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白駝山

重返白駝山

()第28章,重返白駝山

刀子很快,在我微一閉眼的時間已把手腕劃出一道三寸來長的口子,血呼一下子流了出來,靠近躲在草墊子上神智全無的歐陽克。

他臉色在晨曦里蒼白如同一白紙,薄薄的嘴唇緊閉着,一向有神的雙眼緊閉着,若不是輕微的心跳聲,沒有人認為他是個有生命的人。

入手之處一片渾涼。

當歐陽克的雙唇被血染紅的時候,我才感覺到入肉的疼痛。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剛發現他牙關緊咬,彷彿是滴水不進的樣子。那些順着手腕流到他嘴唇上的血在他的嘴上打了個圈又順着嘴角流到衣領里。

怎麼辦?我着急地看着他飛快地想着主意。

這個破屋子裏別想找到什麼勺子筷子之類的東西,眼睛在地上掃了一圈連個乾淨點的硬棍都沒有,唯一的工具就是手裏這把匕首,可用匕首撬一個人的嘴巴未免太過危險了。

看看東邊越來越高的太陽,我有些着急了。從那日試毒的時雪魄發毒時間來算,這毒若超出三個時辰不救治,估計就無葯可醫了。而歐陽克從昨天夜裏被他們擄來到現在估計也差不多兩個多時辰了,先用這不知有效無效的解藥穩住毒性再送回白駝山。

用雙手掐住歐陽克的腮幫子,費力捏開他的嘴,然後再將血滴進去。

經過這一陣子的折騰,我劃開的那個不太深的傷口已經開始慢慢凝結,血都停止的下滴,而歐陽克的嘴才費勁地弄開。

“小東西,你是成心給我添麻煩。”我一邊嘀咕一邊咬牙撕裂傷口,一股刺骨的疼痛讓我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靠!真他娘的疼。

血終於又開始流了,歐陽克毫無知覺地在充當著吸血鬼的角色。

終於能看到他胸口的起伏了,我鬆了一口氣,把自己幾番撕開的傷口處理了一下,扯下一塊歐陽克的白袍子包紮上。然後將那盆被太陽曬得有了點溫度的涼水放在草墊前,將隨身攜帶的藥粉融化在其中,隨手扒了歐陽克的衣服,用水給他擦試身體。

雖然這葯並非是針對雪魄此毒的,但是是溫熱的解藥,對於寒性之毒多少應該有點作用,因為不能正確判斷雪魄配藥都用到了哪些至寒毒材,自然不敢把這解藥讓他服下,但擦試身體總有用處。

看着他胸口的起伏越來越明顯,我稍稍放了一些心。

看天色已是到了上午十點左右,估計此刻白駝山的上下早已知道歐陽克被別人擄走之事,此刻若沿着山路往回走,自然能遇到白駝山的人。再者,此處是白駝山地界,即使昨天那些人再想下手也是難的。

想到此處,我將歐陽克背於背上,躲開來時的路,沿另外一條小路向白駝山的方向而去。

一夜沒有休息,再加上剛才失過了一點血,我頭有點暈。

沒有想到第一次出白駝山竟然以這種形式結束,我在山草間找着辨別著方向。白駝山地界盛產毒蛇,我走得倒也小心。猙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顧一路撲着野花,逗着蝴蝶玩得甚歡。

此刻累得我衣衫盡濕,看着在一邊草叢裏活蹦亂跳的猙兒,我真希望它能長成一頭大象,這樣便可以馱着我與歐陽克上山了。

“唔。”一聲輕哼從歐陽克的嘴裏傳出來,我嚇了一跳,隨即便欣喜若狂,他竟然醒了,竟然被我用這個傳說中的法子給解了毒了。

連忙把他放在地上,扳起他的頭叫喊:“小克克,你醒了么?”

