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清晨,杜哲從睡夢中醒來,身邊是溫暖的懷抱,雖然夏天裏兩個人一起睡會很熱,但室內開了空調,適宜的溫度解決了這個麻煩。
把環住自己腰的大手拿開,他掀開被子下了床。
“怎麼不多睡會兒?”劉邢竹睡意正濃,翻了個身,閉着眼呢喃問道。
“待會兒要去醫院,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去和物管打聲招呼,你要一起去嗎?”杜哲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
“不,我想再睡會兒……”
杜哲打開門,然後看着徘徊在劉邢竹家大廳里的機械人端着早餐進來,“好,我把早餐放着,等你醒了再吃。”
“嗯。”
吃過了早餐,杜哲就出門了,下了沿途碰上不少的小區居民,雖然平日裏杜哲極少出門,與鄰居也不算親近,但在這住了這麼久,小區裏的居民都認識他,也對這個身患殘疾的孤兒很照顧。
“小杜,聽說你出去旅遊了?”路過草坪時,正在做早操的老人們停了下來,圍觀消失了幾個月的杜哲。
“嗯,去了很多地方。”
“玩的愉快嗎?我家那小子最近也打算去旅遊,你覺得去哪兒好?”
“泰山的日出不錯。”杜哲想到了那輪紅日。
“泰山?聽你一說,我也想去了,回去我就和我家那口子商量一下,全家出遊。”
“要不我們報個老年團大家一起去?”有人提議。
“好啊好啊。”眾人附和道。
告別了興高采烈的計劃出遊的小區居民,杜哲去了物管所,通知他們自己回來了,順便把這幾個月的物管費和水電氣費交了。
“杜先生?好久不見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保安部的小齊到物管所來取東西,就看見了杜哲。
“昨天晚上。”
“昨晚是我值班,我怎麼沒看到你呢?”小齊疑惑。
“呃,可能那時候你在巡邏。”杜哲語帶模糊地說道。
“是嗎?”小齊努力回想着。
“嗯,對了,你能幫我叫車嗎?待會兒我要去醫院。”杜哲連忙把問題轉移。
小齊一聽,立刻就把問題忘光了,“好的,很樂意為你服務,你大概什麼時候去?”
杜哲看看錶,現在是早上七點五十,“八點半左右。”
“好的,我會請陳大叔準時到的。”
“謝謝。”
回到家的時候,劉邢竹已經醒了,正在吃他的那份早餐。
“歡迎回家,還順利嗎?”
“除了一點小問題,其他都還好,準備一下,八點半我們出發。”
“我讓家務機械人準備了些吃的,可以帶着路上吃。”劉邢竹指了指身邊的保溫箱,裏面放着各種食物和水果,按照昨晚的安排,他們今天去過醫院后,會到處逛逛,然後到公園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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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哲到達醫院的時候,於宗德並沒有接待病患,而是在在辦公室里寫論文,他是神經科的主任醫師,擁有獨立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是開着的,但出於禮貌,杜哲還是敲了敲門,“於叔叔。”
於宗德從字裏行間抬起頭,原本因為被人打擾而有些惱怒的心情在看到來人後,變成了驚喜,“是小杜啊,快進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很抱歉我沒有通知你就過來了。”杜哲示意劉邢竹推自己進去。
“不用道歉,我很高興你一回來就來看我,”於宗德這才注意到杜哲身後的劉邢竹“這位是?”
“他是劉邢竹,是我媽媽表姐的外甥,算是我的遠方親戚。”杜哲說著劉邢竹編好的身份,繞口的關係。
“確切的說,我是他的男朋友,初次見面,很高興見到你,於叔叔。”
“男朋友?!”兩個不同的聲音異口同聲地叫道。
杜哲是不滿於劉邢竹突然的宣言,而於宗德就是吃驚於他的話里的意思。
“有什麼問題嗎?”
