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倖存的共性
“嘿，這裏有字跡，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好消息？”
“對啊，這意味着，這看似蠻荒的地方是有人生存的。”
“你們沒看到9527航班的殘骸嗎？這些字跡或許是他們留下的。”
這話一出口，場面一度沉默。
因為9527航班殘骸的存在，已經註定了他們不可能在文明之地，那可是全世界齊心協力都沒能找到的，那麼這些字跡幾乎可以斷定是9527航班上的人留下的。
“可是，為什麼這些字跡會被劃掉呢？”
沒有人知道答案。
“1024是什麼意思？9527航班遇難的日子嗎？”
“據我所知不是的，9527航班是在十月二十四日後遇難的。”
“那就肯定不是日期了，也不可能是天數，畢竟9527才遇難幾個月。”
“1024，2的十次方，二進制數的基本計量單位...寫在這裏是什麼意思呢？”
越來越多的人，因為這依稀還能勉強看出來的四個數字而湊到一起，他們期待能在這四個數字上面找到一些關於9527或者是這海島的訊息。
陶淵看着這四個數字沉默良久，隨後他挪步走到山洞的角落，就那麼席地而坐，靠在巨石上，緩緩閉上了眼睛，思緒則回到了從前。
“1024以後是你唯一的身份，瘸狼是你唯一的名字，直到你不再是你，明白嗎？”
“是，長官！”
“1024，恭喜你任務完美成功，這世界上誰能想到，特工瘸狼並不是瘸子......”
“瘸狼，馬上撤離，你很可能已經暴露。”
“不，我走了，功虧一簣......”
“瘸狼，服從命令！”
“真的瘸了，就不能再是瘸狼，組織已經給你安排好手術，以後你將擁有新的面孔，新的名字，新的身份，享受一個普通人的幸福。”
“1024，恭喜你獲得新生，恭喜我們相見不再相識......”
往日的一幕幕在腦海里閃過，讓陶淵禁不住輕嘆一聲。
1024這幾個數字勾起了他的回憶，當然，陶源不會以為這岩石上的四個字會是寫給他的，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神仙，沒有誰能未卜先知，知道他陶淵會遇難來到這裏。
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石洞外的大雨依舊瓢潑，雖然還是下午，但是天色已經黑的如同日暮。
研究那四個數字的人都散了去，他們捨不得自己手機里的那點電，沒人願意浪費在那毫無意義的四個數字上。
“哦不，哦不，誰來幫幫我，誰來幫幫我！”
沉浸在回憶中的陶淵被這一聲尖叫拉回來，他睜開眼睛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已經有幾個人打開手機的手電圍過去。
“發生了什麼？”
那驚叫的女人哭訴道：
“是彼得，他剛才還好好的，可是現在一動也不動，我叫不醒他。”
陶淵記得這個女人，就是她在飛機剛起飛不久的時候，與男友一起去了飛機的衛生間。
一個鬍子很濃密的老人走過去：
“嘿，我是阿道夫，一名外科醫生，讓我來看看吧。”
圍着的其他人急忙閃開一邊。
阿道夫走過去用手摸了摸彼得的額頭，那體溫燙的嚇人。
隨後，他用手機照射了彼得的瞳孔，再用手順着彼得的上腹緩緩按壓下去。
最後，他緩緩搖了搖頭，沉聲道：
“很可能是撞擊造成的胃內出血，在這裏我們沒有任何辦法。”
這句話，也等於宣告了彼得的死刑。
那女孩聽到這句話，哭聲立即震顫了山洞，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壓抑着每個人的心臟。
今天已經死了很多人，但這是第一個他們將看着他慢慢死去的生命。
兔死狐悲，他們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命運。
陶源在皮衣的內夾層里掏出一個金屬煙盒，在裏面抽出一根香煙，然後在假腿內掏出一個打火機。
“叮！”
那金屬打火機摩擦發出的脆響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他們不明白，這人是怎麼把打火機帶上飛機的。
陶淵使勁吸了一口煙，然後站起身，來到彼得的身邊，用手捉住彼得的手腕動脈，用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感受他的脈動，竟是標準的中醫脈經號脈。
大約三分鐘后，他沉聲道：
“我需要柴火，沙灘邊緣的棕櫚樹葉，一個不是金屬的容器。”
