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事

夜幕越發深沉，偶爾伴隨一兩聲烏鴉叫，沒有燈光的山間小路上安靜的可怕，許久才會開出一輛車，車燈照亮了沉寂的夜晚。車開進了街道，因郊區與市區的街道口車輛很少道路很空曠，司機也就加快了行駛速度。林洛洛看了一眼手機7點多快8點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到家。

微信里還彈跳着信息：

江智靖：到家沒有啊！

齊妤玖：江智靖你為什麼不送洛洛回家。

黎雅：洛洛你到家了說一下啊！

林洛洛：只有幾站路了，應該也快到家了。

江智靖：那你到家了群里說一下啊！

林洛洛收起手機，車外已經燈火通明了，快到家了。到站后，林洛洛下了公交車，同時林洛洛也發現了那兩個男生也在同一站口下了車，但能感覺到他們刻意放慢了腳步，林洛洛有些警惕的往前走着同時拿出了手機往群里發道：我從村口上車途中有兩個男生也上了車，現在和我同時下車跟在我後面，我感覺很奇怪。

發了1分鐘后江智靖電話打來：“你現在在哪裏，去便利店等我，我去找你！”

“好，我去家樓下那個7070便利店等你。”

掛完電話林洛洛便朝着7070便利店方向走去。

“有沒有一個女生來這裏說等人的？”江智靖氣喘吁吁地跑進7070便利店朝里望了下，發現店內除了收銀員外沒有人便問道。

“都是買完東西直接離開的，沒有人說在這裏等人。”收銀員一臉驚愕地說道。

江智靖一聽，趕緊撥通了林洛洛手機但遲遲未接通。

手機群：

江智靖：洛洛有沒有和你們說到家了？

齊妤玖：沒有啊，你不是說去接她嗎？

黎雅：沒有誒！

沈嬋娟：沒有說！

齊妤玖：洛洛人呢！！

江智靖不在回復群內消息轉身朝林洛洛家中跑去，心中萬般祈禱林洛洛已經在家中了。

“咚咚咚！”

“來啦！”房子內林洛洛母親喊道。

“咦！智靖啊，洛洛去同學家了還沒回來，你要不進來坐下這個時間應該快回家了。”林洛洛母親熱情地伸手要讓江智靖進屋。

“洛洛沒回家嗎？阿姨不了不了，那我先回去了，我遲點打電話和洛洛說就好了。”江智靖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哎！這孩子風風火火的，洛洛難怪也這樣。”林洛洛母親抱怨道。

下了樓的江智靖緊握着手機害怕了，心裏想不應該讓林洛洛獨自回家的，明明知道她最近狀態不好應該待在她身邊。江智靖甚至不知道現在應該往哪裏走，去哪裏找她。

“洛洛沒回家，手機沒接，先前在群里說有兩個男生跟隨她，現在我很慌，你們能出來一起找一下嗎？”這麼一句話江智靖連連打錯好多次，刪刪打打了3分鐘才發送出去。

應該往車站方向找，林洛洛那時候是車站下來往7070便利店走去，應該不會走太遠，江智靖這麼想着。另一邊齊妤玖三人各自從家中出來，因黎雅住的比較遠，後面又被江智靖叫回了家讓她負責時刻電話聯繫林洛洛，如果接通群里通知。齊妤玖和沈嬋娟離林洛洛家只有3站路前後到只用了10分鐘，江智靖便和齊妤玖她們在附近巷子街口尋找林洛洛。

如果夜幕的降臨是黑暗的開始，那是否在來臨前四處躲藏。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極了抓咬內心的蟲子，又癢又難受，喉嚨宛如塞了無形的石頭吞咽不下也吐不出，喘着粗氣在尋找生存的希望。眼前模糊得忽明忽暗，好像有人走過又好像沒有，什麼感覺？說不出，身上隱隱的疼痛像告訴自己發生了什麼一樣，那噁心像是從骨子裏面透出來充斥着整個內臟。好累！好想睡覺......

“洛洛！林洛洛！”

“洛洛，你在哪裏啊！”

“洛洛！”

江智靖三人在各個陰暗的巷中穿梭，聲音在巷子裏回蕩着久久不能散去，齊妤玖喊着喊着便哭了，輕輕的抽泣聲讓沈嬋娟也跟着難受了，眼眶紅了一圈的沈嬋娟對江智靖說道：“我們報警吧，我們告訴洛洛爸媽，去報警吧！”

江智靖停下腳步過了許久輕聲發出了“好！”，齊妤玖和沈嬋娟去派出所，江智靖則往林洛洛家跑去通知她父母。

齊妤玖和沈嬋娟剛踏入派出所時便收到黎雅發來的：我聯繫上洛洛了！她在咖啡館邊上的巷子裏，你們去找她！

這時江智靖已經把林洛洛大概事情告訴了她母親，林洛洛母親一聽人找到了鞋子也來不及換就拉着江智靖往發現地跑去。

江智靖趕到的時候齊妤玖她們已經到了，林洛洛坐靠在巷子裏。

“你個死丫頭大晚上跑哪裏去了，地上這麼臟你就這麼坐下來，衣服不用你洗你就這麼糟蹋嗎？我和你說話你有沒有在聽啊......”所有人都發現林洛洛的不對勁，而林洛洛母親卻不知上前就是一頓罵。

巷子裏昏昏暗暗每個人的表情都看不清楚，江智靖沒說話上前去扶坐在地上的林洛洛，手觸碰到林洛洛時心裏驚到：怎麼這麼冰！

齊妤玖拉着林洛洛走出巷子，街口的燈光這時照在了所有人的臉色，同時也照在了林洛洛的臉上。當所有人看向林洛洛時她們的表情在那麼一刻發生了變化，齊妤玖頓時哭出了聲，江智靖扶着林洛洛的手也滑了下來。

“洛洛！”林洛洛母親驚訝道。

林洛洛這時抬起頭看向母親微微一笑：“對不起，我說謊了其實晚上我沒有在同學家。”林洛洛那不緩不急地說道。這短短的話語猶如匕首在所有人心間一刀刀地劃開了傷痕。

而後一個星期林洛洛都以病假為由沒來上課，江智靖他們沒有人去問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那時林洛洛的臉上青青點點的傷痕、用刀劃開的上衣以及前後反穿的校褲也足以讓人明白髮生了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原本熱鬧的小團體變得冷冷清清，沒有過多的交集彷彿所有話語都是敏感而不可觸碰的，江智靖不再去籃球訓練，齊妤玖和沈嬋娟放學了如往常一樣吃飯晚自習，連黎雅也不主動提起要不要帶外賣的事情。

變得好陌生，齊妤玖心裏想。

如果那一天大家可以多待一會；如果那一天可以送林洛洛回家；如果那一天林洛洛在公交上睡着也死命電話打醒她的話；如果那一天沒有到來；如果......如果......。那樣的悲傷就不會存在了。

齊妤玖抬頭望着天空，天氣很好，天空藍得透徹乾淨，但齊妤玖的心卻像掉入了萬丈深淵，冰凍刺骨。

江智靖躺在宿舍，不敢閉眼，一閉眼出現的就是林洛洛傷痕纍纍的樣子和那空洞無神的眼睛，他在害怕也在自責。

好幾次江智靖翻鐵欄翹課跑去林洛洛家，到了門口卻沒有勇氣伸手敲門，門內一點聲響也沒有。站在小區內望向林洛洛房間窗戶也是緊閉着。其實江智靖也怕見到林洛洛，他也想逃避，心想如果沒見面是不是可以當做沒發生過，還是像以前那樣一起玩一起翹課，是不是還可以像以前那樣看見林洛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