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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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炎熱的午後,葉雪山獨自進了顧宅的門。

顧雄飛近來清閑,不大出門,只在家中避暑。兄弟二人見了面,顧雄飛一邊咯嘣咯嘣嚼着冰塊,一邊隨口問道:“外邊很熱?”

葉雪山熱得臉上白裏透紅。逕自走到電風扇前,他抬手解開西裝衣扣,同時口中答道:“街上像要下火似的。”

顧雄飛聽了這話,就讓僕人送杯冰鎮汽水過來。葉雪山脫下上衣扯松領帶,雙手扶膝彎下腰去,把一張汗涔涔的面孔湊到電風扇前。疾風掠過潮濕短髮,涼爽的讓他閉了眼睛嘆息出聲。

顧雄飛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見狀便是欠身敲了敲茶几邊沿:“你過來坐,當心受風!”

葉雪山沒理他,留戀着不肯走。片刻過後,耳邊又響起了顧雄飛的聲音:“別吹了,過來喝涼汽水!”

誘惑果然比威脅更有效,他口乾舌燥的直起身來,轉身走到了沙發前坐下。一玻璃杯橘子汽水擺在茶几上,外面杯壁凝結了一層細密水珠。葉雪山端起杯子,就見汽水上面還漂着透明冰塊,一股甜香的寒氣直撲鼻端。

垂下眼帘喝了一口汽水,他察覺到顧雄飛正在審視自己,可是只做不知。汽水涼到超乎想像,讓他不由自主的一吐舌頭。顧雄飛看在眼中,不禁笑了一下;淡化了的感覺漸漸恢復鮮明,眼前這個小子還是很有意思。

他是真的看不起葉雪山,所以省略了一切客套與試探,直接說道:“上次看你走得很有志氣,如今怎麼又回來了?”

葉雪山就知道他說不出好話來。雙手捧着又濕又涼的玻璃杯子,他一口一口的喝着汽水,無話可答。忽然打了個極大的冷戰,他放下杯子,低低的咳嗽了一聲。

事已至此,雙方都是心如明鏡,顧雄飛也就不再痛打落水狗。打開煙盒叼上一支香煙,他一邊拿起打火機點煙,一邊把煙盒遞向葉雪山。葉雪山本來煙癮不大,不過因為手足無措,所以也就順勢抽出一支。顧雄飛收回煙盒,隨即把打火機扔給了他。

他拿着打火機連摁幾下,卻是不出火苗,只冒火星。打火機是他花了六十塊錢買給顧雄飛的,價格昂貴,無論如何不該出問題。顧雄飛見了,把手向他一伸:“笨蛋,給我!”

葉雪山把打火機交到顧雄飛手裏,顧雄飛擺弄半天,也不成功,叼着煙捲含糊說道:“你買的這是什麼破玩意兒?”

葉雪山一聽這話,心裏登時有氣。而顧雄飛扔下打火機,也沒有在茶几上看到火柴。心中忽然靈光一現,他不懷好意的向葉雪山探過身去,同時一挑眉毛,催促似的“哼”了一聲。

葉雪山遲疑了一下,隨即也側身靠近了顧雄飛。抬手夾着煙捲湊上對方火頭,他猶猶豫豫的張口銜住香煙,輕輕吸燃了煙捲。顧雄飛近距離的緊盯着他,就見白色煙霧逸出他的紅潤嘴唇,而他的手指似乎是有些抖。

坐直身體又咳了一聲,葉雪山低聲說道:“打火機裏面大概是沒油了。”

說完這話,他一反常態的狠狠吸了一大口煙。而顧雄飛往後靠去,將打火機向上拋起接住,接住拋起:“可能是。”

然後他把打火機揣回兜里,抬頭又問:“晚上想吃點什麼?”

葉雪山躲在煙霧後面,不肯與他對視:“天熱,想吃點清淡的菜。”

顧雄飛點了點頭,緊接着叫來僕人下了命令,讓廚房晚上加幾樣素菜。待到僕人領命退下了,他抬手對着上一指,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的行李都在客房,隨時可以過去收拾。”

葉雪山不動聲色的撩了他一眼,知道他是話裏有話。伸手向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葉雪山垂頭問道:“來一趟也不容易,多住幾天行不行?”

顧雄飛當即一笑:“不怕我了?”

葉雪山緩緩的把煙按熄在了煙灰缸里,同時慢吞吞的答道:“自家兄弟,怕什麼怕。況且我還有點麻煩,想求大哥幫忙。”

顧雄飛很不願意和他做兄弟,不過也無意做出糾正:“親兄弟,明算賬,你可別拿我當成傻瓜來使喚!”

