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一天的時光總是很短暫,平時歡快的下課鈴在此時卻十分刺耳。矛盾的周櫻如在作着心理鬥爭:到底要不要叫正揚一起回家?
見他麻利的收拾好書包就起身要走,她還是沒做好抉擇。一雙手突然把她拽走,然後飛快地離開教室。周櫻如還沒有發應過來,就見劉數和嚴湘棋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漸漸的離他們越來越遠...
他們跑了很長時間才停下來。停下來后,申正揚也不說話。默默走了很久,十分尷尬。周櫻如忍不住了,“正揚,你今天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
“櫻如,你有喜歡的人嗎?”他不看她,直接問道。
“什...什麼?沒有啊,怎麼可能?現在是學習的重要時期。我媽說:‘高三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時期,把握好高三這一年,高考才能考得好,才能上一個體面的大學。’我家裏不像劉數和湘棋他們一樣富裕,所以只能自己努力。但我不爭氣,學習成績也不像他們兩個好。其實,有時候真的挺自卑的。”周櫻如心裏的小九九在嘀咕,我轉移話題轉移的挺自然的吧。
“所以呢?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暈,真是太明顯了。
“咳,那個,沒…應該沒有吧。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周櫻如不敢正眼看他,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特心虛,手心直冒汗。
“那你和劉數是什麼關係啊?我看你們,今天早上在上學路上的樣子,很親密。”申正揚說完眼裏閃過一絲不快。
“我們,我們是朋友啊,很好很好的朋友。從小他就對我特別好,怕我受到別人欺負。所以早上的事,你不要和他計較了好不好?”周櫻如眨着會說話的大眼請向他撒嬌道。
申正揚突然把雙手搭在周櫻如的肩膀上,非常嚴肅地對她說:“櫻如,以後我也會保護你,也會對你好,你不再只有劉數那小子一個人了。”
周櫻如心跳得很快,彷彿時間都靜止在了這一刻一樣。她的四肢已經不聽使喚了,動不了了。
“櫻如,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不管怎麼樣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那樣對你,你能原諒我嗎?”他繼續道。
“我原諒你,可是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周櫻如回答道。
“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你能不能對劉數謙讓一點?我不希望我的兩個朋友是不和的。可以嗎?”周櫻如小心翼翼地問。
“好!”他答應道。
今天的黃昏和往常的不大一樣,周櫻如和申正揚的影子被拉的老長老長,他們之間的感情好像也有了不一樣的升華。
次日。
“你們聽說了嗎?咱們班又轉來一個插班生。”女甲。
“誰呀?”女乙。
“好像是季氏集團的少東家季傅澤。”女甲。
“真的嗎?聽說他不僅溫柔體貼,還是個大帥哥呢!”女丙。
“家裏有權有勢有錢,怎麼突然來我們學校念書了?不會有什麼目的吧?”女乙。
聽到這裏,申正揚心驟得一緊,眼神中透露着緊張。
“咱們學校怎麼了?雖然比不上奇越那種貴族學校,也是重點高中,沒關係也是進不來的。”女甲。
邁着輕快的步伐,哼着歡快的歌兒。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周櫻如似乎心情不錯。可接下來的事情卻把她大好的心情破壞得一點不剩。
忽然有一個身穿牛仔破洞褲,簡約白襯衫的男孩騎着他不知道已經達到多少邁的自行車,急速行駛着。
在千鈞一髮之際,周櫻如瞪着她閃亮的眼眸,驚訝地看着一輛失控般的自行車向她撞來。
“咣當!”周櫻如毫不意外的被撞翻在地。
而騎車的主人卻像沒事人一樣,起身問道:“你還好吧?”伸出手示意要拉她起來。
周櫻如強忍着怒火自己爬了起來,看向他的眼神里迸發著火光,說:“還好吧?你看我像還好的樣子嗎?”
說完,便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忽地聽到後面的男孩向她喊道:“我叫季傅澤,對於給你帶來的困擾,深感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非常對不起。”
“切,沒事,我自認倒霉好了吧,一大早就不順。”周櫻如揉着被撞疼了腿嘟囔道。
申正揚在看見周櫻如進入教室后,眼中的緊張逝去,換上了平常的色彩。
“湘棋早,正揚早。哎?劉數跑到哪裏去了?”周櫻如說。
“櫻如,你的腿怎麼了?怎麼一瘸一拐的?”嚴湘棋察覺到她的異樣急切地問道。
“快別提了,被一個冒失鬼撞了。算了算了,不說這個。”
她向旁邊一瞥,偶然看到班裏有個女生給申正揚一封信。不對,是情書,因為上面有晃眼的紅心。但申正揚看都沒看,就揉成一團扔到地上。
忽然他把手搭在了周櫻如的胳膊上,擔心地說:“真的沒事嗎?”
周櫻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正當她嘗試着組織語言時,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是新來的轉學生,季傅澤。請大家多多關照。”
周櫻如張大了雙眸,驚訝地說:“是他?!”
嚴湘棋問:“誰呀?”
