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劍影 第六章 引蛇出洞
雪晴去找海夫人了解海小姐的情況,被丫鬟帶到了海夫人起居的外間。海夫人由於喪女,情緒很不穩定,但看到雪晴是和自己女兒一樣大的女娃娃,也就放下了戒心。
海夫人上前握着雪晴的手,不忍道:“孩子,破案的事情,讓他們男人去做。這種時候,你這麼漂亮的姑娘就不要出去冒險了。那惡人可是專殺年輕漂亮的女娃子。”
雪晴被這樣一個陌生人拉着很不自在,又覺得很溫暖,不禁道:“夫人你真好。這就是有娘的感覺吧。”
這句話立刻激發了海夫人的慈母之心,她心疼地看着雪晴:“姑娘,你這是?”
雪晴解釋道:“我從小就沒有娘,是爹爹帶大的。山莊裏除了一個照顧我起居的奶媽,其他都是男子。所以看到夫人關心我,我就忍不住想,是不是娘親就是這個樣子的。”
海夫人嘆息道:“真是可憐的孩子。”
雪晴忙俯身道歉:“夫人,我失禮了。我來是想問問海小姐的一些事情,希望可以早日破案,為海小姐報仇。”
“好,”海夫人拉着雪晴在軟榻上坐下,“你要問哪些人,我把他們叫來。有我在這裏,他們不敢對你撒謊。”
“謝謝夫人。”
雪晴問海夫人要了海小姐的畫像,然後找來伺候海小姐的丫鬟和婆子,一一詢問了海小姐的性情、喜好、身體特徵;隨後又找人叫了那天隨同海小姐的護衛到院子裏,問明了當天海小姐的行程,包括每一個落腳點,每一個細節;最後,又再次找來見到過兇手的王捕頭和幾個倖存的捕快,將跟蹤和打鬥的過程,以及兇手的體態特徵做了詳細的詢問,一一記錄下來,寫了厚厚一疊紙。
雪晴認真做事的樣子更是惹海夫人喜愛,硬是被海夫人留了午飯。飯後雪晴又來到東湖,觀察拋屍地點,在那遇到了冰焰和夏紅櫻他們。
雖然他們之前互不了解,也沒有破案的經驗,不過大家都是聰明人,很多事情一點就透,大家商量過後也就基本明白了。
儘管沒有親眼看到屍體,但是大家一致認為東湖只是拋屍地點,並不是案發現場,因為案卷並未記載現場有大量的血跡。
如果兇手是在東湖邊犯案,那一系列虐屍行為務必會留下大量血跡,而驗屍記錄上也沒有寫屍體有被浸泡過的痕迹,也排除了兇手在湖裏作案的可能。
但是拋屍地點一致,應該也不是偶然的,他們便想在拋屍地點找出一些兇手的特徵。但是東湖作為虞州城的景點之一,行人眾多,早就找不到任何痕迹了。
幾人回到海府,將查訪得到的信息和原來記錄的宗卷進行匯總和分析對比。五個死者年紀都在十五到二十之間,身份無共同點,樣貌都較為出眾,均為瓜子臉。除了鏢局的錢小姐,其他死者右手手腕上有一顆紅痣或者紅色胎記。
張小姐、海小姐和那丫鬟被害前一日都曾上街,田小姐回家給祖母賀壽,也是要經過幾條街。
由於雪晴問到的海小姐的行程最為詳細,夏紅櫻便拿了紙筆,將海小姐的行走路線一一畫出,然後結合他們推斷出的其他幾人的路線,找出共同的路線,很快就鎖定了幾條街道。再分析,幾人上街都買過東西,海小姐還施捨了一些饅頭給幾個乞丐。
夏紅櫻停筆,看向小龍和小喬:“先來說說你們的看法。”
朱小龍搶着發言:“這個兇手武藝高強,但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小喬謹慎一點,思考後道:“被害人有很多共同點,都是十五到二十歲,年輕貌美,瓜子臉,右手腕有紅色標記。我們可以把有這些特徵的女子保護起來。”
夏紅櫻笑了:“想法很好,只是先不說我們能不能找全,找到了再保護起來,不是反而告訴了兇手目標在哪裏嗎?而且如果人多的話,暫不談州府是否有那麼多的兵力,我們幾個也會分身乏術。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
“引蛇出洞。”冰焰接道。
“沒錯,”夏紅櫻繼續說道,“雖然海小姐屬於誤打誤撞,其實海大人的做法是對的,奈何兇手武功太高。所以我們這次需要找出符合特徵的女子,然後說服她……”
“我來吧。”雪晴打斷了夏紅櫻的話。
“可是……”
“我不符合嗎?”雪晴拉起衣袖,右手腕上赫然展現一顆硃砂痣,小巧而美麗,“而且我還會武功,比找一個普通的女子更有把握抓住兇手。”
冰焰抬頭看她:“這會很危險。”
