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票

綁票

作者有話要說:
就當過節了哈……“少爺不見了!私塾先生說,早上還沒下學,少爺就被人帶上了一輛馬車,可能,可能是綁票……”

蘇慕雪聽了玉兒的話,大腦一片空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什麼?慕飛,被綁票?

半晌,蘇慕雪才回過味來,人已經哆嗦成一團。

蘇家只余這一個男丁,若是慕飛有個三長兩短……

冷汗浸濕了她的額頭。

明明是初夏天氣,她卻覺得如置冰窟,四肢冰涼,渾身發冷。

回到蘇家,下車的時候,蘇慕雪的腳下一軟,險些跌倒,幸虧玉兒及時攙扶住了。

“我娘呢?我娘她怎樣了?”蘇慕雪有些惶然地抓住迎上來的管家。

管家一臉的驚慌失措:“夫人她,咳,夫人她舊疾複發,休克了過去。剛才大夫給扎了針,剛醒過來。”

蘇慕雪急切地追問:“有沒有找到少爺?有沒有找到少爺?”

“沒有。”管家無計可施地說:“府上的下人只余了個丫頭,其他人都派出去了,還沒收到少爺的音訊。”

蘇慕雪眼前一黑,她覺得自己也要暈過去了。

玉兒及時扶住了她,焦急地叫道:“小姐,小姐……”

蘇慕雪深吸口氣,閉了閉眼,睜眼問道:“那,有沒有報官?”

“可不敢報官,萬一惹惱了綁匪,撕票了,那可不得了。”管家在關鍵時刻顯示出了他的閱歷。

蘇慕雪認同他的觀點,緩了緩問道:“那有綁匪的消息嗎?”

管家搖搖頭:“也沒有。”

三人站在門口,一籌莫展。

蘇慕雪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擔憂、恐懼和無助,她不敢想像弟弟出事的後果。以前凡事有爹爹撐着,現在,她連個可以商量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恍然間,沈離歌的影子滑過腦海。對了,沈離歌交際廣泛,見多識廣,說不定可以幫上什麼忙。蘇慕雪的心突然安定了幾分,但隨即,又有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她的眉頭皺了起來,難不成……?

彷彿是為了回應她的疑問,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歡快的叫聲:“姐姐——”

蘇慕雪慌忙回頭,只見慕飛從一輛馬車上跳下來,飛快地向她跑來。

蘇慕雪大喜過望,一把抱住弟弟,不敢相信地上下摸索着他:“慕飛,是你嗎?你沒事?”

“我很好啊!我去游太湖了!吃了好多好吃的東西!”蘇慕飛並未發覺姐姐的異樣,興高采烈地彙報道。

蘇慕雪警覺地抬頭望向馬車,一個魁梧的身影站在馬車前,那一身着裝與楚王府的侍衛完全一樣!

那侍衛抱拳道:“蘇老闆好!我是楚王府的侍衛老四。今天奉了郡主的命令,接令弟到太湖與你會合,不想我們趕到的時候,你們已經離開。我看蘇公子興緻頗高,便擅自帶他遊了趟湖。”

蘇慕雪緩緩起身,手下意識地攥緊了弟弟的手,冷聲道:“有勞了,多謝。”

那侍衛緩緩上前,雙手畢恭畢敬地遞上一張拜帖,道:“蘇老闆,這是我家郡主的請帖。郡主今晚在蓬萊客棧設宴,宴請您和沈老闆,還請務必賞光。”

蘇慕雪望一眼弟弟,不管楚王府是無意還是有意為之,她都不敢冒什麼險了。當下一咬牙,接過帖子:“勞煩回郡主,慕雪一定準時赴宴。”

“是。”那侍衛轉身離開。

蘇慕雪目送馬車離開,立刻又拉住弟弟,左看看,右看看,不放心地問:“慕飛,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蘇慕飛迷惑不解地搖搖頭。

蘇慕雪雖然鬆了口氣,卻還是心有餘悸,轉身囑咐管家:“劉伯,你先帶少爺去見夫人,免得夫人還在擔心。記住了,以後少爺上學下學,都派個人跟着。”

管家點頭答應着,拉着蘇慕飛離開。

話說完了,蘇慕雪卻不由苦笑一下,就算派個人盯着,又有什麼用呢?今天早上,她也親眼見過楚王府這些侍衛們的身手,個個動若脫兔,那是尋常人對付得了的?