“冒失鬼。”周櫻如用一種無可奈何的口氣說。
申正揚抬起頭,與季傅澤四目相對,火光四濺。
“老師,我要坐在那位同學的前面,可以嗎?”季傅澤用手指着申正揚,睜着純真無害的大眼看向老師。這時班內女生嘴裏的口水都清晰可見,閃閃發亮。就連湘棋也...
季傅澤,面若秋月,儒雅斯文。兩彎眉渾如刷漆,溫順的睫毛每刷一下都從他的魅眼中放出光電。再加上他那索吻唇,真是一個妖孽啊!
周櫻如心裏想:唉,什麼嘛?早上撞我的事還沒算呢。
老師自然知曉季傅澤的家世,於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我拒絕!”申正揚大聲喊道。
季傅澤也不生氣,只是快步走到他的身邊,說:“正揚,很久沒見,你還是這樣不可一世。不過沒關係,我一直都十分包容你。我也相信,你只不過是因為一時衝動才這樣說的。”
“對對對!肯定是這樣,我先走了,你們好好學習。”老師一臉謅媚地說。
見申正揚沒有反應,季傅澤彎下腰,把胳膊放在申正揚的肩上小聲又帶着威脅的意味對他講:“別忘了你現在的處境,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威風凜凜,連走路都帶風的申氏集團大少爺了。只要我願意,你隨時都要收拾東西,離開這個學校。你可想好了!”
他冷笑一聲,轉頭就坐到了申正揚的前面。
周櫻如不樂意了,“哎,冒失鬼,你沒聽見他說話嗎?他說他拒絕,懂?”
季傅澤微微一笑說:“是你啊,你的腿沒事吧?這樣吧,作為補償,今天晚上我送你回家吧。”
“我的天啊,季傅澤居然要送周櫻如回家。”
“我也想被男神送回家。”
“她家裏那麼窮,怎麼和季傅澤認識的?也太有手段了吧!”
班裏女生一陣躁動。
周櫻如氣得臉色發白:“你別轉移話題,我問你話呢!”
“放心吧,他會同意的,不信你問他。”季傅澤說。
周櫻如看向申正揚,他面無表情,跟上次生氣時一模一樣,並且他身上聚集的烏雲明顯更多,更濃。她還是覺得現在不適合問他,便放棄了。
忽然,劉數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猛地拍了一下申正揚,問:“你們以前認識?”
周櫻如暗叫一聲不好,這個劉數看不清形勢嗎?現在這個時候他還去惹他,老天保佑,正揚千萬不要生氣。
奇怪的是,申正揚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向周櫻如的方向望去,投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彷彿在說,你看,我答應的事做到了。
季傅澤開口說:“認識,交情還很深呢!”
劉數聞聲望去,“我問你了嗎?你是誰呀?最近我們班甚是熱鬧啊!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有。”
季傅澤一如既往地笑着,溫柔似水:“我叫季傅澤,你好。”伸出手來要握手。
劉數沒理會他,心想我自然認識你,老爸經常跟我說一些權貴公子哥,並讓我找機會認識認識。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季傅澤的第一眼,就覺得他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也許是昨夜沒睡好,也許是學習太累了...
反正周櫻如是睡著了,尷尬的是,她那微響的呼聲在充滿書香的課堂上是那麼違和。
一向好脾氣的化學老師也皺起了眉頭,推着她那不知幾千度的厚瓶底的眼鏡搜尋着聲音的來源。
同學們紛紛回頭,最終目光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沒錯,就是周櫻如。
申正揚低頭偷笑,剛想去叫醒她。沒想到有人先他一步,季傅澤拿出一支筆敲了敲周櫻如的課桌,“別睡了,醒醒。”見她沒反應,清了清嗓子:“着火了,快跑啊!”
周櫻如正在夢裏和周公下棋呢,這一句話生生給她拽回了現實。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作勢向前跑。嘴裏還振振有詞:“湘棋,劉數,快跑,着火了。快、快...”頓時教室安靜得可怕。
然後,所有人不出意外地捧腹大笑起來。
季傅澤回頭對申正揚說:“看來你這個心心念念的人也沒有把你當回事嘛,着火了都不知道叫你。”說完,嘴角上揚,諷刺的意味十分明顯。
申正揚猛地抬頭,對上了他的眼神。
“別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有無數種辦法知道你的一舉一動,包括你心裏所想。畢竟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嘛。”申正揚剛想說話,季傅澤又接著說:“是,都是我一廂情願,這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
“小澤,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們家對不起你們家,可是我們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求你,有什麼怨恨沖我來,別波及其他人。”
“其他人?是她嗎?我看她人挺好玩的,我還想好好接觸接觸呢。”季傅澤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雙眼泛光地看着周櫻如。
劉數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悄悄地對嚴湘棋說:“放學后,咱們一定要好好看着櫻如,我總感覺季傅澤這個小子對她沒安好心。”
“你還說申正揚對櫻如沒安好心呢,成天胡思亂想。你怎麼不關心關心我啊?”
“不是,這次是真的。我怎麼不關心你了?主要是沒人敢對你動壞心思,對吧?”劉數對她嘿嘿一笑。
對,可我也想讓你這麼關心我一下。嚴湘棋暗暗想着,指甲深深插進手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