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使還是惡魔？
半小時后，警察圍住了曲立權的家。
不到二十四小時，一共發現了十具屍體，孟局現在的臉色，已經和紫茄子差不多了。
“簡直就是目無王法！無法無天！這不光是犯罪，這TM還是挑戰我們人民警察的尊嚴！”孟局站在院子裏，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
在場眾人的臉色十分難看。
“孟局，別太生氣了。嫌疑人已經確定了，不出三天，我們一定能抓到他！”我走上前安慰了一句。
“小磊，馬上讓人封鎖縣城出口，過往車輛一定要嚴查！旅店，洗浴和那些違法的按摩院，一起給我查！不要遺落任何地方！二十四小時內，我要看見曲立權坐在審訊室！”孟局滿腔怒火的沖我說道。
“是！”我敬了個禮說道。
慶龍指揮法醫抬着屍體，走出了曲家大門。
“天啊！這是死了兩個人啊！”
“這老曲家怎麼有倆死人？”
“怎麼沒看見老曲家的人啊？”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都抻個脖子想看看兩具屍體。恰巧一陣冷風吹過，吹起了兩具屍體身上矇著的白布，看熱鬧的人頓時不淡定了。
“哎呀！這不是老曲和他小兒子么！”
“怎麼沒看見立權啊？”
“還好沒有立權啊！”
“這倆缺德的可算死了！”
“老曲早死幾年，立權也不至於這麼遭罪啊！”
“……”
我聽着人群中傳出的聲音，心裏有些意外，沒想到曲立權的口碑還挺好。我看見人群最前面，有個拄着拐杖的老大爺，看樣子得有七十多了。大爺年紀雖然大，但是罵的可是真難聽。
我走到大爺身邊問道“大爺，您是不是知道他家的事？”
“他家的事？哼！這個老曲就是造孽！兜里有兩個臭錢，愣是把好好的日子過散了！還有他家那個小崽子，那就是個不懂人事的畜生！”老大爺激動的說到這，臉上的表情有些擔心“可憐了立權那孩子了！立權從小學習就好，還懂事。要不是大學沒去上，現在指不定有多出息呢，唉！”
我繼續問道“大爺，曲立權為什麼沒去上大學啊？”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大爺握住我的手“孩子啊，你是警察，要是找到了立權，一定要讓他來我家。我這心吶，惦記着呢！”
“行，大爺您放心吧！”
我心煩意亂的回到車上，煩躁的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建輝、金雪、還有慶龍聚在我身邊，安靜的看着我。
“文斌在醫院怎麼樣？”我問建輝。
“沈長富看着呢，我給他打個電話？”建輝試探着問道。
“不用，先回局裏吧，先回去安排一下。”
我關上車門，拉着他們三個回到局裏。
我走進辦公室，思月和思陽正在和一個禿頂的中年交談着。
我走上前問道“怎麼了這是？”
“磊哥，他就是採石場老闆，萬瑞發。”思月介紹一下，又衝著禿頂中年說道“萬先生，這是我們刑警隊長，沈磊。”
“沈隊長你好，我這一聽說採石場出事了，我趕緊從外地趕回來，給你們添麻煩了！”萬瑞發起身和我握握手。
我看着他一身暴發戶的打扮，冷冷的說道“不麻煩，不過你馬上就有**煩了！”
我說完轉身走了。
“哎……隊長……別啊……”萬瑞發祈求的看着我的背影。
“別什麼別，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這個案子已經不需要你了，等着交罰款吧！”慶龍硬梆梆的扔下一句。
說完我們走到了會議室，和眾人商討了一下抓捕細節，隨後全員出動。
這一晚縣城的治安是有史以來最好的，大街上到處都是便衣警察，各街道時常有警車穿過。
那些經營着違法項目的浴池和按摩院，時不時地就有幾個光着屁股的男男女女，跳出窗戶，捂着臉在大街上狂奔。
突然的一場嚴查，讓那些老闆和嫖客們叫苦不迭……
縣城一中，位於縣城西邊的一處荒郊地帶。此時曲立權正在校園內悠哉的走着，好像外面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曲立權坐在教學樓門口，天已經黑了。學校的路燈還亮着，一群學生朝着教學樓走去。
曲立權看着三五成群去上晚課的學生，就好像看見了曾經的自己。曾經的他，也和這群學子一樣，懷揣着夢想踏進校門。每天辛苦的學習，就為了考上一個好大學，出人頭地。
