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見
梁大慶同意兒子的觀點,雖然仍然惱怒,但至少他說出了有道理的話,但讓兒子出去的時候他還是叮囑了幾句。
“記得話要好好說,你那個意思……稍稍點一下就好,別鬧翻撕破了臉都下不來台,不管是不是那麼回事,你總是佔了人家便宜不是?咱老梁家不願被人坑被人敲,但也不能坑人,合適的補償人家一些,好聚好散嘛!”
“爸,我曉得。”梁初一點點頭,從各種感觸和感覺來說,他重活了,老天爺讓他回檔重來,世間難買後悔葯,人生沒有早知道,能重新過一次人生,怕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吧。
確定重生后的梁初一心中洋溢的不是怎麼裝逼,不是要怎麼賺錢,而是那種無法形容的緊張和急迫,重生了能挽救他悲慘的人生么?
出來再到廳里,畫面似乎明亮鮮艷,他老子的冷沉不痛快,二叔幸災樂禍的看戲表情,張艷容期待又有些緊張的表情,她旁邊那個女孩捏着拳咬着牙似乎在較勁的樣子,全都落在他的眼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沒來由的大局在握感!
那個女孩……梁初一忽然間多注意了一下,十七八歲的樣子,很漂亮,但也比較單薄瘦弱,眼睛很大,很靈動,但捏着拳咬着唇卻又竭力忍住的表情……
梁初一掠過去的眼神跟她的眼神一碰,那女孩隨即低了頭避開。
但就那一瞬間,梁初一感覺到那女孩眼神中藏匿着的是一把帶着無比恨意的“刀”!
這麼濃的恨,難道以前上過她又始亂終棄了?
仔細回憶了一下,梁初一腦子裏搜了個遍,可以肯定沒有那女孩的存在,奇怪了,不認識沒交集,這麼恨他為哪般?
而且這女孩有意忍耐不冒頭,努力想了想那有些模糊的記憶畫面,好像記得張艷容確實帶了個女孩一起來的,但他老子付錢了結后就再沒跟張艷容有聯繫來往了,跟她一起的女孩自始自終都沒引起過他的注意,就那麼沒了。
這時候沒來由的就對這個女孩注意起來,雖然確定沒見過,但又隱隱有一絲似乎是熟悉的味兒冒出來,奇怪了,分明覺得是有哪根弦觸到了,但又偏偏想不起來,是那種明明感覺很重要卻又硬是想不起是什麼的抓狂感。
張艷容一直忍着,見梁初一盯着她身邊女伴發愣,心裏冷哼了一聲,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哪怕自己逼上門找他老子了,他居然還能看到個漂亮女孩就挪不開眼去動歪心思。
“梁初一,你說,到底打算怎麼辦?”
“到底怎麼辦?”梁初一回過神來,啞然笑道,“那你先說說你的意思看看。”
“我的意思?”張艷容哼了哼,想也沒想的就把腦子裏一直醞釀的條件說了出來,“人流的醫藥費,保養身體錢,還有我一個姑娘家的名譽精神損失,我也不給你細分,兩萬塊錢,你賠償我兩萬塊錢我們就一筆了清,不然我就起訴你,報警抓你,天天來你們店裏鬧,讓你們梁家得不償失!”
這種女人的無賴玩法對梁大慶這樣的正經商人絕對是有效的,舍財免災,如果真給她天天來店裏鬧,這生意還怎麼做?圈子裏的朋友又怎麼看他梁大慶?
這也是張艷容前世能敲到一萬多塊錢的原因。
梁大慶是又頭疼又惱怒,只是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梁家的面子更重要,儘快談個合適的價錢打發了才妥。
張艷容這麼一席話說出來,梁大慶心裏原本還想着的讓她跟兒子結婚完事的念頭也沒了,這張艷容絕不是個良人,兒子再不爭氣,他也不想兒子討這麼個既風塵又心機的女人回來。
梁初一倒是不急反笑道:“張艷容,你是不是太心急了哦?狐狸都曉得要把尾巴藏緊了不露出來,你倒是好,急不可耐的就露了出來,你就這麼急着要跟我要賠償要了結要一刀兩斷?你來不是要我給個說法嗎?難道你就不希望我跟你和好如初,把你肚子裏的娃兒生下來好好養大?”
張艷容怔了怔,也發覺她做得有些性急了,但說也說了,她也沒什麼好想的,冷冷道:“跟你這種爛人還有什麼好說的?跟你好好過那是把我自個兒往火坑裏推,狗還能不吃屎了?所以沒說的,你賠償,我走人,我們一刀兩斷,互不相欠!”
“說得你好像多高尚了!”梁初一不置可否的嘿嘿一聲,“我承認,我很爛人,可你呢,要錢就要錢唄,還玩什麼奉子上門鬧,不過你的演技太爛了,比我的人還爛!”
張艷容一愣,聲音一下子就高了起來:“你……什麼意思?想耍賴嗎?你想玩我就讓你後悔玩,我不僅在你家店裏鬧,我還去派出所報警,還去法院告你,讓你梁初一臭名爛大街,讓你梁家名聲掃地……”
梁初一豎起食指在嘴唇上搖了搖笑道:“別那麼著急,你說的這些行為還真不能這麼干,你聽我來幫你分析一下,嗯,第一,你跟我是男女朋友,你去派出所報警警方不會立案,因為不涉及傷害,別說刑事案,連民事糾紛都算不上,而且你還千萬別把假懷孕的事扯出來,一扯出來那你就是‘誣告’,警察是講證據的,方方面面都是要去追查證實,懷沒懷孕,這個絕對是要驗證,也驗證得出來的,再說,你一個天天混社會泡舞廳的女人,就算懷孕了,你又能證明肚子裏的孩子是我梁初一的?你要不能證明,以你來我家開出兩萬元的數目,根據刑法……嘿嘿,這敲詐罪名絕對成立,少不了三五年的牢,你這是作繭自縛,我就怕你不鬧……”
“你……”張艷容張了嘴說不出話來,她慌了!
因為梁初一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她一沒懷孕,二是敲詐,一開始她還以為這事穩成了,沒想到梁初一居然不是省油的燈,這還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梁初一也不再說透,從褲兜里摸了一疊錢出來,數了五張一百的遞到張艷容面前:“這五百你拿去,算是我一點心意,咱們就此兩清,以後也不會再見,最後還是祝福你以後能找個好男人好好過日子,就這樣吧。”
張艷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給梁初一撩了個底朝天,什麼底牌都不管用了,計劃不如變化,說好的兩萬變成了五百,而且還服服帖帖的不敢鬧,這落差未免太大了些!
但想一想就知道討不了好,至少現在是討不了好,所以猶豫一下,張艷容伸手就一把撈走了梁初一手裏那五百塊錢,跳起來一邊走一邊招呼她那個同伴:“高雅,走了……”
五百就五百,總好過一分沒有,梁初一要連五百都不給她也奈何不了!
倒是梁初一聽到“高雅”這兩個字時,忽然間也跳了起來,腦子裏一道閃電劈過!
高雅,她是高雅,她是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