低沉的聲音卻很清晰，然而人們聽到這三樣東西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只有錯愕和愣神。
幾秒種后，阿道夫醫生才回神問道：
“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麼？”
陶淵面無表情，看了一眼彼得，道：
“救他。”
彼得的女朋友，聽到這句話，眼睛裏突然有了希望的神采：
“你能救他？天吶，謝謝你！”
陶淵搖頭：
“我不確定，但能試試。”
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奢求什麼呢？能試試已經是最大的努力。
羅伯特忙拍了拍手，大聲道：
“嘿，大家動起來，雖然下着大雨，但是沙灘邊緣的樹上一定有着很多枯枝，那是可以燃燒的。”
立馬有人道：
“嗨，大家好，我叫貝利奇，誰和我去收集柴火。”
“我和你去。”
“算我一個！”
“出發！”
羅伯特動員后，打開自己的背包，在裏面掏出一個很可愛的粉紅色飯盒，不用想，那一定是他女兒的。
“你看看，這個飯盒可不可以做你需要的容器。”
陶淵打開飯盒看了一眼，還回去道：
“內膽是金屬的，不能用。”
外向的羅拉也在自己的背包里翻弄了一下，好一會才咬着牙掏出一個裏外包着好幾層軟布的瓷碗。
“嘿，陶淵，你看這個可以嗎？”
陶淵掃了一眼，點頭道：
“這個很好。”
羅拉沉吟道：
“嗯，你不要給我弄壞了哈，這個是我在古董店買的古董。”
陶淵接過瓷碗，沒看第二眼，直接回了兩字：
“贗品。”
無法形容此刻羅拉的表情，估計是想掐死陶淵，畢竟這碗可是花了她不少錢。
陶淵無視羅拉的殺氣，因為拾柴的人已經回來，他們帶回來一大堆棕櫚樹的枯枝敗葉。
一功二德，這下棕櫚樹葉和柴火一起有了。
挑沒淋到雨的乾草枯葉做底火點燃，慢慢架上略微潮濕的棕櫚枝葉，很快一堆篝火便燒的旺盛，山洞內瞬間就暖和起來。
陶源來到彼得跟前，手在他頭上一掃而過，就截下來一大把頭髮，可是誰也沒看到他的手上有刀。
挑出紅碳，瓷碗坐在炭上，待到碗高熱，移去火炭，將頭髮扔進去的同時，陶淵立馬用自己的皮衣捂住碗口，不使其內氧氣流通。
一分鐘后，瓷碗冷卻，移去皮衣，人們看到瓷碗內的頭髮並沒有被燒成灰，而是變成了一大塊形狀如蜂膠的黑炭。
陶淵拿着碗到洞口處接了多半碗雨水，回來后坐在炭上燒沸，碗內頭髮炭化開，看起來就好像半碗黑芝麻糊。
然而，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陶淵竟然扶着昏迷的彼得，把這碗噁心的東西趁熱灌進了他的嘴巴和肚皮。
旁邊不遠處的艾莉婕用手捂着嘴巴，恐怕已經有點忍不住噁心。
這還不算完，灌了多半碗頭髮碳水后，陶淵竟然在兜里掏出幾根鋼針，順着彼得的胃經穴位依次施針。
如此也就三五分鐘時間左右，彼得的腹內一陣亂響，緊接着一堆黑紅色的污物順着穀道傾瀉而出，頓時讓山洞內的空氣無法呼吸。
“哦，凡娜莎，我做了一個夢，好爽，好舒服......”
昏迷的彼得，醒了！
看到彼得醒轉，陶淵拿着空碗，在裏面放了不少棕櫚炭灰，遞給彼得的女友凡娜莎，道：
“若是清晨他還活着，用這個煮水給他喝下去，就沒事了。”
說完，都不給凡娜莎說謝謝的機會，就轉身回到山洞的角落裏，默默點燃一根煙，閉上了眼睛。
不遠處，人們驚嘆頭髮灰可以救人的同時，一個叫薩多的YD人則把話題引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嘿，我今天在機場流了鼻血，你們知道嗎，那一刻我就知道這趟航班肯定要出事，那是神給我的啟示，但是沒辦法，公司要求我出差，哎！”
“誒，你也流了鼻血啊，我也是，那破舊的機場設施真的該更換維修了。”
“真巧，我今天也是在機場掛了彩。”
“......”
“我的天，這山洞內的人，今天都在機場流了鼻血嗎？”
彼得微弱着聲音說道：
“我沒有，我沒有流鼻血。”
眾人把目光注目在角落裏吸煙的陶淵，只有他沒有參與聊天。
倒是羅拉給出了答案。
“陶淵也有流鼻血，他就坐在我鄰座，我看到他白色的襯衣上有血漬。”
薩多環視眾人，最後目光落在彼得身上。
“也就是說，所有活着的人，都是流了鼻血的人！除了彼得。”
所有人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因為就在剛剛，如果不是陶淵出手用詭異的法子相救，彼得應該已經死去。
詭異的空氣籠罩着山洞內的每個人，那是毛骨悚然的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