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危害
關閉了電腦之後，戚金心頭沉重，他不在乎殺氣騰騰的龍雲，卻讓領導的來信弄得心情糟糕。
只有黑社會殺人，別人不能殺回去，這是何道理？
如果只能被動防禦，在搏鬥中只有身手比對方高出很多才行。龍雲想殺戚金，絕對不會派出來一個人，很可能是一幫人，到了那時，亂刀之下，戚金也不敢說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回頭再找到殺人的證據。
“還是當黑社會好啊，警察都在幫着他們。”戚金自言自語地說道，仰天長嘆。這一刻，他想辭職不幹了，愛誰誰去，提着腦袋做卧底，還要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嗎？滑天下之大稽。
不一會兒，史紅雲走進來，徑直走到酒櫃跟前，倒了兩杯酒，遞給戚金一杯，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安慰道：“別擔心了，只要你在酒吧里，雙龍會的人再狠，也不敢明目張胆衝擊公共場所。”
“我倒是不怕他們來殺我。”戚金慢慢說道：“紅姐，你說的過了今天就有辦法對付龍雲，是什麼辦法？”
“我們月姬幫能夠混得風生水起，自然是有本錢的。”史紅雲呷了口酒水說道：“阿倩她們認識很多有權勢的人，她們正在聯繫那些人，讓他們給雙龍會一個警告，龍雲不敢得罪當官的人。”
原來是這樣的，戚金心情稍好一些，但是他仔細一想：“雙龍會這樣的組織，就連刑警學院都無可奈何，那些地方領導能左右龍雲的行為嗎？香香、阿倩等人說白了就是出來賣的，別看某些領導當面跟這些女子打得火熱，用到了這些當官的時候，八成是靠不住，即使有的人肯出力幫忙，付出的代價也不會小。”
他越想越是心裏不安，史紅雲倒是自信滿滿，胸有成竹。他正想勸說史紅雲，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打擊史紅雲不要緊，解釋起來會非常麻煩。不如讓史紅雲這麼安排下去，也許有一些效果。
戚金於是笑道：“史姐，阿倩她們都認識誰啊？”
“人很多。”史紅雲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有市政府和市委的辦公室主任，還有副市長，有區委書記、區長，這些人都是份量很重的，也是咱們這個地區最有權勢的人，你說龍雲敢得罪這些人嗎？”
“阿倩她們竟然能跟這些領導認識？”戚金很是驚訝，在他看來，那些人民的公僕跟酒吧裏面的小姐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而且掃黃的時候，領導們一向都會發表講話，對黃賭毒深惡痛絕，豈能同流合污？
“當然認識了，領導們也是人，很多都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就離不開女人，我們的十三金釵赫赫有名，沒錢沒權的客人不伺候，身子乾淨得很，領導們很放心。”這句話差一點讓戚金把隔夜飯吐出來。
一天能掙萬兒八千的女人，身子竟然是乾淨的，誰相信啊？既然能哄得領導團團轉，說不定陪睡之後不要錢，用手段去籠絡領導，這樣一想，戚金又覺得噁心。
但是香香等人模樣清純，玉女嬌憨，姿態妖嬈，含苞欲放，艷麗多姿，一顰一笑之間就能勾起男人最深的慾望，還真是讓人捨不得放手，完全記不起還有“骯髒”兩個字。
“既然你們認識那些領導，怎麼不跟領導說一說，把龍雲那個組織給滅了，更省事。”戚金試探着說道。
翻了個白眼，史紅雲懶洋洋地說道：“你以為領導想把雙龍會滅了嗎？如果沒有雙龍會、雷霆幫、鳳凰門，誰能月月孝敬領導？他們沒錢揮霍，做領導還有什麼意思？”
這又是一個讓戚金震驚的信息。
史紅雲的話說明官黑勾結十分嚴重，黑幫組織依靠當官的橫行霸道，觸犯法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當官的拿着黑幫的錢，中飽私囊，為所欲為。典型的權錢交易。
這個社會上還有正義存在嗎？
難怪刑警學院需要卧底的警察，當紅與黑聯手之後，收集犯罪證據成為笑談。
戚金又想明白了，月姬幫賄賂領導靠的是身體，雙龍會這樣的組織直接砸錢，用錢收買有權利的人，這樣一來，他們都有了保護傘。
說什麼小姐們破壞家庭，好逸惡勞，道德淪喪，造成社會不穩定，爭風吃醋等等，這些理由就是糊弄人的，欺騙不明真相的人，小姐們真正的危害是已經拉攏腐蝕了一大批領導，影響到社會的公正性，讓老百姓對領導不滿意，如此下去，能動搖國之根本，危害到國家利益，這才是掃黃真正的目的。但是普通性質的掃黃，對社會上的大鱷來說，不過是毛毛雨罷了，他們根本不在乎掃黃。
想得太多，戚金一時無語。
戚金嘲笑道：“我看報紙上說的，領導們都喜歡養情婦，不但隱秘，別人很少知道，也不容易得臟病。”
