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拾叄·冬至

婉清說今天是長至節，一定要去吃餃子，不然會凍掉耳朵。

她拍着胸脯要請韓信去嘗一嘗街角的那個小店，可是一掏腰包才發現她的荷包不見了。

韓信捏了捏她的耳朵：“很軟，不會被凍掉的。”

她愧疚地紅了臉頰。

小店主人看這兩個金童玉女兩小無猜的模樣，正巧趕上店裏盈利不錯，非常善心地請他們吃了兩碗。

他們兩個長得好看，又給店裏吸引了很多客人，小店主人也忍不住樂呵呵地和他們搭着話：“你要保護好你妹妹，要是被壞人抓到，可是要賣給被人當小媳婦兒的。”

韓信聽了點點頭：“自是要護着的。”

婉清撇了撇嘴：“哼，去哪都一樣。”

回到王宮裏還不是要賣給別人當媳婦，不過它聽起來更冠冕堂皇——聯姻。

她覺得做一隻無憂無慮的小妖也沒什麼不好。

感覺到韓信看着自己的視線，她只是埋下頭狠吃着碗裏的餃子。

“尼腫么不遲？（你怎麼不吃）”她大快朵頤着，口齒不清，比起坐在她身旁的韓信，確實是少了小公主的氣質。

“你這樣是找不到夫家的。”

韓信說完便感到不可思議，他怎麼管上了這種閑事。

婉清抖了抖身子：“找不到才好呢，那麼早嫁出去，我不就只能在家裏相夫教子了。”

她想了想那種生活，真是無聊的很。

“我已經十五歲了，這個冬天過去，我就成年了，到時候我就可以做真正我想做的事情！”

她放下筷子，激動起來。

“說不定我以後會再見到你。”

到底是不諳世事的孩子。

他想着婉清這傻傻的性子，到時候也是會被夫君妻妾欺負的吧。

要是他能一直護着就好了，就像她曾經一直護着自己。

他很快消散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只是默默在心中念叨——

但願以後不要再見到你。

因為再見，他只能是韓信。

＊

王兄派了軍馬，着急地在城郊外尋找婉清，最後只找到一匹早已凍死的馬。

他不知道婉清去了哪兒，但是那條白龍卻突然讓他回想起一些事——古籍上記載白龍在龍族血統最高。

王族的龍，婉清怎麼能和那種龍扯上關係。

他想到國師的預言，現在婉清真的被一條龍給帶走了。

他不顧阻攔地闖進了神殿：“國師大人，婉清她——”

“她被白龍帶走了。”國師正在房裏讀着手中的書簡，面對突然闖進來的王儲，早有預料地接下了他未說完的話。

“有辦法能改變這種命運嗎？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不能失去婉清。”

國師搖了搖頭：“改寫后的命運未必是最好的。”

“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幫幫我吧。”他乞求道。

“你會後悔的，殿下。”

“我絕不後悔！”

國師終於放下書簡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個已經沒落的神話。

“她在城內，你去找她吧。”

他從神殿出來時，月色正濃，皓月當空。

命運真的被改寫了嗎？

他臉上的笑收不住，婉清不用離開了——

但是他必須先找到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