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虛數空間
按理來說，事到如今到了這一步，似乎只差臨門一腳、一步之遙了。
沒錯，接下來只需要一鼓作氣突入最終目的地就可以了——也就是虛數空間！甚至可以說，至今為止的所有計劃......
以及為此所花的時間，全部都是為了這一刻，而且任何人都有着預感......
彷彿這就是與“世界的訣別”！所以眼前的這一戰；即將到來的這一戰是絲毫沒有半點兒退路可言的！
“上吧，你能行的！”
里維莉亞帶着這樣的目光望着仍舊有些猶豫、躊躇，甚至害怕的雷米爾。
他此時此刻仍有着他人，甚至連里維莉亞也沒辦法理解的迷茫。
“一旦虛數空間與這個世界的連接通道關閉了的話，就會回不來的——！”
之前某人還鄭重其事似的說過類似的話。
“誒？是這樣嗎？！”
說實話，在聽完后，如果說雷米爾一點兒都不害怕那根本是蹩腳到無藥可救的虛張聲勢而已......
沒錯，他在那個瞬間的的確確差一點兒就退縮了。因為如果面對的是“有去無回”的選擇的話，任誰都會害怕得瑟瑟發抖吧？
“如果不在連接通道關閉前想辦法消滅那傢伙，並逃出來的話......”
聽到這裏，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就會永遠被囚禁在虛數世界吧？”
里維莉亞默不作聲似的表達了肯定，緊接着又補充了看似不怎麼起眼的另一個選項......
“所以，如果現在你改變主意的話，還來得及。說到底，原本我就不該將這些事都一股腦兒壓在你身上。”
“什麼意思？”
里維莉亞苦笑着打量着這個相當於是另一個“摯友”的傢伙。
“也就是說，即使你現在告訴我你害怕得不得了也是可以的，想打退堂鼓也是可以的......”
“畢竟，風險實在是太大了。它甚至會變成一旦發生的話，我們都承受不了的地步！”
里維莉亞說完也不由得咬緊了嘴唇，她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發生。
但是直到現在雷米爾也還是沒有將心裏真正的幸福坦白地說出來。
他有時就是這麼倔強。
這到底像誰啊？就算是稍微示弱一下又不會怎麼樣......尤其是——“在我面前”......
“怎麼辦？決定了嗎？”
然而事實上對於最終的回答，兩人彼此都心知肚明，可是他們卻又一次以這樣的方式不斷地拷問着對方。
直到那個事實被顯而易見似的擺在眼前——
“你知道的吧？我一直以來都是個膽小鬼......為此甚至自私到不惜犧牲同伴的性命來保全自己。”
“知道。不如說，你的事我都知道。別想瞞過我的眼睛......”
說著，里維莉亞頗感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那副模樣不得不讓人覺得實在是可愛，甚至可愛到讓人嫉妒的地步！
“所以這次，我得想辦法做些什麼才行啊——”
“為什麼？為了贖罪嗎？”
某人這樣直白的說出口還真是非常符合她一貫的風格呢！不過雷米爾確實沒辦法否認有這個因素在裏面。
但是，這次他之所以能毫不猶豫似的做出決定，並不僅僅只是因為這個原因。
“如果可能的話，我想要去看看那個世界——”
“別瞎扯了。你不過是想要抓住那微乎其微的1%的可能性，想要再見她一次吧？”
“！”
里維莉亞話音未落，只見雷米爾便如預料之中似的完全驚呆了......
“難道我的想法，真的那麼容易被看穿、猜透嗎？”
他不由得沮喪得不得了。
“哼！明明是在和我說話，心裏卻還想着別的女人。真是膽大包天啊你！”
“那是因為......非常抱歉！”
原本雷米爾還想要再掙扎、辯解一番，但是只要對上那彷彿渾身都是刺兒的目光，他就完全沒有了能讓里維莉亞信服的自信。
所以在這個瞬間只能乖乖道歉認錯了。不過即便如此，卻依舊被她瘋狂扯着臉......