她收回目光,盯着手上的帖子,慢慢陷入了沉思。

果然,當沈離歌看到她出現在蓬萊客棧的天字號雅間時,神情充滿了震驚和意外。

蘇慕雪唯有沖他無奈地苦笑一下,希望他能理解,她並不想違約,她只是出於無奈。

沈離歌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

蘇慕雪這才望向主人座方向,上面已經端坐了兩人,一個事楚王府郡主楚芸茹,她已經換了一套女裝,髮式和服飾極盡繁瑣,盡顯雍容華貴。但細看上去,人卻還是一個明眸皓齒的俊俏少女,只不過臉頰還微微隆起,一臉不高興地嘟着嘴,更添了幾分孩子氣。在她身邊,坐了一個青衫男子,雖然裝飾低調,卻器宇軒昂,渾身散發著一種咄咄逼人的氣息。

蘇慕雪收斂心神,對着正座盈盈一拜:“小女子蘇慕雪拜見楚王、郡主!”

“咦?”楚芸茹好奇地望一眼楚天齊,“大哥,怎麼人家都認出你來了?”

楚天齊瞟她一眼,並不答話,沉聲道:“蘇老闆請起。來呀,看座。”

“謝王爺。”蘇慕雪起身落座。

楚天齊輕咳了一聲,朗聲道:“今日太湖一游,多有誤會,還請兩位老闆見諒。此事皆因本王的身份所限,不宜隨意泄露蹤跡,以免朝廷猜忌。所以,還請兩位多多保密,免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蘇慕雪聽他這話表面請求,實則警告,低頭應道:“是。”心中卻越發疑惑,這楚王喬裝打扮成侍衛,又非要逼着自己接這筆生意,到底意圖何在?

楚天齊滿意地點點頭:“本王在楚京就已經久仰兩位老闆的大名。蘇老闆的刺錦在我們楚京千金難求,而沈老闆一年前在京城提出的‘重農興商’的治國策,也曾在朝野上下引起一片爭論,本王雖遠在楚京,卻也耳聞一二。”

重農興商?蘇慕雪心中一愣,這顯然有違自古以來重農輕商的國策。

“今日得見,沈老闆又一語道破我中土治國之閉關鎖國的頑疾,更與本王的心意不謀而合!說來慚愧,本王承爵四年有餘,自認對楚京的發展殫精竭智,但總覺不得其法。究其原因,只因本王身邊缺少有能力、有見識的人輔佐!”

楚王語氣感慨萬千,似是發自肺腑。蘇慕雪自己倒未覺出什麼,但她注意到,沈離歌微微有些動容,他的注意力明顯集中了起來。莫非,這就是男子與女子的不同?男子通常對國家大事更為敏感些。

蘇慕雪一邊胡亂地想着,一邊聽楚王繼續侃侃而談:“本王非常認同沈老闆提出的重農興商的治國之策,但可惜的是,楚京缺少精通商業之道的治國之才。今日得見兩位,本王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痛快!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楚京要找的正是兩位這樣的人才!來,本王敬兩位一杯!”

這哪裏受得起,蘇慕雪慌忙站了起來,舉起酒杯:“不敢。”

“卻之不恭。”沈離歌卻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沈離歌能得到王爺的賞識,實在是三生有幸!先喝為敬!”說完,他一舉杯,一飲而盡。

蘇慕雪心中有些混亂,沈離歌不是不想接這筆生意嗎?為何現在反而表現出一片對楚王知遇之恩的感激?她握着酒杯,有些躊躇,她飲過一次酒,知道自己不勝酒力,但對方貴為王爺,他敬的酒,就是毒藥,她也不得不喝了。蘇慕雪心一橫,一閉眼,也喝了下去。

楚天齊放下酒杯,望着沈離歌,絲毫不掩飾目光中的欣賞:“沈老闆,本王聽說你來自番外,常有與中土人士不同的見解,令人耳目一新。本王長年困於楚京,孤陋寡聞,要想治理好楚京,需得開拓眼界,長些見識才成。所以,以後還要請沈老闆多多指教。來,這一杯,本王要單獨敬你。”

他的語氣真摯,態度恭敬,沈離歌臉色微微震動,舉杯道:“多謝。”說完,兩人又是一杯酒下肚。

沈離歌放下酒杯,感嘆道:“王爺,我知道,很多人當官呢,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但是,位置越高的人,他的責任就越大。等高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真的是心繫百姓,心繫天下,而不是只關心個人私利了。我佩服這樣的人。所以,王爺,這杯我敬你!我祝你做個為民造福的好王爺!”

楚王微微怔了一下,沉聲道:“本王不會辜負沈老闆的期望,一定把楚京治理好!”

說完,舉杯與沈離歌碰杯,兩人又是一飲而盡。

蘇慕雪看得有些擔憂,也更加迷惑,她有些看不懂了,怎麼氣氛越來越融洽了呢?

