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落基山牡蠣
楊平凡離開普林斯頓醫院，想到和劉余的約定，決定和他再見一面，在電話亭里投了一個硬幣，用轉盤式撥號電話接通劉余家的號碼，接聽的是一個女聲，聲音充滿警惕，自稱是劉余的媽媽，說劉余不在家在學校，楊平凡只得作罷，準備回去休息，第二天再去找他。
剛走幾步，就聽到一陣尖叫斥罵聲，楊平凡循音看去，只見幾個尼格將幾個白人堵在巷子裏，正在實施搶劫。
楊平凡看不下去大喝一聲，一共五個尼格回頭，揮舞着蝴蝶刃讓楊平凡滾蛋，嘴裏還不乾不淨地說fxxkchingchong，楊平凡因為愛因斯坦的事心中憋了一團火，送上門的出氣筒不揍白不揍，上前就是一頓胖揍，將五個尼格打得斷手斷腳，躺在地上直哼哼。
被搶的是一家三口，衣着光鮮，見狀鬆一口氣，眼見楊平凡事了拂衣去，家長模樣的白人連忙將他喊住。
“還有事嗎？“
“謝謝你救了我們，你需要什麼報酬？”
楊平凡擺擺手，“不用了，見義勇為而已。”
說罷轉身欲走，家長快步趕上，“我們不能白受你的恩惠，你救了我一家，理應得到報酬，這是應得的。”
楊平凡很不理解美國人的文化，正想婉拒，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起來，原來在醫院陪了愛因斯坦半天，粒米未進，現在肚子開始抗議起來。
白人見狀，呵呵笑道：“要不我請你吃個飯吧。”楊平凡想了想，恭敬不如從命。
離開巷子的時候，楊平凡注意到小孩不過十來歲年紀，長得靈動不已，離開的時候還專門重重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尼格傷處。
白人找了一家餐廳，自我介紹叫弗雷德·特朗普，小孩子搶着說自己叫唐納德特朗普，楊平凡總覺得這名字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也沒深究。
菜式很快上來，標準西餐，除了牛排麵包紅酒和亂燉一樣的蔬菜湯之外，還有一道說不出名字的菜式，食物呈現橢圓形，裹着麵粉炸熟，蘸着法式多蜜醬，吃起來爽口醇厚，帶着蔬菜的甘甜和紅酒的醇香，楊平凡忍不住問這是什麼菜，弗雷德說這是落基山牡蠣。
“落基山？我記得落基山不靠海啊。”
弗雷德滿臉神秘，“這不是真正的牡蠣，這是牛的蛋蛋。”
“什麼？”
“這道菜起源於西部牛仔，你知道，落基山與我們西部文化緊密相連，落基山雖然位於太平洋東岸，但距海仍然較遠，早期的西部牛仔們無法方便地享受到大海的恩賜，負擔不起昂貴食物的他們個個都成了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嘗試一切能夠吃的東西，一點都不浪費。在填飽肚子的過程中，牛仔們發現雄性牲口的蛋蛋十分美味，而且他們相信這玩意能壯陽，同時，他們也相信吃牡蠣能壯陽，於是，世界上多了一種叫做“落基山牡蠣”的食物。”
楊平凡徹底無語了，在YY“吃什麼補什麼”和“壯陽”這兩件事情上，還真是沒有國界，按照弗雷德的說法“落基山牡蠣”包括豬、牛、羊的蛋蛋，而最受歡迎的是“牛牡蠣”。
製作“落基山牡蠣”也非常簡單，一般選取小牛的牛蛋蛋，剝掉外皮，可以保持原狀，但比較流行的做法是將蛋蛋對半切成兩片，裹上麵粉、胡椒粉和鹽，用油炸熟，然後依個人喜好，可佐以不同的蘸料。
按照弗里德的說法，楊平凡見義勇為的樣子很有西部牛仔的風範，值得嘗試這道菜，楊平凡對此實在敬謝不敏。
第二天楊平凡前往曼哈頓學院找劉余，學校很大，直接找無異大海撈針，想到劉余之前說學的是機械工程專業，便一路問過去。
找到劉余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發獃，看見楊平凡，卻殊無喜色，無精打采地說道，“楊，我失戀了，陪我去喝酒吧”
——
“失戀，失戀很正常啊，重新找一個就行，中國有一句俗語，天涯何處無芳草……”
“別跟我提中國，傑西婭就是因為這個才不願意接受我的。”
“嘖，你還愛上一個種族主義者了？”
楊平凡聲音帶着嘲諷.
劉余卻沒理會楊平凡，灌了一杯威士忌，從兜里掏出一張照片，楊平凡一把搶過，出乎意料，居然是一個標準的東方女子，圓臉，嬌小可愛。
“傑西婭是日裔，卻不肯接受我，她說她家庭在戰爭時期受到牽連，被關到集中營里，她們積極捐款納稅，熱愛這個國家，卻遭到這種待遇，歸根到底還是因為皮膚顏色，為了避免自己的孩子也遭受這種情況，她不會和黃種人成婚……嗝……”
楊平凡想到二戰時期日裔在美國的遭遇，心裏對那女孩有些理解，但看見劉余拿起滿滿一杯威士忌又要灌下去，就很不爽了，直接搶過來，為了個女人值得么？這可是40多度的洋酒，一杯至少二兩，這樣喝下去要死人的。
爭搶間，劉余卻不搶了，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邊角落，楊平凡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嬌小的女孩正和一個黑人小伙跳貼面舞，意態親密，這女孩眼熟無比，正是劉余口中的傑西婭。
“人間至慘之事，莫過於此。”楊平凡在心裏默默說了一句。
劉余酒精上頭，就要衝上去，被楊平凡一把拉住帶出酒吧，兩人在哈德遜河邊吹風，“那女孩確實漂亮，但不是你的菜，人各有志，這種事強求不得，看開點，再找一個更好的。”
“我經歷過的女孩也不少，但能讓我心動的只有傑西婭一人而已，我設想過重重被拒絕的可能，唯獨沒想過因為膚色被拒絕，我好恨，我心好痛。”劉余哭喊道。
“心痛又怎麼樣，人家寧願選一個黑人也不願嫁給黃種人，你想怎麼樣，去把自己漂白嗎？”
“我去死，下輩子投胎做個白種人”
“啥？”
“撲通”
楊平凡沒想到劉余這麼極端，居然一言不合就跳河了，人命關天，連忙跟着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