“疼疼疼疼疼疼！所以說我剛才不是道歉了嗎？！”
雷米爾一邊掙扎着；一邊不停地求饒。
“一點兒誠意都沒有，這也算是道歉嗎？我看你根本是在想着‘反正我不會和你斤斤計較這些，所以隨便應付一下就行了吧？’？”
說著，里維莉亞扯得更厲害了！
她似乎非常不滿雷米爾的態度。準是這樣沒錯......從那份咬牙切齒似的冷淡就能充分看出來了。
“話說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嗎？為什麼？！”
此時此刻，雷米爾的表情扭曲得甚至有點兒泣不成聲似的模樣——
不過話還是能好好說出口的！
“不，我們確實是不可替代的好朋友，但同時也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說到這裏，里維莉亞就彷彿像是理所當然似的放鬆了力道。
“這全都是因為你的錯啊......雷米爾。”
話音剛落的瞬間，她便蠻不講理似的鑽進了雷米爾的懷裏！
“......”
摟着他的雙手，在此時此刻抖得很厲害。所以即使一言不發，他也知道里維莉亞此時此刻的心情——
“老實說你能這麼主動我實在是求之不得，但是這是已經決定了的事。所以還請通融一下！”
“知道了啦！真是的，拿你沒轍......”
這是一周前兩人談話的詳細內容補充，當然包括那個約定也是。然而到了真正面對的此時此刻......
該害怕還是會覺得害怕啊！
但是與那個時候不同，此時此刻已經再也沒有絲毫退路可言了——
所以，哪怕是必須以性命為代價也得做到！
然而就在雷米爾打算豁出一切一鼓作氣衝進虛數空間的剎那，他的手腳忽然感覺到了非常蠻不講理與霸道的束縛力與強制力！
“身體根本動彈不得啊！？”
原來，機體的手腳都被正無限增殖的幼體緊緊地纏住了！
而且他越是拚命想要擺脫，它們的束縛力便越強！就猶如堅不可摧的城壁似的！
不一會兒，雷米爾便感受到了來自外部四面八方的壓力——
而且這份壓力還不僅僅來自於外部。也就是說，他們連內部也正在想方設法似的侵入！
為此，雷米爾正被折磨得連求救的時間與空閑都沒有......就眨眼間被毫不留情似的甩到了地面上！
順帶也將維恩的機體狠狠地撞到了一邊！
“哥哥？！”
維恩拚命想要用合適的武器替正被纏得嚴絲合縫的哥哥解圍，但是她很快就發現，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可惡！放開哥哥！？”
而就在她一籌莫展的瞬間，自己的腳也被牢牢地纏住了！並剎那間被拽倒在地......
就那樣拖行了數米遠的距離，並且在其他人都分身乏術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指望任何人的幫忙！
“維恩小妹！？”
洛基在這個節骨眼上雖然看見了，然而由於幼體那讓人瞠目結舌似的增值速度......
他就算想要突圍，也會在瞬間就又陷入密不透風的重圍！
就彷彿是在不斷地嘲笑着他為此所作出的一切努力——
這越來越糟糕的現狀讓他不由得感到非常惱火！尤其是在只能眼睜睜看着同伴陷入危機的情況下！
這毫無疑問更加使得他怒不可遏！
“可惡！？”
即便他有着既乾脆利落又毫不拖泥帶水的實力與技法，然而面對令人幾乎絕望的人數優勢......
他想要突圍並施以援手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此時此刻只能靠維恩一個人想辦法了——
“別太看不起人啊？！”
維恩咬牙切齒似的說出了這樣的話，然後剎那間趁着空隙拽住了手邊突出的岩石！
“布倫希爾德！”
“明白了，Maste
......交給我吧！”
然後的一瞬間，兩人便完成了自我意識的置換與再定義。
緊接着的剎那，布倫希爾德便迅速解決了纏住自己腳踝並試圖吞噬她身體的“獸”的幼體！
沒錯這對於布倫希爾德來說是非常輕鬆就能辦到的事。順便她也救出來雷米爾與利維坦——
“沒事吧？”
那種特殊的，近似不近人情般的口吻，瞬間讓雷米爾意識到了這絕不是自己的妹妹......