這時,楚芸茹笑道:“蘇姐姐,我們也別閑着,我來敬你一杯。”

蘇慕雪嚇了一跳,忙說:“不敢,不敢!”被迫舉起酒杯,跟楚芸茹碰了下,楚芸茹低聲說道:“柳姐姐今天找過我了!我本來不想答應她……”

蘇慕雪驚得一口酒險些噴出來,就聽楚芸茹繼續說道:“可她哭得可憐巴巴的,我聽出那意思來了,那個打我的刁民是她的相好……”

蘇慕雪咽下酒,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郡主放過他了嗎?”

“蘇老闆放心!”楚天齊插嘴道:“本王知道那錢家少爺是你們的朋友,已經讓姨丈大人將他放了。今天,也都是舍妹酒後失態,不能全都怪罪人家。”

“王爺英明!”沈離歌咧嘴一笑,楚芸茹狠狠瞪了他一眼。

蘇慕雪忙說:“那我替三少敬王爺、郡主一杯,替他陪個不是。”

楚天齊深深望她一眼:“早聞蘇老闆才貌雙全,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本王也敬你。”

蘇慕雪見他目光灼灼,似有深意,不敢與他對視,咬牙飲了這杯酒。

連喝了三杯,蘇慕雪已經有些頭重腳輕。

楚天齊和沈離歌已經在興緻勃勃地談論楚京,談論天下的風土人情。蘇慕雪默默望着沈離歌,原來他了解那麼多東西,天南海北,無不涉獵。甚至連一些蠻夷之族的風土人情,他都知之甚詳。蘇慕雪知道,聽入迷的不僅是自己,還有楚家兄妹。

楚天齊的眼睛越來越亮,顯然是充滿了嚮往,聽到最後,他情不自禁地一拍桌子,高聲道:“江山如此多嬌!”

本來談得忘情的沈離歌突然神色一震,彷彿醒悟了什麼,聲音低了下去,若有所思地跟了一句:“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不錯!”楚天齊此時豪情干雲,舉杯道:“如此大好江山,有能者……”他猛地止住,警惕地掃一眼沈離歌和蘇慕雪,一笑道:“讓咱們為這大好江山喝一杯!”

蘇慕雪強忍着,又喝了一杯,胃中已經開始有些翻江倒海,意識慢慢也開始有些飄忽。

她自知不勝酒力,心中暗驚,倉促起身道:“王爺郡主恕罪,小女子不勝酒力,恐怕得先行告辭了。”

楚天齊皺了皺眉,楚芸茹已經開口道:“蘇姐姐不要走嘛!你陪陪我,我一個人多無聊啊!”

蘇慕雪心中暗暗叫苦。

沈離歌輕輕開口道:“蘇小姐不必擔憂,一會我送你回家。”

蘇慕雪心裏一安,又緩緩坐下。

接下來,觥籌交錯,楚芸茹又給她遞了兩杯酒,她拒絕不得,只得喝了。

意識飄忽地更加厲害。

不知什麼時候,楚芸茹攬住她的肩,她身不由己地靠了過去。

糟糕,她好像醉了。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楚天齊說道:“……如若兩位老闆願意輔佐本王,本王便盛情邀請兩位赴楚京一趟,本王承諾,楚京全部的絲綢生意,都歸兩位所有……”

去楚京?蘇慕雪吃了一驚,掙扎了一下,意識略微清醒。

沈離歌的神情有些模糊:“但是,王爺,我和蘇老闆正忙於宮廷繡的事情……”

“不必推辭了,沈離歌!你是聰明人,本王猜你早就知道這是一筆什麼生意了?”

“……王爺,我沈離歌願意接這筆生意,我也願意輔佐王爺,但蘇老闆就免了……”

“本王這筆生意,你和蘇老闆,缺一不可。”

沉默。

“如果我們不答應呢?”沈離歌的聲音很冷。

楚天齊的聲音更冷:“沈老闆,本王雖不是生意人,但也懂得,與人談判,最重要的是,要抓住對方的弱點!”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蘇老闆的弱點是她的家人。而她的家人,現在已經在趕往楚京的路上!”

“不可能……”

“有鄭大人出面,有什麼不可能?本王由姨丈做媒,在蘇州選妃,選定了尚未出閣的蘇慕雪,前往楚京成親,有什麼不妥?”

“你……”

“而你沈老闆最大的弱點,不是錢三少,也不是柳纖纖,而是她!”

這兩個人究竟在說什麼?

蘇慕雪潛意識裏覺得似乎跟自己有關,她掙扎着想要理清思緒,腦袋卻像漿糊一樣一塌糊塗。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有人扳動她的身體,她本能地恐懼地掙紮起來。

這時,她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輕輕說了聲:“好了,慕雪,是我。”那似曾相識的淡淡清香縈繞在鼻端,她的心裏一松,便偎進了一個柔軟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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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錦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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