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拳腳

戚金看到鋼管來勢兇猛，急忙後退一步，順手撈了一張椅子，一隻手用力把椅子對着對面的男子砸下來。

“當”的一聲，鋼管跟椅子碰撞在一起，發出金屬的音波，椅子立刻碎裂，片片橫飛，海綿包裹的椅背飛回來，力量卻減少了好多，砸在戚金的胸前。

右手揉了一下胸口，戚金上前飛起一腳，趁着男子手裏的鋼管沒有收回來，一腳踢在男子的小腹上。這一腳踢得很實在，男子的身體飛起半米高，重重落在五米之外的碎玻璃上。

“啊——”男子穿的皮夾克被碎玻璃刺穿，受了傷。

戚金繼續撈起一張椅子，飛快上前，對着倒地不起的男子狠狠砸下去，嘴裏罵道：“敢來殺我，那就留下你的命吧。”

他說著話，手下卻不慢，一下一下砸在男子的頭上、身上，十幾下之後，男子滿頭滿臉都是鮮血，瞳孔渙散，人已經暈了過去。

另外兩個男子從旁邊爬起來，看到戚金這麼兇狠，心裏也很意外很驚訝。戚金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學生，身材並不魁梧，面嫩得很，一點不像是狠人，打起架來卻不要命一樣。看走了眼。

戚金沒有忘記這兩個人，他俯身拾起腳下的鋼管，夾帶着風聲砸下，把已經昏迷的男子徹底砸暈。然後轉身，嘴角向左翹起，一半臉肌肉扭曲，他變得狠厲起來，舔舔嘴唇，嗜血一般招手說道：“來呀，來呀，既然你們不要命了，那就滿足吧。”

兩個男子分開來，一左一右包圍了戚金，一個手裏拿着砍刀，一個倒握彈簧刀，眼神不離戚金全身上下，隨時準備致命一擊。

戚金的手緊緊攥着鋼管，心念如電一般轉動：“這些人經常遊走在違法和守法之間，使用車子撞開捲簾門，在法律鑒定方面很難下結論，說是車子失控也可以，說是有意識破壞也成，一般來說，這樣的行為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都判定為車子失控，這三個人很顯然是想殺我的，他們殺了我以後會怎麼辦呢？”

對於混社會來說，戚金的經驗很少，但是他能猜對一部分陰謀。那些混混一貫遊走在法律的準繩之間，鑽法律的空子，使得他們的違法行為變得合理化，正常化。

兩個男子沒急於攻擊，他們搏鬥的經驗很豐富，卻遠遠沒有戚金做的那麼乾淨利索，真正的搏擊之術要求一擊斃命，因此，看似好欺負的戚金事實上都是一擊完勝，絕對不會給敵人留下反抗的機會。

看着兩個男子還在對峙狀態，戚金心裏着急，現在已經快天亮了，只要外面能看到路面，就會有行人經過，酒吧裏面充滿殺機，對他很不利。領導已經說過了，只要沒有明顯的自衛證據，即使是戚金殺了人，也會走法律程序的。那就意味着殺人償命。

人若殺我，我必殺人。

這是戚金心中的理念，也就是說，想殺戚金的人，一定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戚金絕對不會在強敵面前退縮，也不會因為心軟放過這些人。

他用力揮舞了兩下鋼管，讓剛剛入手的武器儘快適應身體，增加手感，爭取以最快的速度結束搏鬥。雖然是沒殺過人，剛才他對已經暈過去的男子毫不憐憫，痛下殺手，即使是失手殺死了對方，也沒有心理負擔。

這就是戚金的內在素質，面臨很多的第一次，卻沒有不適的感覺，每一次做的都很好，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在骨子裏，戚金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儘管他並不把這一切表現出來。跟武嫣兒相比，戚金更加內斂，隱藏的更深，骨子裏他非常嗜血，非常暴力。

這一個特點，在訓練基地的時候，教練們慧眼識英雄，從戚金的表現上了解了他的性格長處，身為當事人的戚金卻不知道，柔雪說他是這一屆最優秀的學生，戚金心裏還不是很相信她的話。

對方既然不主動，戚金只有放棄對他最有利的防禦，改為攻擊。經過觀察，戚金認為手持砍刀的人最弱，砍刀看似沉重鋒利，其實殺傷力並不大，砍到人身上，不能留下致命的傷口，而彈簧刀看上去很小，刺到任何部位都會極深，刺到要害部位，立刻能致人死命。

而且對方握着彈簧刀的姿勢屬於行家，反手握住刀把，刀刃內斂，猶如毒蛇的信子，隨時露出毒牙來，防不勝防，這是一個受過搏鬥訓練的混混，也是一個殺手。

戚金心裏算計着優劣強弱，把手持砍刀的男子當做突破口。他的右腳彈了彈，忽然躍起，手裏的鋼管當成槍刺一般，直指男子的咽喉。別看鋼管沒有鋒利的尖刺，被刺中咽喉，力量之下，一樣能夠置人於死地。

