫不在乎的樣子,可是這世間,就有那麼一個人,在他出生的那一天就註定好了,要成為他命中的剋星,讓他疼,讓他副、

他傅亦辰什麼時候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賤皮子的為了一個女人,不管是怎麼樣都是願意的,就算是她對自己臭着一張臉,自己也是願意笑臉相迎,就是想要讓她露出那麼一點點的微笑的,這種生活,當真是她所不敢想像的。

這要是換做以前的傅亦辰,早就扭頭就走了,誰會在這裏跟你計較這些東西,你給我臉子看,我可以選擇不看,或者說,就算是你給我擺臉子,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給我笑到我滿意。

但是對着裴煙,他不行,在對着裴煙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所有的脾氣都沒有了,什麼脾氣,他傅亦辰沒脾氣了,今天他還就和自己較勁了,他就不信自己在面對裴煙的時候一點脾氣都拿不出來,雖然自己現在抓心撓肝的,任何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將裴煙抱進懷中。

裴煙只是冷眼冷冷的將他看了一眼,就轉過了頭去不再理他,鼻間發出了一絲輕哼,是非常明顯的不屑一顧。

“好裴煙,你別後悔。”他現在是真的感覺自己沒有台階下了,緩緩的一笑,有些無奈,有些寂寥。他長了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逼到這種份上。

他就是要和自己過不去的,不去抱她,不僅不去抱她,甚至自己還拉長了一張臉,冷眼將裴煙看着,這是他平時最最嚴肅的表情,但是現在用在裴煙這裏,他感覺這是一個四不像。

其實他還是想溫柔的,但是他還想鎮住裴煙,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什麼好事都被他攤上了,裴煙也沒有想到自己拿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都不好使,這會子,自己心裏也過不去,他不是最疼自己么,他不是最捨不得自己受委屈了么?

他不是為了自己可以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嘛?可是此時此刻呢?他不僅僅打了自己,還在打完自己之後一點反映都沒有的冷眼將自己看着,裴煙心中一口氣沒提上來,索性不再理他了,妞個頭,再次鑽進被窩裏面,睡覺去了。

其實屁股上火辣辣的痛還在傳來,那個男人森冷的的眼神還黏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心中還百思不得其解的這個男人今天怎麼這麼反常,裴煙當然不會傻到因為這點小事就去和他干仗,大不了將他晾着幾天,她就不相信,他真的轉性了,自己就算是晾着他,他也可以無動於衷了,要是真的這個樣子的話,那麼他們兩個人,也就快走到頭了。

他都不在乎自己了,自己還要和他繼續什麼呢?想到這裏,裴煙是真的委屈了,吸了吸鼻子,忍住眼眶酸澀的眼淚,她向來不是願意多疑,多想的人,現在怎麼還染上這胡思亂想的毛病了呢,這是一種病,得改。

“知道你今天做錯在哪裏了嗎?”明明自己的心裏心疼的不行,明明自己心裏捨不得到不行,就算還是不捨得這個女人受一點苦,他還是想這麼問。

其實他可是很委屈的好不好,誰說他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他就不會委屈了,他也一樣會委屈,在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他也一樣會為了這個女人的一個小動作,一個小手勢而介意,更何況這個女人竟然還拿自己和別的女人開玩笑。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中很是難受,如果裴煙真的在乎自己,怎麼可能會捨得拿自己和另一個女人開玩笑,他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不代表,他什麼事情都可以忍讓,不代表,他明明痛了還要強顏歡笑,裴煙也總算是聽出來他的不高興了,可就算是他不高興了,自己還不高興呢,打都打了,現在還來問自己哪裏錯了,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但是男人嘛,有時候還是應該讓一讓的,寵一寵的,這要是平時的裴煙,也會去哄一哄她,寵一寵他,但是現在,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裴煙挨了揍,還要嬉皮笑臉的去哄他,沒門!索性不去搭理他,繼續拿着自己的背脊對着他,睡覺。

後背很滑,傅亦辰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腳下的被子,裴煙後背上面的錦被就滑落了下來,將她整個光滑的背脊都露在了外面,裴煙現在也執拗着呢,更是說什麼都不肯伸手將那被拉上來,雖然大片的後背暴露在空氣中還是很冷的,但是裴煙感覺,現在兩個人誰先動了,誰就先輸了,自己不能輸,所以自己不能先動。

剛剛還在床上猴急的扒着自己的衣服,這麼一會的功夫,兩個人就冷戰了,愛情,還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兩個人的相處,也當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裴煙這麼躺着,也當真是有些迷糊了,迷迷糊糊的,一會功夫,竟然就要睡著了。

傅亦辰是怎麼看裴煙的後背怎麼覺得稀罕,怎麼稀罕怎麼就挪不開眼睛,這個丫頭簡直就是成心的,這麼大的一塊後背露在外面,也不知道拉上被子去蓋上,想着她柔軟的身體,再想想她的柔軟的的肌膚,還有滑膩的觸感,他就覺得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邪火,恨不能將這個小丫頭片子就地正法。

他的呼吸一點一點的急促了下來,就算是兩個人還在冷戰中,裴煙對於他的誘惑力也是極其的大的,還是暗罵自己沒出息,竟然這麼快就敗給這個女人了,算了,罷了就罷了,敗了也就敗了,他也就認了,自己的女人,自己再不讓着一點,自己再不讓她無法無天一點,還讓誰去讓着,還讓誰去寵着,還讓誰去讓她無法無天,如是想着,他的心理面也就釋懷了一些了,如何能不釋懷,那是自己的女人。

自己就算是在她面前沒有骨氣一些,那不也是為了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的家裏面,對着自己的女人,就算是沒有骨氣一些又如何,這個女人的呼吸越來越乾隆,越來越平穩,竟然眼看着就要睡著了,如是想着,他的心理面就蹭蹭的冒火,難道不知道她以極高給他撩撥的渾身都是火了嗎?

憑什麼他的身上噌噌的冒着火,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而她的呼吸卻越來越平穩,越來越淺淡,眼看着就要睡著了,這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十分的不公平。

如是想着,他就如同餓虎撲食一樣向著裴煙撲了過去,裴煙被這沖盡一衝,剛剛醞釀起來的睡意也就煙消雲散了,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他在幹什麼,剛剛還在和自己冷戰,這個時候就像是一隻惡狼一樣的撲了過來,還真當她裴煙是好相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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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少的美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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