曲立權來到了教學樓，他嘴角掛着笑容，看着沒有改變的教學樓大門。情竇初開的年紀，遇見最愛的人，這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憶。曲立權就是在這裏，遇見了他一生中最愛的女孩。
他閉上眼睛，腦海里回到了學生時代……
上課鈴響起，曲立權匆匆忙忙的跑進教學樓，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女孩子。
“對不起同學，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真對不起……”
曲立權不停地沖女孩鞠躬道歉。
“我又不是紙糊的，撞不壞，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女孩認出了曲立權，知道他是年級第一的好學生。
“我是男孩，我很……很有力氣的！”曲立權結巴的說道。
女孩看曲立權那傻傻的樣子，甜甜的笑着說道“書獃子！”
女孩說完轉身跑回了教室，留下曲立權愣在原地。就這麼一個甜甜的笑容，讓曲立權那顆青春年少的平常心，狠狠地跳動了一下。
從那以後，曲立權下課就會裝作路過，從女孩的教室走過，放學也會跟在女孩身後。直到有一天，曲立權和平時一樣跟在女孩身後，女孩突然轉身走到了曲立權身前。
曲立權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臉瞬間紅了。兩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對視着。
“呵呵！”女孩看着他還是那麼傻，忍不住笑了，伸出手大方的說道“我叫關爽。”
“啊……啊？我……我叫曲立權！”曲立權反應半天，和女孩握了下手。
“我認識你，都說你是一中的希望，明天幫我補課哦！”關爽說完扭頭走了。
曲立權站在原地愣了足足五分鐘！
“啊！哈哈！”反應過來后的曲立權大笑一聲，一路跑回寢室，路上的人用看精神病一樣的眼神看着他。
從那以後，他們兩個人越來越熟，從友誼到愛情。關爽給曲立權的生活，帶來了無限的動力。
關爽將一切都交給了曲立權，後者也堅信二人一定會白頭偕老。
可夢想終究被現實打敗，而他深愛的那個女孩，也永遠都不在了……
一陣下課鈴聲，將曲立權的思緒拽回到現實中。他看着從教學樓走出的人群，眼神不停地再搜索，好像再尋找什麼人一樣。
終於，在學生都走光了以後，曲立權將目光鎖定在了一位中年身上。中年抱着一堆教材走出了教學樓，曲立權跟在了中年身後。
中年住在離學校不遠的平房區，穿過幾條骯髒的衚衕，中年站在家門前，拿出鑰匙打開了門。曲立權見四周沒人，瞅準時機衝上前，抓着中年的頭髮狠狠地撞在門框上。
“咣”的一聲，中年眼冒金星。沒等中年反應過來，曲立權拽着他的頭髮將他扯進屋內，隨手關上了門。
中年倒在地上，曲立權衝著他的腦袋踢了一腳。
“邱老師，最近停好的？”曲立權笑呵呵的問道。
邱老師趴在地上使勁甩了甩頭，驚訝的問道“立權？你這是幹嘛？”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知道，還問我幹嘛？”曲立權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走了過去。
“立權！你……你聽我說……”
“沒用了，已經晚了。”
這時，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孩，從卧室轉動輪椅來到客廳。
“爸……爸。”男孩看着躺在地上的邱老師，口齒不清的說道。
“呵呵，這是你兒子啊？正好，黃泉路上你有伴兒了！”
邱老師見曲立權拿着刀，走向了男孩。“撲通”邱老師站起身直接跪在了地上。
“對不起！我沒辦法，我真得沒辦法！別殺我得孩子！”邱老師一邊哭着，一邊不停地給曲立權磕頭。
男孩坐在輪椅上，很費勁的將雙手合十在一起，衝著曲立權不停地作揖“求……求你，求……求你……”
曲立權看着男孩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沒能狠下心來。
曲立權一屁股坐在地上，抬頭看着邱老師問道“有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