“你是？布倫希爾德嗎？”
“是。這是暫時的自我意識置換與再定義，現在的狀況，如果不這麼做是沒辦法解決的——”
對於這個事實，雷米爾也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雖然有着利威爾以及里維莉亞的攻擊支援......
然而這對於眼前這潮水般漫無邊際的敵人來說，顯然只是杯水車薪罷了——
就算是大家在他的號召下，全部完成了自我意識的置換與再定義也罷......
即便如此，利維坦與布倫希爾德，以及所有的機體，他們的能力也都存在着“理論上”的“固有限定值”。
在通常模式下，面對對方接二連三，毫不給喘息機會的攻擊實在是有點兒招架不住的勢頭！
但是明明面對的是“如果不進行‘限定解除’就無法戰勝的敵人”......
維恩在與布倫希爾德的意識進行交流后，居然確定了不進行“限定解除”。
因為此時此刻還沒有明確，又顯而易見的勝機！
而那個類似於“殺手鐧”的王牌只能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使用。
然而雖說這樣的考慮無可厚非，但是面對那樣的增值速度，也實在是難以找到突破口！
就在這個時候，里維莉亞一直悄悄在進行的另一項工作總算是接近了尾聲！
“大家再撐一下！方舟的武器改造就快完成了——”
“再堅持一下我一定能有打破現狀的方法！所以，拜託了！請再想方設法撐一會兒！”
當然，這種事就算是里維莉亞不說，維恩他們也會心照不宣似的去實行的——
“當然了！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大家在這樣的現狀面前都明白......
如果繼續任由那傢伙再將“虛數空間”的入口進一步擴大的話，那麼對現實世界的影響只會變得無法估量！
所以無論如何也得阻止它繼續侵蝕現實世界！
然而如果不先解決這些增值速度快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幼體的話，那麼阻止那傢伙與“虛數空間”的打算就會變成紙上談兵！
那樣的話根本毫無意義！
所有人都明白如果變成了那樣意味着什麼。然而這並不是說，包括維恩在內的所有人都會放棄抵抗——
轉而將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里維莉亞與她研製的諾亞方舟上......
相反，在得知了會有一線生機似的此時此刻，他們只會變得比之前更努力！——
“別在這些傢伙面前輕易放棄！就算是徹徹底底地燃盡也罷！讓它們看看何謂‘人類的尊嚴’！”
在艾倫的號召下，包括維恩在內的，已經無數次被擊倒在地的他們再一次站了起來......
並在剎那間又組織起了有效的反擊陣型！
頓時，敵我雙方的角色就彷彿驟然間對調了似的——無論是掩護還是配合，他們都彼此非常默契！
甚至不由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利威爾，我已經復刻了所有反轉能量所需的數據！現在就傳送給你，拜託了！只靠我一個人的火力恐怕不太夠，幫個忙好嗎？！”
利威爾先是露出了有些吃驚的表情，隨後便嘴角微微上揚——
“廢話少說，我已經做好了隨時接收數據的準備了！”
緊接着的瞬間，那是連“時間”都無法準確記錄的過程......諾亞方舟與亞當——
也就是利威爾此時此刻駕駛的船舶，同時完成了能量轉化與再臨！
現在它們都具備了主動攻擊的能力與武器，而且彈藥的量也前所未有似的充足！
不過即便如此，里維莉亞也不想毫無意義地浪費他們！
“怎麼樣？利威爾，準備好了嗎？”
“哼！隨時可以！”
緊接着，她立刻下達了命令......
“大家，盡量離遠些！”
順帶一提，里維莉亞以這麼強硬的口吻下令也是第一次，起初幾乎所有人都無法理解有什麼必要必須得這麼做......但是——
相信她總是沒錯的！
於是，在艾倫與維恩的帶領下，大家紛紛升到半空中！當然這時候增值也在繼續！
而且有變本加厲似的趨勢！
“里維莉亞，你到底要做什麼？”
遠處那傢伙的產卵行為還在繼續，並持續通過血盆大口將尚未成熟的幼體輸送到這個世界來！
“總之你看了就會明白了......”