砍刀男子嚇了一跳，想不到戚金會主動攻擊，心說：“你找死。”

他對着戚金的手腕子橫削下來，想阻止戚金的攻擊，在他想來，手腕子很脆弱，根本不敢跟刀鋒直接碰觸。

但是他想錯了，戚金的手腕一翻，鋼管橫擊，用巧妙的位置，擊打在砍刀的刀刃上。“嘭”的一聲響，不等男子換招數，鋼管非常刁鑽地從男子的右手旁邊滑過，電光石火的瞬間，刺中了他的咽喉。

整個過程不超過兩秒鐘，手中拿着彈簧刀的男子只覺得戚金身體晃了兩下，然後，同伴直挺挺倒了下去，咽喉部位鮮血噴涌。

“拿命來。”最後一名男子心痛如絞，三個兄弟一起來，倒下兩個，生死不知。看戚金心狠手辣的樣子，兩個同伴八成是凶多吉少。

趁着戚金手裏的鋼管沒有收回來，男子一個健步衝過來，手裏的彈簧刀斜斜向外展開，尖銳的刀鋒露出獠牙，對着戚金的心臟位置。

戚金把最後一個男子當成是勁敵，自然是防着這一手，就在彈簧刀距離他的心臟還有半尺遠的時候，戚金撒手扔下鋼管，近距離肉搏，武器是累贅物品，根本施展不開。

戚金的手腳非常快，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裏，電光石火的瞬間攔住了男子的彈簧刀，他的手抓住男子的手腕之後，心念如電，呼喚小木片，一股巨大的力量在生死一發的瞬間湧入戚金的雙手。

原本力氣很大的戚金手指如同鋼鉤一般，死死抓住握着彈簧刀的手腕，男子只覺得戚金的手指根本不是血肉之軀，扣進他的腕子深處，不由得大叫一聲，手指被迫一松，彈簧刀落在地上。

戚金抓緊時機，左手一拳接着一拳打過去，每一拳都落在男子的五官上面，不管是牙齒、鼻子、眼睛，均遭受猛擊。

三拳之後，再看那個男子，已經看不清楚本來面目，眼淚、涎水、鮮血混合在一起，嘩嘩流淌在地上，人也陷入了昏迷狀態。按照戚金的自身能力，拳頭沒有這麼硬，但是他及時招呼了小木片，使用作弊的辦法，獲得強大的力量，這才把敵人敲暈過去。

從貨車沖入酒吧到戚金滅掉三個殺手，只有不到三分鐘的時間，稱得上摧枯拉朽，秋風掃落葉一般，他站起身來，拿起鋼管，站在門內，使勁敲打破碎的捲簾門，把撞歪的金屬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勉強能遮擋住人的目光，這才回身，檢查三個男子的狀態。

他發現，最先兩個男子由於嚴重昏迷，得不到及時救援，已經剩下最後一口氣，手腳猶如癲癇般痙攣，這是臨死之前的徵兆，就是馬上進行搶救，也可能回天乏術。

只有三拳打倒的男子還好一點，他的腦袋受到了震蕩，瞳孔渙散，暫時沒有生命之憂。

戚金咧咧嘴，想不到一下子就殺了兩個人，每一個歹徒都遭受不止一次的擊打，即使是他們主動襲擊的戚金，到了法院只能做防衛過當判決。這還是在戚金收集到確鑿證據，他是被迫自衛的結果，如果沒有鐵的證據，判他謀殺罪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一瞬間，戚金把所有的事情考慮清楚了。

他回到屋子裏，找到放在枕頭下面的電話，撥給史紅雲說道：“紅姐，剛剛有三個人襲擊了酒吧，我殺了其中的兩個，剩下一個重傷，怎麼處理這件事？”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想隱瞞下來是不可能的，戚金想取得史紅雲的幫助。

“啊？”史紅雲呆了幾秒鐘，然後醒悟過來一般，急忙說道：“我馬上過去，你等着，先不要輕舉妄動。”

“嗯。”戚金感覺身體裏面有冷冰冰的腺體流過，他一點也不驚慌。大不了跟領導好好坦白，不判謀殺罪就成，防衛過當的罪名或輕或重，爭取一個緩期執行的話，他就能解脫了，恢復自由之身。

史紅雲來得很快，戚金很懷疑她是不是穿着衣服睡覺了。從打電話到史紅雲進入酒吧，只有九分鐘，這幾分鐘只夠從史紅雲等人從住處開車跑到酒吧用掉的時間。

看到酒吧大廳幾乎被夷為平地，到處都是破碎的桌椅，大門的玻璃完全碎裂，化為齏粉。史紅雲暗暗心驚，龍雲真的是瘋狂了，想出貨車撞開大門的辦法。這是一心一意想要了戚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