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丟臉要尋死
老太太的話說完，金秀蘭雖沒哭出來，眼圈卻已經紅了，連連點頭：“是啊，我就是怕這個，鄰丫頭，媽絕不是攔着不讓你將來嫁人，可是你嫁人不能不顧着賢哥，世勛他可就這麼一個孩子啊～”
宋德鄰聽到這裏，垂了垂眼眸，深吸了一口氣。
這些話說的合情合理，字字句句都是為了她和世勛的孩子顧賢考慮的。
可這些話要是她今天應下來了，無疑也就是變着方子承認，今後她要麼不嫁，要麼嫁了必須還得經過這顧家人的同意了？
金秀蘭見宋德鄰不發話，以為她不同意，急了，“鄰丫頭，你說句話啊，你能不能保證，你今後、”
話還沒有說完，老太太眼睛一橫，“秀蘭。”
金秀蘭噤聲，明白自己險些說錯話了，這事兒不能她們說出來，只能讓宋德鄰自己說出來，便硬生生的把話全部憋了下去，不再開口了。
幾個小娃娃見着大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沒個完了，趙淑芬二媳婦家的八歲小子顧楠正是坐不住的年紀，張嘴喊道：“哎呀，好不好吃了，我肚子都餓扁了。”
董小晴趕緊一把捂住他的嘴：“別說話。”
老太太擰眉，揮了揮手：“小晴，你先帶他們幾個小的去邊上小桌上，先吃吧。”
董小晴‘噯’了一聲領着孩子們先去。
宋德鄰瞅着眼前的架勢，要是她不開口，這晚飯都得開不了啊？
她淺淺笑了笑，杏眼微眯：“奶奶，您說的話在理，放心吧，孫媳婦會好好照顧顧賢的，有我一口飯就不會讓他喝一口粥，時候不早，我們還是先吃晚飯吧。”
這……老太太和金秀蘭對視一眼，宋德鄰這話說的，四兩撥千斤，既回了她們的話，又沒說任何保證不外嫁的話，讓她們還不好繼續追問了。
趙淑芬和吳好菊在邊上看着，心裏知道這事兒沒完。
晚飯，匆匆吃了便回了屋，大抵都是扒拉幾口，誰都沒敢在這節骨眼上放開了吃。
北屋老大家二樓次卧里。
這秦曉霞纏着顧世國，險些沒榨乾他，此時她伏在他肩頭，一張臉嬌嗔着，這結婚十幾年了，早就過了黏膩的時候，酒廠那邊活又多又累，顧世國難得回來一趟，也都是匆匆了事。
因此，秦曉霞心裏全是滿足，更是生了大膽的心思，暗暗惦記着得備點這種奇特的葯，等下次顧世國回來再用，只是得少放點，她這渾身酸痛的呦。
顧世國看見她這眉眼裏透出來的諂媚，又聯想到她追着大老李在院子裏跑的騷氣，怒火上來，氣得用力一推，把她從身上推下來。
秦曉霞一下滾着撞到牆上，‘哎呦’一聲，“你幹什麼呀，想摔死我？”
“幹什麼？要不是我今天湊巧回來，你想想你今天想幹什麼？”顧世國一聲呵斥。
秦曉霞也想到自己糊塗時候做出來的糊塗事兒，臉先是一紅，又一白：“那怪誰？還不怪金秀蘭，這拿了錢不想退，就想出這種缺德的損招，宋德鄰沒害到，還差點害死我，我、我要是真的那什麼了，那我就不活了，我、我一頭撞死算了。”
她說著就哭了起來，作勢還要往牆上撞。
顧世國正煩的很，呵斥一聲：“行了，別撞了，這事兒爸還不知道呢，知道都得完！”
“哼，那也是媽挨罵，關我甚子事？”秦曉霞撇了撇嘴。
“管你甚子事？你自己搶的人雞湯喝，還不關你甚子事？蠢得跟豬一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到時候爸回來，你和媽得一起被罵！你一個做小輩的，還不得全部擔下來，到時候看你怎麼辦？”顧世國氣得背過去。
秦曉霞心頭一跳，從剛才的床幃之樂清醒過來，這才明白自己的處境。
不行，她不能白白認栽，明明這事兒她就是被陰了！
秦曉霞扣好扣子，整理好秋衣，從衣櫃裏翻箱倒櫃的找出一條白色的長圍巾來，放在脖子上比了比，又用力的拽了拽。
顧世國瞅着，只當她又要嚇唬自己，‘嗤’一聲冷笑，又背過去睡覺。
秦曉霞那邊卻下了決心了，搬了小椅子，把圍巾往房樑上一扣打了個死結，然後把腦袋擱進去，頗有儀式感的嚎了一聲：“做出這種丟人的事兒，我不活了——”腳下凳子，雙腿亂蹬。
顧世國背對着她，懶得理她這慣用的手段。
秦曉霞脖子上的圍巾越勒越緊，雙手揮舞着，從唇齒之間迸出來，“救、救……”那聲音像是生了銹的錄音機里發出來的，讓人心裏發憷。
眼瞅着她已經開始翻白眼，臉色青紫，雙手垂懸，顧世國總算懶懶的翻了個身隨意的瞄了一眼，這麼一眼，他險些嚇得從床上滾下來，連忙大喊一聲，“曉霞——”跑着過去把人抱下來。
秦曉霞翻着眼皮手指着他，“你、你想、”然後便背了過去。
“啊！婆娘，曉霞……”顧世國用力掐着她的人中，又是拍臉。
好一會兒秦曉霞才緩過氣兒來。
她用力的錘了顧世國一下，“要死哦，現在才救我，真想讓我死哦！”
顧世國這才明白了，原來還真是裝的。
秦曉霞在他懷裏一掙，仰頭嚎啕大哭：“哇～讓我去死吧，做出這種丟臉的事兒來，將來都怎麼看我，我不活了，被天殺的心狠的這麼陰哦，讓我去死啊～”
她一面說著一面推着顧世國作勢要朝牆上去撞。
隔壁屋裏的趙淑芬聽了動靜過來，原本以為她又要整出什麼么蛾子，用力‘哐’的推開木門，瞅見秦曉霞哭得快斷氣的樣子，還有她脖子上的勒痕就明白了過來，一下朝着秦曉霞撲過去。
“哎呦，我可憐的兒媳，有什麼想不開的要去尋死啊，你死了，媽怎麼向你娘家哥嫂交代啊！”
秦曉霞面如死灰，含淚搖頭：“媽，讓我死了吧，我沒臉活着了。”
“別啊，這事兒你是被陰了，到底是媽的錯啊，怪媽一時糊塗，沒想着那德鄰膽子竟這麼大啊，激你喝了雞湯，險些壞了事兒了，都怪媽呀，媽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