而對雷米爾的疑惑與不解，她卻再次賣起了關子。
不料，兩人話音剛落的瞬間，所有人的視野霎時間彷彿被銀裝素裹似的白色光芒籠罩、吞噬！根本連做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這到底是什麼？！”
“嘁！發生什麼事了——！”
然而不久后，耳邊卻傳來里維莉亞的解釋......
“別那麼慌張嘛！這玩意兒不是針對你們的，而是它們的——”
話音剛落，視野隨即恢復正常，不過與剛才不同的是......明明直到剛才還彷彿漫山遍野似的幼體正在迅速萎靡、死亡！
在那些像是雪花似的白色液體侵蝕下！它們明顯畏縮了！
“里維莉亞那到底是？”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細胞分裂抑止劑’哦？”
瞬間，雷米爾露出了恍然大悟似的表情——
“真不愧是你啊......居然想到直接破壞這些傢伙的細胞組織這種方法......”
“怎麼樣？我厲害吧？”
就算此時此刻看不見她的表情，雷米爾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所以，他不由得笑了——
“嗯，夠毒的！”
“喂！你皮癢了是吧？！”
然而緊接着她便迅速冷靜了下來，並再次告誡雷米爾......
催促他如果想要進入“虛數空間”的話只有趁現在了！
“趕快吧？要不然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抑止劑的效果能持續多久啊......”
說真的，這番話充滿了挑釁的味道。同時也揭露了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哥哥，趕快去吧？相對的，作為交換，到時候等你回來了......我們一起慶祝吧？”
說這番話的剎那，妹妹的微笑里明明遍佈着不舍。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將“不要去！”脫口而出......
“由於抑止劑的效果只是暫時的，所以我們就不陪你一塊兒去了！加油吧——”
“知道了，這裏就拜託你們了！”
可隨後發生的事，誰都沒有料到......
就在雷米爾不顧一切向著“虛數空間”衝刺的剎那，他的視野突然被鋪天蓋地的火焰所淹沒！！
“哥哥！！！”
對這一狀況所有人都驚呆了——根本忘了應對！結果瞬間，所有人都被狼狽不堪的擊倒在地，連站起來的餘裕都沒有了！
周遭完全被燒成了灰燼！範圍廣得根本無法估計......
“那傢伙，難道在時時刻刻學習我們的戰鬥方式嗎？！”
“這是明擺着的吧？”
逃過一劫的似乎只有里維莉亞與利威爾。
然而這其中仍有人不願意放棄——
“里維莉亞教授，有沒有辦法將所有機體的力量全部集中到一架機體上？！”
奧利維亞大聲問着，並顫顫巍巍似的站了起來！
“我絕不會放棄的！”
只見她咬牙切齒似的說著這樣的話。緊接着將遍體鱗傷的雷米爾也扶了起來，並主動承受了他機體的大部分重量......
“怎麼可以在這種時候放棄，都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
緊接着在她的建議下，所有人將剩餘的能量全部灌輸給了利維坦與雷米爾！
剎那間，這彷彿用之不竭的能量，致使他機體長出了類似翅膀的存在......也就是說，現在的利維坦可以隨心所欲似的飛了！
“去吧！！”
最後的最後，經過千辛萬苦......雷米爾終於到達了猶如夢魘般的“虛數空間”內。
當然，在踏入的瞬間，他狠狠地揍了看着像是代表着“獸”的起源的那傢伙一拳！
並同時將機體“虛數化”！
霎時間，呈現在眼前，以及視野中的便頓時變成了一個個密集的......彷彿水晶立方體似的存在！
它們瞬間好似鎧甲似的包裹着雷米爾全身。看着就好像是吸附在身體表面似的。
絲毫沒有拖泥帶水般的多餘負重感。
而且，這彷彿蠶絲似的質感，真的非常輕盈！甚至不禁讓人產生了一絲不掛的錯覺。
然而事實上，“虛數化”后的機體，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確確實實提供着周全的保護！
“喂，事到如今我想這不用我再重複一次——”
“不過就算是虛數化后的我，也存在着物理方面的極限......”
毫無疑問，這是利維坦最嚴肅的一次——
“別掉以輕心，小鬼！畢竟對方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明白嗎？”
“啊......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