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給師傅打掩護

第六章 給師傅打掩護

“那小子又不回故鄉了?”拉夫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粗眉毛挑得簡直要和新梳的大背頭接在一起。

“是的,在之前幫他送信的那隊冒險者回來之後,約爾大人就這樣宣佈了,而且他還接下了探查之前失陷的邊境村莊的委託。”

都城斯屯的冒險者公會會長李斯福畢恭畢敬地對他報告道。

這裏是李斯福的辦公室,乍一看很樸素,但其實內藏玄機。

從下屬的視角,也就是辦公桌對面來看,這個辦公室及其的樸素,許多新人都會因此對他產生一個“清廉”的第一印象。

但是只要走到辦公桌的正面就可以發現真相,辦公室中唯一的一把椅子是上好的紅精靈木製成,辦公桌的正面甚至還有包金的裝飾。

自己賺的錢就要讓自己舒服,給別人看的地方難看又怎麼了?

他連多一把椅子都捨不得買,下屬來報告都得站着!

不過現在唯一一把椅子被拉夫特佔了,他就只好跑辦公桌對面站着了,不由得有些後悔為啥沒早多準備把椅子,雖然有他也不敢坐。

“委託都接下了,看來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但是這樣一來我們的計劃不就都打亂了!唉,這魯莽的小子,萬一我沒有正好在這裏,他就這麼跑去那個村子,出了事怎麼辦!”拉夫特操心的直搖頭。

李斯福也點頭稱是道:“您的謹慎值得每一個冒險者學習,約爾大人還是太年輕,總有一天他也一定會理解這一點的。”

拉夫特這才舒服一點,撫摸着自己的八字鬍道:“這件事就先這樣吧。對了,那隊送信的冒險者沒什麼貓膩吧?”

“絕對沒有!”李斯福斬釘截鐵地說道,“都是有好幾年的經驗,信譽良好的體面人,不然我也不會讓他們負責這麼重要的事情。”

“那個失陷的村子呢?有沒有什麼情報?知道到底是怎麼淪陷的么?”

“這個……”李斯福有些為難。

拉夫特皺眉道:“怎麼?【沒牌子】消耗乾淨了?”

“這倒沒有,但是最有本事的那幾個已經都派過去了,沒有一個回來的,那些實力不如他們的送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那就是一點情報都沒有了?這,想辦法拖延一下約爾那小子,我看看能不能讓軍隊先派幾個斥候過來,淪陷的村莊必須被【英雄】收復,此事不能有閃失。”拉夫特用手指點着辦公桌角上的包金裝飾道。

“情報……其實是有的。”李斯福硬着頭皮說道。

“那你在這裏……哦,又是那些什麼鬼俠客是吧?”拉夫特用力戳了一下,看得李斯福心頭直顫,“行吧,給我拿過來……等下是他們的信,用秦漢語寫的是吧?那你挑重點說給我聽!”

李斯福無奈地掏出了那位不知名的俠客留下的書信,姑且【隨手】擺在了桌上,免得領導等下覺得自己說得不夠詳細又要自己看了。

“根據這位俠……呃,先生信中的說法,他和同伴在一開始並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似乎只是一個不慎失陷的邊境村莊罷了。很快他們就找到了村中污穢氣息最濃厚的地方,是村子的公墓。在斬殺了所有的殭屍后他們成功凈化了核心,但周圍的污穢氣息並沒有像正常情況那樣出現退潮。”

“也就是說那是一個假的核心。”拉夫特接話道,“你繼續。”

這莫名其妙的既視感嘖。

“是,是。俠,呃他們也是這麼想的,於是便更徹底地搜索了一邊村子,甚至冒着風險把每間房屋都探查了一遍,然而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當他們決定再回公墓看看的時候,發現那個核心竟然重生了!他們再次毀掉了它,可還是什麼都沒發生,這時他們之中善於卜算的一個人感覺到了不詳的預感,於是他們認定這不是可以簡單凈化的污染……”

“所以就返回了境內,打算讓我們來處理?哼,這群傢伙,當自己是什麼?”拉夫特聽到這裏不爽地從桌上拿起了那封信,自己又讀了一遍,這讓李斯福在心中暗自感嘆自己的明智。

“卜算,也就是秦漢那邊的預言家……完全沒有提到在那裏失蹤的【沒牌子】們,是時間上錯開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呢……不過看樣子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危險,只要能夠及時撤退就好,他們能沒事,我應該也沒事……可以了!你不用去拖延約爾那小子了,出去忙吧!”

李斯福聽到這句話如釋重負,對他微微弓身示意后便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拉夫特等到他離開之後,敲了敲衣領上的一顆紐扣說道:“約爾他決定不回故鄉了,我……”

娟爾的聲音從虛空中直接響了起來:“你個蠢蛋!人家早就回去過了!虧你還是協會的負責人,辦的都是什麼事!”

“回去過了?這怎麼……這小子可以啊!”拉夫特一下就想明白了怎麼回事:那隊所謂的送信小隊就是約爾他們自己,他甚至還成功拉攏了當地的公會長!

約爾到底是給了那個公會長什麼保證才能讓他有膽量跟傳奇冒險者拉夫特說謊呢?

但拉夫特一點也不生氣,不如說這種謹小慎微的行動方式正和他心意,讓他十分欣賞。

“可惜他不可能算到自己身邊的隊友會泄露消息。”拉夫特甚至有點為約爾感到可惜,“你們沒在我身邊安排人吧?”

娟爾的聲音嘲笑道:“你身邊還需要安排人?我女兒養的狗都能知道你遇見事是什麼反應!收起你那被害妄想吧,接下來的事情你可千萬別再搞砸了!之前那個灰衣人據說是約爾的第二個師傅,而且和那個羅特有着說不清的關係。羅特那傢伙也答應了約爾要出村成為冒險者,你給我看好了!”