“哦,不,我是說這就是你不對了,小杜,怎麼交了男朋友也不告訴我一聲?”除了一開始,於宗德很快就收斂了驚訝,伸出手與劉邢竹相握。雖然現代社會不崇尚同性相戀,但也不是太過排斥,所以於宗德也僅僅有些驚訝。
“我們也是剛剛確定關係。”杜哲瞪了劉邢竹一眼,警告他不許再亂說話。
“我一直很擔心以小杜的性格找不到喜歡的人,雖然你的性別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我還是很高興能見到你,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
“我會的。”劉邢竹慎重地點頭。
杜哲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作罷。
“對了,上次你不是來信說你做了幹細胞替換手術嗎?結果怎麼樣?”於宗德話題一轉,又落回了杜哲身上,對於杜哲的手術,他從知道開始就很擔心,但更多的卻是希望他真的能好起來。
“很好,已經在恢復階段了,你看。”一說到自己的雙腿,杜哲就開始興奮了,他炫耀似的從輪椅上起身,不用人攙扶,慢慢走到於宗德身邊。
“我真的沒想到有人能治好你的腿,我很高興,如果你父母知道了,他們也會像我一樣高興的。”於宗德驚喜地看着杜哲來到他的面前,這是他和他的父母想了許多年,卻一直沒做到的,“我真想見見那位偉大的醫生,他的成就足以載入歷史。”
“很抱歉,於叔叔,那位大師不喜歡出現在人前,事實上要不是邢竹認識他,他也不會同意為我治療。”杜哲重新做回輪椅,一臉歉意,他不太擅長撒謊,“不過你可以問問邢竹,他正在跟那位大師學習。”
“真的?小劉你也是學醫的?”於宗德很意外,劉邢竹的外表像明星多過於像一個醫學系人才。
“是的。”劉邢竹給了杜哲一個“等等在跟你算賬”的眼神,一邊回答於宗德的問題。
“正好,我最近正在寫一篇有關於坐骨神經治療的論文,你可以看看,順便幫我提點意見。”於宗德從桌子上拿起那份他寫了幾個月的論文,遞給劉邢竹。
“雖然我學的不是神經學,但如果能幫得上忙的話,我很樂意。”劉邢竹接過論文,翻看起來,“神經受損時很麻煩的病症,一般沒有特效藥和有效的治療手段,但我知道一種辦法,運用幹細胞進行替換和補充。”
“可是要尋找匹配的幹細胞並不容易。“
“是的,但是有一種方法可以,我的老師研究出了一種特殊卵子,這種卵子在和精子結合成為受精卵后,最多只能存活3到4個月……”
“我從未聽說過這種方法,你的老師真是厲害,你能講具體一點嗎?如果不妨礙你的話。”
“好的,就是……”
於是這一老一少當場討論起來,把杜哲忘得一乾二淨。
杜哲一直安靜地呆在一邊,等待他們討論夠了自己停下來,但過了一個鐘頭,這兩人還是沒有停止的徵兆,反而越演越烈,終於,當牆上的時鐘走過十一點時,他不耐煩了,“兩位,雖然我不想打擾你們,但是請你們注意一下我還在好嗎?”
“都十一點了嗎?哦,很抱歉,我們聊得太投機了。”於宗德哈哈大笑,“我想你們還有其他的計劃?”
“嗯,我們打算去約會。”
“真是個好主意!”於宗德露出瞭然地笑容,然後對杜哲說道,“你們好好玩,記得有時間帶他來我家裏坐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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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在於叔叔面前亂說話?”一出了大,杜哲就開始算賬了。
“我亂說什麼了?”
“你不是我的男朋友!”雖然他算是默認了兩人的關係,但他從未答應過。
“相信我,早晚會是的。”劉邢竹很有信心,“你答應給我機會的,而我也絕不會放手,你並不討厭我不是嗎?那為什麼我不能這麼介紹自己?”
大多數時候,劉邢竹總是讓着杜哲,但他真的堅持某件事時,杜哲也總是說不過他,“……好,也許你說的對。”
“謝謝你的認同,這樣我也不計較你把我推出去當靶子這件事了,我們扯平了?”
“扯平了。”
“可惜花的時間比預期的多,看來我們的計劃有變,乾脆先去公園轉轉,等野餐完,再去其他地方?聽說這裏靠海,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看看。”
“這裏離海邊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今天恐怕不行,下次再去?不過我們可以去水族館看看。”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