似乎剛才那一聲輕哼只是我的幻覺,這會兒他聲息全無,只能摸着脈搏比剛才要強硬一些。

無奈背起歐陽克繼續向山上爬去。

山路越來越陡,似乎我有點迷失方向了。

白駝山那雪白的山頂看着距離我並不遙遠,而真正走了這半天,距離彷彿還沒有變。我漸漸沒有力氣了。

草叢似乎也越來越深!

太陽在頭頂似乎沒有動,正午時分的太陽能烤死一頭牛,何況是一整夜沒有休息,而且水米未進的我。

爬得越來越慢,我忽然後悔沒有沿着來路回去。若是走大路,說不定能遇到一些人呢。不由又抱怨白駝山的人不負責任,怎麼這半天時間過去了,還沒有人來搜山營救小少主呢?

後來我才知道,白駝山的人早就飛鴿傳說,在中原開始地毯式搜索了。

我老眼昏花,汗如雨下。身上的馱着的歐陽克神智全無,悲摧那個悲摧捏。我一路背着他往回爬,一路在心裏暗自嘀咕着:乃個挨千刀的歐陽克,姑奶奶我好不容易決定從你家的魔掌里逃出來,卻又因為你小子乖乖回去,你欠我多大的人情呀!

在白駝山的時候從來不知道,原來爬向白駝山是這麼難的一件事。太陽毒得厲害,我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皮都快被烤掉一層了。

四周野花叢生雖然美得很,卻沒有心思去欣賞。

“沙沙!”一陣若有若無的響聲從路左邊的一堆草叢裏傳出來,我耳朵一動把歐陽克放到地上,如果我沒有聽錯,這草叢裏有一條金環蛇。這種蛇雖然個頭不大,毒性卻大,更重要的是烤着來吃最美味不過。

餓了一整夜外加一天的我聽到這聲音就好像聽到烤得金黃的雞腿向我打着招呼。

手裏的匕首飛快地甩了出去,草叢裏的沙沙聲猛然增大,片刻便停住了。撥開草叢,一條個頭不小的金環蛇血流一地,慢慢停止了掙扎,軟蹋蹋地趴在地上。

匕首正扎在蛇的七寸上。捕別的東西不敢說,捕幾條毒蛇我手還是極有準頭的。這就好比讓你天天吃豬肉,總有一天你也知道豬是怎麼走路的。

撥出匕首拎起剛死的蛇我正準備回頭往小路上去,卻聽到草叢裏傳來一陣哼哼聲,再向更深的草叢裏走了幾步,撥開一叢正開着花的狗尾草,赫然有一個青衫子年輕道士半昏過去,看臉色是被金環蛇咬到了。

我蹲在草叢裏撥開那人的鞋子,解開綁腿,雪白的小腿上果然有兩個蛇的牙痕。幸好昨天晚上夜奔的時候包袱里裝了不少解藥,找出蛇毒解毒扶起他喂到嘴裏,只聽得他肚子裏一陣嘰哩咕嚕響,那人微微睜開了眼睛,剛開口要說“謝謝。”我只聽到一個“謝”字連忙閃開身子,因為他臉色古怪,我知道是要吐了。

頃刻間他吐了個天昏地陰。

還好我閃得快並沒有濺到身上,若是被濺到身上我寧願光着也不肯穿那衣服。竹葉青說中過蛇毒的人吐出來的東西腥臭難聞,還好有心理準備。

果然,果然是臭得很哪!

“多謝姑娘相救。”那人有氣無力道。

“不必客氣,你先到路上再說。”我捏着鼻子擺着手示意他從地上爬起來,那人身子一晃竟然勉強站了起來。看樣子是內功不錯,一般人中了蛇毒即使解藥吃得及時也有一個時辰以後才能行動,真沒看出來這個小小的道士竟然有這樣深厚的功力,估計是名門正派的人。

他看我捏着鼻子往外走,跟着走到路上。

才到小路上站穩,他又長鞠到底道:“多謝姑娘搭救。”剛才聽到他說這話時我並沒有起什麼疑心,此刻再聽卻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了,竟然看出來這套男裝下面是個女人,肯定不是個初入江湖的新手。