拉夫特完全不在意對方的語氣,甚至還裝模作樣地行了個軍禮道:“放心吧,他哪怕跑到王國另一端登記,你也能在當天得到消息!”

“這事要這麼簡單我才懶得找你!約爾給了他師傅一枚可以改變外貌的懷錶,據說是只有精金級的人才能看穿。”

“什麼?他從哪裏搞到這種東西的?”欣賞歸欣賞,但是約爾來這套實在是讓拉夫特有些頭疼了。

“從一個刺客那裏。”

拉夫特身體一僵,隨後的一句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有人敢動這種歪心思!?”

“這就是我這邊的問題了。”娟爾冷聲道,“你只要儘力把那個羅特找出來就好!”

拉夫特卻沒有立刻答應,稍加思索后問道:“你覺得約爾為什麼沒有把自己遇刺的事情告訴協會?”

“……”

“現在都有誰知道羅特得了那樣一塊懷錶?只有約爾的隊友們,若是我們真的把羅特找出來了,就相當於是坐實了約爾身邊的隊友有問題!他為什麼這麼著急地接下了那個村子的委託?現在協會對那個村子的情況幾乎毫無情報,他真的是因為年輕而魯莽么?”

娟爾的聲音稍微失去了平靜:“他懷疑自己的隊友,也懷疑直到現在我們還在暗中把控他,所以他反過來利用了這一點。為了確保他的安全現在我們必須儘快弄明白那個村子的一切,而那個懷錶又只有高手才能看穿……而他做了這一切,甚至用自己的安危來做賭注,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師傅創造一個出道成為冒險者的環境!?就,就為了這麼一件小事?”

“放棄掌控羅特吧。”拉夫特又一次地勸說道。

“不!約爾的這種舉動正說明了他的師傅在他心中的地位,這隻能證明羅特更有價值了!”

“他確實更有價值了,但你現在最好給我冷靜思考一下你付不付得起這個價錢!”拉夫特寒聲道,“還是說你只是在自己被一個孩子擺了一道而不爽?如果你還是冷靜不下來,就去找其他三人討論一下再說吧!”

“在處理羅特的事情上我們早就得出過結論了!”

“那麼那個結論現在就得改一改了!”拉夫特一旦下定了決心,便絕不會再退讓半分!

與會長室中的劍拔弩張不同,一切的始作俑者約爾本人此時卻是放鬆的很,他悠閑地和安娜在公會酒館喝着本地特產蜂蜜酒,甚至還有閑心對着酒館上層的貴族樓層打招呼,引起了貴婦們的陣陣尖叫。

安娜看約爾在自己面前這樣搞,也不生氣,就是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安娜在離開斯普潤普村前突然選擇和約爾告白委實是把所有人都搞懵了,尤其是羅特,理解力當時就跟不上了:今一早剛因為對約爾起殺心而被砍的人扭頭這是搞什麼鬼呢?

可就像羅特可以瞬間察覺到安娜對約爾的殺心一般,他也可以切實地感受到安娜心中對約爾的愛意亦是貨真價實的,甚至對於一直和女性沒什麼緣分的羅特來說,這份感情熾烈得有點不能接受。

約爾的表現就要好很多,在稍轉即逝的一瞬慌亂之後,他很快就恢復了往常的自己,並成功利用了萊特的反應將整件事敷衍了過去。

就是不知為何當時本應和萊特一起做反應的柯克特狀態不佳,附和得有氣無力的。

從那之後,安娜對約爾的“攻勢”就幾乎沒停過,在被約爾委婉的拒絕了幾次之後也毫不氣餒,可以說是除了私人空間之外,約爾走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

對於安娜這種保持着微妙的尺度的跟蹤行為,最令約爾苦惱的一點就是他其實並不討厭。

而此刻在安娜的注視下,約爾難得地感覺自己有點不知所措了,就在他開始考慮要不要乾脆給樓上的各位女士們整個活的時候,沃斯一點也不解風情地帶着隔音結界就走了過來。

“沃斯,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啊?”約爾可以說是雙重意義上的鬆了一口氣,“那本書你看出什麼來了么?”

沃斯搖了搖頭道:“那本《耕餘閒談》在我看來確實只是一本很普通的劍術書,上面唯一有價值的部分就只是奉劍門的修鍊方法了。考慮到奉劍門從來都不曾限制過功法的流出,只是沒人願意練這一點,這本書在都城的守護者眼裏可能確實是毫無價值的吧。”

約爾聽他這麼說有些失望:“你這個水平的牧師也連那本自傳也看不到么?我還指望你能看得比我多呢!”

沃斯聞言稍稍有些驚訝道:“為什麼約爾你會這麼認為?難道有人和你透露過【過去派】的事情?”

約爾不打算正面回答,於是聳了聳肩。

“……那麼請至少告知我那位刺客的情報,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沃斯嘆氣道。

“那個刺客啊,是三個月前的事,說起來時間上正好在你來之前。那傢伙當場死了,畢竟情況有點突然,我又是剛剛達到精金級的實力沒多久就沒收得住手。是個暗人,有一個可以徹底改變外貌的懷錶型魔具,我所知道的其實也就是這兩點。”約爾說得輕描淡寫,“暗人這個身份太棘手了,如果報告上去肯定是一堆的麻煩,所以我就決定把這事晾上一陣,至少等新任的聯合國王和暗人王之間的衝突冷卻下來再說。”

在“暗人”這個詞被約爾說出來的一瞬間,沃斯的內心就被絕望所佔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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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神他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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