這話讓史紅雲很是生氣，把酒杯重重一頓，說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的姐妹都是受過特訓的，能把男人伺候的神魂顛倒，樂不思蜀，小三能有這樣的功夫嗎？換句話說，做小姐的才是真正的專業人士，那些小三才是門外漢，你還沒睡過女人吧？更沒結婚。”
“是……是啊。”說起男女關係來，戚金頓時氣短，他連戀愛還沒有呢，怎麼說到了睡女人呢？
“那不就得了？”史紅雲嘲笑道：“你不懂女人的好處，不是陪着睡覺那麼簡單，凡是人，都有弱點，一般來說，都有心結，很多人有一輩子打不開的心結，只要掌握了他的心結，就等於掐住了那個人的命門，肉體的歡娛能維持多久呢？凡是領導都不缺身體慾望釋放的機會，但是她們無法給領導帶來精神上的解放，阿倩那幾個姑娘做得比家裏的老婆還好，細心貼心，處處為男人着想，只要是一個男人，都會心甘情願付出，而不是利益交換。”
真的能做到像史紅雲說的那樣，阿倩等人簡直太可怕了，紅髏酒吧的水很深，陷入其中會讓人窒息。
戚金無法想像紅粉炮彈的威力，他想到這個酒吧的名字叫做紅髏，不由得在心底里打一個冷戰。只要跟這裏的女人沾上關係，早晚會被吸成一個骷髏。
由於他聽到的這些消息太過驚人，臉色也變得變幻不定。史紅雲心裏覺得奇怪，她已經對戚金說真話了，為什麼戚金不但不高興，還憂心忡忡了呢？
她不高興地說道：“阿金，你在龍雲的面前表現很強硬，過後卻這麼窩囊，真不是男人。”
“你說啥？”戚金大怒，被龍雲等人看輕不算什麼，反正他們也做不了朋友，但是被史紅雲看扁了，是一種羞辱。
“我說啥不重要，擺在眼前的是，你要拿出男子漢的豪氣來，讓龍雲那些人再也不敢正眼看你。”史紅雲說話間，心情激動，手指頭快要觸到戚金的頭頂。
“你怎麼那麼激動？”戚金嚇了一跳，趕緊擋下她的纖纖玉指。
“我……”史紅雲被戚金點破激動的情緒，一時間瞠目結舌，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如果她不是這樣的表情，戚金還不在意，看到她從激動的巔峰到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疑心大起，緊跟着說道：“你沒發燒吧？”
“你才發燒呢。”史紅雲很快冷靜下來，擺出大姐頭的威勢來，說道：“咱們共進退，同患難，你也別太害怕。”
“我不是害怕。”戚金也從重重心事裏解脫出來，問道：“她們都是你訓練出來的嗎？”戚金的心裏有一個疑問，史紅雲沒有絕高的身手，雖然表現的很強勢，但是她實在不是一個好的領導人，如何能帶領月姬幫的女人呢？這裏面究竟有什麼秘密。與其慢慢查探，不如直接問她，顯得光明磊落。
“是的。”史紅雲終於發現，戚金迷人的地方在於，他總是單刀直入，沒有拐彎抹角，他很陽光，有一種在別人身上看不到的正義感。也有昨夜救了她，卻沒有因此而索求回報，這是當今已經很浮躁的都市人做不到的品質，讓精明幹練的史紅雲心中產生一種莫名的情愫，這才一再失態。
“你真了不起。”戚金真誠地說道。親耳聽到史紅雲承認控制阿倩等人的手段，戚金暗暗吃驚，心中存下了這個疑問，打算日後挖出如何訓練阿倩等人的秘密。
刑警學院用國家機器做理由來制約戚金，讓戚金能心甘情願冒着生命的危險做卧底，史紅雲作為一名普通身份的女人，能把月姬幫控制住，一定有非常高明的手腕。
無論史紅雲是不是有罪，她的做法無疑是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青樓女子，不單單是為了金錢而出賣，而且建立起一股非常大的勢力，有十三金釵的凝聚力，更有從十三金釵擴散出來的影響力，有了官方的支持，哪怕是暗中的態度上的傾斜，就能讓月姬幫有了深厚背景。
“小弟可願意與我一起同甘共苦？”史紅雲求賢若渴地說道。
“沒問題。”戚金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當然了，他心裏還是想藉著月姬幫這股東風，查出官場的腐敗，讓正義灑滿人間。這個階段的戚金還是滿腔熱血，謹記教練的話，做一個有榮譽感，秉公執法的好警察。
“以後你就在這裏看場子，有不長眼來搗亂的，直接出手，維護酒吧的利益和安全，一個月給你開三千元如何？處理一起意外，格外給你不少於一千元的獎金。”史紅雲立刻把早就想好的條件開出來，這是把戚金當成是員工使用了。
在月姬幫裏面，只有戚金一個男生，他不能陪男人喝酒睡覺，做一個看場子的人員還是不錯的，如若不然，史紅雲還真的沒有好的位置安排男生，戚金的身手不錯，能把兩個雙龍會的人打倒，也算是人盡其才的安排。
“幫姐姐做事，錢不錢的好說。”戚金暫時不差錢，也不知道拿了月姬幫的錢之後，領導那邊有沒有想法，他想申請領導批准之後再答應下來。
這話落在史紅雲的耳朵里，變成了戚金不愛錢的活雷鋒。心中更加歡喜，勸說道：“你也需要生活的，不是來京城打工的嗎？我給你這一份工作也不累，一般情況下，在酒吧里沒有鬧事的人，除非是喝醉了酒低素質的人，有背景有勢力的人不會在公共場合出醜的。”
“我懂了，史姐看着安排吧。”戚金說了一個模稜兩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