“我看你道士打扮,想必是中原人士?”我打量着這個解毒后小白粉撲撲的道士問。

“姑娘好眼力,我正是中原人士,前來西域辦事不想竟然不甚闖進白駝山地界,被毒蛇咬了一口,幸遇得姑娘,否則小可小命休矣。大恩不言謝,姑娘若日後有事儘管開口,小道必定以命相報。”小道士口齒伶俐,看樣子不是迂腐之人,我聽了微微點頭笑問道:“道長,若是現在有事情讓你幫忙可以么?”我問他。

“力所能及必不推辭,姑娘請講。”他一抱拳道,拂塵背在身後,倒也有幾分仙風道骨。

“這是我們少主,不想今天被不知道什麼毒物咬了一口,我也無葯可解。能否勞煩道長幫我把我家少主送回山莊。小女子我實在是……”說到此處我停了口,讓他想去。他必定會認為我說是男女授受不親之道理。若他知道我只是想借他的體力估計會氣得直翻白眼。

“義不容辭,敢問姑娘莊子在何處?”他問道,看着他此刻的臉色竟然比剛才紅潤得多,看樣子果然內功了得。

“就在前方那個白色的山上。”我指了指遠遠的白駝山道。

“那可是白駝山?”他臉色一動問道。

“正是,道長難道知道白駝山?”我問他,如果他說不知道必定是在騙人,剛才的臉色已經充分說明他是知道白駝山的。

“實不相瞞,白駝山在中原武林赫赫有名,乃是西毒歐陽鋒的山莊。”道士老實答道。

“敢問道長尊姓大名?”我問道。

“小道尹志平。”他輕輕一抱拳道。

“原來是你!”我驚道,心裏暗想:尹志平不就是楊康的小師弟,丘處機的弟子么,也就是將來的小七子???

“姑娘知道小可?”相必我這張毫不會說謊的臉讓他看出門道來,他問道。

“不知道,只是想起一個道士界的名人。”我也不知道自己這種說法對不去,看他皺了皺眉沒有作聲便接著說道:“長春子丘處機與道長是何關係?”

“正是家師!”尹志平道。

“這就對了,我看小道士儀錶不凡想必也是名師出高徒,不知道能否送小女子一程?”我連忙把話又繞了回來。

“請姑娘帶路。”尹志平二話不說彎腰背起歐陽克跟在我身後。

“猙兒。”我打了個呼哨招呼猙兒跟了上來,沿着山路繼續向白駝山進發。

“姑娘,這是何物?”尹志平想必也是識貨的,看到猙兒滿眼驚艷之色,看樣子若這東西不是跟着我,他必定能吃下去一樣。

“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麼,小時候撿回來的,沒幾年就長這麼大了。”我故意裝起迷糊。

“若小道沒有看錯,這可是上古神獸猙。”尹志平還算老實沒有想法子騙我的寶貝。

“不管它是什麼,跟着我也是個伴兒。只盼公子能替我保密,若是被他人劫去了,我恐怕連這個伴兒也沒有了。你知道我們自小就賣身為奴,不記得家鄉何處,兄弟幾個……”說到此處我竟然擠出幾滴眼淚,只能說半真半假。

“姑娘放心,小道必定替姑娘保密。”尹志平一臉正色正言正語道。

“多謝了。”我連忙道謝。

他輕功極好,我不負着歐陽克才勉強跟得上他,太陽即將西斜時分,我估計到了下午兩點多鐘終於來到白駝山的大門口,早有下人一擁而上。

我此刻想走也難,只好隨着人流進了山莊。

竹葉青吩咐着下人們做事,眼睛卻死死盯了我半晌才開口道:“你是如何遇到少主的?”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不想看……”我剛一開口又被竹葉青打斷。他道:“回去再講,這位道長是?”

“在下尹志平,因中了蛇毒被姑娘所救,特意上門道謝。”尹志平一看勢頭不對連忙替我圓話,真是個一點就透的好小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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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鵰之無毒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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