葉雪山搖了搖頭:“大哥言重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心裏多少總有個數。既然今天能來,就必然是有了決定。”

顧雄飛偶然間對他起了興緻,因為求之不得,所以越發動心。如今他驟然前來投懷送抱了,反倒讓顧雄飛感覺怪異。不過畢竟一個姓顧,一個姓葉,不算一家;況且頂多就是五萬塊錢的事,權當輸了幾場麻將,實在也算不得什麼。

吃過晚飯之後,葉雪山上回房,說要洗澡休息。顧雄飛則是照例前去後花園散步,直到暮色深沉了,才背着雙手踱了回來。

進房之後,他也洗了個澡,並且換了一身潔凈褲褂。正是躊躇之時,葉雪山推門走了進來。

這回雙方相對,氣氛又有不同。葉雪山是襯衫長褲的打扮,短髮濕漉漉的偏分梳開。隨手關了房門,他含義無限的看了顧雄飛一眼,然後抬手一摁牆上開關,熄了房內電燈。

顧雄飛一愣:“關燈幹什麼?”

葉雪山影影綽綽的站在他面前,聲音很低的答道:“開着電燈,我不自在。”

顧雄飛笑了,試探着去碰他的頭髮臉蛋:“摸黑你就自在了?”

葉雪山不言不動,任他撫摸。而他摸了幾把,又很是好奇的上前一步,把他擁到懷中摟住:“是第一次嗎?”

葉雪山在他懷中一點頭。

顧雄飛繼續追問:“怕不怕?”

葉雪山這回出了聲,聲音打着哆嗦:“怕。”

他一示弱,顧雄飛反倒心軟了,一下一下摩挲他的後背,又低頭去嗅他親他。葉雪山本是慣於和人親熱的,然而此刻就像被一條火熱巨蟒纏住了一般,身體心靈一起恐慌到了極點,彷彿隨時都要狂呼亂叫。忍無可忍的向後退了一步,他掙扎着轉身背對了顧雄飛。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他彎腰把褲子向下退到大腿。抬手扶住面前牆壁,他頭也不回的低聲說道:“來。”

顧雄飛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手,幾乎想笑:“你倒是夠爽快的,連床都不上了?”

葉雪山沒有回答,只是背過一隻手去拉扯了他,又輕聲重複了一遍:“來。”

顧雄飛哭笑不得的在他那光屁股上摸了一把,觸感溫涼光滑,圓滾滾的結實飽滿,倒真是個很誘人的好屁股。

顧雄飛一直認為葉雪山年少荒唐,又天生俊秀,恐怕早已無所不為。然而如今親身一試,他發現對方或許一貫謊言連篇,不過方才的確是說了實話。

他忙了一身大汗,費了無數工夫,最後還是使用蠻力才頂進去。葉雪山一直安靜至極,可在那一瞬間,竟是慘叫着猛然跳了起來。幸虧顧雄飛早有準備,一手在下方摟了他的腰,一手在上方摁了他的背,幾近殘酷的強行向內深入。葉雪山身體動彈不得,兩隻手揚起來在牆壁上亂抓亂怕,又斷斷續續的哼出聲音,彷彿是在哽咽。

事畢之後,顧雄飛鬆開了手,結果葉雪山脫力似的,立刻就委頓了下去。顧雄飛嚇了一跳,連忙蹲下扶起了他,而他喘息着偎在了顧雄飛胸前,已經是一言不能發、一動不能動。顧雄飛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狀況,只好摸索着攥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掌依舊是又軟又熱,昏沉中感覺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他也合攏五指回握過去,彷彿對方會是他的救命星。

顧雄飛在幹事的時候,沒嘗出什麼特別的好滋味,不料這樣擁着半昏迷的葉雪山,卻是意外的感覺不錯。索性盤腿席地而坐,他發現葉雪山此刻是特別的柔軟,彷彿周身沒了骨頭——可愛,可憐。

葉雪山糊裏糊塗的睡在了顧雄飛的懷裏。凌晨時分他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上了床,這倒也罷了,問題是顧雄飛居然也躺在一旁,仰面朝天睡得正酣。

於是他悄無聲息的爬了起來,忍着周身疼痛回了客房。重新躺到床上,他閉了眼睛,又是一覺。

這回再醒,就是中午了。睜開眼睛扭過頭去,他發現枕畔放了一張支票。伸手拿起來一瞧,上面赫然寫了六萬的數目。

捏着支票看了良久,末了,他很滿意的吁了口氣。有失有得,算是公平,況且一夜換六萬,天仙的身價也不過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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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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