雪晴笑了:“有你在,我不怕。”
“雪晴,”夏紅櫻正色道,“你可千萬不要輕敵。兇手將屍體扔在東湖,是故意要讓人發現,後來還留下’子時到訪’的字條,說明兇手對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他能輕易擊殺圍捕的捕快,也說明了他功夫不弱。”
“這些我都知道,不是說好了懲奸除惡,現在有這麼個人擺在我們面前,怎麼可以退縮呢?讓我來吧,不要連累其他姑娘了。”雪晴沒說的是,通過分析,她突然冒出一個很奇怪的念頭,其實兇手是衝著她來的,那就去面對吧,不要連累了無辜的人。
好像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看其他人也不再說話,夏紅櫻最終點頭:“好吧。那我們先好好計劃一下接下來怎麼做,首先還是要保證自身安全。”
當天晚上,三個人影掠過虞州城,來到郊外。
第二天上午,虞州城北門進來一輛馬車。
“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從車上蹦下來一穿紫衣的絕色女子:“哇,這就是虞州城啊,好熱鬧啊。”
“小姐,你快回來,小心有危險。”一個人高馬大,卻也還算俊俏的丫鬟立刻跟了下來。
紫衣小姐回過頭,嫣然笑道:“不是有紅兒你保護我嗎?”
這一笑百媚生,把紅兒看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小姐,等等我……”
這紫衣小姐對虞州城充滿了好奇,一會這個攤位買點吃的,一會那邊買點飾品,拿不下了就全都扔給了丫鬟紅兒。趕車的小哥也沒閑着,告訴大家這位是知州家的表小姐黎姑娘,是從海大人老家那過來的,第一次出遠門。
活潑的黎姑娘給這條街上增添了一抹亮色,人們欣賞的同時也祈禱着,這可愛的姑娘可千萬別遭了那惡魔的毒手。
終於,紅兒忍無可忍,把東西扔給車夫,一把將黎姑娘拖上了馬車。
一上馬車,黎姑娘就對着紅兒笑個不停,這不就是雪晴嗎。再看看那紅兒,那是夏紅櫻啊。對,這就是他們的計劃,那趕車的小伙自然就是冰焰。
雪晴負責誘敵,由於兇手武功高強,他們怕萬一在街上碰到了雪晴會不敵,所以冰焰和紅櫻喬裝后護其左右。小龍和小喬則留守,繼續練習騎馬,練習馬步等基本功。
馬車晃晃悠悠進了海府,午後,黎姑娘又帶着紅兒上街了,冰焰則遠遠跟着。雪晴還是扮演那個天真爛漫的表小姐,在街上到處晃悠,到處買東西,還買了一大袋饅頭分給各個乞丐。
為了以假亂真,海虞還給他們換了一個院子,海夫人認了雪晴做乾女兒,海府的全部人員都變成了群眾演員,真正是把雪晴當成小姐來看待,丫鬟紅兒、護衛冰焰也一直在雪晴身邊守着。
這樣連續過了兩天,雪晴從外面回來坐在涼亭,海府的丫鬟馬上端來水果。雪晴看了一眼夏紅櫻,小聲說道:“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你們在,那人無法探查虛實,所以沒有輕舉妄動。”
“有這個可能性。”
“晚上你和冰焰不要護着我了,給他個機會。”
“可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而且,我今天感覺到有人盯着我。放心吧,我對自己的武功有信心。”
“萬一對方來陰的呢?”
“不是還有你們嗎?”
“好吧,我去轉達冰焰。”
沒過多久,又一個人出現在雪晴面前:“晚上我跟你換個房間。”
雪晴笑道:“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冰焰否認道:“我不想我們這第一個案子就失敗。”
雪晴悄悄往冰焰手裏塞了一個竹罐一樣的東西:“拿好,這是追魂蜂,我已經在我身上熏了追魂香,如果對方真能趁我不備將我擄走,只要放出追魂蜂,你們就能找到我。我相信我們三人聯手,必能將他拿下。為防萬一,可以準備一些石灰、毒藥之類的,這種交給夏紅櫻,他擅長。”
“好,你自己當心。”片刻他又回來:“戴着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